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挂单（1/2）

“我……”方子轩一开口，苏晴就打断了他：“你也不要发誓，我也不想听！我们就是现在不顾一切私奔了，过上几年你没有功名，我们也没有什么收入营生，到时候日子清贫不堪忍耐，我又该如何，你又该如何？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你可以回到方家认个错，依旧娶妻生子，那么我呢？我怎么办？算是你的妾室，还是你的外室？要是有了孩子，孩子又将如何自处！”

“你……你……”方子轩脸色大变，嘴唇哆嗦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

“我说了只是如果……”苏晴道：“既然你说到私奔，总得考虑今后的日子不是吗？”

“我喜欢你便从来不会多想。原来，你的心中根本没有我，所以才有这么多的顾虑和借口！”方子轩怒气冲冲地道。

“随便你怎么想。”苏晴神色淡漠：“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不肯为我们的未来多做考虑。我从前也喜欢你，现在心里或许还有……一点儿忘不了你，那又怎么样？我更喜欢我自己不可以吗？我不愿意为了你毁了我自己！”

苏晴眼中带泪，神色坚定：“方子轩，你是喜欢我，但是，只有喜欢还不够。话说清楚了我走了，以后大家别再见面了。”

方子轩还要纠缠，苏晴决绝地道：“你如果还肯为我考虑，就不要纠缠了。你再这样，传了出去，我的名声毁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大不了我一根绳子吊死，你纠缠良家女子逼死人命失了德，这一生也休想再得功名！一个女子重要还是功名重要，你仔细想清楚了!”

苏晴踩着积雪远去了，方子轩不满的嘟囔了几句，愤怒地折断了几根梅枝后也离开了。

妙言和薛亦恒从树后出来，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妙言道：“那位方公子也要参加明年二月的恩科，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同年呢？刚才还好躲起来了，没让他看见我们。”

薛亦恒皱眉道：“我中不中还两说呢。这方公子确实配不上刚才那位苏小姐。”M.④⑦七Ζw.℃om

妙言点头赞同道：“是啊，为着自己的喜欢，就让女子和自己私奔，也亏他想得出来。苏小姐要是糊涂一些，答应了他，余生就难说了。”

“这样的事情，女子是不是要想得更长远一些？”薛亦恒问。

“男女不都应该想得长远一些吗？”妙言回答：“要是方公子真心喜欢苏小姐，就应该尽力去说服父母不要退婚，如果他不能对抗命运，至少也应该为苏小姐考虑，而不是仅凭一腔爱意莽撞行事。”

薛亦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确实难以抗拒。这世上有多少婚事既是父母做主，又能合自己心意的呢。”

“其实你们薛家算是开明的，你的堂兄弟，虽然也是父母之命，但是都是他们自己相看过首肯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

“只有我是没有遵从爹娘的意思成婚的，所以过得最差，我娘常这么说。”薛亦恒忽然道：“我当初娶林秀儿，不是因为心悦她，只是为了成全她不未婚早夭的心愿，同时也是为了反抗我爹娘。”

“嗯，”妙言心想果然如此，当下道：“你后悔吗？”

“不后悔。但是我有遗憾。”薛亦恒道。

“什么遗憾？”妙言问。

“我将来要是心仪一个女子，便不能给她原配的名分了。”薛亦恒认真地道。

妙言笑了起来：“如果有女子如果愿意嫁给你，应该不会计较。你如果只是为了圆你爹娘的愿望娶妻，你也不会在乎。如果真有这样的女子让你欢喜到计较这些，你又能如愿娶她，那么我该恭喜你。”

“……”薛亦恒无言以对。

“俗世的婚姻，要将就很容易，要求得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却很难。这世上的有情人，只有彼此的喜欢，不够！喜欢得少了，也不够！如果喜欢得不够，不如放手各自安好。”

“妙言，你太理智了。”薛亦恒叹息道。

妙言不好意思地笑了：“可能我是局外人，看得比较清楚吧。”

“你真的是局外人？”薛亦恒看向了远处，神色萧索。

从妙言手中接过伞，薛亦恒道：“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梅林中，留下脚印成双，纸伞下，一高一矮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没入了风雪之中。

小香山，抱朴阁

妙言背后背着宝剑，垂手而立，脚下放着一个藤箱。

在她的身侧，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苗姓道士，她和守明师叔同辈，妙言要称她一声苗师叔。

苗师叔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看起来非常严肃，此时正向曹真人讲述妙言的情况。

妙言今日一大早出发，冒着风雪走了十数里登上小香山抱仆阁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道士挂单的规矩非常麻烦，妙言说明来意后被盘查了近一个时辰，从何处来，名姓，道号，师承被盘问了个遍，又是背了几本经书，还是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