第十三章 矛盾（1/2）

从离开旅馆到登上浮空舰期间，斯摩尔等人没有再遇到任何阻拦。然而情况依然与理想有些出入。由于浮空舰刚刚完成维修，航行高度与速度都较低，诺兰迪等人原本计划一个月左右的航程又不得不延长一周。诺兰丝本来想换乘下一班浮空舰，但看到下一班浮空舰需要再等两天，实在等不起，便只能选择即刻登船，前往艾鲁达尔王城。

与之前那艘租用的小浮空舰相比，斯摩尔等人这次乘坐的是真正的大型客运浮空舰，乘客数量足有上千人。即使如此，浮空舰上仍然有大量的空房间可供他们选择。跟之前一样，克莱尔选择了跟斯摩尔相邻的房间，希尔伯娅则执意选择了一间距离其他人都比较远的客房住下，让斯摩尔等人都感到不解。

当天晚上并没有出什么事情，看到希尔伯娅的异常，斯摩尔和克鲁德是一头雾水，怀斯特倒是有所察觉，对斯摩尔的态度也略显疏远起来。克莱尔看在眼里，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整天粘着斯摩尔。诺兰迪和诺兰丝两人何尝不明白，但这些小辈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别的。如此状态下过了有五天，在第六天下午，几个人在甲板上透风时，矛盾发生了。

“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到达艾鲁达尔王城，”为了缓和几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诺兰丝说道，“那里曾经是圣洁山脉乃至整个艾鲁达世界的中心。”

“总算不会那么闷了。”克莱尔毫不顾忌地搭着斯摩尔的肩膀，轻松地说道，“两位姐姐，等我们回到王城以后，我能不能换个学院啊。”

“你想去哪？”诺兰丝一愣，问道，“艾鲁达尔灵学院两年前就给你发了入学通知，你不打算去？”艾鲁达尔灵学院是直属于圣公会的学院，也是艾鲁达世界目前最有名气的灵力相关知识的教育机构。但由于比较苛刻的入学标准，想要成为学院并不容易。此时克莱尔说想要换其他学院，别说是诺兰丝，就连诺兰迪都感到惊讶。

“我希望斯摩尔能跟我一起去紫月灵学院。”克莱尔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斯摩尔，对诺兰丝说道。

对这个回答，姐妹两人并没有太过意外。紫月灵学院同样是一座顶级的灵力学院，坐落于远方另一个界域——紫月原始大森林的深处。与艾鲁达尔灵学院相比，这所学院的虽然学生与教师略少，但由于有大祭司长亲自进行监督，因此整体质量并不比艾鲁达尔灵学院低。之所以知名度不如后者，主要还是因为其位置比较偏僻，周边环境开发程度不高而已。

“小姐，现在距离紫月灵学院开学虽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报名时间已经结束了，”诺兰丝说道，“而且斯摩尔并没有达到学院的入学要求，恐怕不行。”

艾鲁达尔灵学院的入学要求是在十五岁以前至少要有一阶二重的灵力强度，而紫月灵学院的要求是一阶四重，对于新生来说，这个标准的差距非常大。克莱尔的灵力强度大约在二阶一重，入学自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直接办理跳级手续。而斯摩尔就不行了。虽然他的爆发力极强，但那毕竟是不可控的实力。平时她们两人能感应到的灵力强度还没有到达一阶四重的程度，并没有去那里学习的资格。

“所以说啊，这次回圣洁山脉还有一个目的，”克莱尔得意洋洋地说道，“就是让大祭司大人亲自评价一番，如果能过她这一关那报名就不成问题啦！”

斯摩尔耸了耸肩，现在的他确实很需要尽快强大起来。但是就连普尔普斯都不知道，他想强大起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依附于某个人，而是想按照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去寻找他在世界上那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姐姐。

“不过小姐，紫月灵学院要至少学习八年才有资格毕业啊……”诺兰迪担心地说道，“而且毕业难度很高，耽误太久时间很有可能会成为你正式加入圣公会的障碍……”

“没事的，只要足够强就不会成为障碍的。”克莱尔随意地说道。虽然语气很轻松，但诺兰迪姐妹两人能听出来她已经不想再变更自己的意见了。见到两人没再说什么，克莱尔接着说道：“其实八年的学习生活对斯摩尔也有好处，不好好拓展一下谁都觉得可惜……”

“那、那我们呢？”克鲁德见诺兰迪等人一直在说斯摩尔，不禁问道。

“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说你们兄弟两人并没有能够使用灵力的能力。”诺兰丝有些失望地说道，“但不能使用灵力不等于没前途，艾鲁达尔王城就有很多不能使用灵力却生活得很好的人，而且有我们在，你们肯定能找到容身之地。”

“至于希尔伯娅……”诺兰丝看了看不远处正靠着栏杆向外看，一语不发的希尔伯娅，后者听到有人叫她，略微回过头来，“通过这段时间的感应，我和姐姐能感应到你的体质并不一般，虽然灵力天赋很弱，却很温和，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推荐你做一名医疗祭司。”

“医疗祭司……相当于医生吗？”希尔伯娅问道。

“可以这么说，疗伤祭司的本职工作与医生类似，是专职医疗的祭司，但地位要比医生高上许多。”诺兰迪微笑道，“医生所用的常规医疗手段并不能治愈灵力带来的伤害——尤其是禁术与腐化，医疗祭司却能轻松做到，虽然修行时间更长，但你心思细腻，这是能够成为医疗祭司的先决条件。”

“那斯摩尔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去学？”希尔伯娅突然问道。

“成为医疗祭司的基础，就是灵力属性中不能有太过激烈的类型。”尽管内心有些不快，克莱尔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之前在普拉兰特，斯摩尔爆发出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与其让他勉强学习医疗祭司知识，不如让他学习作战技巧，你作为医疗祭司日后也可以成为她的护盾……”

“我不要！”希尔伯娅突然十分激动地说道，“为什么要以后？凭什么你就能如愿，我就不行？”

这句话一出口便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里是大型客运浮空舰，再加上希尔伯娅的声音并不小，所以有些毫无关系的乘客也诧异地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克鲁德和怀斯特更没有想到，平时从来都没有生过气，就连话都不大声说的希尔伯娅今天会突然那么激动。诺兰迪和诺兰丝因为已经看出她对斯摩尔多少有些许感情，自知不好插手，便也只能叹了口气，一语不发。而斯摩尔则是目瞪口呆，希尔伯娅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让他变得不知所措，毕竟此时的他在感情方面，基本上还是一个白痴。

“因为这是根据斯摩尔自身的情况决定的。”克莱尔的性格并不十分沉稳，眼见希尔伯娅居然直接将话说了出来，非要捅破天不可。心说既然你这样，那也就怪不得我了，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完全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在以后跟他相处？”

跟希尔伯娅相比，克莱尔说这番话的声音更大，诺兰迪和诺兰丝也没想到克莱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被吓了一跳。希尔伯娅虽然内心有点恐惧，但也不甘示弱，说道：“你让他走上一条战斗的道路，这就是你跟他一起的目的吗？”

“战斗？修行灵力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战斗，而是为了保护他人。”克莱尔冷静地说道，“相反的，你让斯摩尔跟你走上不适合他发展的道路，就是正确的方式吗？”

斯摩尔满脸的无奈。两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少女居然在这种公共场合为了他而反目，别说诺兰迪和诺兰丝了，怀斯特兄弟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全是不满，心中大呼冤枉。克莱尔看到周围的乘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也不想再这么难堪下去，就补充了一句：“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做朋友的人，我绝对不会跟他分开！”

“我更不可能让一个残废的人跟斯摩尔在一起！”

此话一出，诺兰迪和诺兰丝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而克莱尔听到希尔伯娅说这种话时，当场便呆住了。原本强势的表情也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缓缓地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一语不发。

“希尔伯娅，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对于克莱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斯摩尔自然是知道的，即使不知道也不该如此。而希尔伯娅居然如此不分场合地当众戳到了前者的痛处，实在是有点过分，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大声说道。

“我……我……”

希尔伯娅刚才自己是被克莱尔气到了，一时间昏了头便说出了这句话。但她随即就后悔了，克莱尔是什么人？与她相比，自己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原本以为克莱尔会更加生气，甚至会暴起伤人，但实际情况完全与之相反。不仅如此，就连斯摩尔也因此对自己不满，惊诧中也透出一股失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