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吴宫乍见,情恨绵绵(2/2)
“放开你的脏手,卸掉你的脏心,就凭你,也配想西子姑娘,也配牵西子姑娘的手,告诉你们,西子姑娘,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西子姑娘,你们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还敢在这里胡思乱想,还配在这里胡思乱想……”
“对呀,对呀,现在的西子姑娘,可是你们的国母,你们见了还不跪拜,还不赶快跪拜……”
“对,跪拜跪拜,五体投地的跪拜,谢恩谢恩,诚心诚意的谢恩,谢西子姑娘,救你们一命……” 随从宫女们开始起哄,西子觉得不对劲,转身欲离开,却听咚咚两声,低头,只见越国大王勾践,越国王后雅鱼,直挺挺得跪在地上,头着地,脸着地,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整个一个无体投地,像极了,像极了……这是越国的王啊,越国的大王啊,这是越国的后,越国的王后啊,一时间,西子的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心酸难受,不仅如此,还一把按下直挺挺呆愣愣的范蠡,要求他也跪拜谢恩,这时的范蠡呀,脸色铁青表情呆滞,眼神里那满满的无望、绝望,令人不敢看呀,不忍看呀,看了想死的心都有,西子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飞身而逃,跑回越娃宫,关起门窗叽里哗啦哭了个痛快,就在泪流满面,痛苦不已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轻轻搂住西子,轻轻的擦去她脸上泪水,柔声地:
“西子西子,是谁惹你这般伤心?谁敢惹你这般伤心?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
“大王大王,夫差大王啊,我的官人,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以后不再伤心,不再心疼,可否,可否,可否放勾践、雅鱼、范蠡回国呀?他们已经彻底失败,败的国破家亡,身空虚,心惊怕,惶惶如惊弓之鸟,再也没有胆量,再也没有力气,也再也没有能力反抗大王您了,大王徒留他们何益?只是为了要羞辱他们吗?只是为了要满足大王的虚荣心吗?那么目的早已达到了,就恳请大王放他们一马吧,毕竟他们是臣妾的故人,臣妾的娘家人啊,如今臣妾在这里荣华富贵,让娘家人在那里,在眼皮子底下为奴为婢,受苦受累,臣妾实在是不忍心,不忍心呀……”
“好的西子,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考虑,我都会放到心上的,但是勾践毕竟是越国的王,放不放杀不杀,关乎国家大事,我虽然是吴主,但也不能百分百做主,大事、要事还需和群臣们商议一下,方可定夺”
朝堂上,大殿上,伍子胥一听,腾地一跳三尺高,怒目圆睁直指夫差,那表情是恨不能拔出宝剑,当场把他砍成两半吧:
“大王、大王,你这个性格,你这个面狠心软的性格会害了你呀,早晚会害了你呀;大王,大王,你这个性情,你这个耳根子软枕边风香的性情会害死你呀,迟早会害死你呢!想那勾践,想那范蠡,是何等的狼子野心,难道大王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有道是越是踩的低,越是弹的高,大王大王啊,别看他现在低眉顺眼狗一样趴在你脚下,你知道他的心里是藏着多少只箭,多少把刀,多少条毒计?……时时刻刻想把你千刀万剐吗?大王大王啊,你不杀他,就等于把刀剑送给他。你放他回去,就等着他肥了、壮了、有能力了,拿着你送的刀剑,回来砍杀你。大王大王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优柔寡断,后患无穷啊,不要再做自掘坟墓的傻事了……”
“伍相国此言,言之过重了吧,你看看越国现在是什么状况?岁岁征战,全国青壮男丁已去十之七八,年年灾荒,国库中已经没有一粒米一两银,你看看勾践是什么样子?如同被抽了筋,拨了骨似的,已经软塌塌一团,只是比死人多口气而已,哪里还有半点激情,哪里还有半点斗志,说穿了,就是一只死了一半的赖皮狗而已,再看我们,再看我们吴国,那是兵强马壮,国库充盈,我们吴王正值壮年,有力拔山兮的精神,有气吞山河的雄风,我们这样的国,我们这样的王,何惧一只半死不活赖皮狗?如若杀他,反遭天下人耻笑,笑吾王不仁不慈,没有容人之量;如若放他,反而令天下人敬重,讲大王既英武又仁慈,成仁者之君也,令天下人信服敬重,有何不可呢?何乐而不为呢?何必非要赶尽杀绝,令天下人心寒,只有殊死顽抗,再也不敢有战败国臣服归降……”
“嗯,伯噽此言甚有道理,伍相国,真的没必要赶尽杀绝,令天下人心生恐惧,不敢来降” 夫差连连点头,心生同感,甚是同意。可是伍子胥依然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大王、大王呀,不可轻信伯噽谗言,大王如若一意孤行,几年后,灭吴者一定是越,杀夫差者一定是勾践……” 伍子胥说到这里,转头对着伯噽,怒目圆睁,一叠声质问“ 伯噽老贼,你可敢在大王面前坦白,坦白你收受了文仲小儿多少珍宝多少美女吗……”
“大王大王,冤枉,冤枉啊,伍相国说不过在下,又开始 诬陷欺负小人了,求大王为小的做主……” 伯噽那是痛哭流涕,垂足跺胸,连声辩解,连声哀求,露出了一副无赖相。伍子胥更是大怒,怒不可泄,镗琅琅亮出宝剑,直愣愣的刺向伯噽,就想当场要了伯噽的命,伯噽吱哇乱叫着拼命奔逃……
“住手,住手,大殿之上,朝堂之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夫差大怒,大喝一声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伍子胥这个老匹夫,倚老卖老,咄咄逼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好歹我也是越国正儿八经的王,这个老匹夫这个老匹夫,看我有一天不杀了他,不杀他,他都不知道谁是王……” 回到内宫夫差依然气恨难平,怒骂声声,众人谁也不敢靠近,随从们更是怯怯的闪到一边,宫女们更是战战兢兢,眼睛也不敢眨,大气也不敢喘,只有西子,轻轻走上来,轻轻奉上一杯茶,夫差一见西子,一把拉过,把头埋在那柔软的胸前,一个大男人,放下了一切戒备,卸掉了所有伪装,如同任性的孩子,不管不顾地哇哇大哭起来,是啊,谁没有伤心时候,谁没有脆弱时候,只有在自己心爱人面前,才这么毫无保留的,完完全全的流露出来呀。西子柔柔的抚着他的头发,擦去他的泪水,温柔的:
“大王大王啊,请先喝杯茶,让臣妾为你跳支响屐舞,暂且转移一下注意力,舒缓一下身心,待到身心放松下来时,臣妾再为你宽宽心,可好”
“好啊好啊,西子西子,寡人有你,何等幸运?还是你善解人意呀……”夫差正欲静下心来欣赏美人歌舞,这是噔噔蹬蹬,只见伍子胥不依不饶,吵吵闹闹,闹上殿来:
“大王大王,自古忠言逆耳,如若大王不信微臣,微臣愿意给你打个赌”
“ 赌什么赌啊?吴相国怎么迷上赌了?说吧,打什么赌?夫差奉陪便是:
“夫差、范蠡,到此已一年有余了,再给我两年时间,让我们对他极尽羞辱,无底线的羞辱,如果他能忍得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那么,三年之后微臣认输,一切听大王安排”
“好吧,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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