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你,爱上我第14部分阅读(1/2)
“他有来看过我,是不是?是不是?”她问。
平不解地问“谁。”
“我流产的时候,何越来看过我是不是,是不是?”原来从来就不是做梦,而那是真实发生的,可是大家都不告诉她,她连最基本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她从来就没有选择,母亲的病亡,父亲的离开,何越刻意安排好的一切。
甚至,她都无法挽回竹筒米饭,她没有照顾好它,那是他们之间生命中唯一的联系。
“是的,他来看过你。”平如是说,他知道一旦真相解开,他便无力说什么。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凌君别过脸,看着路两边的灯,好像一手就可以握住这些世间繁华,可是,她身边的东西都在失去。
脑海里的一扇大门慢慢开启,在他们临分手前,他的关节与肢体有局部肿块,而且常常的骨痛,可他每次都说,是太累了。
有几次还莫名其妙的摔倒,她以为他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所有的记忆片段拼凑在一起,原来他已经病了好久,而她一直不知道,一直不知道。
她怎么会答应离开?她怎么会放心离开?她怎么还可以想象他爱上了别人?
他那么痛苦,而她无法替他分担,哪怕是一点点,即使在最后的日子,也没有给她机会,她怎能不恨自己,怎能不恨?
嘉云餐厅,风铃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凌君来找她为着什么,而她该怎么办?答应过何越,永远也不告诉凌君真相,可是凌君能猜不到吗?
“这一次,你可以告诉我真想了吗?”凌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笼包,风铃子倒醋的手有些发抖。
“凌君,这里的蟹黄小笼包很好吃,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我只想知道何越到底怎么了?”她的眼神像射人的箭,她苍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
“……” 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我想知道真相,仅此而已。”
“……”
“他是不是走了?”她哽咽着问“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苏凌君,我说他很好,为什么你就不信呢,即使不信我的,你也该相信何越他母亲说的。”风铃子有些恼怒,因为对何越有过承诺,要让她幸福,看到她真的幸福,如今又怀孕了,有些真相她根本不该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为了她好,而她不知道呢?
凌君把桌子一掀,桌上所有的杯碟餐具全部摔在地上,玻璃瓷器碰在木地板上撞得粉碎,小片溅她手上,开始流血。
她心里无比的激动和愤怒“为什么要隐瞒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骗我出国,你们合着一起演戏,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吗?以为这样我就会很幸福吗?以为这样他就对的起我吗?我恨死了,恨死了,你不是说他从来没来看过我吗?孩子没了的时候,我自杀的时候他不是来了吗?那么爱我,为什么又不让我知道?我很好吗?我可以很好吗?”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爆发了的脾气,她压抑太久了,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可以生气的,有权利生气的,血自裂缝汨汨地流出来,她并不痛,忽然一阵晕眩,身体一阵剧烈地摇晃,眼前一片漆黑。
风铃子惊慌失措地大叫服务生,她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何越,我真的无能为力,因为她最终还是知道了。
悲伤的音乐穿过灵魂的落差,凌君似乎觉得在很长时间之前,自己已经死去,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她慢慢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直到意识失去。
爱情露出苍白的脸,宣泄着所有的愤恨,可是她再也抓不住,所有离开的东西,都在无声无息地毁灭。
……真的……什么都没了……
原来,坠落的不只是心,而是整个世界,悲伤那么凉,而她已感觉不到。
40
凌君被送进医院,走廊黯淡的灯光下,孟焕守在一旁,面容绷紧,面孔上透出冰寒至深的绝望来。
风铃子站在离他两米开外,她以为孟焕会气的的上来揍她一顿,更或者骂她,指责她,可是他没有。
她已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样的意外,不,或许她该告诉凌君真相,便不会出现如此激动的场面,便不会那么无意识的摔下去受伤,最终流那么多的血。
孟焕的父母赶了来,他们也着急地等着,这样的情形谁都知道,孩子是不可能保的住了,孟父拍了拍孟焕的肩,而孟焕无法做到不难过。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当医生无情的宣布时,孟焕的大脑还是一下炸开了,他无法置信,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在半昏迷半清醒之中,她看到了何越,带着他惯有的温暖笑容,只是他似乎是从太平间那头走过来的,她想,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能看见他就好,我只要看见他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他活着,他活的好好的,他们都是骗人的,她再也不信,再也不信任何人说的话。
她幸福地闭上眼睛,她感到他已经走近了,他冰凉的手指一触及她,就痛。
可是她不管,她要抱他,狠狠地抱他,不要让他离开,她伸出双臂,将他紧紧的抱住,悲痛的,固执的叫他。
“何越,何越……”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孟焕说不出话来,孟母闻言脸色大变,孟父也紧皱了眉。
“发生什么事都该告诉我,不要瞒我,不要瞒我。”
“何越,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知道。”她虚弱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相信你死了,我不相信,我从来就不相信,我要你好好的,就要你好好的陪我,你不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我会害怕,我会害怕。”她张开颤抖的嘴唇,去迎接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冰凉,有眼泪滑落下来,可是她欣喜的发现,他也在回应着她,他爱她,就像她爱他一样。
“病人需要休息了。”护士的声音,她进来拉上相隔两床之间的帘子,示意多余的人出去,探访已结束了。
他便将她躺好,可是她抓住他的胳膊,那样用力,生怕他忽然消失。
他的唇印在她的额角,他的声音有点哽“我不离开,我会一直看着你,陪着你。”
孟母有些生气地转身出去,孟父也跟着出去。
夜风凉凉的,他坐在车里抽烟,满满的烟头,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里有多么难受,他们的孩子没了,他以为通向幸福的那条道路被深深掐断了,她念着别人的名字,而他,在很久以前,以为她会爱上他,以为只有用心,温柔的对她,便够,可是此刻他才觉得,或许他花一辈子的时间,她的心也不会离他近些。
头靠在车窗上,酸凉的触觉,远处是一弯银白色的月牙,寂寞,冷清。
可是再凉也没有他的心悲凉,母亲指责他,你怎么会娶了这样的女人?还好没办婚礼,不然你是让全s市的人看笑话吗?
我爱的女人不爱我,我的孩子我保护不了,是呀,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悲伤,不吃不喝,她的身体靠点滴支撑,她没有眼泪,似乎已经流尽。
没了,什么都没了,繁华落尽,如梦无痕。没什么可以眷恋的了。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觉得何越离她是这么近,这么近,仿佛触手可及。
大姨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指责着孟焕,怪他没照顾好她。
孟焕说“是的,我没有照顾好凌君。”
“我再也不信你还可以照顾好她,我要带走她。”大姨说。
凌君眸子里一股死气,他们说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不会让您带走她的,她是我的妻子,不管她变成怎么样,我都会照顾她。”
大姨看着孟焕眼里的坚定没有再说什么,陪了一个多月,凌君仍然什么话也不肯开口,而孟焕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心头难受,有些看不下去了,离开时对孟焕说“嫁给你算是凌君修来的福气,我知道你不会亏待了她。”
孟焕沉默不语,他也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如果凌君一直这样,他也会累,心累,可是他爱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怨言。
他心疼她,他难受,可是在她面前他不会表现出来。
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整整两个月,他都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
天气越来越热,可是他的心却一天比一天苍凉。
家里压抑的气氛无处不在,父亲没说什么,可是显然对凌君也有着意见,母亲更是在他面前说,如果继续这样,没有好转的现像就送往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或许会好些,他不同意,他不觉得那样的地方会比他更有耐心照顾她。
连潘文都忧愁地对他说“孟焕,凌君的状况很不乐观,这样下去,她会越来越没求生的意志。”
以前,凌君再怎么封闭自己,再如何对别人淡漠,可是心理医生的话多少她会听,她不会拒绝,而这次,她不听也不说。
他去握住她的手,心中发凉,“凌君,你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你非要让我心疼不可吗?”
凌君只是呆呆地瞪着他,似乎他在对着空气说话。
他蹲在她的身边,摇她的手臂,“苏凌君,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你,你不是还有我吗?你为什么看不见我,为什么看不见?”
而凌君一点知觉也没有,孟焕浑身战栗起来,于是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苏凌君,苏凌君,看着我,看着我说话。”他大声地叫喊她的名字。
她安静的可怕,他甚至觉得她不存于在他身边。
他的心掉入无底深渊,他无力地放开她的手,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忽然又笑起来。
笑的肚子疼痛,笑的泪流满面,而她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可怜同情他。
客厅里听到响声的孟母赶紧起身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情,而刚刚来访的恩惠亦跟着一起过来,虚掩的门内再次无声,她们退回客厅。
恩惠小心翼翼地问着“凌君还是这样吗?”她最初知道的时候也是很震惊,原本对孟焕的绝情,恨意便消失的无影踪了,忽然觉得可怜起他来。
之后,便常常来访,而孟母似乎对她每次来都有着期待,她知道是这个家太压抑了,她偶尔也会跟凌君说会话,可是,很令人遗憾,凌君似乎不认识她是的,或许她不认识了所有人。
孟母心痛地说“能怎么样,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习惯性流产,以后能不能怀孕也不一定,最令孟母生气的是,凌君竟然不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却嫁给了他,相当于生生拆散了孟焕跟恩惠。
孟焕如此地照顾凌君,没日没夜,若爱他便也罢了,可是不爱,孟母心里心疼,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这么被人拖累,难受的压抑,可是她无处可说,家丑不可外扬,只能偶尔跟恩惠透露些。
“凌君会很快好起来的。”恩惠安慰着,即使心里期待着孟焕可以轻松些,可以仍然拥有刺眼的幸福,可是她知道这句安慰的话是多么的没底,连嫂子都说,凌君已经万念俱灰,她不会那么轻易走出来的,她甚至问,会一直如此吗?
如果那样实在太可怕了,孟焕将要付出一生的心力来照顾她,而嫂子只是说,这个说不好的。
这是一种悲哀,她替孟焕难过,也替凌君难过。
“好起来又能怎么样呢?”孟母道,这家还能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幸福吗?
当晚,饭桌上,孟母狠心下来再次对孟焕说“疗养院有专业的心理医生,专业的设备,我们还是把她送到那里去吧?”
孟焕维持沉默,一直以来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孟父也说,“她有病,她需要心理治疗,而你不是她的心药。”
“我不会送她去的,我不相信任何机构,我只相信自己可以唤醒她,她需要有人陪她说话,我相信她很快会面对现实。”孟焕皱上眉头,无法想象凌君在那么孤独寂寞的环境该如何度过。
“孟焕!”孟母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儿子,塞进肚子重新生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如此顽固,这个从小令她骄傲的儿子,现在越来越令她失望,“你这样要照顾她到什么时候?如果她死了?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死?”
孟焕镇定地说“我不会让她死的。”
孟母冷笑“她哪点值得你这么做?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恐怕到死都不会想着你,你怎么就不能死了这条心。”
孟焕忽然发怒,“妈,她是我的妻子,在她生病的时候我该放开她吗?我要保护她一生的话只是说说而已的吗?我不是最好的儿子,可是我要做好这个丈夫,我怎么没有义务照顾她?现在她就是我的责任。”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她需要的是医生,而不是你。”孟母大怒,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那么辛苦,可是,孟焕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会很快好起来的。”孟焕语气也缓和了些,似乎觉得这样对母亲说话不对,“她会像以前一样开心的。”
孟母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再说什么,怕继续说下去,儿子一气之下带着凌君离开这个家,那样更是心累,至少这样,她还可以帮忙看着点。
“我想把君伦花园的房子卖掉!”孟焕说,他已经联系了瑞士的医生,那边只是希望他带人过去,他本来不愿意去信的,可是他知道家人也都替他着急着,或许他该信一回,只要有他陪着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
孟母惊道,脸色微变,她不知道孟焕心里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卖掉,你很缺钱吗?”
“我想带凌君去国外治疗,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孟焕耐心地说。
她的儿子不傻,她的儿子太痴,她该感到欣慰不是?孟母阴沉着脸不说话。
孟父点点头“也好,带去国外看看总比每天在家里好。”
“什么时候走?”孟母问。
“明天一早!”他已问过班机,既然决定那么就赶早,即使不好,也当散心,即使永远如此,她也好过伤心难过。
机场,孟焕并不愿意让他们来的,可是孟母并不放心。
直到飞机飞上云端,孟母仍然担忧地对孟父叹气,“这一去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会好的。”世事难料,如若早知道会如此,他也不会赞成孟焕娶凌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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