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私产（1/2）

江凝起初以为是认错了人，并没有理会，那位老妇人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江凝，一脸喜色，拍着手又道：“果然是，真的是江姑娘。”

江凝看着眼前这个人人，忽然就想起那日在狂风寨送饭的那个老妇人，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正撞上返回的萧寒山，立马躲到了他身后。

萧寒山见状也是立刻防备了起来，“什么人？”说话时手已拦在了眼前。

老妇人看这架势，也知道江凝误会了，便不再往前走，继续解释道：“江姑娘，是我啊，你被抓到狂风寨的时候我给你送过饭啊。”

“我知道，你想干嘛，给你们大当家报仇吗？”江凝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同伙。

“哎呦，江姑娘，这狂风寨现在叫华林庄了，我们这些被抓了很久，不想下山的人，在里面安了家了。”老妇人一点儿也没介意江凝的防备，向她描述着狂风寨的改变，“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啊。”

“功劳”？听到这话儿，江凝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拍了拍萧寒山的手，“嘿嘿，虚惊一场，虚惊一场。”然后从他背后转了出来，对老妇人卸了防备之色，“嘿嘿，原来是这样啊，这怎么能是我的功劳呢，是官府剿匪的功劳才是呢。”

老妇人，大手一挥，摇摇头，“嗐，官府也就当当马后炮，要是没有你和那位道士进山的时候做了记号，他们就是找到明年也进不去寨子。”

江凝一脸尴尬的看了看萧寒山，“大娘，那你回去能找到路吗？”

老妇人嗤笑了一声，“看你说的，那官府的人将路都开出来了，现在都是能过马车的大道，不然我咋出来啊。”

江凝忽然就来了兴趣，“那你们平日里吃什么呀？是下山买吗？”

老妇人站得累了，往柴堆上一坐，又指了指一旁的树墩子，让江凝和萧寒山也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山里也有地，种了豆子和麦子，也种了菜，自己的口粮是够的，平日闲了也去山里找找草药，挖了卖钱，再置办日用的东西。”

“地多吗？”

“不多，都是山地，十来亩。”

“山上住了多少人啊？”

“能有二十来个吧。”

“大家都一起干活吗？”

“没有，都是几个人搭伙儿侍弄一块地。”

“往年也种吗？”

“种啊，有时候官府剿匪频繁，都下不了山的时候，就靠着地里的东西过活呢。”

老妇人见江凝不厌其烦的询问，便笑道：“姑娘若是得了空，去山里转转也好，现在可是大不一样了。”

江凝也是爽快人，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若是大娘不嫌烦，今日就得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展露无遗，就连老妇人都看得出来江凝对华林山的兴趣。

萧寒山惊呆了，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现在就去？”他本想着，江凝一个姑娘家，若是自己不陪着去，那她肯定也不敢去，所以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江凝却是完全会错了意，以为萧寒山并不想去，于是客气的摆摆手，“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萧将…，呃，萧大哥，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萧寒山双手叉腰，看着拿了包袱就要跟着走的江凝，招手叫来了随从，小声嘀咕了几句，那随从留了一匹马，便先离开了。

“你也去？”江凝明知故问，心里却在窃喜，那地方有人陪着去，当然更好了。

萧寒山别了她一眼，假装没看到她眼里得逞的笑，牵了马跟在江凝和那老妇人身后。

老妇人低声浅笑，“肯定是担心姑娘再被土匪劫走了。”

萧寒山点点头，“大娘说的是，这丫头实在笨的很，弄丢了可不好交差啊。”

江凝撇了撇嘴，故意道，“这地方现在可安全着呢。”

“是啊，再也没有土匪了。”老妇人背着柴，气喘吁吁。

江凝实在看不过萧寒山一个大男人袖手旁观，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大娘，我帮你背。”说着就要把老妇人背上的柴挪到自己身上。

老妇人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这点柴算不得什么，背的动。”

两人互相拉扯着。

萧寒山居高临下，斜眼看了看江凝偷瞄的眼神，没好气的说：“放马背上吧。”一把提过柴捆，架在了马背上。

老妇人一脸歉意，看看江凝，又看看萧寒山，搓着手，“真是麻烦小伙子了。”

“小事，还得劳烦您给带路呢。”江凝心里有了别的打算，“对了，大娘您贵姓啊？”

“老妇人姓胡，本是这山下的庄户，两年前土匪下山抢东西，家里人都被打死了，就剩了老妇人一个，他们就让我在寨子里做饭打扫。”

老妇人说着以前的事情，眼角湿润着，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江凝听得心里一阵难受，转头看到萧寒山眉头拧在一起，再看老妇人却是含泪带笑。

“唉，他们是没赶上时候啊，现在土匪没了，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了，呵呵。”

江凝其实无法想象家破人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但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只为自己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江凝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心里那句“没事了，以后会好的”始终只是停在了嘴边。她没有经历过胡大娘的痛苦，她也说不出来释怀的话。

“胡大娘以后都打算在山上生活吗？”萧寒山的话，直白又不带感情。

“嗯，再也没有别的去处了。”胡大娘停住脚步，喘了一口气，“到了，你们看。”

江凝和萧寒山随声望去。

“这些房子都是林大人找人帮忙建的，也没让我们出钱，听说是用了土匪抢了的钱。”

江凝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官府还发了一些粮食、蔬菜的种子，虽说有些晚了，但也都种上了，到了秋天也能有些收成。”

萧寒山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听江凝又问：“胡大娘，现在寨子里有没有管事的？”

“有，姜老头儿，嘿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在山上很多年了，听人讲是个猎户，还懂一点治病救人的法子，所以土匪会有求着他的时候，就放他在山上打猎。后来土匪没了，他也就来了寨子里，因为长的凶，大家都怕，所以自然就成了个管事的。”

三人说着话，就见有人从房子里出来了，见到胡大娘带了生人，便开始埋怨，“我说胡大姐，你怎么带了生人上山了。”

胡大娘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这是那位江姑娘啊，怎么能是生人呢？”

“江姑娘？呀，孟大当家，呸，孟长风是你杀的？呸，是杀了孟长风的那个江姑娘？”那人立马跑到了三人面前，赫然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实青年，眼里满是惊讶之色。

而他那大嗓门的声音，也吸引了众多没有外出的人，一个个都跑来围观。

“是她，是她，那天拿刀架在野狗脖子上的人就是她。”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江凝去看，却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江凝愣了愣，这孩子眉目清秀，看着并不像是个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怎么也会落落在这里？

“小子，多大了？”萧寒山捏了捏小孩儿的肩膀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识字吗？”

“我不叫小子，我姓梁，叫梁毅，今年13岁了，念过几年私塾。”梁毅梗着脖子打开了萧寒山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