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供奉（1/2）

天色黑沉，只见一道灯光随着小路向坡下行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李爹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端着菜粥。

向幺爷家走去，走到他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接着敲了敲。

一边敲一边喊道。“幺叔你开开门，我给你送点东西。”只听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响动。然后是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接着传来喊话声“来了来了，别敲了”一阵脚步声慢慢走到门口，隔着大门问道。

“德娃子是你吗？”

“是我幺叔，您开开门，我给你送点吃的。”幺爷缓缓打开门。接着就把脑袋伸了出来，确定是李爹才彻底打开门。

门内站着一个老人，老人披着件黑色的大棉袄，全身没有几两肉，脸上的皮因为没有肉撑着，耷拉在骨头上。整个人就像一副骷髅架子上面罩了一层人皮，肩膀上挂了一件棉袄。只有肚子异常的鼓起来。

“德娃子，你干嘛？这大晚上的，这时间点。不在家躺着，省点粮食，往爷这里跑。你这是不是没有白泥了呀，来爷给你装点，但是这个白泥也少吃点。不然拉不出屎，吃的时候，多和点草根树皮，吃着也没事，少吃点。虽然也饿，但是饿不死了不是。”

幺爷好像没听清李爹说的话，说着转身就要去给李爹装白泥。

“不是的不是的，叔，家里有吃的，今天我出去寻到吃的了，这边今天出去找到大米粥。今天出去，遇见以前做我们船来这边城里的客商。现在江不是干了吗？他们就赶马车过来的，今天刚好遇见了。他们拉货一直走的水路，赶马车就不知道怎么走了，就让我给他带个路，换了点吃的。别人人好心给了我一把白米。一点菜，回来我就熬了菜粥。孩们都吃了，这不是给您带来了一碗。你快来收着。”

“哎呦，德娃子，你这是遇见好心人了。这地都干的产不出粮食了，你带个路，他就愿意给你一把大白米，这是看你可怜找借口接济你呢。”

“快别给我们这一把老骨头糟蹋了，

快拿回去。把这大米熬粥给小娃娃吃。小娃们都饿坏了吧？还有前几天才出生的小妹。这几天不是没奶水吗？快多给她吃点，给她熬点米汤喝。总能养活的。我们俩老不死的吃什么米粥呀？这不浪费东西么。”

“您快别这么说，家里都吃了呢。熬了一大锅粥。小妹都喝了大半碗米汤。现在正不哭不闹的睡着了。特地给你们端来一碗。前几天姨帮忙接生家里没什么东西，姨也不收我们钱。

再怎么您也是我叔，小时候您还抱我呢，您快拿去吃。”

说着快速的把碗递给幺爷，幺爷也说什么也不接，两人来回推拒着。

“您快别推了，一会儿粥洒了多可惜，这年景浪费粮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快收着快收着。”

“以后小妹能说话了还等着叫你们幺爷幺婆呢，你们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

幺爷没办法，只能接过。“那你等等，等一等。我把这粥腾到碗里，你把碗带回去。免得明天再跑一趟。我这把老骨头跑一趟就饿了，浪费粮食”“唉，那您慢点去，我在这等着您。”“好好好，那你等着。”

说罢。

幺爷转身走向厨房。

看了看碗里的粥。这粥还真稠，然后把粥倒进锅里。

接着用碗舀了两碗水，涮了涮碗，把涮碗的水又倒进了锅，才把碗拿出去。

递给李爹

“好了好了。快拿上碗回家。这大冷天的，别在外面了。”

“快回家歇着啊。早点睡，睡着了就饿的慢，别浪费粮食。”“好嘞，那我先走那我先走。”说完。就沿着村道往坡上走去。幺爷转身也回到了房院中，拿院门插上，然后走进了里屋。

进屋后，看见幺婆也醒了，“这是谁来了？德娃子吗？他过来干嘛呀？”幺婆有气无力的问的。

“是，是德娃子，他今天遇到好人了，以前做他船的客商。今天带货过来，到城里卖，路上找不到道了，德娃子给他指了路，客商就给了他一把大米还有些菜。德娃子熬了粥，给我们送来一碗。”

“哎呦。这粥给我们俩老不死的吃。不是浪费粮食吗？他家小妹刚出生，快给他端回去，让他家小妹多熬点米汤喝。”

“我说了不要，他非给我。推来推去，我怕粥洒了，也就收着了，再怎么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那粥看着还挺稠的，我就给倒锅里了又加了两碗水，一会儿再熬一熬，就有小半锅粥了。

你也要好好的，以后多帮德娃子看着他家小娃娃些，德娃子还让我们以后帮忙看顾着他家小妹呢。”

“好好好。那你多加两碗水。多喝点米汤，还能多吃一天。我们一人一碗。怎么也比白泥养人。”

“好，那我现在就去熬粥”

幺爷走进厨房。又加了两碗水到锅里。生火开始熬粥。看到锅里的粥水滚开了。

又多熬了十分钟，见差不多了。便舀了两碗粥，端到房间里。一碗端给幺婆一碗给自己。“这可是大米菜粥，小心着点烫。”

把粥水放在桌子上，幺婆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看着碗里的粥。

“这还真有大白米呢。这可是真是好东西。这吃下去，定不会拉不出。”

幺婆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进嘴里。

大米粥的清香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幺婆幸福的眯了眯眼睛。多久没喝过粥了，前几年开始年年天灾，老天爷像是不给人活路一样。去年更甚，从春天开始一颗雨都没下，种下的种子长出苗就枯死了。山上的树叶都被薅干净了，现在都靠白泥拌草根树皮过活。

是白泥吃多了涨死，可是饿呀，没办法，听说有些地方白泥都吃没了。少吃点，不饿，能动弹，就能活着，活着就好，万一哪一天下雨了呢，活着就有机会。你看今天不就遇见好心人喝上粥了么。

其实幺婆碗里的都算不上粥，这粥前一天姜好送电饭煲熬了一个多小时。今天李爹就这碗干点的粥又加了大半桶水，半袋子菜皮进入熬了三个多小时，都熬成有一点点粘稠度的清水糊糊。端过来一碗，又加了五六碗水，熬了半个小时。

现在粥碗里其实就是一碗有点颜色的清水下面沉了几粒碎米和一点菜糊。

但是对几个月没吃过正经粮食的老两口来说，真的已经很好了。

两位老人喝完粥，碗都没舍得洗，把碗拿进厨房用盆盖起来免得进灰尘。又看了看锅里剩下的粥水，郑重的把锅盖盖上，走出厨房把厨房门锁上，又拉了拉锁看锁牢了没有，这才回到卧室，熄灯睡觉。

李爹回到家，进了房间，李母问“怎么样？”“唉，都不容易，幺叔就像只挂了一层皮的骷髅架子似的，就那肚子都鼓的老大了，我估计再吃两顿白泥就得不行了”

“唉，这世道就是这样，没办法也帮不了，今天如果不是这碗米汤，我估计小妹儿都活不了”说着，李母眼眶就红了

“你都不知道今早上小妹儿都哭不出来了，如果不是小幸拿了梨进来，我把那个梨汁掐出来给小妹儿抿下去，她估计都等不到今晚上这碗米汤”

“老天爷什么时候才下雨啊，给条活路吧”

“这老天爷不给活路，我们不是还有神树么，神树今天能给白米粥，明天说不准能给白米饭呢！唉，今天上午神树还给了两条鱼，还有梨。你看看怎么弄，让孩子们补补”

“这神树今天突然开始给吃的，万一哪天突然开始不给了怎么办，我们如果一直靠着神树，什么也不干，它如果哪天不给了，我们一家子怎么活？所以还是得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起来。”

李母听见这话沉默了，李爹接着说

“前几天出去找吃的，听说城里官老爷在求雨，结果这都一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这下雨一时半会怕是难。”

“睡吧睡吧，明早上起来还能喝粥，我明天再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个活路。”

接着，李爹侧过身，一手搂着小妹，闭眼睛，准备睡觉了。

过了好久，房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神树不会抛下我们的，一定不会”

话音里带着点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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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姜好就被姜妈叫起来去买菜。姜好在床上翻转了两圈，实在犟不过姜妈，认命的爬起来，一脸怨气的看着姜妈。

“我就说一次多买点，可以吃就好不好吗？这大冬天的，你怎么不去买”

“菜要吃新鲜的，我要是有驾照我就去买了，别那么多废话，快去快去！”

姜好无奈，拿上钥匙，坐上小车还念叨着，“这大冬天有什么新鲜菜，翻来覆去不就是那几样么”卡上安全带掉头出门。完全忘记了银杏树的事。

到达菜市，买好鲫鱼和雪梨才接着买其他菜。看看市场上的菜，冬天的菜真的很少，确实没什么想买的，干脆买了只土鸡准备回家凉拌鸡块，又买了一棵白萝卜，一朵花菜。

到家后，把整只鸡清洗干净，内脏没有买芹菜没办法炒鸡杂，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干脆丢掉，整只鸡下锅煮。

鲫鱼内脏鱼鳞清理干净，雪梨削皮去核当一边备用。

白萝卜削皮切开，发现里面有点是青蓝色的，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吃，就搜了下科普，说吃多了有可能致癌，干脆丢掉，今中午又少一个菜。

花菜把花削下来一会儿烧着吃，梗丢掉。

又煮上米饭，玩了一会儿手机。看看时间，鸡煮的差不多了

“妈！！！”

“来了来了，好了我来炒菜，你走吧走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这么炒菜，你炒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吃快出去出去…”

“妈，你把鸡头鸡脖子鸡屁股丢了，我们家都不吃鸡头，留盆里看着吓人，还有那鸡屁股也是，鸡脖子里面有淋巴吃了对身体不好，别吃了”

“知道知道，你快出去，别在这挡着我，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把你丢到饥荒年代看你吃不吃…”

姜好听着姜妈的念叨无奈的耸了耸，这不是不在饥荒年代嘛，再说自己也没浪费粮食啊，每天吃多少舀多少。

走出厨房姜好看见院子里那棵银杏树，看看银杏树上的红绳和树叶，才想起来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晚上睡得太沉了完全把它忘记了。

走近摸了摸，树叶，突然脑袋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想仔细看看，又什么都没有，围着银杏研究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

回到屋里姜爸又在看他的战争片了，姜好正好没事无聊就陪着一起看。看着电视机倭国人抢夺国家黄金，文物准备运走，华国人拼命阻拦时。叹气

“当时倭国人在我国掠夺了1800多箱文物，超过6000吨黄金，拿不走的就捣毁，结果日本投降后只拿回来100多箱，其他的在他们国家博物馆，去参观还不让拍照也不表明来处，说是他们自己的国宝，你说气人不人气！”

“哪能怎么办，当时国家太弱了，国家都差点没保住，差点都打到我们省了你说说。自己都顾不住怎么顾得住文物啊？”

“唉，你说科技，经济甚至军事这些我们都能努力赶超。文物这块确实没办法，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能不能收回来。”

“老姜，姜好端菜吃饭！”

“吃饭吃饭，别说这些了，说了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办法做什么。”

吃完饭，今天轮到姜好洗碗。姜家规矩，姜妈炒菜，姜爸姜好一人一天轮流洗碗（也不知怎么的，姜爸和姜好一样炒菜都不好吃）

看着冰箱里昨晚剩下的一碗干巴巴的米饭，再看看今天电饭锅里还剩下的一坨饭，留着又不够吃，放冰箱不吃，还得挨姜妈一顿念叨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洗了碗，收拾收拾客厅和厨房，经过院子里，看着那棵树，又看看手里的袋子，又想到不见的垃圾袋鬼使神差的把袋子靠在树杆边放下，瞬间袋子就不见了，姜好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