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金子（2/2）

狎春亭的老鸨也是一脸苦逼，本来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招惹上这帮麻烦精她已经够烦的了。现在楼里的人又惹上了这些人，以后还指不定被他们缠缠上呢。

反正那惹事儿的姐儿年龄也大了，在楼里也接不到什么客。她还带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楼里又不缺龟公，这活脱脱一个大拖油瓶和一个小拖油瓶。要不是顾及多年情分，老鸨早把她娘儿俩赶走了，她就是后悔没早把他们赶出去，现在倒好，惹祸上身。

老鸨眼珠子转了两圈，立刻尖着声音上前推搡那个年龄大的姐儿，说：“你什么身份，敢惹了这些好汉，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们这样的惹祸精，爱上哪去上哪去吧，赶紧给我滚蛋！”

说完就使了个眼色，示意让龟公把人给赶出去。

那年龄大的姐儿大惊失色，痛哭流涕的大声哀求老鸨，她还拽着自家儿子让那小子给老鸨下跪道歉，但那小子倔得很，不为所动的。

怎么苦声哀求都不成，母子俩还是被龟公丢出了狎春亭。龟公面对那些大汉瑟瑟发抖，但面对这样的弱质女流和孩子倒是手到擒来，处理的相当干净利落。

那孩子被人推出楼子，倒也不纠缠，朝着楼里啐了一口，拉着他娘就要走。

但两人身无分文的，要走都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小金子，你怎么这么莽撞，咱们娘儿俩出了这楼子还能去哪里啊！”那姐儿此时泪眼涟涟，虽然徐娘半老，倒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意思，可见她年轻时也曾是顶顶好看的人儿。

“娘，那老婆子不是人，你年轻时把你当摇钱树使唤，你现在岁数大了，没有恩客点名要你了就拿你当牲口使唤。她这么坏，咱们离开也好，以后我就是要饭也有你一口吃的，你不要再哭了！”小小的少年，眉头紧紧的皱着，没了刚才骂人的气势，身上也是一股子少年老成的味道，没有一个八九岁孩子该有的天真。

他娘瞅着他那样子，有点欲言又止，她手里铰着那已经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帕子，露出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叫小金子的孩子见自己娘这么扭扭捏捏的，也失去了耐心，伸手拉着他娘就想走。但是她娘手里铰着帕子，牙齿咬着嘴唇，就是不肯挪步。

“娘！”小金子有点生气，大喊一声。

他娘被吓了一个激灵，立马又是一副哭唧唧的样子：“小金子，不是娘不愿意跟你走。可你看娘这身娇体软的，哪里能吃得了苦。孩子，娘虽不是千金小姐的命，但这些年也娇惯着过的，娘，你娘我吃不惯那苦啊！”

话没说完呢，那女人就崩溃大哭。她全身发抖，像是一想到要跟着儿子吃苦受罪去就吓得直哆嗦的样子。

外面围观众人听到她这么说，都露出一脸鄙夷。大家议论纷纷，唏嘘不已。那孩子也是脸色很差，应该是没想到他娘会这么说，他双手握拳呆立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那女人见自家儿子也没个办法，就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跟她回去再求求老鸨。那孩子甩开了他娘的手，朝着人群就是“噗通”一跪。

他冲着人群喊：“各位大伯婶娘，我小金子今年七岁了，挑水烧饭洗衣打杂什么都会。只求哪位好心人收留我们母子二人，我们不要工钱，赏口饭我小金子就给各位爷当牛做马！”

这孩子虽说的情真意切的，但围观之人没有动容的。

大白天在妓院门口围观的都是些老爷们儿，这些人里有钱能请得起人的也没几个。况且这孩子刚才在里面那泼皮无赖的样子，一看就不那么好管教的，没人愿意惹上这样的麻烦。而他还带着个老妓女，这要是领回家去，不尴不尬的，家里夫人那里不好交代不说，这人自己享用也吃不下，留着干活，人家还说了自己不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