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当年旧事(1/2)
回程的马车上,绿柳眉头紧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悄悄观察英娘,心里暗恨刚才遇到的沈文彦主仆。
自己得子虽是喜事,可也不该在别人面前揭人伤疤才是。尤其是,自家主子小产后,大夫还隐晦地说过,以后怕是会子嗣艰难。虽然玉泽园上下,被王爷下了封口令,命禁止给主子透露此事。
可绿柳总觉得,自家主子对此一清二楚,只是不揭穿而已。现在这样,让自己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英娘自然觉察到绿柳的目光,可吹风后,自己脑子有些困顿,没心思讲话。因此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起来。对绿柳的小动作,只作不知。
见英娘如此,绿柳就更不敢多言,只小心地在人身上搭了毯子,免得人受凉。
等一行人回到王府,天已经暗了下来。但令英娘意外的是,早上便进宫的安亲王,居然此刻还未回府。
按理说,此刻宫中也该落锁,作为早已出宫建府的成年皇子,断不会留宿宫中才是。英娘低头摩挲手上的玉环,琢磨半响,也不能确定究竟发生何事。可下意识地,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临睡前,英娘还记挂着此事,心里总是不放心,于是特意吩咐了人去前院打探消息,留意今晚王爷究竟何时回来。旁人只道侧妃爱重王爷,可究竟何意,只有英娘心中自己知道。
第二天一早,英娘困乏地起床,昨晚做了整夜的梦,整个人都处在似睡非睡地状态中。早起后,用薄荷水漱口后,头脑才清醒过来。但难免地,有了些起床气。
用过早餐后,英娘便叫了昨夜派去小厮来回话,一问才知,人居然彻夜未归,今早天都亮了,才带着仆从回府,据说回来后,人的脸色极差,像一夜未睡的样。
英娘听后,低头琢磨了一番,又问了些问题,才把人打发下去。然后又让小厨房炖点补气的汤水,言语间,还特意点明是给安亲王的,下人得了嘱咐,自然也更尽心几分。
往日早间,英娘饭后,若是天气好,会在沿着玉泽园的小花园赏玩一圈。但昨日才登山而归,便是睡前使人推拿了一番,今早起来,双腿还是使不上劲。于是,便拿了本闲书,在小书房打发时间。
然而,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英娘总觉心烦意乱,一页书看了几次,也没进脑子。结果,正是郁闷时,下人居然来禀,永安侯夫人和世子夫人来了。
英娘玩味一笑,暗道,自己这便宜母亲,来得可比自己预料的早呢。英娘挥手,让把人带去小花厅,自己又在书房坐了会,才施施然起身,命人好生给自己打扮一番,才在丫鬟的簇拥下,慢悠悠地往花厅走去。
小花厅内,丫鬟已经换了两次茶,沈氏瞧着婆婆一副坐立难安的样,低头轻嗤。有些人就是没想明白,英娘入了王府,可就不是当时能被人指使的庶女了。这两三年,没瞧着人虽得宠,可侯府却没占到半分实惠吗?
往日里,自家婆婆可是一副机关算尽,运筹帷幄的样,临了了,沾上自己的心头肉,就没吃斋念佛的好性不成?
沈氏想到这里,不由心生埋怨。自家相公和小叔同是婆婆亲生,相公甚至还是她头一个孩子,结果呢,人偏心偏到没边儿了。古话说得好,溺子如杀子。在京师这样权贵遍地的地方,自家五叔也不知收敛,居然在花楼和人逞凶斗恶,失手伤了阁老的孙子。
人家可是朝中的重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哪儿是破落的永安侯府能抗衡的。连自家公公都只敢舔着脸,登门致歉,不敢有任何求情的话。
结果自家婆婆不死心,居然异想天开地跑到王府来求情,真是痴人说梦。
程氏不知儿媳心底所想,正一遍遍地设想一会儿该怎么说才合适。自己毕竟是嫡母,虽说有事相求,但也不能失了体面,没了尊卑。再说,这两三年罗英娘虽仗着颜色好,在王府得几分体面,可女人的花期那么短,身边也没个孩子傍身,失宠不过是早晚的事。最后,还不得靠娘家的撑面子,谅她罗英娘也不敢拒了自己。程氏安慰自己道。
程氏越是想,越觉得今天这事十拿九稳。心态也不由放松下来。甚至还惬意地喝了口热茶。
结果,等英娘在丫鬟的簇拥下,拖着长袍,迤逦而来时,料是程氏已做好准备,也不由脸色一变,甚至差点绷不住,流露出嫉恨的眼神。
英娘今日梳了高髻,发髻上斜插了只凤凰衔珠的发钗。这支发钗正面看起来普通,可从背后看去,才能发现凤眼上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石。
若是如此,程氏也就忍了,可待人坐下,不经意间露出绣鞋上坠着的的两颗明珠时,程氏的妒意更是达到了顶峰。若不是想着此行的目的,程氏说不得会当场发作。
程氏的一举一动,英娘自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这身装扮,甚至都是特意为她打扮的。毕竟,谁能想到,看着温柔贤惠的侯夫人,背地里,却是个见不得人好的嫉妒狂呢。
看到程氏如此气闷,英娘一颗烦躁的心,顿时宁静起来,甚至还有闲心听听侯府的笑话。
于是几人便寒暄起来,程氏尝试着起了几次话头,结果都被英娘轻飘飘地打回去,饶是程氏是个沉得住气的,也经不住这样兜弯子,于是,当又一次被英娘把话题岔开时,程氏便直截了当地说了:“英娘,你五哥和人玩闹,结果不小心,失手伤了对方。结果人家蛮不讲理,硬把你五哥下了大牢。你说说,这不是瞧着咱家好欺负吗?”
英娘简直要被程氏这颠倒是非的本领气笑,可还是憋住,佯装无知地问:“既然下了大牢,那等着府尹大人宣判便是,若是五哥真如母亲所说的那般无辜,想也会无罪释放的。”
蠢货,程氏暗骂道,但面上,还是满脸温柔,浅笑道:“英娘,你说什么呢。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等着被人宣判?这不是被人下面子嘛,该让京兆府直接放人才是。”
说完,瞧着英娘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于是继续趁热打铁道:“而且你想,那可是你亲哥哥,这事,不仅是落了我们侯府的面子,便是安亲王的面子,不也被人往地下踩吗?”
好一出拉虎皮做大旗的手段,自家那好五哥,怕是当时也是如程氏这般想得吧?要不然,一个小小的永安侯府少爷,怎敢和当朝权臣家的孩子硬碰硬。
英娘低头掩住自己眼底的嘲讽,点头喏喏道:“母亲说得有理。是我想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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