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姑娘的请求(1/2)
一如季萦之前料想到的那般,三姑娘是想要利用四姑娘犯下的错事,以她们同是受害者的身份拉近彼此的距离,让自己对她心软,最后达到她的目的。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道:“幸好母亲明察秋毫,及时制止了四妹妹继续糊涂下去。不然咱们家姑娘的名声就都毁了。”
她说着就看了看季萦,似是自怜道:“我便罢了,庶出的身份日后便是低嫁也不过是命而已。可六妹妹不一样,眼看就要嫁入肃王府了,若因着这样的事毁了前程,四妹妹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季萦就淡笑了笑,道:“此事父亲和母亲不是已经有了决断么,三姐姐不必为此忧心。”并没有顺着她一起批判四姑娘的不是。
许是做了一回人后落井下石的小人,三姑娘面对季萦清澈的眸子就有些不自在,她笑了笑,主动圆场道:“四妹妹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好端端的留在家里,也是母亲慈心。若在旁人家,怕是早就被送到尼姑庵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三姐与四姐住在一起,可瞧见四姐如今怎么样了?”季萦问道。自上次连枝找过她一回,她很久没有听到四姑娘的消息了。
三姑娘虽恨四姑娘差点带累了自己,但想起她如今的境地,面上也不由露出些怜悯的神色,道:“还能如何,刚被关起来的时候日日哭闹不休,闹着要见父亲。等父亲去时,就哭着求情,还奢望着想让父亲许了她与那冯公子的亲事。说起来,四妹也是个可怜的,她性子清高,平日又喜欢看那些诗词,原本是个聪明之人,却生生被那些诗词带累了。”
三姑娘对四姑娘得评价季萦不置可否,只问她道:“那父亲可答应了四姐姐的请求?”
三姑娘摇头,道:“父亲素来重视规矩,四妹妹做出这样有辱家门的事没被打死也是因着母亲的求情,父亲又怎会再帮着四妹妹呢。”
她说着就有些试探的问季萦道:“说起来四妹妹与那位冯公子真的不可能么?四妹妹说她与那冯公子是两情相悦,可见这件事里也有那冯公子的责任。若与冯家的亲事真能成,一来可以周全四妹做下的糊涂事,保全咱们家的名声,二来四妹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了个好姻缘。”
季萦心里就叹了口气,三姑娘到底还是无法对自小一起长的妹妹视而不见。她虽有些自己的小盘算,但也未尝没有想着伸手拉一把的心思。
只是这件事却不单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她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道:“冯家乃是世代清流之家,自然将读书人的风骨看的十分重,讲究个正统嫡出。而那冯公子是家中的嫡长子,自小拜在名师门下念书,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冯家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庶女与他为妻的。”
她说完看着三姑娘眼里的失望,索性将话说的更为透彻:“四姐姐擅自与人通信,且不说那位冯公子的真实意思到底是什么,只四姐姐被禁足的这些日子,冯公子失去了四姐姐的消息却一直未曾有过动静,便不难知道他的选择。而且就算咱们家不顾惜脸面将事情闹到冯家去,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四姐姐委身去冯家为妾。为妻是决不可能的。”
三姑娘在心里摇头,冯家不过是寒门出身,尚且如此。自家的门风只有比冯家的更严的。若四妹妹真要与人为妾,家里怕是早就将她打杀了以保全一族的风骨。
她苦笑道:“瞧我,我这是与四妹一样,鬼迷心窍了。”
季萦就安慰她道:“三姐也是记挂姐妹之情罢了。”
三姑娘叹气道:“记挂有什么用,咱们女子生来就如浮萍一样,万事都由人做主。我尚且连自己的将来都把握不住,更何况旁人的。”
这是对她的婚事表示担忧吧!
季萦想了想,就道:“三姐姐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女,阿娘定不会委屈姐姐的。”
这话倒也不是安慰,余姨娘在陈氏跟前一直懂得伏低做小,三姑娘行事也还算孝顺知礼。陈氏不论是看在她们母女俩人老实本分的份上,还是为了她们这一房的面子都不会让三姑娘胡乱嫁出去。总得找个面子底子硬实的才行。
对季萦的话,三姑娘心里五味杂陈。母亲确实对她的亲事还算上心,挑选的几家郎君也还算上进,只是她心里始终记得上次去肃王府时见识过的富贵。
母亲给她挑的大都是嫡子,有了这样的身份家境上自然就有些不尽人如意。这样的人选,她姨娘听了不知道多高兴,但她心里却是有些排斥的。
姨娘总告诉她只要夫婿有上进心,她陪着熬上几年就有后福了。但她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又哪里能吃得了家贫的苦头。寻常人家的日子她是知道的,为了过日子一盘肉一件衣裳都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再说她便是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夫家劳心劳力,可自古男儿多薄幸。谁又能保证等自己熬成了黄脸婆,而他发达的那一日还能想起自己为他付出的呢?
诗文里不是总唱悔教夫婿觅封侯么?自己是庶出,娘家又没有个得力的亲兄弟,将来多半也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同为一家姐妹,日后六妹妹享受王府富贵,日日呼奴唤婢,山珍海味,而自己却要为柴米油盐费心思算计,这样的日子她如何能忍受。
默默下定决心,三姑娘就似是为难的开口道:“母亲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只是六妹妹,姐姐与你说句实话,我不求日后的夫婿能出息的如何有权有势,但却也受不得家徒四壁。在家里我虽是庶出,但母亲却从未亏待过我,吃住行卧样样都是好的。我真怕日后嫁个薄祚寒门,吃苦受累不说,怕就怕遇上个薄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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