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或者我一直认为只有轰轰烈烈的人生才是完美的幸福的。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认识了当时东区的一群小社会青年,六七个,年纪差不多,大我们一两岁,现在我只记得的有三个人,真实姓名不清楚,一个叫“卖肉的”(这外号确实不咋地,不知道由来,后来听他们笑谈起,好像是因为打架,砍人像砍猪肉,因此得名),一个叫“谭地公”,还有一个叫“捞仔”。最先是我认识了“卖肉的”,因为在舞厅他总是邀请我共舞,就这样熟悉了。“卖肉的”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但在舞厅里玩的那些社会青年都好似有些顾忌他,他心情好的时候会上台唱一曲,最喜欢唱那首《顺流逆流》,再就是《再回首》,但是《再回首》他即使在台上唱也会改歌词,会把那句“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唱做“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对吻……”他的歌唱得很动人,把歌演绎得比驻唱的歌手更情深,更有磁性。“谭地公”是“卖肉的”死铁,浓重的株洲土话,在后来的日子追求小英死追了好长的日子,却数意气风发上战场,落荒而逃弃城池,嘻嘻。“捞仔”是他们这堆里的帅哥,认识他们的时候,他就有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捞仔”对她宠溺无限,让我们羡羡,“捞仔”似乎身世悲凉,孤单也孤傲,有着另类的气质。
“卖肉的”会时不时的带着我们去玩,去游恍、跳舞、看电影。但他却从未对我有过分的举止,他会揉揉我的麻雀尾巴头(短发扎起来了只有一点指头盖长),说:“你太小了,以后少出来玩,外面坏人太多,你这么傻傻的,会吃亏,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罩着你“。我似懂非懂,却不服气却又期待着某种改变,我小么?感觉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三)
学校旁的厂子,跟我一般大的一小帅哥,那长的是一个好看,比女孩子还漂亮,像天龙八部里段誉的感觉,好像叫钰,黏黏糊糊粘着我,一个被妈妈惯坏的小子,比我高一丁点,也是在舞厅里认识的,不知怎的就特别黏我,会邀我去跳舞,去他家吃饭,去玩。他母亲简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他父亲是厂里的干部,母亲做生意,钱随他花,就是没时间管他,宝贝的儿子,还有个妹妹小他十来岁。我就像是个假小子,而他像是个漂亮的绝色小美妞(注意哦,此子虽漂亮却绝不娘哦),他的妈妈很喜欢我,因为他跟我在一起时还是听话的,貌似我比他懂事听话很多(至少他母亲的嘴里我是这样,他妈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看,××多乖,多有礼貌,什么都会做,你要多学学,小×,你多来家玩,带带这小子,还像个细伢子,不听话”。舞厅里买票的大姐总会说:“你们小两口或你们两姐弟又来跳舞了?”我俩总会觉得特别搞笑,我们留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有几次碰见“卖肉的”他也拿我们当恋爱对象,教训着让那小子好好对我,不然饶不了他,呵呵。只是我们就是两个无害的玩伴罢了,他是个缺爱的孩子,我像姐姐,他像弟弟,他会直白的跟我说:“怀抱借我用一下可以不?打个kiss可以不?啵啵一下好不?”每次的结果就是他最后抱头鼠窜……渐渐的,“卖肉的”很少来找我,偶尔在舞厅里遇见,他会邀请我跳支舞然后离开,“谭地公”一直追小英,听小英说“卖肉的到处吊妹子……”有莫名的疑问,似明不明。后来少有他的消息,直到听说他打架惹恼了“大家”,被仇人追杀,好像伤了经脉,父亲的职位抵了他的进厂工作(那时候的国有企业职工,父母到了一定的年纪,可以办理退休,抵子女进厂工作,这是国有企业特有的优越条件。)从此再无他消息和联系。
(四)
第一个学年飞快的就要过去,上一届的学子们面临的是毕业与分配,何去何从?优秀的,漂亮的总是不乏各大服务行业争强,有关系的自是不愁,谷姐学校想留校却被她拒绝了,选择回厂。阿三和健保都被分在了株洲,一个在分皇冠,一个分去了麻纺厂,敏分回了资兴老家,洋分去了长沙湘江宾馆(貌似),湘不记得分到哪里好像回了红敏厂,艺子分回了总厂宾馆招待所……他们毕业前夕,我独自一人到送了敏(敏回家联系工作的事,敏可是那时的高干子弟),却被洋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因一次不愉快的经历,洋特别担心所致。我们学校到校外街边大路上有一段大约一千多米的没有住户,很静,也不安全,那是一个下雨天,我回校的时候天已蒙蒙黑,路上行人不多,我打着雨伞,后面的两个男人却慢慢靠拢,掀开了我的雨伞,语言挑衅骚扰,吓得我是飞奔,他们在后面快步追,一辆汽车经过,他们放慢了脚步,而我却不敢停下来,气喘吁吁到校时,洋正在宿舍楼下,看见我狼狈的样子,问我,我忍不住委屈哭泣……洋又气又恼,数落我:“一人这么晚,怎的不叫上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只是委屈的哭:“我都吓死了你还说我!”,自此我知道他在意我(以往他们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对我不一样,只有我不以为意),这下也明白知道了他那百分之十是什么……
人心是一张自己编织的网,网住的却是自己的心,或悲或喜,织出的是彩色亦或是灰色,看你织网的人自得其乐,而你却困在网中央,网碎了再织,织了再补了,补了再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于是成就了织者的美名……你并不乐在其中,而人人都美誉你乐在其中……无法解脱。今生,有些人注定是你的病,有些人今生注定是你的药,而无论是病是药,多了总归不是幸事,病得重了,药也就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