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1/2)
第七十九章
【我要的东西,你压根儿就不懂啊……】
赵禹宸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但等着他再度开口询问时,苏明珠却又并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非但没有再多说什么,贵妃面上反而露出了几分真心的动容之色来,低了头认认真真的与他道谢,夸他乃是世间少有的贤明仁君。
赵禹宸听了这夸赞,虽然也有略有些满意,但因着苏明珠方才的心声,心下却仍旧有些隐隐不安。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了一句:“你我自小的情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便只开口与朕说明就是了,你一字不说,朕又如何会知道呢?”
虽说朕有了这读心异术,但这人心实在是诡异莫测,分明近在眼前,可他竟是仍旧无法彻底明白明珠心内,到底是何意。
苏明珠闻言,心下也是苦笑,她打上辈子起,就其实就十分不喜欢所见着的故事中,明明可以早早说清楚的事,一边非是忍着不提,只叫旁人去猜测,生生的生出许多误会琐碎的情节。
若是可以,她又何尝不乐意径直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可这等事要如何说得出口?她所想要的,并非什么简单的东西财物、身份地位,甚至于,也并非径直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便能说的清楚,她要有如何的口才心智,才能将前后两世的诸多变化,相差了几千年,截然不同的三观,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说的清楚明白?
因此听了这话之后,诸多心绪瞬息闪过,能出口的便也只是一声叹息,只抬头也应了一句:“陛下说得是。”
因着苏明珠心中纷纷杂杂,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再在心内形成明明白白的心声,赵禹宸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他看着苏明珠面带沉思,点头答应,便觉着贵妃这应当是已经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只是一时之间还不好说不出罢了。
这么一想,赵禹宸的面上便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他也不再多言,只转过身,与明珠一并又在御花园内转了起来。
走了几步之后,赵禹宸扭头,正巧瞧见了一旁的满池的荷花,心下便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问道:“有一桩事,朕其实已在心内疑惑许久。”
“何事?”
赵禹宸侧身道:“莲者,花之君子也,可是你从前,总是给董氏送白莲花……这又是为何?”
苏明珠闻言便是一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都说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因而善良高洁,不过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是莲花只在表面装着一派纯洁罢了,实则根底里,还是实一派的阴暗糜烂。”
赵禹宸闻言琢磨了一阵,也觉着十分应和,便也忍不住的一笑:“偏你促狭,叫你这么一说,原本好好的花之君子,日后在朕的心里,都再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苏明珠见状便也是一笑:“这倒不是臣妾自个想的,其实也是偶尔从旁处听闻的说法。”
说话间,天色便也渐渐的沉了下来,赵禹宸叫人提了灯笼过来,便也立在原处停下了脚步,转身与苏明珠道:“朕是想着与你伉俪情深,相守一世的,这等事勉强不得。”
“原本下月初三,便是册后的好日子,只是此刻你既是不愿,朕便暂且压下此事,只再叫钦天监再算一个新的来,明珠,你回去且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是朕未曾想到的,也只管开口。”
赵禹宸这话,说的既温和且诚恳,苏明珠抬头听着,便只觉着对着这样坦然的前男友,她原本故意寻事惹他生气,又寻了方姑娘给他的行径,都显得有些多余且谬妄。
她咬咬唇,抬了头,也认真的应了。
赵禹宸见状,也终于算是放下了心,两人又闲话几句之后,因着赵禹宸在乾德殿里,还积着许多折子,他便也未曾多留,只将苏明珠送回了昭阳宫之后便起驾回了乾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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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后,苏明珠果然也没有再故意“嫉妒挑事,”之前送回去的六名秀女虽不能朝令夕改,再请回来,但她倒也没有再减,最后也老老实实的将剩下的六个都叫宫务府的管事,一并送到了赵禹宸的眼前。
只是赵禹宸见了之后,只借口说着瞧着岁数还小,未曾召幸,也未曾册封位分,只叫都回储秀宫里,叫宫务府里继续好好教养着,随后再议。
但另一面,因着知道了赵禹宸早已有心册后,方太后便也有陆陆续续的,有意将宫权放给了昭阳宫许多,好叫苏明珠能提前练练手。
在苏明珠的刻意放纵之下,除了赵禹宸的乾德宫,与太后的寿康宫还规矩清静些之外,宫中上下,有关贵妃与梁王有情的闲言闲语也都渐渐的传的越发厉害了起来。
苏明珠也发觉仿佛暗地里有人推波助澜一般,再过几日,弟弟苏都尉都特意来了一遭,告诉她,如今连宫外与京城也传出了她与梁王的风言风语。
因着是乐见其成,苏明珠便并未去细究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她只是趁势叫苏都尉将话替她带给了家里去。
再之后,三日后的大朝会上,果然便有人提起了奏请陛下立后一事,才刚刚有人提议了苏贵妃,便立即又一素来耿直的御史出列上前,提起贵妃持身不正,名声有亏,如今京中上下都传的遍地皆知,如此妃嫔,不但无德为后,便是位居贵妃,都有损皇家脸面云云。
听着这话,赵禹宸还未来得及动怒,站在最后的苏太尉便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苏太尉乃是贵妃生父,众人见状,自然都以为他定是要为独女分辨。
赵禹宸也是一般想法,闻言叫了起,原想着等着苏太尉一旦解释了,他便立即附和赞同,好好训斥那御史一番。
但谁知,苏太尉的确是解释了一番贵妃与梁王清清白白,但之后,便又立即道,虽贵妃清白,但她叫人传出了这般的名声,到底还是因着素日行事不够小心端庄只故,都怪他膝下只得一女,又行事粗莽,从小就未曾严加教导,养着性情骄纵,的确是无德在宫中侍奉陛下太后,奏请陛下降旨,贬其出家,一来,免得京中风言风语,而来,也好叫贵妃日后一心悔改,好为国祈福。
若是旁的人,生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还可能是家中自作主张,但若是苏家与明珠,他却如何不明白,苏太尉在朝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是提前与明珠商议过的,甚至于,这只怕原本就是贵妃的本意!
他已这般劝说小心,诸多体谅!原以为已经说动了明珠!却不想,她竟还是这般执意出宫,甚至于私下里还托了家里,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
简直是不知好歹!
听了苏太尉的启奏,赵禹宸的面色只阴沉的如同乌云压顶,下一刻便要电闪雷鸣的天幕一般。
他深深吸了口气,在朝会之上,未置可否,只咬了牙关,将此事暂且搁下,便吩咐退了朝。
出了奉天殿之外,赵禹宸只气的连御辇都未乘,只面带阴鸷,一路疾行,对昭阳宫上下的跪地行礼瞧也不瞧一眼,只一阵疾风一般的吹进了正殿内。
苏明珠今日起的好像早了些,正在木屏内,和白兰对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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