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往昔和新生（1/2）

被困在黑暗之中，我不知道经历的多少个年月日，只是觉得自己胡子长了又长，感觉到自己的身躯由一开始的年轻健壮变得佝偻老态。

在最后一次想杀掉那个无脸的莫子寒失败之后我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人，或者说出现过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我就像是被世界所遗忘了一样，孤寂和黑暗使我恐惧，慢慢的这种恐惧又变成了狂躁，最后无数次想要自杀而失败后我放弃了。

放弃了我自己，也放弃了这个世界......

遗弃了自我的我开始思考，开始回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原来生命里很多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能留在自己心底形成回忆的只有那些你认真对待过的人和事。

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我的思维我的视野我的心胸在这一刻全部都得到了提升。

这个黑暗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这个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让我找到了答案。

人心，人的内心就是这黑暗世界的本质，这些由无数的黑暗物质组成的东西就是那些扭曲心灵和各种负能量结合而成的世界。

在这里我见过最凶残血腥的杀戮，见过最无情最无义的感情纠葛，见过最虚伪最贪婪的人心......

灵台一阵冰凉刺骨之后，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虽然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听到莫子寒和王熙文的惊呼时我还是明白，我总算从那漫长地就像没有尽头一样的梦魇中醒来了。

从额头上缓缓流淌下来的茶水让我有点不解，正想开口之际，却发现自己因为在梦境中经过了太多年月的自闭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鸟姐，我说你这一壶凉茶比医生的药还灵啊！”

站在病床边，王熙文看着睁开眼睛的我忍不住朝安琪拉竖起拇指比了个赞。

“他早就应该醒了，只是被自己的梦魇困住了清醒不过来而已。”

抱着手，站在一边，安琪拉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

“你的手......还是去包扎一下的好......”

莫子寒刚刚被安琪拉所救，而安琪拉为了救她不顾那手术刀的锋利就那么徒手抓住，那鲜血狂流的场面至今还然莫子寒有些心惊。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这小子说。”

谁知道，不管是王熙文或是莫子寒，安琪拉统统不卖面子，接下来一句冷冷的话就塞了过去。

“可是......”

莫子寒还想出言抵抗一下，却被身边的王熙文一把拉住胳膊给拉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已经恢复了正常，灯光明亮时不时起夜的病人和探房的值班护士都从两人身边经过。

在病房里，我从刚刚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到现在已经能轻微感觉到眼前有一丝光亮，接着我便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走到我面前。

“你的视力和身体肌肉之所以没法恢复正常应该是因为被困在黑暗中太久了所致，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安琪拉挪过来一张椅子，接着便在我床头坐下。

“啊......哎哎......唉啊......”

我此时虽然看不到也讲不出话来，但是却能听得到周围的声音，这会儿听到安琪拉的说话我嘴巴努力张开却也只能是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啊啊啊声。

“我想问我，你那真实的就像是身临其境的梦魇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安琪拉问。

我点点头。

“我此行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摘下自己的墨镜，这时我看到安琪拉那双没有白色眼白的眼睛里竟然只有一片漆黑，在那漆黑之中两点血红色的小点随着她的眼球转动而转动。

“......”

“不必在意，我这双眼睛是天生这样的，神父说它是恶魔之眼需要被净化消灭，老师和同学说我是怪胎，邻居骂我是不祥之人，只有父母对我说我这眼睛是上天恩赐，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说着，安琪拉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认为呢？”

听她说完，我艰难的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你是你认同第三个说法吗？”

安琪拉问。

我点点头。

“哈哈哈......其实这三个说法都是正确的，不同的人眼里观察到的事情是不一样的，这是就算是上帝都没法改变的事情，我们必须承认。”

安琪拉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她想跟我聊她的身世，谁知道她接下来话锋一转，讲道：“我记得那一年巴尔干爆发，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爆发......当时是在夏天，非常非常的热，田野到处都是发臭长蛆的尸体......那是苍蝇和乌鸦的天堂，是人间的死亡炼狱......”

我不明白，安琪拉为什么要说起这些战争历史，但她既然开口我也就边休息边安心听讲。

“在乡下的一所小村庄里，村民全部都死于战火，只有一名叫乔司的男孩幸存，在死人堆里一名路过的旅人救下了他，从此这男孩便跟着这名旅人四处躲避战乱灾祸，只为寻得一处安生之所。”

说到这里，安琪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努力编纂，总之这时候我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从其移动的姿态来看，她是真的应该在沉思。

“在这一路上，旅人为了教会男孩如何生存便将一种以操控人梦境思维去达成现实目的的能力教给了他，起初这男孩只是用这技能来偷点食物换点衣服日用品而已，但随着几年时间的过去男孩已经渐渐长大，成为了青年的男孩不再喜欢躲在旅人的羽翼下，他想要离开旅人去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安琪拉此时说着语气竟然越来越低沉。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表面上的战争消失了，但是存在人心之间的战争却远没有结束，已经成长为青年的男孩也因为儿时那一道被屠杀全族的大坎而再也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特别是当他离开旅人之后，他身上的那些缺点更是一点点的就暴露了出来。”

“因为心中的恨意，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杀人怪物，等旅人发现这个昔日小友变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时在这嗜杀青年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纯良剩下的只有他眼中的无尽黑暗......”

说到这里，安琪拉指向那墙上的符号，接着说：“这东西就是那孩子杀人后留下的烙印。”

说完，安琪拉将目光投向了我，突然一笑：“你知道吗？那孩子当年加入杀手组织的时候年纪和你现在差不多，不仅是年纪，性格和你也很像，初出社会的时候也是这么心善富有正义感，但是结果却是......”

没有再说下去，安琪拉将视线移开之后良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要知道，旅人已经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你能体会那种要亲手杀掉自己亲人的感觉吗？我想你很难体会得到。”

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安琪拉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已经完全沉迷在她的故事中后，便一笑，问道：“你是个聪明人，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知道这就是‘符号’的身世，符号死后，他的影响却没有消失，为了消灭继承了他能力和理念的那些信徒旅人一直在世界各地奔走，找到他们消灭他们，因为旅人觉得这是他一手犯下的错误，这个错误必须由他来终结。”

“现在，符号的身份已经暴露，他混进猎人协会近二十年，不但到处杀人，还四处培养自己的信徒，就像当年的‘符号’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安琪拉将目光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