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黯然回首(1/2)
药罐咕噜噜作响。
竹廷坐在山洞拐角,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洁白如玉的背好似天上的白云,左右臂膀和腹部共中四箭,左臂更是被一根箭矢穿透而过,留下大口,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
她的嘴里咬着毛巾,拔出了箭矢,血液似箭喷在山壁上。
她用嘴巴把药草嚼一番覆在伤口上以白纱绑住,一个人很难完成后背处的伤口处理,好在还有法术。
泥土形成的手臂把药草抹在后背的伤口上。
她穿上了衣裙,脸上毫无血丝。
药汤噗盖。
徐行躺在地上,额头上覆着毛巾。竹廷端着一碗药汤轻轻地喂着,手臂一动引得伤口作疼,面目挣扎,一罐药汤后,不多会,徐行身上的温度在慢慢退了下去。
好在有用。
竹廷就坐在了洞口,透过树枝望着半山腰的风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想村子里面的人,又或许想小弟如何了。转眼间夜深了,黑夜里,竹廷用土封住了山洞入口,升起了火焰熬着药罐,迷糊之间,听到痛苦呻吟,恍然梦醒,竹廷见恩公脸上通红一片似有烟雾升起,温度高的吓人。
一时间竹廷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期盼药汤快好,也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
药汤终好,可在一罐药汤喂下去之后,恩公的体温居高不下,疼的少年恩公满地打滚,不断挠着身上的皮肤,把衣服也给撕烂了。
竹廷只好抱住恩公,只是恩公的力气太大,一把就甩开了竹廷。竹廷施展了各种法术也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对山洞入口施展土法,隔绝山洞中的动静,好在无人到来。竹廷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好一次次以土法去包裹住恩公,忽的见恩公单手掐诀一点,其身上的泥土自动脱离,化作一只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一下子砸入地里,身上的伤口在瞬间裂开喷发血液。
她躺在地上转头,渐渐的,恩公不再自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上因高温发红的皮肤逐渐复原,疲惫的双眼看了她一会,倒地而去。
她只好忍痛走去照顾恩公。
恩公脸上有一层起翘的薄膜。
竹廷伸手去揭开薄膜,才看清了恩公的脸面,是一张略微好看的五官,麦色,鼻梁挺拔,如山,眉毛密而粗,似刀。
转眼三天。
恩公身上倒没有了高温,只是不醒来。
竹廷总算发觉了恩公哪里出了变化,恩公的嘴唇上本只有稀疏绒毛,然而只是四日过去,已见胡渣,恩公好像从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成了二十四五的青年,到肩的发也在极快增加,昨夜过去,发就长出了两掌长。
时间好像在恩公的身上加速了。
还是恩公本就是个老前辈以功法逆转了时间,此时功法出了岔子?
第五日。
徐行一下子坐了起来,一伸腰,浑身骨肉似在呻吟,噼里啪啦地响着。他一下就看见那披头散发盘坐的竹婷姑娘,目光透过干枯打结的长发,竹婷姑娘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似烈日下的大地,浑身散发一种即将死去的气息。
他站起来,忽的眼前一黑才站稳,握了握拳头,疲惫无力,再去感悟真气法气,好像大海上要淹没的船只,只是短短几日未修炼,为何这修为犹如堤坝冲塌一泻千里?
容不得徐行多想,他上前几步,才看竹婷姑娘缓缓抬起头,消瘦的脸面上黯淡无光的眼珠似要笑着,又无力地垂下头。
“竹姑娘?”徐行喊了好几声,感受竹婷姑娘的气息微弱,忽的闻到一种难闻似腐臭之味从竹婷姑娘身上传出来。
徐行犹豫再三,说了一声‘冒犯了。’,以二指捏着衣衫褪去,只见竹姑娘身上的伤口开始腐烂,已是死肉。再等一二日,只怕竹婷姑娘会彻底死去,思索一番法子,想要以法力度去,但感法力细弱无力,好似刚接触修炼踏入悟境,做不到法气离体,真气更是病弱软脚蛇。
徐行环顾四周,双手不断捏印,那在神鳌腹中进了大步的土法隐约有些回应,此时以悟境,徐行竟以遁法离开山洞,就看青山依旧,无心多想,奔跑在山中,忽的看见远处有人影晃动,便极快地躲开,不一会儿,又看见一道似巡山的人影,一路出山,大概遇到四五人,最后一人,徐行前去查看,看到服装上的绣饰,才知道是那龙门中人。
一时间就明白了所有。
此恩情当真似海。
徐行离山之后,看见前方镇子,只等入夜,以遁法入一间药店,多亏时常看‘豆丹子云上录。’有一手不错医术,拿了多种名贵药草,留下纸张‘友人病危,借药者徐行,他日十倍报答,感恩。’,以遁法再次离去,用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山洞,看竹婷姑娘倒在地上,几步上前。
锋利的匕首在烈火下燃烧着。
徐行脱去竹婷姑娘的上衣,一手按住竹婷姑娘的肩膀,只看竹婷姑娘睁开虚弱眸子。
徐行说;“忍住。”
竹婷姑娘柔柔道;“我怕。”
徐行看着那柔弱惊恐的眸子,一时间好像飞在空中的气球泄了气,思索再思索,拿着酒放在竹婷姑娘的嘴边,说;“喝了就不怕。”
竹廷年芳十七,不曾饮酒,却时常耳闻村里的叔叔说‘那是思念故人用来对话的桥梁。’‘那是夜深人静入睡的灵药。’,竹廷缓缓张嘴咕噜噜喝了好多,呛的脸色有红云缓缓升起。
徐行以指法封锁腐肉四周。
刀锋下去,一挑,腐肉飞起,竹婷姑娘紧紧地咬着毛巾,牙腮处嘎子作响,又是一刀,毛巾也脱落,竹婷姑娘昏了过去,再一刀,竹婷姑娘醒来紧紧咬着牙齿,血液从白玉般的牙齿根部渗出来,好像要把牙齿咬断了,这样是不行的,徐行强装温和笑容,刚要去拿起地上毛巾,忽看竹婷姑娘要抬起手臂咬去,也不知道为何,想也不想,徐行就以手臂挡去,见竹婷姑娘忍不住疼痛咬在他的手臂上,当即又是一刀。
一刀接着一刀,前后的腐肉一一被剔除,药材在徐行冒火的手掌上极快的融合成似粘液般,覆盖在竹婷姑娘的伤口处,不多会,竹婷姑娘缓缓松开牙齿。
两排牙龈深入骨肉。
徐行熬了一锅粥,在竹婷姑娘似醒似昏之中喂下去,才坐在了火堆旁,思索起来。
他已察觉出不对之处。
时间不对!
一日之内,徐行细细看着自己的长发,肉眼可见下变长了,境界也在缓缓的退去,一夜之间,真气法气全去。
徐行站起来,头下脚上,走天桩,却一次又一次跌倒,一次又一次站起来,在五六个时辰之后,摔得满身疼痛之时,他才走起了天桩,只觉得身体之中忽的出现暖流,要扑灭的真气极快的升起了火焰,反复如此,不停走桩,一边给竹婷姑娘熬粥,大概十日之后,满脸胡须的青年,才停止下走桩。
竹婷姑娘的脸色红润,伤势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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