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也该长命百岁吧（2/2）

钟离踏进往生堂的步子一顿。

今天好像不宜出行。

而这时，胡堂主却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

契约已经定下了，胡堂主自然不会毁约。

他一张老脸皱得紧巴巴的，但还是签完了所有的账单。

签完账单，所有要账的人都走了，他才有心思吐槽一句：

“钟先生，要不下次，你把各家要账的时间错开吧……不要一次，给我来这么大的。”

“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年人的心脏吧……”

“您看看签完账单以后，我们往生堂账上的余额！别看它少，都够我用到下辈子了——如果我明天就死的话。”

钟离面无表情地听着。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找个仪倌小妹来帮忙记账了。”

“毕竟之后，这往生堂，总是要交给胡桃的，您总不忍心，让胡桃那双小手，签这么多账单吧……”

胡堂主一激动，本就挡在钟离去路上的身子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角。

被抓住袍脚的钟离不心疼他，反而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

他这件绣了回纹和方胜纹的衣服，自从从成衣店里头定制出来，总共才穿了两次。

第一次，被辛淼塞了锅巴，染上了油污。

第二次，就被胡堂主攥得死紧，都抓出褶皱来了。

偏偏就算他打断胡堂主，告诉他，今天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暂时不会走。

胡堂主估计也不会信，还会抓得更紧吧。

在没拿到辛淼的摩拉卡之前，账单确实往往生堂寄得有那么一点点多的钟离，只能默默地站着，等着胡堂主耍完宝。

好在胡堂主又吐槽了一声，养个仪倌小妹，大概会让他们往生堂，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就偃旗息鼓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他是舍不得出钱，养一个仪倌小妹的。

如果他在，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仪倌。

有他和胡桃在，两个人的往生堂，也是完全体。

知道钟离大概是来谈正事的，他带着钟离来到了，不为胡桃所知的，隐秘地界。

“钟先生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钟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先捋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没捋平。

眼见着胡堂主眼巴巴地看着他，想着之后把衣服拿去给辛淼熨一熨，他终于不再纠结，自己可怜的衣服。

他反手拿出一个蟠桃，递给胡堂主：“给你送个桃子。”

“这个桃子，可以延年益寿。”

“不管你对生死之事，看得再开，也得撑到胡桃成长以后吧。”

“她还这么小，你放心，让我带着吗？”

“诶？”

一直想着如何给胡桃安排好后路，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活久一点的胡堂主愣住了。

他想说，我活了这么久，寿命本就不长了。

人总是会死的，何必给我找可以延年益寿的宝贝来呢？给更需要的人，不是更好？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但想着年幼的胡桃，推拒的话，却哽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顾忌，钟离安慰他：“放心吧，这个桃子品质不算好，所以挺好获得的。”

“当然，它能延年益寿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只是算起来，应该够你用的。”

一听“品质不好”、“很好获得”、“时间不长”、“应该够用”，胡堂主如释重负。

之前还觉得，这样的宝贝，要是只有一个，自己吃了，会不会不太好。

现在，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接过了桃子：“这样啊，也好。寿命勉强延长个几年，也够我把胡桃培养出来了。”

勉强延长？

钟离看他吃完了桃子，才给了他答复：“那倒是不至于，吃完这颗蟠桃，怎么也该长命百岁吧。”

本来以为，也就是在原来基础上，再多几年寿命的胡堂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