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常仪(2/2)
只是这回没有曾经的七年自然灾害那么突如其来与剧烈,而是一种温水煮青蛙般的变化,九州地区现在都还没受到影响,但龙伯的疆域全在北方,属于最先发现的,又开始向南迁徙了。
帝都这些年忙着四处平乱,太昊琰一直都没落井下石,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君侯的道德素质也是因此,不是不想落井下石,着实是她也没空。
【东边和帝国打,北边和龙伯打,这简直是死局。】常仪道。
【应该会和龙伯和谈。】
【都打了这么多年了,杀了彼此那么多人还能和谈?】
【太昊琰又不是氓庶,做为君王,族群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没这个认知,还当什么君王?】
【龙伯能答应?就算不谈仇恨,龙伯南迁是因为北方住不下去了,这可属于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个就得看太昊琰是否舍得,七年灾害的时候西荒人口断崖式锐减,后来又打了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西荒现在应该有不少富余的土地。唔,我要是她,这种情况肯定会用那些土地把龙伯绑上自己的战车。】
常仪下意识想说什么,但想想自己干的事,又觉得那不算什么了。
太昊琰可比自己倒霉多了。
打赢了得不到更大的好处,西荒人口太少,吃不下九州,而打输了....以后如果比惨,常仪觉得自己可以甘拜下风。
不过话说回来,常仪又觉得自己和太昊琰谈不上悲惨。
自己哪怕日后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也是出自本心的选择,无怨无悔。
太昊琰,估计也无怨无悔,不然也不会自立为王断了自己的后路。
一点都没有悔意的人,不论结局如何也谈不上惨。
常仪在日正时寻了一家食肆吃东西。
所幸蚕邑商贸发达,故而挂四个幌子的食肆到处都是,不乏肉食,不然常仪就得考虑出城打猎了。
常仪点了一头烤野彘。
彘肉腥燥不如羊肉好吃,但价格也比羊肉便宜,尤其是野彘,因为肉质比家彘更难吃,价格也更便宜。
常仪如今对食物的味道没有任何要求,能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即可。
野彘的味道,再难吃也不会比草木石头难吃。
元充满了好奇心,好奇旺盛到捡着块石头都能咬一口尝尝味。
更令常仪无奈的是,自己的牙齿啃得动石头,因此元的尝味是真正意义上的咬下一口石头嘎嘣嘎嘣嚼碎了咽进肚子里,若是味道满意,整块石头都会啃光。
虽然进食的是元,但常仪也会共享到石头的味道。
多年摧残下来本来就没什么挑食毛病的常仪对食物的要求更是降到了最低。
只是这回并不想吃肉,虽然漱口五十四遍,但总感觉口腔里还有两脚羊脑髓的味道,现在只想吃草。
草能提供的能量远不如肉类,而自己每日所需的能量太大,真吃草,一整天都不用干别的了,哪怕不想吃肉也只能吃肉。
食肆里里闲谈的客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常仪用割肉的石刀将野彘分割成头、四肢、以及躯干等部分,再抓起一条彘腿啃了起来。
虽然是用手抓着吃,但常仪的动作有一种行云流水的优雅感,一点都不会给人以粗俗的感觉,但速度一点都慢,一条彘腿很快便什么都不剩了,连骨头都被嚼碎了咽下。
人族自然也是嚼骨头的。
骨头也是食物,虽然比不上肉,但也是带荤腥的食物,贵族用餐,肉吃完了,骨头都会用来赏赐奴仆。
嚼骨头很正常,但少女你嚼骨头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量也有点大?
食肆给常仪上的烤彘是一头半大的野彘。
野彘的脏器也是可以吃的,但除了彘心,都很难吃,只有奴隶和最底层的氓庶才会食,因而食肆里的烤彘在烤之前就已经挖掉了所有脏器,纵是如此,烤彘连肉带骨头也有三四十斤重。
常仪已经啃掉了一整条后腿,正准备抓第二条。
“女郎可是元?”
常仪抓着彘前腿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虽然保养得不错,看着不到四十,实际上该超过五十了,容貌并不特别出众,但自有一种锋锐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对方穿的是濁山锦。
只有贵族才能穿丝绸,氓庶穿错衣服是要杀头的。
濁山国的贵族,可能有一两个认识常仪,但常仪很确定自己哪个都不认识。
“你是?”常仪挑眉。
【他以前在我周围出现过?】
并非每个人都能记住自己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包括走在大街上时眼角余光扫到过的路人,但常仪能,因为她有元。
她和元几乎共享所有的感官。
几乎,指的是两个人的思想不共享,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能靠猜,以及常仪看到的东西,元也能看到,而元看到的东西,常仪看不到。
元很确定的回答。【没这个人,不过他看你的眼神,感觉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渣过他?】
【我从母胎单身到现在。】
男人解剖过不少,有活的有死的,但超出男女界限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是个雏呢,一把年纪了还没尝过男女之事,以后消失的时候该多遗憾啊。】
【你很喜欢旁观男女之事?】
【本人这点节操还是有的,你真要和哪个男人发生点什么,打声招呼,我会断开和你所有的感官共享。也别怀疑我是不是骗你,感官共享断开了,你也会知道的。】
【感官共享还能断开?】M.④⑦七Ζw.℃om
【能啊。】
【怎么断开?】
【只有我能断开。】
常仪死心。
这世间最快的是什么?
是闪电?
不。
是思想。
常仪在脑子里与元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现实中却是不足一息。
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元也提醒到常仪了,男子的眼神饱含的感情太丰富了,而这样的眼神她也不陌生。
“我叫杜简,你可以称我为简叔。”
常仪一脸无奈的道:“你也是我阿母前情人?”
杜简露出了惊喜之色。“芕与你提过我?她怎么与你说我的?”
常仪残忍的摇头。“她什么都没提,我是猜的。”
常仪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芕还有别的情人,但因为一件意外,芕和那些情人都断了,常仪也就渐渐忘了,不曾想——
二十几年过去才发现自己当年见过的那一两个情人真不算什么事。
这些年听说过的,见过的旧情人....饶是那是亲娘,常仪也不得不佩服,见过私生活丰富的,但亲娘你以前这私生活未免也太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