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女子骑警(1/2)
参加完了张家的家宴,出来以后。
洛雁问张工,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张工说:“家也回了,海也看了,咱们去逛广场吧!”
洛雁说:“广场有什么好逛的?”
“大连的广场每个都不一样。大连被俄国人统治了五十年,又被日本人统治了五十年,八国联军进北京,各个国家都来大连盖楼,留下了很多外国建筑,都在这些广场上,每栋楼都不一样。
“我读中学的时候,每天都要从这些广场走过,望着这些豪华巍峨的建筑,再看看自己无家无业、无亲无故、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境界,就觉得这世界上从来就是这么不公,难道我注定了就是这最底层的沙土吗?”
“张老师,我知道了,您是想旧地重游,重温这往日忧伤的记忆,我没有理由不全程陪同,你说吧,怎么走?”
“咱们坐电车游览,每个广场都有站,看到好玩的咱就下来。”张工说。
于是师徒三人坐上电车,“叮咚、叮咚”地沿街行驶,还没走出一站路呢,洛雁便大喊大叫地:“女骑警,女骑警!”
路边一溜五匹高头大马,全新鞍韂,马头上还扎着红缨,迈着整齐的步伐,潇洒地顿蹄而行;
绣鞍上骑着五位女巡警,红呢子制服、大盖军帽、黑皮马靴、腰佩小枪、手握军刀、英姿飒爽、目光炯炯,高矮胖瘦,几乎没有差别,不知是怎么选的。
一句话,还是大连的姑娘漂亮。水土好,空气好,海产也生猛,才养育出这样白里透红的肤色来。
洛雁慌着要下车,张工说,别急,前面就是友好广场,正好拦住她们的马头。
下得车来,站在路边等候,五位骑警迎面走来,洛雁特意用英语和她们打招呼,女骑警还真把他们当成了外宾,便立马敬礼,用英语回答。
打头的一位把军刀抽出往上一举,五匹大马便高高抬蹄,原地踏步,五位女骑警举刀致意,随着班长一声口令,把军刀往上一挥,五匹洋马跳起了华尔兹舞步。
三人齐声鼓掌,洛雁用英语喊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班长回了个礼,五匹洋马快步跑去。
张工说:“你也太能冒了!”
洛雁说:“我不冒充外宾,她们能给咱表演吗?”
张工说:“多冒一会儿呀!”
洛雁说:“我怕冒露了馅儿。”
—·—
洛雁转身朝周围一看,广场四周全是小洋楼,有英式的、法式的、德式的,还有一栋好像是意大利的,全都是用大理石和彩色瓷砖建筑的,好是好,就是令人有股醋劲儿;
这些人都是以侵略者的身份入驻的,是用抢来的东西显示他们的富有。好在侵略者都被赶走了,抢来的东西却带不走,他们可能也会感到无限地失落吧!
师徒三人连续看了“中山广场”、“斯大林广场”、“友好广场”、“民主广场”、“人民广场”,每个广场都有它的独特建筑。逛完广场来到了“天津街”。
天津街是大连有名的购物街,是不准车辆通行的步行街,以前日本人在这儿,叫“浪速通”。“浪速通”是什么意思一直不知道,反正知道是中国穷人去不起的地方;
出了浪速通,是大连火车站。大连火车站是和日本东京火车站同一张图纸建筑的,现在看起来有点小气,和日本人的品行一样,可是在将近一百年以前,这个样式还是极其先锋的咧!
站前广场前面有一条街,叫“青泥洼桥”,这才是大连市的发祥地。距今一百五十年以前,还没有大连这个名称,只有一个叫做“青泥洼”的小渔村,居住着五十来户渔民,以打鱼为生,繁衍生息。
鸦片战争失败后,八国联军进北京,俄国人就看中了青泥洼这个地方,这是个岩石质地的不冻港,是个千载难逢的宝地,在俄国是找不到这样的好港口的,便起名大连。
于是招募中国劳工修建码头、海港。贫苦的山东人便拉家带口地坐着风船,来到大连做工。从山东烟台乘风船到大连,顺风只需一个晚上,所以大连人基本上都是山东迁过来的,名叫闯关东。
至今,大连人还是以山东为老家,统称“海南家”,大连只不过是他们流浪、打工、讨生活的地方,统称“大连街”。
一个是家、一个是街,山东是家、大连是街;大连人永远也不会弄错、也不会忘记。因为“山东”是他们的根哪!
现在青泥洼不见了,桥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地名;各路电车走过这里,售票员都会用大连话,喊一声:“青泥洼桥到了!”意思是提醒大连人不要忘本。像这样的名字应该永世留存,这才叫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从青泥洼桥上了电车,“叮咚叮咚”地到了拐弯地点才下了车,这里是新建立的临海大广场,连张天翼都没来过,叫星海广场,再过去就是师徒三人第一次下海的星海公园了。
星海广场是以前的“大连水源地”,从小鼻子时候开始,就是全大连人吃水的地方,连续几十亩地的大喷水池,几百支喷水嘴喷出雾来,白蒙蒙的一片,很是壮观,可能是用空气来净化水质吧,现在不用这种工艺了,便把这块开阔地改造成一个很大的游乐广场。
过山车、小火车、旋转木马、滑梯、秋千样样俱全,更引人入胜的是飞机滑翔,由飞行器拖曳着一个滑翔器,一次可以坐情侣、母子、朋友等二人,交上五十块钱,就可以在空中兜几个圈子。下来以后仍然兴奋不已,好似刚从飞机上下来,或者刚乘大鸟归来一样,兴趣盎然。
洛雁也想试试,只是没人跟他一起滑行。刘义躲得远远的,避之犹恐不及,这要是在南京以前就好了,抢都要抢着跟落雁一起飞,能跟心上人一起飞别提多美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
张工说有恐高症,离开地面就头晕,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呢,是不想陪我而已。气得落雁只有单飞了。
单飞更舒服,飞上高空兴奋至极,竟然手舞足蹈起来,整个大连市都尽收眼底,从空中看海,海更大了,无边无沿,没有尽头,如果能永远这样飞下去该有多好,洛雁陷入了遐想……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在大连游览了三天,洛雁深有感触,大连真好,怪不得张工老是誇他们家乡好,洛雁说:“我退休以后,一定移居大连。”这句话她已经说过几遍了。
张工嘲笑她:“参加工作不满一年,就想要退休了,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
不能再耽搁了,厂里怕已经等急了,尤其是万厂长,还等着他们三个拿出结论呢!怎么放出去就不回笼了呢?
于是,张工三人就买了通票直返重庆;在北京没出站台,就转乘了京渝特快,两天就到了家。虽然洛雁多想在北京好好耍耍,可是张工回厂心切,任洛雁的嘴巴撅起多高,张工只是置之不理。
洛雁住在单身宿舍,到厂后第一个回了办公室,首先迎出来的是陈妤,一把把洛雁搂住,一个多月没见了,好像隔了几年,又是抱,又是亲,把个洛雁勒得受不了;
洛雁喊道,喂,你要把我勒死呀,小心我给你带的东西!陈妤急忙松开手,在哪儿呢?洛雁说,看吧,还是重物轻友。
说着就打开书包,把九江买的瓷娃娃、南京栖霞山的红叶书签、上海城皇庙的烂糊豆、大连海边捡的贝壳,摆了一桌子。
科里那几位技术员也蹭过来说,有没有我的,有没有我的?陈妤看这几个人摆出要抢的架势,便急忙趴到桌子上护住东西。
洛雁从书包里拿出两包上海城隍庙的烂糊豆,扔在对面桌子上说,哪,抢去吧!
等人们都散去,陈妤悄悄地对洛雁说:“你们走了不久,万二和他爹大干了一仗,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洛雁说:“怎么了,为我吗?”
“什么为你,为了一条烟!”
“不至于吧,万厂长家柜子里有的是烟,一开柜子,直往外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