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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番外五《成人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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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剪在辞职后消失了一段时间,也不能说是消失,他只是不在。李白回北京那天气温高过了三十五度,他发着烧,昏昏沉沉把钥匙怼锁孔,开门就闻见一股闷了很久的消毒水味儿——算来已有将近一周,杨剪离开之前做了清洁,给阳台上的几盆花挂上了自制的滴灌装置,还把每间屋子的窗户都仔细关上了,这样盛夏时节的暴雨也就漂不湿窗台。

然而在另外一些细节上他又显得有些匆忙,没有断电,也没有收拾太多行李,衣裳只带走几套常穿的,似乎钱也没有带上多少,平时爱背的几只包都没离开衣柜,甚至连银行卡都整整齐齐码在钱包里。那就可以排除出国的可能性了,至于支付宝覆盖区域……拿不准。李白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儿,在柜门口蹲下,默默嗅着那股樟脑味儿,心情有点复杂——他很少这么翻看杨剪的私人物品,只是这一次,他又在夹层里看到了那两张上了年头的照片。

背面那张是杨遇秋,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笑,正面那张是他跟杨剪,北大戏剧节吗?他去打杂,杨剪把工作证挂在他脖子上,白t恤,蓝丝带,未名湖边阳光灿烂,柳荫茫茫。

照片早就磨出了毛边,都有点发脆了,李白把它们塞回原处。

他又翻出杨剪五天前发来的消息:带钥匙了吗?我要出去一趟。

他的回复是:带了。

紧接着又问: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杀青呢,哥你要出去很久吗?

杨剪说:不确定。

于是李白说:注意安全。

这四个字他回得犹犹豫豫,事到如今,看着它们作为谈话的收尾,加了个聊胜于无的小猪哭脸,这犹豫仍未停止。这两年来杨剪要去什么地方,无论是跑去外地开教学会还是带学生上八达岭郊游,如果和他说了,那都会附带一个目的地。杨剪会主动告诉他自己要去哪里,怕他胡思乱想似的。

但是这次呢?这次不一样了。那这次杨剪又去哪儿了呢?

李白没想明白,也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在轻井泽困了小半个月,只是拍一组广告,红血品牌,统共七支三分多钟的短片,光是造型师就请了五个,国籍还都不同,他是其中资历最轻的那个。要是像以前那样半中央溜走去寻找爱情,不负责任不说,业内口碑也暂且不管,光是违约金就能把他这半年赚得赔出去大半。

捱到杀青那天,祝炎棠也要从羽田机场出发,就让他搭了趟便车。面对面坐在房车似的埃尔法里,那位大明星兼资深情感顾问这些天来难得素颜,把蒸汽眼罩扒拉到下巴上,挺奇怪地瞧着他:“想不到这次你能完整跟下来。”

李白心说我们都合作多少回了,却还是有点心虚:“我不是经常完整跟下来吗?”

祝炎棠抿起个笑:“和你哥搭上关系就不一定了哦。”

李白“咚”的一声靠上车窗,道:“我正在攒钱买房。”

祝炎棠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喉咙有些肿痛,李白咳了两声又说:“我看上一套便宜的,就在我跟他租房的那个小区,不过据说是凶宅,出过好几条人命。”

祝炎棠的表情又显得没那么自然了。

不过李白也没指望他能理解——十几万块钱一平米的房价是当红明星要操心的事儿吗?事实上这也不是他此时此刻有空操心的,祝炎棠把眼罩戴了回去,最后给他的建议是问问杨剪想不想住凶宅,也可以问问杨剪去了哪儿,其实早就该问了,因为情侣间保持沟通没有隔阂才比较健康。然而说了这么半天,李白也就对这一点最不赞同。

“时不时不健康一下,这是我们保持健康相处的方式。”他说,“没跟我提就说明我没必要知道。我哥应该挺忙。他也需要自由。”

“非常非常需要。”他为自己补充。

对此自圆其说的行为,祝炎棠叹了口气,找助理要了矿泉水和降噪耳机,水瓶丢给李白,耳机给自己戴上。

李白有些后悔。现在回到家了,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回想,他的确不该因为心里憋得慌就把那么多不相通的烦恼往一个无辜朋友身上倾倒。对于这点莫名其妙的纠结,他自己又能弄明白多少呢?李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了。健康,自由,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可心中哪装得下这么多道理,他只想知道杨剪在哪儿,也想知道知道杨剪多久回来,可是这些天那人并没有主动给他发过消息。

如果他冒失开口,把想问的都问出来,他也不清楚会否触到某些自己不应该踏足的区域,会否跟得太急,缠得太紧,让杨剪觉得棘手,觉得麻烦,就像从前那样。

如果有第二个温岭,他也不想再单独去一次了。

就像从前那样。

李白发觉自己最怕的原来是重复,等待和它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他把樟脑味儿关回柜中,站起来编写短信,删了又改,最后是这么一句:哥我回来了,你把家里打扫得好干净哦!

发烧头痛,他又套了件杨剪的衬衫,打开窗户透气。发过去的第二条消息是:我准备去逛超市了,有什么特想吃的吗?你回来我给你做。

过了两个多小时,对面来了回复。

居然直接是电话。

杨剪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李白站在一面零食墙前,仰望几层花花绿绿薯片,他愣了一下,攥着购物车把手,一时有些语塞:“哦……”

却听那人又道:“最近没事了?”

“基本没了,也就是去店里看看什么的,”李白咬了咬嘴唇,那套便宜凶宅就挂在嘴边,他愣是说不出来,更别提其他了,“哥你……”

“我买了张机票。”

手机振动,出票短信已经发了过来。

李白盯着屏幕,一秒,两秒,眼仁都瞪得发干了,他没有看错。杨剪的意思是……要他过去找他?

明早出发,目的地是青海。

“生病了吗?”杨剪又道,“还是我听错了。”

“没有,我没病!”李白差点抱着手机飞跑起来,他连购物车都不想要了,“我马上回家收拾行李,你带的衣服太少了,我再给你多带几件!”

杨剪就是这样,有时让人觉得界限分明,无可逾距,有时又能让人在一瞬间忘乎所以,做梦似的觉得他时刻都在关心着你,把一切都帮你安排好,至于距离则是错觉

,是随便就能抛到天边的东西。李白用额头抵着舷窗,看山脉,看云,仍是那种马上就能笑出来的心情。他不关心此行的目的,也不在乎接下来的行程,前些日子的惴惴不安更是可笑,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了,他们马上就要见面——

杨剪会对他笑,也许还会用力抱一抱他。

上次拥抱是什么时候呢?

还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誓师大会。那天的杨剪也挺让他吃惊的。四中有个传统,往往把这次仪式当作成人礼来给学生放松打气。于是每天学得呜呼哀哉的高三生们在高考前夕多了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把家长都请过来,不谈排名也不谈分数线,也可以带外校朋友,用西装礼裙把自己打扮一番,唱点煽情歌曲,走红毯捧花束过成人门,再把剩下的时间用来拍照,认识的不认识的,搂在一块咔嚓一张,就是青春的纪念。

那天不是李白第一次参加此类活动——去年他就学会了,从杨剪的相机之中挑出一部,端着它混迹在学生堆儿里,倒也不会有多违和。能让杨剪正儿八经熨西装打领带的场合着实不多,李白当然不能错过,他很庆幸自己能够快速从解散后的混乱里找到想看的。而他找的那位更是熟练,送走了多少届毕业生,又那么受学生欢迎,成人礼对于杨剪来说只是一年一度的机械劳动,也可以称之为简单渡劫。有一年男生们把他架起来往天上抛,都把教导主任吸引过来训话了,杨剪本人倒是淡定得很,低头整了整领结,站在那排学生最边上,跟着一起挨批,远看还挺委屈。

注意到李白的镜头,他还直接看了过去,好像在笑。

相比之下,女生就要文雅许多。她们似乎把杨剪当成了母校的某种标志,就像草坪上的那块王道元训诫石。派个代表把杨老师找来,一个一个单独合影,女孩们总喜欢站在他右边,有的笑得甜美,微微往他偏一偏脑袋,有的则非常腼腆,快门按下那一秒僵硬如塑像。但杨剪总是同一个样子,李白在一旁偷偷看着,也偷偷注意到,在有学生的那一侧,他会自然而然地把右手插进西裤口袋,两条影子打在已经发灰的蓝胶跑道上,也隔了有一拳远的距离。他不会像其他老师那样抬手去搂任何一个学生。

拍完这些还不够,关系好的女生几个人聚成一撮,把老师左右围了个严实,杨剪的右手仍然插在那个口袋里,左手也还是自然垂下,挨在自己腿边,表情懒散站得却笔挺,等到最后的集体合影依旧如此。没有学生想要落单,于是李白负责掌镜,他透过镜头去看,只见阳光转到某个角度,无名指上会反射出一点亮,那颗切割繁杂的微小晶体把光线折射得密、重、尖锐,被单反相机照得清清楚楚。

那天有学生起着哄问“李哥你拍好了没”,叫着叫着又成了嫂子,说他们嘴都笑僵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李白心里却忽然安静极了。这戒指他也有枚一样的,此时正戴在手上,数来已经戴了两年有余,他挑的款式,杨剪选的3d打印材料做指环和钻托。交换的那天晚上他们把车开到了北戴河,面朝海湾对面的秦皇岛,杨剪伸的也是左手,看着他把指环套上指尖,固定在了左边的无名指上。

后来李白也问过,你用左手写字,戴右边不是更方便吗?

杨剪从没对这问题做出过回答。

天天对着黑板消磨粉笔,横竖撇捺,这点碎光在多少学生眼里划拉过多少回了。能绕地球几圈啊?喝醉了李白这么问,他捧起杨剪的手傻笑,而那时杨剪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温柔似的端详着他,也对他笑。

“拍好了拍好了,”李白定了定神,又是咔嚓几张按下去,“杨老师笑得再开心点呗?”

对了,开心。事到如今李白已经不再迷惑于自己的分量,也不会怀疑杨剪对自己的感情,他所担心的一切只剩下一件单纯的事,那就是,杨剪到底开不开心,看起来开心了,又是真的开心吗?离开北京就能让他慌张,归根结底的原因也在于此。他怕杨剪是觉得烦闷了,所以走了,他硬要去过问就是一种对空间的侵占,就像他总是觉得做高中老师太不自由,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

那天成人礼的最后一张合影是别人给他们拍的,单独两人站在一起,杨老师的手终于离开裤袋,轻轻搂在了李白的肩侧。印着四中校徽的成年贺卡李白也被发了一张,本应提前交给家长写秘密寄语的位置上画了个笑脸,至于家长签名处,杨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张贺卡由他亲手交到李白手中,他还充满家长意味地给了李白一个踏实的拥抱,导致放在最后的誓师流程李白全程心脏都在狂跳。蹲在边上往操场看,李白能够隐约看到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背影,站在队伍末尾。他把贺卡托在手心,初夏的风一吹,仿佛把那片灰色吹到面前,心脏就跳得更猛了。

那时他想,是了,就是这样,做老师,哥哥应该是非常开心的。

然而那天傍晚他陪着杨剪走出校门,刚坐进车里,那人第一句话就告诉他:“我辞职了。”

“啊?”李白脱口而出。

“六月底离职,”杨剪单手握着方向盘,若无其事地倒出车位,把车头调向大路,“把这一届送进考场,再跟新老师交接一下。”

“校长放你走吗?”李白按下车窗,晒了一天,这会儿空调吹的还是热风。

“当初说的就是干够五年,之后去留看我,”杨剪笑起来,“已经六年了。”

在那之后没过两天,就有不少零碎工作找上来,李白一心想着攒钱买房的事,勤勤恳恳地往外地跑了几趟,杨剪则先是带着学生备考,短暂休息过后又被叫到区里封闭判卷,两人聚少离多了好一阵子。在日本长野的度假胜地没日没夜地干了几天的活儿,李白得知回了家也不一定能见面,之后就过到了现在,李白坐上这趟意料之外的航班。至于杨剪当初关掉暴利的课外班去做这种固定工作的原因,他从没想通过,到现在杨剪又是为什么选择辞职,他同样琢磨不出个所以然。

是不是把“动机”“目的”这种词放在杨剪身上,并且妄想能够看透,本就是件傻事?

杨剪素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不保证让别人也明白。

不管了。舱内广播响了起来,李白关掉剧集,把平板收回书包。杨剪正在地面等他,他就要降落了。

许多年前李白曾跟组到青海拍戏,坐的却是火车,西宁机场还是第一次来。他刚一拿回托运的两只大箱子就给杨剪打去了电话,生怕自己走丢似的,好在那人马上就接了,也顺利与他汇合,在接管他的行李之前,接住了他扑过去的那个拥抱。

好吧,先前还在想这人会不会抱自己,真见上面了,哪有工夫去等着验证。

拥抱过后,李白背过两只手,歪过头,开始在杨剪脸上细细端详。黑眼圈,黑胡茬,和身上这一片黑倒是挺配。

“直接去酒店吧。”杨剪

拉着两只箱子,似是被盯得有点发毛。

“这样说很容易让我误会,”李白笑嘻嘻的,从他手里抢回一只,“哥,现在还是大白天哎。”

“……”杨剪顺势用空出的那只手拢住李白的后颈轻轻掐了掐,语气却还是那样淡淡的,好像他已经很累了,“没这个时间。”

李白想,我知道,但你摸了我脖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晚上有时间?他往杨剪身侧靠得更近了些,“你气色很不好——”

“是啊,”杨剪眯起眼看方向标,把他往直梯带,按了地下二层,是停车场,“前几天老往医院跑。”

“医院?”李白顿时抬高声量,“你怎么了?”

“以前支教那个老校长,还记得吗?”杨剪终于侧目看他,“他住院来着,上周去世了。”

李白当然记得。青岗中学,他在那儿住了一个短暂的夏末,天天觉得自己得绝症要死了,那位对学生和蔼对混混彪悍的老爷子还给了他本古文观止,告诉他每天多念念就能获得平静。然而当时的了解仅限于此,到现在李白才知道老爷子姓孙,是南京人,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大学毕业就往西部跑了,在很多支教项目里他都属于开先河的第一批。杨剪离开凉山不久之后,教育局指派了新校长过去,于是孙老先生拎包就走,却并未回乡养老,而是继续西行,在玉树开了间民办小学,收入不多,学生也不多,日子还算过得去。

他一直有肺病,这是杨剪也不了解的。前段时间是病得不行了才被送进县医院,县医院治不了,又往西宁送,医药费却已经见了底。当他意识清醒时,最后想到联系的居然是杨剪,孤零零一个人,回想靠得住的年轻人,好像他就是首选。而杨剪当时已经交代完工作,东西都从办公室搬出来了,接了电话当然是抬腿就走,结果等到千里迢迢面对面说上了话,老头却直接聊起料理后事的问题。

麻烦你了,小杨,麻烦你了,他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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