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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十五章 而你爱我(4)
杜天天在走廊那头打电话,不时就听她压低了声音咆哮:“什么?你问我带子在哪?那带子不是你认真的吗?下期节目怎么办?去问你们栏目组的主编……不要什么事都烦我!”喊完这一句,“啪”地挂上电话,气呼呼地走过来。
夜愚瞥了她一眼,“你忙的话先走吧。”
“烦死我了,快年底了,连想请个假都那么难,不愿批。”她急躁地抓着头发,从一旁长椅上的袋子里摸出听啤酒,打开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别喝这么多酒。”
“没措施,我现在心里很慌,镇定不下来,只能靠它了。”杜天天说着走到玻璃前,看着一窗之隔的妹妹,低声说,“年年的妈妈就有心脏病,她去世时爸爸哭了。那是我一生唯一一次望见爸爸哭,他握着她的手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养大。’我和妈妈其时站在一旁,心里的感受很庞大。”
夜愚悄悄地听着,没有插话。
“年年三岁的时候,我因为贪玩效果被摩托车撞倒,性命虽然无碍,可是左脚断了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就在同一天,年年伤风了,发着39度的高烧,爸爸其时出差不在家,妈妈不知道是该到医院照顾我,照旧该留在家照顾她。效果,年年说:‘妈妈,我没关系的,你先去医院照顾姐姐吧,她没有人陪会无聊的。’事后妈妈复述年年的话给我听时,眼睛里含着泪光。坦白说,对这个情敌的女儿,一开始时她心里也并不是毫无芥蒂的,只是,因为年年太灵巧了,让人基础无法对她发生任何负面情绪。”
实在这些话在年年第一次病发时,杜天天就已经说过,只是,没有这次这么详细。夜愚听着她们的这些往事,对病床上谁人女孩越来越相识的同时,心境也就越来越庞大。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获得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喜欢?他和灵巧聪慧的她截然差异:他起义,任性,从掉臂及别人的感受,活得很自我。高三时,如果不是她那一番激将,也许他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漂浮到三流工厂里做着小工,过得窝囊而穷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念一流大学的一流学系,前途一片灼烁。
再细细追念,实在有关于他和她的每次交集,她似乎都在规正些什么,用一种猛烈却绝对能令他听从的方式,改变他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和决议。实在她一直在漆黑帮他,而他一直不知道,或者说虽然知道但也居心歪曲成其他意思而已。
正如天天所言的那样,这样的女孩子,无疑是很是讨人喜欢的,所以,纵然善妒成性的韩雪清也被她折服,痛爱有加,那么——自己呢?
他是否也能放下心结,接受这个女孩呢?
她喜欢他。
她危在旦夕。
生命的短促总能令人开始珍惜一些工具,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激动,就那样走进去,握住她的手说:“我们来往吧。”
然而,谭允嘉的脸又浮现在眼前,遮住了窗那里的年年。他险些已经可以预见谭允嘉会流着泪对他说:“捏词!捏词!这一切基础只是捏词而已!你实在早就想扬弃我了,年年不外是一个捏词。她身体欠好,不能受刺激,岂非我身体好,就应该受刺激?江夜愚,你太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的残忍……”
他怕她哭。
事实上,他怕所有女孩子哭。
她们一哭,他就从来没有措施。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郁闷的杜天天接起来后,脸色大变,夜愚注意到她的反映,说:“怎么了?”
杜天天挂上电话,骂了句脏话,转头说:“我有急事回电视台,这里就先交给你了,记得有什么状况就用我给你的手机通知我,我的号码已经存在内里了,就这样……”说完,拎着包飞也似的离去,看样子,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夜愚有些无聊地回到椅子上坐好,看着那一大袋零食和饮料,几不行闻地叹了口吻。
他靠在椅背上,由于疲劳而睡着,睡梦中望见有个女孩子不停地在前面走啊走,他在后面随着,但两人之间的距离照旧越来越远,最后那女孩似乎走到了悬崖边,他有些着急,想唤住她,让她停下,但那女孩回过头来,黑如点漆的眼睛——竟是年年。
第82节:第十五章 而你爱我(5)
他听见她说:“夜愚,再见。”
夜愚,再见——
夜愚,再见——
那声音久久回荡,一声比一声高,他蓦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加护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手心里全是湿湿的汗,原来竟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是,这梦也太过不祥了!
他连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还好,心电图依然平稳有纪律地跳动着,她没有失事……一颗心至此,才得以放下,舒了口吻。
而就在那时,他发现年年的手动了一下,他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连忙紧盯着她的手,几秒钟后,那手又动了动,某个事实马上浮出水面,陪同着庞大的狂喜雀跃而来——
“护士!护士!她醒了——她醒了——”
昏厥整整二十四小时后,杜年年终于醒转。
医生在为她诊断后,带着几分欣喜地说:“病人的意志力很顽强,看来她又挨过了这一劫。”
夜愚连忙用手机通知天天,电话那里的天天原来还在骂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马上酿成了狂喜。
夜愚问:“我现在能进去看她吗?”
医生沉吟了一下,“可以。可是病人刚醒,不能太累,你只能跟她说五分钟话。”
于是他在护士的向导下穿上消毒衣,走进了加护病房。
年年依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没理由地,他的心跳了几跳,有点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耸耸肩膀,装作很随意地说:“我已经通知了天天,她马上来。”
年年不说话,照旧望着他,她的眼睛太过清澈,清澈到让某些隐藏的工具就快要无处遁形。而他,依旧想遮掩,“真没用,怎么又进这个地方了呢?你可别告诉我,你又不想加入今年的高考了。没能和你在同一年竞争我已经够郁闷的了,还等着你今年考个奇迹给我看呢。”
年年眼睛一弯,终于有了点笑意。
他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也扬唇一笑,坐到了床边,“医生说你没事了,还夸你意志力顽强。你放心休养吧,很快就能出院了。”
年年突然又不笑了,素白的小脸一旦静默下去,就显得越发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于是夜愚忍不住伸脱手,想要抚平那两道柳眉间的淡淡忧愁,可是指尖刚碰及她的肌肤,又跟触电似的收了回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尴尬的气氛由于他的这个反常行动而开始滋生与伸张,他突然以为有些懊恼,心想着横竖五分钟的时间也快到了,照旧起身走人吧。
正当他站起来时,年年突然说了两个字:“蘑菇。”
“呃?”他一怔。
“我想吃……蘑菇。”年年的声音带着久病初醒的喑哑,但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盼愿。那盼愿就像把钩子一样,把他的心给钩住了。
“蘑菇?”
“嗯。”年年想了想,又增补,“用乌**炖。”
这个这个……她真的是在对自己说这种话吗?想吃什么的话,不是应该让天天去准备才更合理的吗?为什么却对他说呢?岂非说,她的用意就是要他做给她吃?
夜愚还在为难,但望见她那期待的眼神,不知从哪涌起一股子激动,下句话没经由大脑就说了出来:“好的,没问题,下次来看你时带给你。”
年年颔首嗯了一声,然后,双唇上扬,露出整齐皎洁的牙齿。
——这是一个,切切实实的、阳光般的微笑。
他认识她已有六年,算是不短的一个时间了,可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年年这样子笑,笑得妖冶欢愉,像所有这个年岁里的女孩子一样,没什么烦恼。
如果这个笑容的配景不是雪白的加护病房,而微笑的少女身上也没有插着那么多管子的话,他会认为这真的是一个极至幸福了的微笑,可是,映衬着那样的配景,却让人心里沉甸甸的,丝毫轻松不起来。
夜愚走出加护病房的门时,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胸,扑通、扑通,他能鲜明地感应到,谁人部位的器官正在快速跳动着,有些酸楚,又有些疼痛。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现在病房里的谁人女孩。
第83节:第十五章 而你爱我(6)
一定、一定要带最好吃的乌**炖蘑菇给她吃!
夜愚在心里悄悄下了这个决议。
“什么?乌**炖蘑菇?”第二天上课时,他的同学一脸惊讶地望着他,“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要问也不能问我啊,我一个大男子的怎么明确做谁人?”
“我没指望你会懂。就是让你回去问下你妈或者其他亲戚什么的,会不会做。或者,哪家饭馆做这道菜特别着名的,告诉我也行。”
“一时间还真想不起哪有卖呢……而且就我妈那水平,做点家常小炒还行,乌**炖蘑菇,这么高深的菜照旧一边去吧。”男生想了想,说,“喂,你这人真傻,干吗舍近求远?”
“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个超级会做菜的女朋侪吗?问她不就行了?何须还要求外人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于是下课后,夜愚直奔谭允嘉家,按响了她家的门铃。房门很快开了,谭允嘉泛起在铁门那里,望见他,脸上闪过一线惊喜,但连忙又板起脸说:“是你啊?你还来干吗?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夜愚低下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启齿提乌**炖蘑菇。
谭允嘉却误解了他的反映,嘟起嘴巴说:“你不是来致歉的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这样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对不起。”他启齿。
谭允嘉瞪了他几眼,叹口吻,照旧把铁门给打开了,“我前辈子肯定是欠你的……”眼角余光望见他手里提的袋子,好奇说,“是什么?”
接过来一看,是只乌**,尚有**腿菇、猴头菇和牛肝菌若干。
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人家致歉都送花,她这个男朋侪倒好,送菜!不外算了,看在他最少不是两手空空来的分上,就不跟他盘算了。
谭允嘉横他一眼,冷冷说:“还站着干什么?进来了。”她将菜提进厨房,一边开始洗切,一边说道:“我可先说好,我给你饭吃不是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哦。听敏敏她们说你上次对她们很不客套,还和一个女大款勾通着走了。”
夜愚靠在门边,解释说:“那是杜天天。”
“咦?”
“你见过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谭允嘉名顿开,“啊?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就说嘛,敏敏她们要说夜愚态度多狂妄心情多冷淡她信,要说他尚有所爱她才不信呢。这家伙基础不会主动爱人好欠好,所以,谁最爱他,他就是谁的。
心结一开,笑容顿起,她转身,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男朋侪,以为几天不见,他更帅了,心里不禁甜滋滋的,“那,这个乌**蘑菇你想怎么吃?”
“可以炖吗?”
“炖啊,那样要花许多时间呢,你等得及吗?”
“没问题。”
谭允嘉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委曲可以炖上四个小时,到八点半时开饭,“那你先到外面沙发上坐一会儿吧,茶几上有你最喜欢的国家地理杂志。”
夜愚转身脱离,走到客厅开始看杂志,心里有点点不安。
如果允嘉知道这道菜不是做给他们自己吃的,会不会生气?结论是肯定会生气。
那么,有什么措施可以不让她生气吗?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一边思索着等会该如何解释,不知不觉中,厨房里飘出了淡淡的香味,然后,谭允嘉走出来,坐到他身边说:“慢火熬着呢,再等三个小时吧。除了这个乌**炖蘑菇外,还想吃什么菜?我看了眼冰箱,内里尚有**蛋和莴笋……”
“我们吃披萨吧。”他突然提议。
谭允嘉一愣,“为什么啊?不有菜了吗?”
“事实上,”夜愚犹豫了良久,最后决议照旧现在就坦白,“谁人乌**炖蘑菇是别人想吃,我不知道那里有得卖,所以想到你……”
他还没说完,谭允嘉已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做那道菜?”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说你会生气……”
“没错,我是很生气!”
“可是……”夜愚站起来,注视着气得满身都在发抖的少女,眼里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低声说,“对不起。”
第84节:第十五章 而你爱我(7)
“我说你怎么会主动来找我呢,想想也知道是不行能的事情,跟你在一起一年了,我实在太相识你了,你从来就不会主动!”
他只能再次重复:“对不起。”
谭允嘉咬着嘴唇,气得眼泪又快要掉出来,她连忙仰起头,不愿再次哭在人前,“ok,我再给你一次时机,也给各人一次时机,我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跟你纠缠下去了——江夜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回覆!”
两人的眼光开始交拧,一个恼怒委屈满是幽怨,一个深邃内敛略显为难,就那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谭允嘉哽咽说:“你回覆啊,只要你回覆是,我就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帮你炖好那只**,我们以后照旧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夜愚的唇动了一下。
谭允嘉又说:“如果你的回覆是不是,这只**我照旧会帮你炖好,可是,从今往后我们就一刀两断,我不会再去找你,请你也要再来找我,无论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不要再泛起在我的生掷中,让我过得清静一些,算我谢谢你了!”
夜愚的眼眸由浅变深,又由深转浅,显见他心里,也矛盾到了极点。
谭允嘉做了个深呼吸,最后,寒着脸说:“请你回覆。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十、九、八……四、三、二……”
眼看她就要数到一,她眼中的希望已经酿成了绝望时,夜愚突然伸脱手臂抱住她。
谭允嘉整小我私家就那样呆掉了,最后一个“一”字,再也说不出来。
这是——夜愚第一次主动抱她。
她是他的女朋侪。他们在一起一年。这却是他给予她的第一个拥抱。
她的心,因此既痛苦又甜蜜,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委屈地哭出来,“你……你这个忘八!你为什么总是伤我的心?你好讨厌,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就喜欢这么讨厌的你呢?夜愚……夜愚……”
夜愚搂住她,实在在这一刻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谭允嘉,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感受才叫做“喜欢”。可他知道,他不讨厌她,而且,许多时候他习惯有她的陪同……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望见她哭。
女孩子一哭,他就束手无策。
“别哭。”他摸着她的长发,很轻,也很温柔地说,“乖,别再哭了。”
第85节:第十六章 像兄妹般亲密(1)
第十六章 像兄妹般亲密
喜欢究竟是什么呢?
当夜晚十一点,他带着终于炖好了的乌**蘑菇汤走进年年的病房,亲手盛了一碗喂她时,江夜愚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年年靠坐在床上,照旧很虚弱,基础没有气力品味工具,因此,只能迁就着喝了几口汤,就疲劳地摇了摇头体现自己不吃了。
护士扶她躺下,她愧疚地对他说:“对不起,汤很好喝,可是我透不外气来。”
“没关系的。”他帮她把被子的角掖好。
年年的眼光流连在那碗汤上,“可我真的好想吃蘑菇啊……”
“等你好起来,会有许多蘑菇排队等着给你吃的。”
年年笑了,“会这样吗?”
“虽然会,能被你这样的天才少女吃,蘑菇也会以为很荣幸的。”不知道为什么,面临年年时,他以为自己就会变得能言善道,激怒也好挖苦也好,都说得流利而自然。
但面临允嘉时,却只能默然沉静寡言,通常都是她认真说,他认真听。
他不知道这样的相处模式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是年年,他希望能令她开心;而如果是允嘉,他希望她不要哭。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夜愚说着起身,刚想走,年年却扯住了他的大衣袖子,她的眼睛里有柔软的乞求之色,“我睡了一天了,现在都睡不着。”
“那……”不善应付这种局势的少年开始为难。
“你如果不急着走的话,可不行以念书给我听?”她像个临睡前求着大人讲故事的小孩,这个样子的年年,是很生疏的,但却莫名牵动他的心,让他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于是,夜愚又继续坐了回去。
“那本,我看到第72页了,你继续往下念好吗?”
夜愚取过柜子上的那本书,书名《可爱的骨头》,他听说过这本书,号称美国2002年度最佳小说,但不清楚讲的什么,于是他翻到第72页,开始轻轻地念:“你想过她吗?雷问道……我每时每颗都想着她,露丝说……她上了天堂,虽然,得假设你相信有天堂这回事……你不相信吗……我不认为有天堂,不,我不相信……我相信,我不是指快快乐乐、小天使在其间飞翔之类的空话,但我简直相信有天堂……她上了天堂,不是吗?但这代表着什么呢?嗯,就像我爸爸说的,这体现她已经脱离了这个鬼地方……”
当他念到这里时,年年已经沉甜睡去。她实在太虚弱了,只管她声称自己丝毫没有睡意,但照旧睡了已往。
夜愚注视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笼罩住了她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她看上去毫无生气,纵然呼吸也是那么清浅,让人担忧下一秒就会停止。
再翻手里的书,就适才读的那段而言,完全没明确说的是什么,但这不故障他对它发生好奇——因为,年年纵然在病中,依旧念兹在兹这内里的故事,他相信,它一定有独到之处。于是他把这本书带了回去。
午夜,他点着台灯,坐在床上从第一页读到最后一页。
故事写的是一个下雪天,十四岁的女孩苏茜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邻人强暴和杀害。但她的灵魂并没有就此死去,因为太眷恋生者的世界,她像幽灵一样追随着她的家人。
于是整本书就从她的口吻里淡淡道出,一开始时,她便已经死了。
天堂看起来很像学校操场,操场上有不错的秋千架,尚有亲切的向导老师和朋侪,只要肯动头脑,她要的工具都市泛起在眼前,可是,纵然如此。她最想要的照旧回到人间,与心爱的人共度,却始终无法如愿……
全文的语调都很是平缓,哪怕是写到她自己的死亡;写她怙恃纪念她时的深深悲痛;写她妹妹夜晚摸进她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久久哭泣;尚有她的父亲,强忍悲痛慰藉身边比他更懦弱的家人,对女儿的忖量和至爱让他察觉到杀人凶手就是他的邻人,可各人都不相信这一点,于是他抱着儿子躺在苏茜的床上,老泪纵横……
当夜愚最后将书合上时,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怔怔地看着那滴液体,过了许久才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他不知道,那滴眼泪究竟是为何而流,是为这个悲悼的故事,照旧为着谁人病床上连最喜欢的蘑菇都吃不下、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死亡的、喜欢着自己的……
年年。
“年年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去的就是好好休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可是,因为这种病现在还没有根治的要领,不能保证她就此真的痊愈了,所以,平时一定要多加注意,定期检查。”
午后时分,杜天天与封淡昔一起走出医院大楼,她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准备回电视台开会,而他凝望着她的脸,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杜天天笑笑,“实在真正没有好好休息的人是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年年……”
这几天的今夜看护和费心治疗,使得封淡昔的脸迅速消瘦,下巴上尚有点点青色胡碴,他一向整洁得体,极其注重外表,因此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疲倦和邋遢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她心里很清楚。
果真,封淡昔握住她的一只手,“实在我该谢谢你才对。”
“呃?”
“谢谢你给我时机,让我找到了留下来的捏词。”
杜天天的脸“刷”地白了,然后,逐步地泛起红潮。
她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封淡昔却握紧了不愿放,沉声说:“天天,让我继续留下来,照顾年年好欠好?”
她听得懂他的意思,说是说照顾年年,实在指的就是照顾她……她低下头,一颗心起升降落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第86节:第十六章 像兄妹般亲密(2)
“我已经失去了疏禾,我知道那种失去至亲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我不能让你也履历那样的痛苦。”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得很是真诚,“让我留下来吧,留在海内,留在b城。”
他在向她祈求一个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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