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徽羽(1/2)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
叶云没想过这四个小毛孩会取这么离经叛道的绰号,嘴角微翘,笑容清澈迷人,不失时机地打击道:“东邪啊,看来你们不够团结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个P,老子活了14年,就没有算的时候!”东邪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低头?笑话。
他招呼着仅剩的眼镜男孩——也即是西毒进行左右夹攻,可是西毒却直摇头,很没义气地选择独守一方。其实,他到现在还没走,就已经很讲义气了。东邪冷哼了声,露出一个鄙夷表情,然后没有多思量,就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他是一个典型的爱面子之人,他认为,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这是一个男人所必须具备的内涵。
可惜,往往是这个思想让他得不偿失,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倔驴,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踏着雨水,溅起水花,急冲到叶云面前,侧着身子,左手挥拳,并没有打尽,只是虚晃一枪,迅速往右边移去,右手挥尽了弧度,迅猛甩出去,直奔叶云左侧肋骨,以求用最大的力度一击即中。这一虚一实并不是凭空臆想的,而是他看了一些近身格斗的书籍学来的,在实战中非常好用,屡试不爽。
可今天,上得山多,终遇虎了。
他的右手还未甩到尽头,原本一直八风不动的叶云终于有所动作了,身子依然是静若石雕,可右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伸了出去,像毒蛇闪咬,先于东邪一秒,仅仅是一秒,不差毫厘,轻轻抓起东子的衣领,向前一扔,东邪便哇哇大叫着飞了出去。
嘭!
东邪以一道并不明显的弧线坠地,屁股重重地摔在了青石路上,溅起了不少污秽积水。
他瘫坐在地上,呆滞了几十秒,然后鬼哭狼嚎起来,小部分因为疼痛,大部分因为害怕。
西毒见到这一幕,脸色也是大变,愣在原地,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状。他一直以为那些会武功的人只存在于小说或者电影之中,都是虚幻的,不曾想在现实中真的遇见了。那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叶公一直崇拜神龙,有朝一日,真的在自家窗口见到了龙,还真是会被吓得半死。
此时,他只恨自己的娘亲没多生一条腿,能让自己跑得快点。
叶云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眼镜男孩傻傻愣在那不知所措,轻轻微笑,问道:“你叫啥?”
“西……毒。”他战战兢兢道,这个年轻人的那抹淡淡微笑,让他感觉到像刺刀般锋利。
“你叫西毒?”叶云哭笑不得,瞅着眼镜男孩那满脸密布、娇艳欲滴的青春痘,他汗在当场,怎么也不能将他跟那个老毒物欧阳锋联系起来。
西毒低头搓着手指,无限委屈道:“我早就提出要换外号,他们不让,又不是我的错。”
“这名字挺好。”叶云回过神来,微笑道。
“真的?”西毒听到年轻人的称赞,有些喜出望外,自己想想,好像这名字真的不错。
“嗯,让人印象深刻,起码,我是记住你了。”叶云微笑道。
“呃……”西西毒突然觉得这名字一点都不好,他一点也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记住他。
叶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谆谆教诲道:“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应该怎么做?”
西毒有些怯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不敢过多停留,又马上低下头去,然后点点头。
“去道个歉吧。”叶云回头,指着伞下被他们四个欺负的老王头,还有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西毒犹豫着,偷瞥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东邪,见他没什么反对表现,才敢走过去,鞠了一躬。
老王头到底是个慈祥的老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摆摆手,说“没关系,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云云,并没有责怪痛斥。可那个小女孩则没有那么大度友好了,小嘴翘得老高,尤其是那双眸子,异常冷漠,厌恶的神情一览无遗。刚刚才被他们修理一番,怎么可能以德报怨?这也不能怪她,七岁的孩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表里如一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绝不会面上微笑,背后动刀。
此时,雨水已近收工状态,很小,细如发丝。
“我们可以走了么?”西毒低着头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年轻人不发话,他不敢造次。
“可以。”叶云耸耸肩道,没有再过多的传教说道。他明白,善恶相形,祸福自见;戒人作恶,劝人为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况且现在这些青春年少的孩子并不缺少教育,更多的是缺少一种认同感以及代入感。这究竟是应试教育的悲哀,还是华夏国特色的延续,有谁能说得清?最重要的一点,有谁敢说清?
西毒如蒙大赦,立刻小跑着过去扶起东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还不断地加快。
叶云负手看着他们难民逃亡似的身影,轻轻笑了笑,很清淡,像一只道观里饲养的白鹤。
而在他的身后,也有人在看他。
老王头眯起了双眼,注视着他的背影,时间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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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总会为了保护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而在所不惜。
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虽然身上有很多处淤青,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嚎啕大哭,甚至连小声啜泣都没出现过。那双眼睛也缺少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灵性与童真,令人很容易联想起闻一多的《死水》。即便是瞅着赶走了那几个小太保的叶云,她的眼神也多少带点侵略性的防范,双手仍然紧紧护着胸前的那样东西,对谁都像防贼。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精致如瓷器的小脸蛋,恐怕没几个人愿意接近她。
“小七哥,雨还是挺大的,快过来吧。”许子衿在刻木观小学大门口的屋檐下喊道。
“好。”叶云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转身慢慢向这边走来,天色灰灰,雨下得心烦。
老王头在警卫室里打了一通电话,然后走出来,端坐在有些发黑的老藤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许子衿弯着腰,拿着棉签和消毒水,正慢条斯理地为他清洗着嘴角处的血迹。完毕之后,又倒出些陈年跌打酒,柔柔地擦拭着红肿的伤口,白皙细长的手指像魔术师手中的神奇棒,所到之处,疼痛感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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