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2/2）

艾斯特皱了皱眉，转过身自然地融入人群，不紧不慢地向下车的地点走去。领主的住所，他都没有门路能搭上线游览一番，还不得不用一个假身份去钓起财政官的兴趣，才能有机会一步步靠近领主，而韦伯·威路菲尔，一个从遥远的首都赶来的普通文书，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领主的屋子。

他觉得此事有必要报告一下唐郁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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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卢达-普图格斯边界线，某无名山坡上。

瑞恩带着军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正在渡河的敌军。他们人不是很多，比起对方的军队来算得上迷你，但趁对方过河，队形散漫时偷袭，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他们已经在此埋伏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敌军。瑞恩俯身，吩咐了副官几句。对方低头领命，回过身传令，让正面军队准备冲锋。

“这次不许再冲锋了！”唐郁嵩急急地说，“不是说好了只当指挥官吗？怎么又亲自上战场了？”

“可我后面的军队开始冲锋了，我站在前面不动，很容易造成踩踏事故的。”瑞恩压低声音说，“我总不能成为雷诺伊德第一个被自己的士兵踩死的司令官吧。”

唐郁嵩张口结舌，心脏跳得愈发快了起来。他劝不住这头倔驴，又担心对方真的受伤，自己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瑞恩抬起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时机到了。他看了一眼面板，虽然看不到唐郁嵩担忧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得到。他毫无来由地说了句：“闭上眼睛。”

战斗开始了，随着一声令下，主力部队顺着山坡冲刺而下，与敌人前方部队中刚刚渡河的士兵开始交战。战争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井然有序，两军交战，在血腥、残忍、恐怖之上的最贴切的形容词，是混乱。瑞恩觉得自己就像将一锅泥浆拌进沼泽，四周全是人与人角力的漩涡，泥泞不堪。他睁大眼睛，盯紧向自己挥来的刀剑，咬着牙撑过这一刻。

比起第一次上战场，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不适应，但已经显得熟练多了。他已经从一个身处于混沌之中手足无措的新兵，迅速成长为能睁大眼睛，冷酷地寻找每一处毫无防备的侧腹、咽喉、胸膛的刽子手。他将长剑刺入敌人盔甲的缝隙，又拼尽全力□□。盔甲帮他挡下了某人向他砍来的一剑，他来不及寻找究竟是谁袭击他，而敌人也无暇继续与他纠缠。这是一个见到人就死斗、却毫无冤仇的混乱角斗场。

后方爆发出新的战斗声，他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后续部队已经在他们拦截住敌军的时候绕行到了后方，从两面夹击敌人。敌人的军队略有后撤的现象，在左翼，一支小队迅速突破封锁线，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疾驰而去。他判断那是敌人的指挥官，见局势不妙，带领少数部下突围了。他权衡了一下，没有追击指挥部队，而是下令就地歼灭已经群龙无首的地方军队。

战斗结束得很快，等他从自我保护的混沌状态清醒过来，己方士兵已经在清点伤亡人数了。敌方不少士兵在河流中被截击，被河水吞没，不知所踪；剩下的人则因为失去指挥军心大乱，死在了他的手下。他环视整个战场，说道：“结束了。”

唐郁嵩沉默半晌才说：“我知道。”

“你没有闭眼？”瑞恩问。

“没有，为什么要？”唐郁嵩反问他。

瑞恩摇了摇头，摘下头盔。他疲惫地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副官，想对唐郁嵩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