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与哮喘的拉锯战(1/2)
有些年,我家经常有这样的对话:“妈妈,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吗?”“挺好的。”“那你今天心情好吗?”“不错。”儿子笑了。这意味着今天的妈妈会是个慈祥、耐心的妈妈。
有时候,他自己下结论:“今天妈妈老是发火,额头上都有两条很高的皱纹了,一定是昨晚犯哮喘了。”
还有些时候,我会主动警告两父子:“今天你们谁都别惹我!”所谓别惹我,就是别理我。我关上卧室,儿子在外面看电视、玩电脑、写作业、做手工、吃东西,反正不会来烦我。
自从二零一零年莫名其妙犯了哮喘,一到夏天就提心吊胆。白天还好,就怕晚上。一犯病,喉咙就会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而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彻夜难眠。第二天头晕腿软,心烦气燥。有时持续两三天,有时四五天,没个准儿。
上网查了很多关于哮喘的资料,都说此病很难根治。二零一一年看了几家医院,还慕名去桂林看一位老医师。老医师开的是西药,硫酸沙丁胺醇气雾剂和丙烯倍氯米松气雾剂,早晚各一次,吸一年。我吸了三个月放弃了,害怕副作用,也担心不能根治白费时间。以为多少会管点用吧,哪想到二零二二年五月份又复发了。有一次特别严重,气雾剂也不管用了。只能默默忍受,等待病魔撤退。
此前,从不觉得呼吸和睡觉是个问题。得病才知:自由呼吸多么幸福,倒头就睡简直奢侈。于是盼望放假回山东。根据前两年的经验,回到山东一次也没复发。病因既难查明,我怀疑和气候水土有关。但我二零零五年就来广西了,为什么五年后才得此病?这又难以解释了。
但是,二零一三年,回山东也不管用了。连白天都呼吸困难,嘴唇绀紫,一句话得喘三回。不得已,去了中医院,找到一位有名的老中医。吃了十几副中药。吃到第三副的时候症状有所缓解,吃完十三副后症状消失了。
药方如下:麻黄10克,枣仁10克,桂枝10克,干姜10克,细辛3克,五味子10克,白芍10克,清夏15克,甘草5克,桑皮30克,苏子10克,仙鹤草30克。吃法如下:前十副是每天一副,早晚各煎一次。后三副是隔一天一副。同时可辅以西药:阿法骨化醇,VITC。视病情可以调整数量,不一定要吃这么久。
中药那叫一个苦!每次喝药,我都自知五官极度扭曲。但是,药再苦苦不过病,对吧?
如果此后不再复发,我真要念佛,要佛保佑那位老中医长命百岁。但是,回南宁后,又复发了。
对我这种粗枝大叶,不怎么把身体当回事的人,这病像是警告,警告我健康之重要。我盼望,这病既然莫名其妙的来,说不定哪一天也莫名其妙的离开。就象二零零八年那场荨麻疹,折腾我小半年,都放弃治疗了,忽然就好了。也许上天也是一番好意,它在提醒我,珍惜生命中寻常可见的幸福,比如呼吸和睡眠。
除了心存侥幸,希望哮喘悄悄的走正如它悄悄的来,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向不爱运动的我,开始锻炼身体了。打球、跑步之类的不敢去想了,不能“治”病只能“致”病,或者要命。网上说,游泳是最好的健身方式,尤其是对于慢性病。用了两个夏天学会了游泳,我决定,坚持游,一年无效就两年,两年无效就三年,反正也没别的法子了。
旱鸭子的北方人,被迫成了游泳爱好者。那几年的夏天,我戏称自己是“二泡”:白天泡在书里,绝对静止;晚上泡在水里,适度运动。虽然被迫,感觉不错。上天给我这么一种奇怪的病,我只能选择这么一种奇怪的生活。
二零一四年,买了辆自行车,出门办事的同时锻炼身体。还在附近的瑜珈馆办了卡,每天晚上坚持锻炼。一个没有任何运动细胞的人,一时竟变身为健身达人,想想也觉好笑。
那些年还养成一个习惯,每次犯了哮喘都要查找元凶。多年的记录总结如下:必然因素——劳累以及剧烈运动。高危因素——大姨妈、笋、豆腐、瓜子、海带、鸭肉、不良气味、甲醛。疑似因素——榴莲、香辣鸡翅、蚊烟、杀蚊剂、汉堡、老坛酸菜牛肉面、虾、冰冻水果(荔枝、西瓜、芒果)等。
为我发愁的,还有枕边人。他经常问我:
“你身体这么差,肯定不如我活的长久。你死了,我怎么办?”
“简单,再找个老伴呗。”
“那把你埋在哪里呢,广西还是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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