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2/2)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这就是欧也妮不停叹气的地方。
她真不是在怀念什么堂兄弟恋人。
神特么恋人,那可是堂兄弟,跟乱/伦有区别吗?
欧也妮从知道自己的老爹姓葛朗台那一天起,心里已经吐槽过无数次,觉得上一辈子欧洲人竟以世界头等公民自居,真是马不嫌脸长——十九世纪呀,文艺复兴都过了三个多世纪了,还允许堂族成亲,简直不知所谓。
这话欧也妮肯定不能直接告诉葛朗台太太,在人家眼里,现在的欧也妮与过去的欧也妮没有区别,都是人家嫡嫡亲的女儿。
要是欧也妮大咧咧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两百多年后的华国人,别人把她当成怪物怎么办?她记得这个时候的欧洲还是有火刑的,她可不想被当成异端被火烧。
要是能被烧回原来的世界也就算了,不,不,就算是烧回原来的世界,欧也妮觉得自己也活不了了——上辈子她可是出了车祸的,原来的那具身体估计早被人化成了灰。
唉——欧也妮发誓这是她今天最后一声叹息,以后也尽量少叹气。人都说总是叹气的人,会把好运气给叹没了,虽然她现在的运气也不咋地,还是希望能多少有一点运气。
这一声叹息,是给这具身体原身的,那是个比欧也妮自己还悲催的娃:虽然父母双全,可是却被亲生父亲给压制了天性并渐渐同化,又遇人不淑碰上渣男,最后只能孤独终老。
对孤独终老欧也妮没有意见,上辈子为了让自己有个安心的窝儿,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还是不必了——在嘭的一声到成为欧也妮之前,她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所有节俭都替他人做了嫁衣。
还不知道是给谁做的。
她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后悔的成份比不适应的成份更多。
回不去,只能凑合在这个世界呆着。决定不再多叹气的欧也妮把手伸向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物体。手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东西已经被她从枕下拉了出来。
金子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点也不刺眼,欧也妮轻轻按了一下弹簧,夹层弹了出来,入目的,是原身无数次通过她来幻想恋人面庞的贵妇肖像。
肖像上的人眼神是空洞的,欧也妮觉得她的脸庞也有一些变形,原身是怎么从这张脸上看出另一张脸来的?上辈子一点审美能力也没有的欧也妮,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很难点亮这项技能,兴致缺缺的把夹层推回原位。
明天就是一八二○年的新年,原著的悲剧在这一天形成了一个小高潮,起因,就是这个用原身六千法郎换来的纯金用品盒。
轻轻拍了拍冰冷的盒子,欧也妮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穿进一本悲剧里是惨剧,日子已经这么惨了,怎么也得笑着过。
“欧也妮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楼下忽然传来了问话声,欧也妮听出是这个家的暴君,一家之主葛朗台先生的声音。
“她有些头疼,我让她去床上躺一会儿。”葛朗台太太在替欧也妮遮掩。
“哈,头疼?那就让她躺着吧,没有什么病是躺一躺不能好的。”葛郎台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已经问起拿农来:“拿农,晚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爷。”拿农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比葛朗台的低:“可是你能给我一点儿面粉吗,小姐头疼,我觉得应该给她摊个鸡蛋薄饼。”
“鸡蛋薄饼,拿农,我想欧也妮头疼得只想睡觉,吃不下什么鸡蛋薄饼。”葛朗台条件反射的拒绝脱口而出,不想拿农这一次不准备退让:“老爷,明天是新年呢。”
葛朗台继续嘟囔两声,不情不愿的掏出钥匙,亲自去库房里拿出点面粉:“吃吧,吃吧,吃鸡蛋薄饼吧。唉,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怕她把我吃的破了产,我也只能乖乖看着。”
葛朗台太太想不到拿农会取得这样的胜利,喜不自胜的奉承葛朗台:“先生,你说得对,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不爱她爱谁呢?”
欧也妮在楼上听的清清楚楚,简直可以想象出葛朗台一脸不屑的模样。这奉承太虽然拙劣,却用尽了葛朗台太太所有的智慧。
还是不要难为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欧也妮把金子做成的用品盒重新放到枕头下面,一边找开房门,一边提高声音:“爸爸,是您回来了吗?”
老头听到女儿的声音,看了葛朗台太太一眼,才抬头看向轻快的走下楼梯的女儿:“你妈妈说你头疼,拿农为了你已经让我破产了。”
“不,爸爸,你不会破产的。”欧也妮的声音跟她的脚步一样轻快,走到葛朗台面前,飞快的吻了一下他的面颊一下:“只是两个鸡蛋而已。”
“只是两个鸡蛋而已。”葛朗台轻轻碰了碰女儿吻过的地方,嘟囔了一句,正对上忐忑不安看着自己的太太的视线:“看看,早晚有一天,你的女儿会让我破产的。”
葛朗台太太以为西边天上挂的是初升的太阳,用眼神询问女儿,欧也妮轻轻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露出马脚。
“娘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葛朗台正把母女两个的互动看在眼里,猛一下提高了声音,死死的盯着葛朗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