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1/2）

财政大臣和瑞恩一起从国王的书房里走出来，两人握了握手，分别沿着不同方向的走廊离开了。转身的时候，瑞恩听到大臣的鼻子里传出一声轻哼。其实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系统马上像泼妇骂街一样，为了这一声冷笑足足骂了三分钟。最后瑞恩安抚道：“好啦，好啦……”

“为了前列腺健康，不值得。”系统马上接道，“这老东西，呸，呸呸。”

瑞恩笑了笑，没有在意。自国王批准了他的建校提案并承诺用国库储蓄补足计划的一半以来，整个宫廷都在讨论这件事。有几个贵族公开地表示支持，但反对的人更多，观望的人也不少。今天他来是为了和财政大臣在国王的面前协调拨款的具体事宜，结果对方直接把协商变成了个人演讲会，口若悬河地列举了十几条开办另一所公立学校的不利之处。弗朗西斯科·卡洛斯倒是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但也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一挥手说“快给钱”，财政大臣这才不情不愿地拿出预算表。瑞恩全程看戏，唐郁嵩提心吊胆地围观了半天，内心暗暗希望国王的强硬态度能让宫里的人明白，现在谁才是国王最宠爱的崽。

启动资金已经准备好，瑞恩打算翻新一座废置多年的古教堂作为校园。钱、地点和老师都有了，缺的就是学生。在国王的授权下，瑞恩可以通过官方渠道向民众发布这一消息，他也打算再找些口齿伶俐的年轻人都走访一下街巷，挨家挨户地劝一劝，让孩子们尽量都来上课。经过商讨，他把入学年龄定在六岁。再早可能难以理解课程内容，再大一些，家长会让孩子留在家里帮工，上学的人数会大大减少。不过这是第一年，他打算尽可能多地招收学生，年龄上限会酌情放宽。

离开国王的书房，瑞恩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两天他一直在恶补异世界的科学史，防止在世界线还停留在“神创造了我们世人”的时候，自己突然来了一句“众所周知DNA的结构是双螺旋”。他是一旦认准了目标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之前设计蒸汽机的时候也是，为了能早点拿出成果，瑞恩熬了几个通宵，等到工作终于可以移交给别人才倒头就睡。昨天他刚刚把科学史看完，又把教材编写的大纲捋了一遍，这才把具体的任务交给熟练的老师，让他们去完成接下来的工作。突然的清闲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决定久违地去花园里溜达溜达。

唐郁嵩自动跟在他身后，几次欲言又止。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前几天他就想聊聊这事，只是那时瑞恩正忙得不可开交，他看着这孩子眼圈下的乌青，一句多余的话也舍不得说。就在他思量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他听到瑞恩轻飘飘地问：“你有话想说？”

唐郁嵩一惊，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你在那深呼吸半天了。”瑞恩笑道。唐郁嵩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咱们是不是太着急了？”

瑞恩大惊失色，怒道：“是谁，是谁一开始的时候骂我不求上进！”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唐郁嵩翻了个白眼说，但他现在没有谈笑的心思，“只是我觉得……唉，我觉得很别扭，从你对威廉说要让他的孩子掌管税务开始。你是真心的吗？”

瑞恩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道：“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

“你怎么在和我绕圈子？”唐郁嵩敏锐地察觉到瑞恩在避重就轻。瑞恩只好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又不是什么承诺。将来有好几种方法避免他想象的那种官商勾结的暗箱操作吧。”

唐郁嵩一时失语。他不是那种全身心相信秩序善的人，从不觉得主角的路必须光明磊落不得有一点肮脏的小手段。他在给以前的宿主做系统的时候也做过龌龊事，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瑞恩哪怕说一句这样的话。他觉得胸口很闷，他想起刚开始那个天真又口无遮拦的孩子，被别人出卖了会悄悄地哭一晚上。现在他在算计，他在像弗朗西斯科·卡洛斯说的那样，背负起黑暗，只要能换来更明亮的未来。唐郁嵩闷闷地说：“对不起。”

“你又道歉干什么啊？”瑞恩皱起了眉头，“你背着我干亏心事了？”

“没有，”唐郁嵩拿出写反省书的态度说，“都怪我没用。”

瑞恩愣了三秒。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安慰一下系统，但吐槽的欲望迅速占领高地：“你……你说这话……”

“怎么了？”唐郁嵩不明白瑞恩怎么突然一脸纠结。

“你说这话好像拿了那种柔弱女主剧本的女一号，”瑞恩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靠在男主角的怀里说嘤嘤嘤都怪我什么都没做好，男主角就会说‘别哭了小宝贝，你的男人会替你摆平一切’。”

“呃，”唐郁嵩愣愣地重复，“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