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凡 尘(1/2)
柳霜儿跑上悬崖顶时,已是日色西暮,绚烂的晚霞漫天铺开,很美!
可是柳霜儿的心里却是极苦,娘亲一年前就是在这儿跳崖自尽的,尸体早已随崖下滚滚江水不知流到何方。还未等她在思母的悲痛中缓解一二,她就被自己的父亲卖与当地的大户,成了这当地一霸的第十八房小妾。
洞房第一夜,她就被那大户赶去厨房,做了宰鸡杀鸭的腌臜活计。
日子久了,柳霜儿身上的气味连她自己都嫌弃。嫌弃她的还有院中的仆人,女仆嫌弃她身上的味道,男仆嫌弃她的样貌,她右眉外侧有半个手掌大的胎记,凸出在皮肤上,单看她的左脸颊,她还算个美人,可是要看全貌,她就是个实打实的丑厨娘。
不知道她的父亲使了什么计谋,让那大户错以为她是个美人,不惜花重金买下她,听说她父亲在拿到银子之后连夜逃亡他处,去哪儿,柳霜儿漠不关心。
自从她十岁之后,她对父亲的记忆就只有酗酒、打骂娘亲,父亲原来在镇子上开着一家绸缎铺子,生意还算可以,家中也有些积蓄。
柳霜儿在十岁之前,父亲虽常不归宿,但每次回家都给柳霜儿带些女娃娃的小玩意儿,也陪着霜儿和霜儿的娘亲去逛逛集市,一家三口买些日用品,也算夫妻和睦,父女连心。
十岁之后,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不回家倒还罢了,回到家就是寻衅滋事,酗酒打人,先是打柳霜儿,接着是柳霜儿的娘亲,打人的家什是摸到什么用什么,一次,他摸起一把菜刀,直直劈向柳霜儿的脸,是娘亲抱住了柳霜儿,那一刀砍在娘亲的后背上,饶是冬天穿的厚,暗红色的鲜血还是很快洇透娘亲身上的衣服,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父亲好像有些害怕,奔出门去,半年没有回家。
娘亲的伤养了很久,家中的积蓄渐渐空了,父亲却是再也没有拿过一钱银子回家,柳霜儿模模糊糊听说父亲在给某官宦之家送绸缎时,勾搭上了人家的小妾,再后来就听说,小妾被那官宦休了,父亲也被那家十几个奴仆打折了腿,那小妾一看父亲废了腿,就嫁往别处去了,父亲的绸缎铺子也被人设计,亏得一塌糊涂。
柳霜儿和娘亲在家坐吃山空,娘亲只得纺线织布,给人家浆洗衣服,赚一点家用,日子虽然清贫,娘儿俩终是相依为命,也算是苦中有甜。
不料这一日,有几个壮汉凶神恶煞般闯进院内,“这可是柳五的家,”柳霜儿的父亲排行老五,娘亲抱着哆哆嗦嗦的柳霜儿,点头称是。
来人不由分说,架起娘亲往外就走,其中一人一面走一面说道:“柳五赌钱输了,把你卖给我了。”娘亲撕心裂肺的呼喊、挣扎,柳霜儿在那几个人身后哭着叫“娘亲”,其中一人扭回身,捏住柳霜儿的脸,猥琐一笑,“长的太吓人了,不然,老子连你也弄走。”一抬脚把柳霜儿踹翻在地,左右邻舍出来围观,敢怒不敢言。
是夜,柳霜儿抱着娘亲的衣服哭了一夜,不知道娘亲被那帮恶霸抢到何处,她是否还能再见娘亲一面。第三日头上,邻家的张嬷嬷悄悄走来告诉她,她的娘亲趁人家不备偷偷跑出来,不料却很快被发现,无奈之下她的娘亲逃到后山山崖上跳崖自尽了。
柳霜儿闻此消息,心如刀绞,她发狂一般奔向后山,高高的悬崖顶下是滚滚的江水,她的娘亲死后连尸首都无处可寻。
柳霜儿抱着双膝在悬崖顶上呆坐了三日,任风吹雨打都一动不动,娘亲逃到这个方向,自然是想来家中和女儿见上一面,谁料咫尺天涯,母女二人已成天人永隔。
还是张嬷嬷领着自己的儿子大牛在山崖上寻到柳霜儿,此时的柳霜儿已经半死,多亏大牛把柳霜儿背回家,张嬷嬷悉心照料,柳霜儿才算是死里逃生。
就在柳霜儿清醒后没有几天,一天夜里,父亲突然回来,似笑非笑地说道:“霜儿,我给你寻了一个好人家,你嫁过去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柳霜儿压住心头的怒火,把头扭向一边。
那柳五见女儿不搭理他,又嬉皮笑脸说了些什么,扭头出去了,柳霜儿只听见“咔哒”一声,屋门被上了锁,她被自己的父亲锁在屋子里。
到了后半夜,柳霜儿只闻得一阵奇异的甜香,便浑然不觉,她醒来时已然是在一张牙床上,床上是红色的锦被,桌上是一对红色的蜡烛,有人踹开门歪歪斜斜走进来,扑通一声扑倒在牙床上,一把捏住柳霜儿的脸,端详良久,他猛地甩开柳霜儿,大声骂道:“混蛋,柳五,你连老子都敢骗,看老子不把你打个半死。”接着他大声叫道:“来人,来人,把这个丑八怪送到厨房去,让她好好给老子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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