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白秀珠23(1/2)
“表姐,猜猜我把谁带来了?”秀珠将包包递给时钧,轻轻捂住玉芬的眼睛。
表嫂今儿才说秀珠约了傅家大小姐打球,玉芬猜,这个人除了时镜没别人,“唉哟,我们的研究生回来了,快让我稀罕稀罕!”
“哪有你这总理儿媳让人稀罕呀!”时镜满面笑容道。
玉芬掰着手指头算,“我们有十二三年没见了吧?日子真是一晃而过。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秀珠见时镜姐和玉芬姐聊上了,就为另外两人做介绍,“七爷,这是我表哥时钧。时钧哥哥,这是玉芬姐的小叔子金七爷,朋友们都叫他燕西。”
燕西含笑点了点头,伸手道:“幸会!”
时钧握了手,也道一句:“幸会!”
“这就是时钧吗?真是一表人才!老七,可把你比下去了!”玉芬围着时钧转了一圈道。
燕西咧嘴一笑,道:“像我这样不成器的东西,把我比下去,不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么!”
“玉芬,你这小叔子自谦过甚!他这么说,是损自己呢?还是损我家时钧?”时镜斜眼问道。
“漂亮姐姐好生厉害!我哪里敢损您弟弟,实在是我无甚可取之处。二姐拿我和令弟作比,也是委屈人了。”燕西不肯示弱。
玉芬指着燕西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滑头。你不好,我敢拿人跟你比么?你倒好,专灭自己威风。”
“你们怎么又比起来了呢?傅家表叔才说过,‘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我觉得甚有道理。一个人,再怎么不好,可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最贵重的,何须跟人比。”
“看,我们都白活了,还没有秀珠妹妹活得通透!”时镜毫不吝啬地夸道。
玉芬也道:“我们秀珠一向都很聪明的!长辈们说的话,没有不上心。哪家的老祖宗,老太太不喜欢她?我记得你家老祖宗,就顶喜欢秀珠。今年春,我听说她身子不太舒坦,现在好了么?”
“祖母已经去了!”
“怪我,说起这伤心事。”玉芬抱歉道。
时镜叹气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拦不住的,只能看开放下。”
“是该这个样子!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玉芬劝解道。
时镜沉痛道:“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承欢膝下。”
“逝者已去,往事不可追。如今伯父也回来了,你多陪陪他,也可以免去将来的遗憾。”话一出口,玉芬有觉得这话不祥,又道:“我顺口说的话,要是说错了,勿要怪罪。”
“这样中肯的话,又有什么错,玉芬你也太小心了些。”时镜指着戏台道:“你还是这样爱听戏。”
“不比得你爱学习!”玉芬长叹道:“又能听出个什么名堂了呢?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比不得你,堂堂研究生,随便去哪个高校教书,都能养活自己。我们这些手心朝上的,惭愧极了!”
“我这手心伸出去,还没人搭理呢!”
玉芬笑道:“你还说我家燕西自谦过甚,我看你才是!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开一家洋行,还望你多多来捧场。”
玉芬心里一动,问道:“这要很大一笔资金吧?本钱够么?”
时镜见她这意动的样子,赶紧回道:“够了,够了!祖母去世前,给了我们添箱钱。再说,要真不够,不还有秀珠这个小富婆。秀珠……”
玉芬顺着傅时镜的视线望去,不由一怔。她竟不知,秀珠和傅时钧的关系这样好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燕西简直插不上一句话,脸上的笑,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玉芬边应付时镜,边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我怎么也想不通,郭公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儿子?”要不是正史里有记载,秀珠都要怀疑这是剧作家杜撰的。
“恰恰相反,我倒认为郭暧是一个极有谋略的人。郭公功高震主,自肃宗始,大唐天子对他的猜忌,一日深似一日,兵权夺了又放,放了又夺。还有人为了让郭公拿回兵权,起兵造反。可见,郭公在朔方军中的影响力。当时,郭暧说的这句‘汝倚乃父为天子邪!我父薄天子不为!’怕是底下人说了一遍又一遍了。天子肯定有所耳闻!要知道,安禄山就是这么被捧起来的!到了这一步,再有个风吹草动,双方就要图穷匕见了。郭暧借酒醉之际说出这句话,就是一次不动声色的试探。”
“试探?试探什么?”秀珠很是好奇
“妹妹容我润润嗓子。”傅时镜抿了一口茶,才道:“试探什么?当然是试探帝王的底线,试探帝王对他这一系的容忍度,更是试探帝王的手段。夫妻之争,闺房之事,可大可小。往大了做,帝王没有容人之量,也会寒了军心;往小了做,皇权被践踏,懦弱尽显。你猜,帝王会怎么做?”
“戏本子上不是说了吗?当家事处理了。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这事儿,还没完呢!代宗虽然放过了女婿,但几个月后,女婿爷爷的坟却被挖了。世人都说是大太监鱼朝恩挖的,代宗也下令详查,可查来查去,竟成了一宗谜案。郭公没有追究这件事,鱼朝恩依旧是帝王身边的红人儿。你说奇也不奇?”
秀珠若有所思。代宗表面上没降罪女婿,暗地里却动了真格。郭公没能找出真凶,却知道了想要的答案。
“帝王不愧是帝王,权臣不愧是权臣,都是暗战的高手呀!”秀珠感叹道。
傅时钧点头道:“斗而不破,本就是斗争的最高境界。还能传为佳话,怎不叫人敬服!”
“不想傅小弟这样的年纪,倒有这样深的见解。我记得你出国的时候,才十二三岁吧?我看你国学也研究得很透彻,实在叫人佩服。”玉芬转而指着燕西道:“看吧!一天天的就知道胡闹,连句话都说不上吧!”
燕西脸色一冷,转而笑问:“这是在听戏吧?我还以为在听人说书呢!要想听人说书,那也好办,花个百来块钱,还有什么说不透彻的呢?”
“是我卖弄了。你想那剧作家,要写这么一出戏,肯定是前前后后都弄明白了,撮其要,删其繁,留下最最精彩的部分。倒是我,在这里狗尾续貂。”
秀珠哼道:“也许人家认为我们这等无知妇孺只配听个跌宕起伏呢!要不是你细细说来,我也不能醍醐灌顶。谢谢你了,时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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