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华仰一听就知道他们跟上报的文书错过了,只得咽下叹息,把他来费县上任后,关于李家的所有事情按照时间先后的顺序,都说了。
将当年李小娘子六岁时,多次凌晨去抱真观求神救母的事儿说完,再说她当年怜悯并州灾奴,前后买下了千余人,如今都养的好好的、不见多少死难等种种仁善之举。
又将从不离身的玉折扇交于郑参和徐蜕璋细观,把李家的人品、才学抬得高高的。
以期李家给徐州使君留下很好的印象,上报时多写几句好话,让陛下处置时看他们顺眼,宽泛些……
这便都是华仰的爱女之心了。
“不敢欺瞒使君,未得此扇之前,内子便喜李氏门风纯孝仁善,小县亦是爱惜李小郎君的才华,才将适龄庶女嫁于李小郎君……时近一年,李华两家多有来往,更觉李氏家风清正。
元月初二孔家大宴时,羊氏女当众构陷李氏冒陇西李氏之名时,小县乍听此事,真是惋惜人才啊……”
当时曹掾佐是不在场,虽然已经听过自己东翁说了两遍当日详情,如今听来依旧新鲜。
更别提头一次听闻详情的郑参和徐蜕璋了。
听到被抓来的李安乡村正喊李小郎君宗子时,郑参眉头一皱,徐蜕璋鼻孔翕动。
直至听到羊氏郎君竟然派下仆到治下良善平民的家里行凶作恶,郑参的眉头反而不皱了。
徐蜕璋余光见自己东翁表情淡淡,不由道:“泰山羊氏素来都是这样为所欲为的。”
华仰听出来了,郑参跟羊氏应该有过罅隙,大点其头道:“很是!自羊三郎等人来了费县不过两天,便传李小娘子茶馆选夫!其小人行径,既害未嫁女娘闺誉,又污小县文教清名!真是不当人子!”
等他说完羊氏三只羊干的坏事儿,将县里处置此事的公文呈上,郑参只大略扫了扫,就当场亲笔批复了。
“罚金费县自留吧,不必上缴。”郑参嫌弃羊氏钱脏,偌大一笔金钱就这么留到费县了。
华仰咬牙没笑出来,拱手谢道:“多谢使君赐予。”
其实,此时去泰山郡报信儿的那个羊氏下仆还没走到一半儿呢。
费县裁定的罚金之高,就是泰山羊氏也得肉疼很久,恐怕会派有“名望”的长辈来此“讲价”。
但是不用上缴部分的话,拿到多少都是费县白赚了啊!
曹掾佐跟着行礼,舌尖暗磨齿尖。
不为金银,便是为了茶馆关门后至今没看完也无处可寻的半册孤本,想必与羊氏来人交涉时,他也不会轻易松口。
“那么,李氏果真是成汉皇室遗族?”
徐蜕璋听完羊氏行径,额角抽抽,他其实是嫌弃他们蠢多于嫌弃他们坏的。
世家子弟败坏门风的多去了,就费县这些看起来雪雪白的小郎君,摊到阳光下看也是斑斑瑕疵。
但是,到处丢阖族的人,什么都没查明白就大肆宣扬,让李氏兄妹几句就激出所有底牌的智商,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当年羊祜血脉断绝,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不美了吧。
华仰让曹掾佐取来费县县志写着李安乡来处的几册,道:“安乡当年便是成汉李氏祖先移祖地之处,至今已有近二百年,彼时曹魏当政,县志全有记录。而后成汉国破,未防牵连,他们才自行分宗。
宴席上,小县亲见李氏族谱,虽是后人誊抄,可先人来去全都属实。
华氏家学便是修史,小县可保其谱所录为真。”
深吸一口气,华仰叹道:“如今回看李氏三个族人的行止、气度,依旧践行李氏悯下的家风。”
“除了李氏祖祠的九层台,他们还坚持其他皇室用度么?”郑参若有所思的问。
其实用度什么的是次要的,他的意思主要是问他们有没有复国的妄想。
华仰沉沉道:“除过尚青,全无其他氐人旧气,阖家汉风汉俗。”
因为李华两家的姻亲关系,作为徐州使君,郑参不能全听他的一面之词,还需细细调查李家。
是以他也没有多问其他。
正好雨停了,便顺着华仰的请,坐着他的牛车去了范家食肆吃午饭。
范家食肆声名在外,刚才郑参二人又听华仰说此处乃是李家小娘子初显的地方,就知道华仰还是借机给他们展示李家的各个方面。
这么多年过去,有点家资的都能用上鲜味盐,调珍酱也能弄到点,是以两位上官自认不会像传言那样在食肆里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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