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飘香苑命案(一)（1/2）

盛夏，?年中最煎熬难捱的季节，令?心烦意燥，阳光已是近于毒辣。

鸣蝉在鸣叫，顾绾躺在院子里的凉棚下的藤椅上，捧着冰镇了一上午的半边西瓜，翻着手里的话本，时不时吃上两口西瓜。

一旁的小桃拿着团扇为顾绾扇着风，一边用手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

顾绾瞟见，放下西瓜顺手拿过身旁矮桌上的白玉折扇为自己扇风。

“小桃，你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小姐，这要是被芸嬷嬷看见了，又该训奴婢了。”

自从顾瑶出嫁后，这蒋岳西也不知道怎么的，三不五时的往顾绾院里来。芸娘则是简直把顾绾院子当成蒋岳西的院子一般来管理。顾绾喜欢随意、杂乱无章，而芸娘一上手，那就是给整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平日里，顾绾随手放的话本，只要经过芸娘的手，等她下次想拿过来看却找不到了。这使得顾绾很是头疼，为这事儿她没少跟蒋岳西吵，可往往都是顾临之充当着调解员，最终都不了了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啊…”

一声惨叫声惊醒了寂静的飘香苑，也把楼里的姑娘们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各房各屋的姑娘被惊醒后，赶忙披着外衣走出房门。

“哪里来的惨叫声？”

“太吓人。”

“发生了什么事啊？”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向左右询问着。

“好像是花妈妈房里传出来的。”其中一位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姑娘指了指三楼的位置。

“七斤，你去看看。”其中一位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的姑娘推了推了身侧的小斯说道。

“我？好吧。”谁让他只是这偌大花楼里的那么一个小小的跑腿小斯呢，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三楼。

花妈妈的房间位于三楼最里面那间连着账房的，取名为“飘香满屋”的大房间。

七斤略微发抖的手轻轻地推开花妈妈的房门，随后大叫了起来，连滚带爬的下了二楼。

“怎么了？看到没有？”

七斤抖得厉害的手指了指三楼，惊恐到声音发颤道:“死…死死死…死了。”

“谁死了？”

“花…花花…妈妈，她死了。”

七斤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震惊，恐慌声，惊叫声，还有那哭声，乱做一团。

大理寺接到报案后，宋修立即带人来了飘香苑。奈何今儿大理寺仵作告假回乡办理丧事，这一没仵作，二呢，他又不懂验尸之法。又突想起上次听华憬煜说起这尚书府的顾二小姐对验尸之法有些研究，也罢，死马当活马用吧。

便差人上府请顾绾来。

这尚书府怎么说也是高墙贵门，岂能会让顾绾去做那低等卑贱的仵作。顾临之气的将宋修派来的人用棍子打了出去，骂骂咧咧的还痛骂了宋修一番，便强烈要求前来的捕衙将自己骂他的话原封不动一字不落的转告于宋修。

宋修得知后，硬着头皮求着华憬煜出马。果然，华憬煜这王爷的头衔还真不是盖的，甚是好用，三两句话就让得顾临之乖乖的请出顾绾。说白了就是用王爷的身份命令罢了。

顾绾倒是对此事挺感兴趣的，二话没说跟着宋修就去了，可她提出了验尸可以，但得给她五十两银子，一单一结，否则免谈。

宋修又不是缺钱的主，开口便答应了。

尸体已经被拉回大理寺验尸房内，顾绾进去之后，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她蹙眉。

这大理寺的验尸房布置的还挺像样的，虽不能跟现代比，但总体还不错，验尸能用到的基本工具都有。

她绕着尸体走了一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外面的，进来个人记录。”

身为大理寺寺丞的宋修倒想看看这顾二小姐到底有多少能耐，竟然能让华憬煜夸赞。

顾绾一看进来的是宋修，扯了扯嘴角，顾绾对宋修的外表还是挺认可的，但以办案能力的话，她是嗤之以鼻。

“记录。”

宋修配合，上前拿过纸笔，等待顾绾。

“死者女性，身高约四尺五寸，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体型微胖，吃的够好的呀，老鸨都这么富得流油吗？”

宋修提笔顿了顿，“这也要记录吗？”

顾绾剐了他一眼，“不用。”

“那你别说呀，差点就记上了。”

“你脑子有坑吧，记录。”

宋修撇了撇了嘴，提笔就绪。

顾绾戴好手套，上手摸了摸尸体，温热，翻开眼皮，瞳孔反射消失，“记，死亡时间大约在午时。”由上往下检查，“脖颈处有大量血迹，伤口成圆柱形，直径大约0.5厘米左右。”

“那个厘米是哪个厘啊？”宋修发问道，活了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厘米是为何物，难道是仵作验尸的独特记法？

顾绾这才意识到，古代哪来的厘米，这是现代西方的产物，于是换了一种说词，“半个指甲盖那么大吧。”

“是大拇指还是小拇指，还是食指中指无名指？”

顾绾深呼吸，转头瞪着他，“小拇指。”

“哦。”

“竹签。”说着顾绾便伸手，示意宋修将案桌上的竹签拿给她。

宋修递过，顾绾那些竹签轻轻插入伤口，直到不能再进为止，指甲掐着伤口边缘处的竹签拔了出来，“宋大人，用笔在这里做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