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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千里第13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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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让他当体育委员,其实他哪个项目也玩不转。有一次下乡学农他的衬衣掉池塘里去了,他不会游泳,还是央告吕峰下去捞的。吕峰捞上衬衫来逗他说“你这个体育委员呢,球不会打,一百米跑十八秒,还是个旱鸭子,下次运动会得给你专加一项。”

“什么?”

“打架呗!”

老师让他当干部,纯粹是看他打架厉害,能把全班的捣蛋鬼打得服服帖帖。

那时, 许鸣鸣已经感到冯志永在暗中追求她

他一见鸣鸣,目光就温和下来,就没了那种打架的凶光,总在没人的时候同她打招呼。见鸣鸣早来扫教室,他会凑上来并排着扫,有事没事地说上两句话说他认识“淮军公所”大院里的春儿,是他三姨夫的侄子,特狂,全市铁饼冠军。许鸣鸣则一概不理会,有时最多“哼”上一声而已。即便是后来成了冯志永的人,做了他的伴儿,也难有什么话。为此,鸣鸣时常感到愧疚。除了更投入地与他共行男女之道让他强烈的欲望得到满足,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补偿冯志永对她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苦苦追求。让她不解的是,这种报答过程,竟唤醒了她肉体中的强烈欲求,叫她无法离开冯志永。是冯志永把她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在她眼中,冯志永就是一块散发着磁性的巨大磁铁,让她身不由己地献身于他。每当冯志永跑买卖一别数日归来,她顾不上他一身的油汗腥臭,会情不自禁地要他。狂欢之后,她才会嗅到他身上的恶臭,踢着他去洗澡。

她会为冯志永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他回来,有时一等等到深更半夜,看他澡也顾不上洗就浑身流着汗狼吞虎咽,她会心中顿生冲动,不等他吃完就从他身后抱住他。这就是冯志永说的“伴儿”。没有温存,没有诗意,做完该做的,连话都不知说什么。

许鸣鸣在不停地上美发班、美容班。钢琴班、书法班、电大会计班,冯志永说这是在培养一个贵夫人和财务总管。他们每天晚上搓麻、打牌、泡歌厅、喝酒,马不停蹄地打发着空闲时光。

他们谁也无法忍受在家中相对无言的日子,总有一个人提出出门去干些什么的建议,或出双入对,或放单飞,不到午夜不回家。

这样的日子,是心照不宣的。

鸣鸣在狠狠责怪自己,总在发誓要当冯志永的好老婆,可她就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人前人后,她努力地表现自己小鸟依人的样子,对冯志永关心备至,是公认的贤内助和财务总管,老八的哥们儿对她满怀敬畏,称他们是最佳搭档。双方的家长更是心满意足。可关起门来,除了肉欲的疯狂,他们难得有谈兴。

许鸣鸣知道这责任全在自己,她明明白白,大明不会惦记她了,可她冥冥中仍然在等待,等待大明亲自来对她说点什么。可是那个梦中让她亵渎了的情人却是盲讯沓然,

一去多年,却很少回北河来,有时刚听说他回来了就又听说他走

每听到一点他的消息,鸣鸣都会难以入眠,昏昏然沉睡过去却不免做起春梦来,梦中的她已是个成熟的妇人,而大明仍是那个清纯的美少年,是她在引诱、亵渎他!好梦易醒,醒来却只见冯志永在一旁熟睡。这个粗鲁的人,从小养成了赤身捰体入眠的习惯,熟睡时挑了毛巾被便一览无余。鸣鸣面对的是好梦破碎后一具肉体的诱惑,喘息末定,便抚弄起冯志永来,直到他半醒过来,大喜过望地抱住许鸣鸣颤动的玉体。

他已经习惯了,明白凡是许鸣鸣主动抚弄他,都是许鸣鸣最颠狂的时候。他从来不问也从来不想为什么,因为这种事在他看来最简单纯属许鸣鸣肉欲的觉醒。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鸣鸣是毫无牵挂的,省了很多麻烦。从十六年前那个深夜里冯志永把她从村书记手中救出来开始,就是这样。凡是许鸣鸣忍受不了深夜的恐惧与孤寂,她都会主动这样。

那个大雨滂论的夜晚,又老又丑的村书记在队部和许鸣鸣谈入党和上大学当工农兵学员的事,一阵狂风吹来,电线断了,屋中一片漆黑。许鸣鸣恐惧地叫着要冲入雨中,却被村书记从后面拦腰抱住,他在许诺着一切,声音变得十分温顺。鸣鸣挣扎着,想咬他的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乏力,张开嘴却怎么也咬不住他的手,一阵无力地挣扎后,她无望地晕眩着倒在地上,闪电打过来,她看到了村书记赤身捰体青面獠牙正笑着向她扑过来。

是冯志永打着手电冲进来救了她,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冯志永把那老东西的衣服扔入雨中,随后一阵旋风般的拳打脚踢,把那人打趴在地,赤着身子跪地求饶。冯志永理也没理他,扶起许鸣鸣冲了出来。

在他的屋里,她换上了他的肥大衣裤,后怕地抖着。他烧了开水给她喝,又兑了温热的一大桶水让她洗。他自己却躲进了屋外的柴棚中。

穿着他的衣服静躺在土炕上,一阵阵电闪雷鸣令她难以入睡。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想的不是家,不是大明,也不是那个丑恶的书记,而是柴棚中的冯志永。她去叫他,发现他正缩在滴水的柴棚中上牙碰下牙地打着“得得”。浑身已经湿了一半,那一刻她竟生出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拉进了屋。冯志永在半推半就着说“这怎么行?

人家会怎么说咱俩?”

“爱说什么说什么,你救了我,怎么能让你冻着?”许鸣鸣拉着他往屋里走,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狂喜,它来自她的胸部,她胸部在拉拉扯扯中碰上了他,让她感到一丝丝痛楚的快感,一时间她眩惑了,情不自禁用双||乳|去冲撞他。那冯志永也早已不是刚才战科的人了,早已盲目地抱住了她喘息起来。

“咱们当两口子吧。”他说。

“随你。”她说。

就在电闪雷鸣的道道白光照耀下,他们在那铺大土炕上成了男人和女人。那一夜雨下个不停,闪打个不停,雷鸣个不停。从那以后,每次和冯志永交欢,许鸣鸣都感到大雨如注,雷闪地动天摇。

而这种火爆爆无言的激|情却使与大明的那段感情越发显得清纯温馨,叫她不忍丢弃。她无法想象大明那样纯正的少年怎么会闹出许多风流事,在她的记忆中,大明就是保尔。柯察金,而且只是少年的保尔。他和冯志永完全是两类人。冯志永的魅力在于恶、激|情和坚韧,而大明的魅力则在于善、热情和正直。似乎男人应具备了这一切才算完美。可天知道目峰似乎是他们两人的中和,但并不令人觉得完美。

看来只有极端才是美

那个善良、温和又热情的团支部书记、朴实又诚挚的小保尔。柯察金哪里去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他现在像一个孤傲的曾经沧海的年轻水手,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冷漠和沧桑,似乎是看破了红尘,像一阵淡淡的清风。一个小户人家的儿子,走出小城,竟会变得让人不敢相认得陌生,像一个大外来客一般。

这世界对人可实在是太残酷

不知不觉中有泪水涌出,滴在发黄的黑白照片上。

最早的一次是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暮春黄昏,许鸣鸣和李大明在教员办公室里一起刻蜡纸,刻的是一期什么简报。刻完后又相互校对一遍,李大明才挽起袖子操着油印滚筒印起来,对了,是《三字经》和《千字文》的批判辅导材料。他们有说有笑的一个印一个码纸,还在各自谈着自己的见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谈得很起劲。

锁上办公室的门出来,许鸣鸣哈哈笑着说大明鼻尖上沾着油墨呢,大明伸手去抹,却又抹了脸上两道子,逗得鸣鸣笑弯了腰。

大明有点急,说“小声点,人家看咱俩呢。”

许鸣鸣这才注意到校园中有几对高中的男女班干部在谈着什么,那样子,两人中间隔辆自行车的,隔着一张水泥乒乓球台的,靠着教室门框的,这种情景很令许鸣鸣吃了一惊。他们听到她的大笑声。都在看他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低下头,又抬起,目光终于交接,同时并肩迈开了缓慢的步伐。

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或许就是。

大明问鸣鸣不想快点长大 长到,他指着那些高年级的班干部,他们那么大。

鸣鸣看着他黑亮的眼睛说当然。大明说,学校其实木反对男女生在一起,老师们都支持男女生干部在一起谈工作。管的是那些不正经的“秧子”。他上小学时班上就搞“一帮一,一对红”

活动,男女同桌,就成了一对红,都写了决心书要“争上游”。

他们上学一起来,放学一起走,男生把女生送到家,还一起温功课。就他那个一对红是个男生,是全班最笨的,老师指定让大明帮他考上六十分,大明使尽吃奶的力气也不奏效,便让他抄卷子,有一次那人竟抄了一百分,把戏被揭穿,大明的班长职务被“吊销”半年。大明说得很兴奋,抱怨说,小学时男男女女的同学都好好的,上了高中后也很好,像柳刚他们那样,可就咱们初中生封建,男女生连话都木说,人家说保尔和冬妮妮应该好,可作者太狠心,硬把他们给拆散了……

鸣鸣听着他没头没脑地乱说一气,不禁咯咯地笑起来,说保尔和冬妮娅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是不能爱的。

可大明说,如果他来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要写保尔一直怀念冬妮娅,为她心痛死。他就爱看他们童年交往的那一部分。

鸣鸣说, 那保尔就成不了无产阶级先锋战士 这又不是让你写《红楼梦》,是在塑造高大的英雄人物。

李大明吃了一惊问你怎么会看“红楼”?能借我看看鸣鸣说那可危险,让人看见非批判不可。

后来雨沙沙下大了点,大明不去躲雨,却兴高采烈地仰面接着雨点,问鸣鸣你闻到一股土香 春天里一下雨就会有这股子香味儿。

鸣鸣一下子就被他打动 他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 他像一首透亮的诗,像鸣鸣偷读过的戴望舒的小诗。她决定借给他《红楼梦》时再借给他那本《戴望舒诗集》。

雨仍在下,那股土香弥漫着校园。年轻人都欣喜地站在雨地里,默默不语地仰面朝天接雨。北河,这个城市太缺雨缺雪了,那条绕城的护城河里流的是一河城市污水,北河其实无河。

大明招呼柿子树下的鸣鸣出来到露天地里淋雨。那样子十分可爱。水珠在他微卷的发捎上晶莹着,脸色更显出少有的洁白。

呜呜恍他觉得大明是个俄罗斯男孩子。现在想起来,那种联想真叫可笑,凭什么就是俄罗斯男孩子 那个时候能读的外国小说似乎只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能看的几部外国电影,除了越南和朝鲜的打仗片,就是阿尔巴尼亚游击队的片子,但能让人记住的只有几部讲列宁的苏联片子,《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一九一八》。

不过许鸣鸣从父母的旧书箱里翻到了一本写苏联中学生的小说,名字叫《在我们班上》,薄薄的一本小书,意读了好几遍,其实那故事很简单,讲的就是男校的学生怎么和女校的学生交朋友。那里面的男孩子待人善良,热情,一点不像95班的男孩子那么流里流气。似乎苏联的孩子都像大人一样活着,跳舞、滑冰、郊外野餐。

白烨林、八角木屋、蓝蓝的湖水,像油画一样。

人家的郊外怎么是那个样子?我们的郊外叫郊区,就是农田和村子,出了城就是庄稼地和沤粪坑,没有林子,没有草地,只有工厂的排水沟。鸣鸣记得最深的,是莫斯科下大雪,全城的人都上街滑冰,男孩子和女孩子手拉手,街过街、巷过巷地滑着,飞驰着,欢叫着,嘴里喷着热气,脸上红扑扑地放着光。

可中国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能这样在一起的。他们之间不说话,看都不看一眼。放学后偷偷凑一起的是那些样样不行的落后学生,他们会傍一起偷东西犯罪让公安局抓起来。鸣鸣那个大院里就有个男孩子小小年纪成了惯偷,越偷越大,常常在街上让人们抓住打个半死。回家后父亲和叔叔又把他吊在房梁上打,父亲一棍子抡折了他的腿,他妈一气之下一刀下去剁齐了他右手的四个手指头,疼得他嚎昏过去。然后全家人齐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可他伤一好又去偷,还往家领女人,终于十八岁上被关了大狱。

这样的“渣滓”常常被押到学校大会上公开批判的。可对于学生干部,老师们都很宽容,像黄昏这种一对对谈话的场面是学校的一景,大家熟视无睹。每个班都有这么几对学生干部公开地“谈心”,往往毕业后真成了一对。像大明的表哥柳刚他们那样,毕业时一对对贴出大红的决心书来要求上山下乡。这种一届又一届的模式,似乎成了遗风和传统,对低年级的学生实在有诱惑力。一代一代不知传了多少年,也不知是从哪年开始的。

许鸣鸣和李大明自自然然走到了一起,在95班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们的眼睛总在热辣辣地盯着他们。这种事在别的班似乎一点都不新鲜,在95班则因为冯志永在背后挑着人们起哄而闹得沸沸扬扬。课间时分黑板上常常出现许鸣鸣李大明的名字,李大明背后常被人粘上写着许鸣鸣名字的纸条,上课时都会有人往李大明后背上粘纸条,引来轰堂大笑。

他们两个人从此不再单独相处了,只是默默地对视。那是一段多么值得怀念的时光。上学时交流着目光,放学后又各自想着对方,互相交换着课外书读。鸣鸣托妹妹送去的是《红楼梦》。

《戴望舒诗选》 和苏联小说,

而大明托吕峰转来的是时下最时髦的知青小说《征途》和《草原新牧民》什么的。大明在书中用笔画出了一道道杠杠,全是知青的豪言壮语,他是铁了心要下去的。

鸣鸣在企盼那一天的到来,那时她和李大明就可以毫不顾忌地肩并肩走在人们面前,一起去贴决心书。那时候就没人再议论他们搞对象了,老师也不会说“注意影响”,而是该称赞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儿”。

那年冬天,大雪下了半尺厚,要求上山下乡的决心书贴红了满满一墙。喇叭里在放着高年级同学集体朗诵的知青组诗《理想之歌》。晚上,他们举行告别晚会,上演了~场大型话剧,还有舞蹈、合唱、独唱、笛子独奏,这一届学生真是人才济济,

都可以成立一个文工团

李大明的表哥柳刚吹的那首笛子独奏糙公粮》,令全场掌声雷动了许久,这个大名鼎鼎的学生领袖竟然把一支小小竹笛吹得出神入化,使他的个人链力倍增。他给低年级同学上团课时俨然是~个口若悬河的政治老师模样,以他的口才和热情成了他们心中的偶像,出人意料的是他吹起笛子来又像一个艺术家,到急风暴雨般的那一段急板时,人们不由自主地随着笛声鼓掌。最后的那首领唱会唱,担任领唱的是亚梅,领诵的又是柳刚,池激|情万丈地朗诵‘佛弟妹妹们,我们在广阔天地里等你们来!“那种自豪的声音像理想的魔语吸引着人们。

第二天,太行山里来了三辆大卡车接他们走。大明作为学生代表和校领导一起上车送他们,他那激动得意的样子,似乎他也去下乡。那天,太行山区的那个县在低年级同学们眼中成了未来理想的目的地,像磁场一般吸引着大家挤上车奔向一个圣地。李大明当上了学生代表,一共才有四个,一个年级出一个,好不让人心生艳羡。他混在那些兴高采烈的知青中间,和他们聊着天说笑着,像是长大了许多。他一扭头看到了许鸣鸣,党毫无顾忌地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一阵子语无伦次的高兴话。鸣鸣不安地扫视四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知青身上,似乎没人注意人群外的他们二人。恍惊听他说回来就建议校领导办课外学习班,有针对性地学点农村需要的知识,这样一下乡就可以马上投入火热的农村新生活,省了一段适应期。他还小声说戴望舒的诗很美,就是太小资了点,他要学的是他的描写手法,去写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生活。“我一定写一部比《理想之歌》更美的诗集。真不明白,为什产《理想之歌》像口号,没有美感,那不叫诗。”说着他要介绍呜呜认识柳刚和亚梅,鸣鸣红着脸跑开

两天后大明从县里回来了,竟然个人闯到鸣鸣家。那天鸣鸣看到窗外的大明在东看西看,就知道他在这个大院子里迷路了,鼓足了勇气出去招呼他进屋。大明居然大大方地边进屋边大声说下午团支部委员到校开会,老师让通知来的。他也看到同院的人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他们俩。

他冻得满脸通红,但是一脸的喜气。一进屋就自说自话讲柳刚他们进山的事,像是在讲另一个世界。新盖的知青宿舍,热腾腾的火炕,一连两天吃粉条白菜炖肉馒头山药粥,柳刚当上了生产队副队长和公社团委委员,县里还要他们当教师、拖拉机手。

赤脚医生,将来会推荐他们上大学。又说“国务院有计划,1985年就要实现农村机械化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十一年,中国农业就现代化了,咱们得赶早儿下乡,去创造,而不是等人家现代化了咱去吃现成的,那多么不光彩”。

“校领导采纳了我的建议,在初中就开办农机、红医、兽医。

科学种田和阶级斗争研究课外组,吸收先进同学参加。你参加哪一个?别说,让我猜,肯定是红医组,没错吧?你当医生最合适了,不过可不能嫌贫下中农脏我这次亲眼看到赤脚医生给五保户老大娘扎半身不遂,被子一撩,味儿挺臭的,可人家不怕,先替老大娘擦身才扎针。还要学会上山采中草药,满山都是宝,不花钱为贫下中农治病。你参加红医组吧。我上科学种田组,学点真本领,让它亩产上两千斤!“

鸣鸣觉得大明就是小一号的柳刚,似乎他的话不是对她一个人讲的,他面对的是一大批听众。对,他是在讲演。

鸣鸣便有点扫兴。恍恍惚惚中给他冲了一碗白糖水。他一口气喝干后又说甜嗓子,就去外屋的水缸边抓起水瓢喝起生水来,那喝凉水的样子一点也不文雅。

鸣鸣说喝生水会闹肚子。

大明说农村的人都喝生水,而且是从井里提上来的,要去农村,想改变它,就得先学会适应那儿的生活。

说到这儿他又有点兴奋地说“人家县里说了,知青在那儿安家结婚还给一家盖三间房,你说好玩不?三哥和亚梅姐……”

“说改造农村, 谁让你说这个了,讨厌。你快走吧,我爸快下班回来

”许呜呜关上了里屋的门。看到大明傻愣愣站在那儿抹头上的汗,就掏了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让他擦。他抹了一把就装在衣袋里走

现在还记得,光线昏暗的堂屋里,那个红着脸出着汗说个不停的男孩子,成了记忆中一幅暖色调的油画。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当赤脚医生,你当科学种田专家,咱们俩好,也盖三间房子。可到了嘴边却是另一种样子。

一丝丝微弱的光线照着大明,看得出他的脖子上有个鼓鼓的小东西在一边说话一边动着,唇上已经长出了一层细细的嫩胡须。他的眉毛很浓,头发很黑,目光很柔和。这目光和父亲慈爱的目光不一样,但总有父亲的影子在里头。父亲好像很久不再抚爱地摸她的头发了,

也很少那样温存地看她

他总在训斥孩子们,要这样或不许那样,莫名其妙地批评人。看完《平原作战》回来,鸣鸣和妹妹大声说“那个赵永刚真精神”,母亲说“关键是人家嗓子好,是武生的坯子小生的扮相和唱腔。”

却不料父亲大为光火,说她们“有问题”,不是学人家的革命精神却是去看人家长相。尤其批评鸣鸣“小小年纪,学点好!”母亲立即大怒,痛斥父亲“一个破《杜鹃山》,你一天赶场似地看三遍,是学人家革命精神

敢自是去看柯湘的!”

唉,父亲。小时候,还亲鸣鸣的脸蛋,硬胡茬很扎。伏在他背上,身上的烟草味很香。 大了,这种接触却没有

她一直想回到童年,爬到父亲背上去,去亲他长满胡茬的脸。

面对大明, 鸣鸣顿生对父亲那样的渴望。可他有父亲那样厚实的脊背 身上有那么好闻的烟草味 虽然没有,

可他仍然像一堵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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