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蛇归巢（2/2）

……

雨水从狂暴的倾盆大雨逐渐变为细腻的丝雨，众人盯着有白色丝线围绕成的半球，不敢有所懈怠。

半球不断往后挪移着，已经临近藏骸之井。

“少主，振作一些啊……”夜叉站在源稚生旁边，再一次开口劝慰道。

但源稚生像是失了魂，抱着源稚女一言不发。他想抽烟，从口袋里摸索了很久，只摸到一根被雨水浸湿的雪茄。

凯撒给的，忘了是哪天了，不会太久，应该是这两天。源稚生没有抽，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战争还没有到结尾，但源稚生已经佝偻着脑袋，头发被雨水打湿，紧贴着头皮，跟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身为大家长，身为少主，身为路君他们的朋友。可他就是站不起来……皇的脊梁在橘政宗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彻底折断，这二十几年成了一个笑话。蛇岐八家的皇，成了最大的小丑。

看着怀中已没有气息的源稚女，源稚生想起了山间小镇的日子。回忆似针，不断地戳着他的脑神经。

橘政宗，王将，源稚女，龙王……

“我还是太笨了。”源稚生把额头贴在源稚女的脸上。

“够了！”樱突然吼道：“源稚生，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夜叉第一次看到樱发脾气，真正意义上的发脾气。

樱喜欢源稚生，这点夜叉和乌鸦都知道，或者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有人玩弄了你的人生，把你当做提线木偶，你去杀了那个人不就行了吗？结果你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樱继续说着。

源稚生苦笑着，嘴里叼着那根湿透的雪茄，缓缓站起了身。

夜叉以为樱的话让源稚生振作了起来，然而……源稚生只是背起了源稚女，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你们自由了，我不配当蛇岐八家的皇。帮我照顾好路君他们，告诉乌鸦，他是下一任大家长。”

夜叉想上前阻拦，樱却拦住了他。

樱说道：“不用管，他自己会想明白。”

真的会想明白吗？

源稚生的速度不快，仿佛背上的源稚女重达千钧。

随着他的背影远去，八岐大蛇释放出的丝线犹如凋零的花朵，逐渐枯萎，慢慢消逝。

“八岐大蛇掉下去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没有了头颅的八岐大蛇宛如一座白色的小山丘，它终于抵达了藏骸之井，在彻底死亡的那一刻。

也许它把这里当作巢穴，以为抵达藏骸之井就能安全。

“路君呢？”夜叉没看到路明非的身影。

待白色丝线彻底消失，路明非他们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回去得好好洗个澡了。”路明非一边走一边擦着脸上的血，看了看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楚子航和零，评价道：“你们两个一身的血，再加上这冰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你砍蛇头的时候笑得更像杀人犯。”零脱下雨衣，把满是血的雨衣丢掉，至于脸上的血迹就没有办法了。

“我笑了吗？”路明非问楚子航。

楚子航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