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母后确实没有值得被针对的价值(1/2)
程凉真的是累麻了,在轿子上就开始打瞌睡。沈宽索性也不跟着她去凤鸣宫凑热闹,直接让月季带路,回了枫林宫。
隔老远,就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土豆地旁边。
“月季,停下!”
沈宽跳下轿子,示意其他人都在路上等着,自己走了过去:“皇上?”
小皇帝转过头来,两眼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母后,孩儿心里难受,想要跟母后说说话,行吗?”
看看这,自己也没有虐待他吧,怎么就连说说话都那么小心翼翼了呢?
沈宽蜜汁疑惑,想了想,主动露出一个特别慈祥的表情:“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母子本就是一体,想来说说话有什么不行的。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吧。”
“孩儿想不明白。朱先……朱庸他们日日给孩儿讲经,句句忠孝仁义,口口礼义廉耻,说得那么正气凛然,可私底下怎么却是那样的人?他们再给孩儿将那些明君忠臣之事时,就不会觉得心中愧疚吗?”
沈宽收起了戏谑之心。
按理说,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有点太黑暗残酷,可他偏偏是这个帝国,万千百姓的统治者。一旦三观跑偏,后果不堪设想。
“凌儿,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读春秋,为娘跟你说的。我们看一个人,不光要听他说,还要看他做,更要追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朱庸是为什么呢?他犯了那么多罪,本就该死,却仍然敢在君前进谏,说别人是奸臣,甚至不惜以命相搏,他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沈宽没有马上回答,她沿着土豆地慢慢走,字斟句酌。
“你父皇曾经跟娘说过,敢于死谏的臣子有三种。一种是真正的高尚,他们心怀江山和万民,做的事都是想要让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过得更好。但一个人的能力始终始终是有限的,如果他的君王昏庸,同僚无能,让他尽了全力之后还是不能完成自己的志向,便只能舍生而取义。这种人死得其所,必将留名青史。
第二种人是悲壮,他们同样心怀善念,但因为见识和能力的局限,使他们没有办法把事情做好。他们的信念始终是停留在表面的,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考虑实际情况,一心只想扑向他们心中的光明。看不清正确的道路,是可悲;敢于以身殉道,又很壮烈。
而第三种人就是彻彻底底的赌徒。他们是将自己的性命当作筹码,企图获得更多的利益。这种更多的利益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自我满足,还有人就是喜欢那种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
“所以,朱庸就是第三种人。他想要胁迫朕保留给翰林院的优待,想要让太后和许师傅他们都不在朕身边,让他们用他们的想法来控制朕。如果不能成功,就给自己留下敢于死谏的名声,让他的子弟族人拥有崇高的声望。或许某一天,朕迫于压力,还得给他个文正的谥号,是吗?”小皇帝愤愤不平的嚷道。
沈宽想了想,要再往深了解释就有点太复杂了。什么阶级啊,什么舆论啊,估计这娃也听不太懂,而且说得太牛逼,容易搞塌自己好吃懒做的人设。
她果断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娘也懂得不多,只是觉得先皇这话用在这里合适而已。为娘今日在凤鸾阁听许卿他们说,朱庸没能得逞,都是因为太后处置得当。若今日让他们把人抬出了皇城,天下便都知道他是死谏忠臣。即便皇上将来再公布他的罪行,人们也只会说是皇家心虚了。皇上若在为政上有疑问,大可多去请教太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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