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的死囚第15部分阅读（2/2）
张俊家的大门从里面反锁着，贾荣昌敲了半天，才有了反应。张俊走到大门口，隔着门问“谁呀？”
“我，贾荣昌。”
“哦。是荣昌，吓了我一跳，都十点多了，你有事吗？”张俊仍然隔着门说，慢腾腾的，不知是找不到开大门的钥匙，还是不愿意放贾荣昌进去。
“我找张哥有点事商量，咋，是不是我不方便进去？那我明天来。”贾荣昌听出了张俊不愿意让他进去的意思，心里忽悠了一下，想，不是邱美丽趁他出喝酒又来找张俊，躲在屋里了吧？他两家的住处只隔一条马路，步行也就是五分钟的事。
“唉，不是，既然来了，你也不是外人，就进来吧。”张俊说。
张俊说着开了门，当贾荣昌向院里走的时候，张俊说“有什么事咱们到南房坐下说吧，自从你们搬走，南房一直空着，我放进一堆沙发和茶几。我们就在南房里聊一会儿吧。”
张俊的话更增加了贾荣昌的疑『惑』，他心里有些发慌，发虚道“张哥，你可是答应过我，再不和美丽来往。”
“你想到哪了？我的房里是有女人，还不止一个，有两个呢，但不是你家美丽。是其他女人，我倒不害怕，是怕她们害怕，还是避讳一点吧，来南房吧。”张俊笑了说，把贾荣昌领回了小南屋，打开了电灯。
在南屋里坐下来，贾荣昌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好呀，我正缺你这样的帮手。你这个人从面相上就给人老实厚道的样子，在外面和人谈业务容易让人相信。就是不知道美丽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不，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骗子，她说你缺心眼，怕我把你带到沟里。”张俊说。
“她才缺心眼儿呢，我一无所有，你能骗我什么？”
“你俩个一个说一个缺心眼儿，其实谁也不缺心眼儿，不过是各有各的活法。”张俊笑着说。
“那你同意我到你公司上班吗？”
“同意，我不仅同意，还让你当我公司的副总经理。正好过几天全国糖酒副食品交易会要在郑州召开，你带上俩个业务员去参加交易会。”张俊说。
“张哥开玩笑吧，我刚去，什么也不懂，能当副总经理？”贾荣昌疑『惑』地道。
“嗨，什么能当不能当，我说你能当你就能当。我公司的事瞒了别人瞒不了你，你和肖凤霞相好的时候，她还能不对你说起我的事？就是个皮包公司，副总经理不过是给别人做个样子。”
“那我在全国会议上能做什么？你不参加会议？”贾荣昌问。
正文 一百一十五、贾荣昌的担心
“我不能『露』面，如果我『露』面，双簧就演不成了。我亲自签合同定回来货再赖账，道理上说不通。必须由你来签字。你的任务就是盯紧了那两个业务员，别让他们给自个儿做业务就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你，弄回货来，卖了利润分成，你百分之三十，我百分之七十，有问题我顶着，法院、技术监督局、防疫站这方面我来找人疏通配合咱们。行吧？我可是对你够意思，不看你的面，也得看美丽的面，你小子好福气，有个真心对你好的女人。”张俊说。
“你的屋里真有两个女人，不是-----”说到了女人，贾荣昌又狐疑地问。
“这还骗你？你要是不相信我把她俩喊起来，让她们穿好衣服见你，我不想让你进去就是她们这会儿都没穿衣服，光身子。”
“那就算了，张哥，你也真行，一次弄两个女人，太贪了吧、”贾荣昌笑着说。
“有什么贪不贪的，我就好这口，寻个开心刺激。当初你我肖凤霞和美丽，我们在一起，你不是也觉得很刺激吗？”
“刺激倒是刺激，不过总觉得这不不是正经人干的，过后想起这事挺羞惭的。我们做的这些事不像人做的事，倒像牲口发情。传出去没法见人。”
“人和牲口本来就一样，还不如牲口哩，牲口知足不知羞，人是既不知足又不知羞，倒是比牲口会装正经。听说江青和好几个男人都有事，包括和王洪文，但表面上哪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和马列主义。”
“话是那么说，墙倒众人推，我们谁也没见。”
“算了，不要谈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赶快过来吧，临去全国会议之前，我要培训你几天，对你面授机宜。这就如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不是我特别信任的人我还不传授呢。”张俊笑道。又补充说，“哦，这事你先和美丽商议通了，就说你是给我打工，出了事由我承担后果，你只管挣钱，不过工资以物抵偿，卖了货你拿钱，也可以自己卖自己的，反正你现在有根据地了，再说你还可以自己蹬三轮车推销。”
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和邱美丽商议，邱美丽起初不同意，但经不住贾荣昌的软磨硬泡，她想一想贾荣昌呆在家里也没有正经事可做，整天和一帮小骗子们鬼混在一起混吃混喝，也学不出好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丈夫交给大骗子，便答应了贾荣昌加盟张俊的公司。
然而当事情确定下来，贾荣昌带着这两个骗子手业务员坐在了火车的卧铺包厢里的时候，心里又有些不踏实起来。不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是担心自己出门在外，就留下妻子一个人，张俊又有了纠缠邱美丽的机会，邱美丽是个离不开男人，喜欢床上运动的女人。他甚至有些怀疑张俊这么痛快的答应他到张俊的公司工作，而且封官许愿，给他副总经理的职务，本身就是为了打发他出门，好有机会和邱美丽重温旧梦。想到这里，他的头上冒汗了。躺在舒适的软卧车厢里，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大脑中不断浮现出邱美丽和张俊『裸』身赤体拥抱在一起的场面，整夜不能成寐。
正文 一百一十六、贾副总经理上任
贾荣昌在郑州召开的全国糖酒副食品交易洽谈会上扮演的副总角『色』大为成功。他天生的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忠厚的印象。在加上未经世故，少言寡语。老实、木讷，给人一种稳重厚道的感觉。除此之外，工商局商业服务公司在不了解实情的外地商户眼里，又是和『政府』有关，和诚信有关的值得信赖的招牌。所以，在和外地商户签订货到付款的购销合同时，几乎没有人对他们的可信度提出质疑。也因而，贾荣昌和他的两个业务员在会议上大获成功，一口气和外地厂商签订了一千五百万的购进合同。所定品种，烟酒糖茶，罐头、饼干、儿童小吃，应有尽有。
而贾荣昌手下的两个业务员在张俊的培养下，训练有素，谎言真，行骗有道、有术且颇为卖力。因而在行骗时几乎用不着贾荣昌心、督战，行骗技巧得心应手。倒是贾荣昌这个“骗总”在紧要关头表现得有失骗子手的大将风度。有好几家企业争着和贾荣昌的手下签订购销合同。在合同的签订过程中，这几个厂家为了能把订单拿到手，不惜給贾荣昌送红包、礼金和价值昂贵的礼品。凡是给贾荣昌送过红包、礼金和贵重礼品的客户，贾荣昌下令他的手下拒绝和这些企业签订购货合同。他的手下对此大『惑』不解。而他把这些厂家所送的礼品礼金和两个手下平均分配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人家对咱们们这么好，送了咱们这么多东西，咱们再订购人家的商品就太缺德了，这事你们回去就不要对张经理讲了。”
贾荣昌的手下也同意贾总的意见。骗子手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何况这两个人也是打工仔，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挣钱门路，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受雇于张俊，而非职业骗子手。
在全国会议结束后，贾荣昌归心似箭，顾不得手下提出的到安阳和北京下车玩几天的强烈要求，买了车票，日夜兼程赶回了家，他的两个部下不知贾总为什么奔命似的往家里赶的真实原因，还只以为贾总在替张总省钱、节约出差费用呢。
贾荣昌到家时是个后半夜，他没有敲门惊动妻子，而是翻墙而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自家的门。当他打开自己屋里卧室里的电灯时，他想象、猜测和害怕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妻子一个人盖着被子熟睡。
贾荣昌长长地舒了口气。欢欣之余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悄悄钻进了妻子的被窝搂住妻子畅快地欢爱了一回。妻子还告诉了贾荣昌一个特大的好消息邱美丽怀孕了，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没来月经，厌食、呕吐，她怀疑是怀孕了，上医院检查，证实了怀孕的猜测。
贾荣昌大喜，要一个孩子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只是由于过去的经济条件和住房条件的限制，他不敢让邱美丽怀孕，一是怕添丁进口自己养活不过，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和张俊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他怕说不清究竟是张俊的种还是自己的种。为此他在房事之前总要先带着避孕套或让邱美丽服避孕『药』，直至搬入新居才放弃了防范措施。掐指算来，他迁入新居三个月了，妻子身体如果没有什么『毛』病也该怀孕了。至于他自己，在肖凤霞身上已经验证了他是可以让女人怀孕的。
正文 一百一十七、割草队的伎俩
贾荣昌从郑州回来不到二十天，他在会议上的丰硕的订单陆续收获成果，源源不断的各类商品从全国各地发往塞北市工商局商业服务公司。有罐头、方便面、饼干、饮料、葡萄酒、果冻、糖果、茶叶、白酒等等。一时间，有各种车辆不断从火车站货运处下货车水马龙地进入了张俊早已租好了的几十处秘密仓库。接下来，整个塞北市的大街小巷允许摆摊设点叫卖商品的地方到处都是削价处理商品。再接下来，全国各地的厂商在发货给工商局商业服务公司后，因两三个月见不到货款回收而发急。有打电报催要货款的，有打电话催要货款的，也有亲自派人来催收货款的。这时的贾总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电话不通。亲自来人也见不到贾荣昌。据张俊公司的其他业务人员说，贾总因在全国糖酒会以上犯了男女作风的错误被公司免职，贾总也生病了。总之，现在主持公司业务工作的已经不是贾总，而是张总。张总在日理万机工作十分繁忙的情况下，抽出一定的时间接待全国各地讨债的厂方代表。张总严厉谴责了贾总在主持业务工作期间所犯的严重错误，如接受厂方贿赂，购进不合格产品，伪劣产品，冷背滞销产品，玩弄女『性』等等罪行。此外还拿出了由当地质检、技术监督部门，产品质量监督部门以及卫生防疫检验部门出具的产品不合格、伪劣等证据和检验报告。此外，又愤怒谴责了发给他们不合格产品，影响工商服务公司良好信誉和企业形象的发货企业。为了证明发货单位发来的产品是伪劣产品，张总亲自带催款代表分别参观了他们发来的货物的抽样检查样品。罐头厂家的罐头『液』体浑浊，果片破碎，瓶盖生锈，微生物超标。方面面厂家发来的方便面在十冬寒月发霉变质，小食品腐坏，饼干散碎、霉变，白酒酒精度不合标注酒精度数，是严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再如无厂名厂址，少合格证等等。总之，没有一家产品的质量是合格的。
而厂家派来催要货款或解决问题的代表在看了张总展示给他们的部分产品后，往往会产生羞愧、自责和愤懑的心情。他们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厂里也真是没道理，把这样的破发给人家商家，还有脸要钱，岂有此理！厂子里这些管质检的人员是干什么吃的？这种霉烂、变质的产品怎么能够出厂？也难怪人家商家拒付咱厂的货款，就是换了我是个商家也不会为这堆破付钱的！咱厂的老板简直黑了心，混账透了，平时口口声声质量就是生命，信誉第一，说得比唱得好听，到关键时刻竟然拿这种不合格的东西来糊弄商家，太不像话，这不是坑人吗？这种货款我要不了，谁有本事谁来要，我是没脸开口问人家要钱，人家不向咱讨要下站、储藏、保管费用就不错了。
而每到厂家代表看着那展示出来样品发愣时，张总往往会欲擒故纵地嚷嚷道“赶快告诉你们厂长把这对破烂弄走，我们坚决要求你方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名誉损失和一切由此造成的损失！防疫站和技术监督局要为这些商品处罚我们，罚款通知书已经下达了，你瞧，十万多元钱的罚款，你这些货就是按一半好商品计算，处理掉了也不一定能收回十万元的罚款。退一步说，就是能收回来，这种不合格的东西出售，我们也要担很大的风险，食品这玩意儿，都是进肚供人食用的，人命关天，万一吃坏人，出了人命怎么办？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谁来负责？不，我们不敢负责！只能是销毁！销毁！你们可以不对我们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任，但我们不能不负责任，我们守家在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不能拿自己的生家『性』命和公司的声誉来冒险。抛开这个不说，我还有几百号职工等着我吃饭啊！我不能辜负了工商局领导对我的信任和重托，我们是执法机关的下属企业，要对『政府』执法机关的声誉负责，我要对当地老百姓负责，对我的员工负责，我是『共产』党员啊，同志！”
张总的精彩表演立即起到了绝好的效果，一直沉默不语的厂家代表在此时往往会六神无主，惶惶不安，立即打电话给他们的老板。为了摆脱自己的干系，不让厂领导责怪自己办事不力、无能，往往会在汇报、反映情况时，或把问题渲染的更加严重，或完全按照张总的口径、意图来反映问题。并要求领导答复处理意见。
在这种情势下，不知就里底细的厂领导往往会做出放弃货款索要，暗示下属逃离现场的决策。但是，也有精明不信邪的领导，指示自己的下属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应该相信自己的产品，不要光看商家展示的货品，还要对全部货物一一检查、过目，把事情弄确切再做决断。
正文 一百一十八、张总骗钱的把戏
而对这种领导，张总也早有对策。立即把厂方的业务员弄到饭店里热情招待，频劝美酒的同时有美女相伴，还把厂房业务员在神魂颠倒时与美女在床上战斗的全部场景、丑态与分镜头一一录制成小电影。
第二天，如果等厂方的业务员清醒过来不顾身边美女的劝告和缠绵，坚持要看全部货物时，那么张总便一反在酒桌上的和蔼可亲，先让业务员们看一段他和美时的精彩回放。男人在时，尤其是酒后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不那么文雅、入眼，更缺乏审美价值，百分之百的丑态百出。所以当他们看了自己的精彩回放之后就不再尊重、执行他们的领导的指示，而是转而执行新领导张总的指示，并且本着张总的意图处理问题。每当这时，张总又变得和蔼可亲，继续让他们享受美女、美酒，并且在必要时为他们享受美女、美酒损坏健康而发一笔营养补助费，三千、五千，数目不等。结果是除了厂方领导之外，皆大欢喜。张总欢喜，贾总欢喜，厂方业务员欢喜，美女们也欢喜。因为美女们在陪醉酒的客人就寝时在肉体上虽然遭到了一些残害，这些美女大多数都是张总从夜总会、卡厅、雇佣来的职业爱情选手。张总除了用这些手段对付厂方的业务员外，也用更有技术含量和威慑力的手段对付一些不肯就范的厂长科长们及滞留下来不肯善罢甘休的厂家代表们。
比如在大白天里派一些美丽妖娆的女子和住在宾馆里不走，打持久战，打法律官司的厂长科长们去接触，去谈工作，谈同情和理解，同时对张总表示义愤填膺，表示不满。让这些身处异乡异地备受冷落的游子们的心里感到温暖，从而和美女们产生了情感共鸣。然而正当美女寡男们宽衣解带吮吸爱情甜蜜的浆果时，往往会有或公安突如其来闯入宾馆房间来抓嫖娼，或者是女方的“丈夫”抓『j』抓到了宾馆不依不饶。索要罚款或者精神损失费。而游子们的身上揣的钱绝对对付不起这最少一万，最多三四万的风流债，因而被请进入拘留所享受清静无为。每当这时，张总就闻讯赶到，把这些游子们从拘留所保释出来，替他们偿情风流债务。厂长、科长们立即会被张总的义举感动的泪水红挹鲛绡透，搵一把热泪尽释前嫌，放弃了追索货款的要求和他们的革命原则『性』。
当然也有不吃这一套的厂长经理们和张总对簿公堂，但结果往往是厂方败诉十之八九，胜诉这也只是得到了一张胜利的判决书，或分文拿不到手，理由是这个公司破产了，没有执行能力，或者是以货抵债，一百万元钱的官司标的，所得到的抵货物质卖不出官司所付出的律师费、诉讼费用。
正文 一百一十九、贾副总经理从公司里蒸发了
贾荣昌自从郑州会议回来之后，身影就在张俊的公司里消失了。但他并没有真正被张俊的公司开除，而是从前台隐入了幕后。张俊所表演的闹剧他自始至终地参与其中并且亲眼目了张总玩弄的各种把戏。也亲眼看到了他签订合同购回来的合格商品在大冬天里如何腐坏变质的的全过程。
把成千上万件罐头取出百八十箱来，放在一个点了火炉热乎乎的温室里，然后雇佣临时工把这些罐头一瓶一瓶地可劲儿摇晃，直至把罐头瓶里的果块摇晃成果酱，然后放在火炉旁烘烤，直至鼓盖儿变质。而对方便面和饼干的处理也大致如此，再一口大锅里加了水，放火烧，让水蒸气弥漫蒸腾进入饼干、方便面、小食品的包装内，然后在接近夏天的室温内让它们自然变质，此外再辅以一些技术手段，比如从酿造厂取来一些发酵菌涂在商品的外包装上，在温室效应下让霉菌扩大蔓延到每一件货物的外包装箱上。实际内里质量完好，但给人的肉眼感觉却是确实变质，无须仪器检测。
贾荣昌目睹了张总在他采购回来的商品上所作的手脚，也目睹了张总怎样让那些头脑清醒的厂方要账代表如何从一个头脑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