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爱细节（1/2）

大学的师生关系其实很淡。虽然未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是真的。但这么多年下来，仍然攒了一堆可爱的细节。

1、上课热极，电扇也不给力，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离我最近的女生，默默的递过来一包纸巾，示意我擦擦汗。

顿时如沐春风。

2、“老师，你是北方人吧？你的普通话真好听。”

“老师，你大学是学历史的吧？我感觉你懂很多历史。”

那一刻，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多么膨胀。

3、斜撑阳伞，走在图书馆广场上。几个男生迎面走来。其中一个，与我搭讪：“学姐好。”我把伞一抬，露出庐山真面目：“该叫老师好。”

男生不好意思的跑了。心中得意，一人轻笑。

七八年前的事了。现在不会有这种误会了。

4、已毕业的几位同学来访，提着肉、菜、鱼。不待吩咐，男同学已挽袖入厨，切、炒、煮，一如自家。老公帮厨，两个男人在厨房，默契配合；我和两位女生聊天，叽叽喳喳。不久，饭菜皆备，围桌而坐，大快朵颐。

这样的待客，真是又开心又轻松，我这女主人，反而如同座上宾。

5、学校征兵宣传栏里，贴着一张海报：“当兵吧，杀马特变型男。”下面是一组对比照片，几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少年，入伍后果然一个个气宇轩昂，气概非凡，如同脱胎换骨。几个女生在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我问“杀马特”是什么意思，她们说就是那种留爆炸头，头发盖过眼睛的小青年。细思，果然。

6、三个女生在我前面走。到了食堂前面的岔路口，一个向左，两个向右。

向右的一个女生喊向左的：“过来呀，一起走啊，你一个人走会得抑郁症的。”

7、校园的林荫道上，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走过。

一个说：“这包子有股什么味儿？”

另一个说：“什么味儿，男人味儿吧？”

哄的一声，笑声飞起来。

8、曾经有这么一个学生：认真听课，无论何时往下看，都能和他的目光对接；每次课都主动擦黑板，还不忘提醒老师站远点儿；换教室，主动帮老师拎包，或主动去借钥匙；实训周，提前打电话给任课老师这周不用上课了——其实老师都有教学进程表，但对于粗心的老师，这个提醒实在很及时。虽然都是小事，但这么到位的也并不多见，所以印象深刻。

这孩子必能有一番事业。在学校阅人多矣，有些人的素质是一眼能看到将来的。后来，在学校“静湖之星”的候选人名单上见到了他，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当选。如果每个班都有几个这样的孩子，我还是挺愿意上课的。

9、有个女生，顶着一头白发，进出教室。后来，又染回了黑色。上课提问，一问三不知，有时甚至不知道教材翻到哪一页了。如果是我女儿，估计早就挨骂了。该是多么空虚、寂寞、无聊，才会这样浪费青春啊。

的确，年轻时难免浪费，但浪费的方式也许可以有所选择。我也曾浪费了大把的青春——在应该努力奋斗的时候沉迷于幻想，沉迷在诗词的世界里。但是现在，写诗成了我最大的享受，让我时时感受到生活的美好，青春也就算没白浪费。

把头发染白又染黑，可又算怎么回事呢？

10、考试。一男生入考场即呼呼大睡。时间过去三分之二，其他人都交卷了，他才如梦初醒，开始做题。在两个老师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咬着笔杆慢慢做，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啊。我称此类考生为：考场钉子户。

一般都是成绩特别差，根本不打算通过的。

11、点名让一名男生擦黑板，因为他经常旷课。

他抗议：“老师，为什么专门让我擦黑板？”

“喜欢你呗。”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前排的学生都笑了，我也笑了。

男生乖乖上台，擦黑板。

12、“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周一——”我故意停下不说了。下周一我要带新生实习，停课一天。同学们静默了两秒钟，一起欢呼：“耶，不上课了。”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说：“老师旷一次课你们这么开心，早知如此，我应该多旷几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