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香奈儿的数学女王第27部分阅读(1/2)
去去也就几个熟面孔,你很面生。新人嘛,年轻,对于这种事总是看不惯的。可是在这一行,不习惯也要习惯。”
尚玫摆出练习过无数次已经僵化的笑容道“我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只不过前段时间一直在卖场,最近才调进奢侈品部,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合作。”
俩人同时笑了起来,带着某种隐秘的、不约而同的默契。
不一会儿,有人开始上台发言,尚玫借口补妆,终于抓到了喘口气的机会。四处寻找着有没有隐秘的地方,可以让她歇息一会儿时,却无意间瞥见意外之人的身影。
多金英俊的年轻男人在夜晚参加一个时尚界的宴会,会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种问题几乎已经有了定势的答案,就连动物也会在求偶时,于族群中展示自己的羽毛。男人某方面来说,有着相似的特点。
所以尚玫在看见宋子午时,便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对方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就已带上了偏见。这其中,一半出于她与他目前恶劣的相处,一半出于世间流传的偏见。
不管如何,她盯着他的目光中,肯定混入了相当浓烈的恶意,以至于没几秒他就察觉到,看了过来。俩人眼光一接触,她虽然尽力保持平静,可是内心的风浪却无法抑制地泄露了些出来。而他表面上看起来滴水不露,可是却不自觉地双手抱臂,摆出防备的驾势。
不应该是这样的,宋子午有些烦恼地想道。
对于前面发生的事,他确实没有多少负疚之情。可是就算少,还是确实有点的。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一丁点的内疚之情令他左右为难,无法处理。视而不见不是解决的方法,真要他诚恳地去道歉,是绝对不肯的。毕竟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个需要告之的事实,属于个人隐私,他有权利隐瞒。
这便造成了他这段时间犹豫不决的回避态度,也使得事情越来越僵。
此时相遇,他正想着该怎办间,尚玫已经躲进了人群里,消失前冰冷的眼神令他心中明了。
果然生气了,他轻笑起来。
尚玫的身边,杨梅与何欣无暇相见,莲娜、林玲并不了解她的过去。如果是杨梅何欣的话,应该能敏锐地发现,她这座冰雕正在逐渐溶化,淌下星星点点的水滴来。
宋子午是发觉了,准确来说,不是发觉,而是根本觉得尚玫名不符实,并不如他所想像中那么冷酷。这与他本人个性有关,这点他明白,可是却不愿意把这当作可以解释的借口。
不过目前为止,尚玫的行动并没有露出缺点,仍是那般理智冷静,他便没有机会去探寻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如果她就此消失,绝不是他所希望的,毕竟事情还是有趣的。
见到宋子午后,尚玫对于今晚的兴趣也仅止如此了。与客户打了个招呼后,也不去管不知钻去哪里的林玲,便径自转身离开。出了会场,才发现虽然不算晚,可宴会所在植物园区已经静得没几个人影,偶尔匆匆驶过的出租也早有了乘客。来这儿的客人大多自备代步车,打车来的没几个。
尚玫深吸口气,踩着痛得她出世的高跟鞋,无奈地准备步行去乘公交。走了没几分钟,身边便无声无息地多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流畅的线条,漂亮的烤漆,只用眼角瞥下,她就能分辨出是谁的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仍然是双更,两章字数并到一章里。
感谢顾若以及各位姑娘的大力支持!拜谢!orz
第六章 耳听未必为虚(3)
摇下车窗后,宋子午却不知该如何搭话好。
他喜欢与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这是乐趣。可是身份曝光后,偶尔有遇上的机会,他只能在犹豫中选择逃避。现在鬼使神差地从会场追上来,以往追女人的流程却完全不适用,卡了壳。
俩人便这样以步行速度并行前进了一会儿,冷清的街道上只有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车轮驶过的轻微沙沙声。
“晚会好玩吗?”到底还是宋子午先开了口,他认为是身为绅士的义务。他自认完全没有其他意思,而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并不想去知道。
“还行。”既然对方先开口了,无论出于公私哪种立场,尚玫都不是那种会闹别扭的人,“没想到宋总也在,不好意思,没先去打招呼。”
女人就是女人,他一边这样想,一边平静了下来“你这算是闹脾气?”
她有些愕然地转过头来道“啊?什么闹脾气?”
确认出对方不是装模作样后,他也不知是该松口气“她仍然是那个她”呢,还是为判断失误而失望“不管如何,恭喜你在轻浮的时尚界生存了下来。”他瞥了眼她走得畏畏缩缩的脚,看起来就像个瘸子,“要我送你吗?”
“不用。”她挥手拦下在恰好时间出现的车,免去了要不要接受邀请的为难,“打到车了,谢谢宋总。”
看着她准备离开,他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叫我名字。”这是他最大的负疚表现了。
“好的。”尚玫神色自若地回答,并没有因为这话而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悦,“在商场里也可以?”
“不可以。”
他条件反射地说完,心中的不快终于累积到临界点,打偏方向盘超过尚玫的出租车离开。转到高速公路上打开车窗猛开了一气,让脸颊被冷风吹得冰凉,才觉得胸中闷气稍减。下了高速把车停在路边,胳膊搁在窗边叹气。
为什么每次面对尚玫时,他就是无法保持对别的女人收放自如的心境。她也许确实特殊,可是并不珍贵,为什么他要那么感兴趣?毕竟她与他之间的未来,并不会有多少交集,有必要如此看重吗?
一开始只是听到传言感兴趣,结识之后,则转变成探究的好奇,现在则是对于当初相处时光的怀念。那些在蓝天白云下,沐浴清风,吃着午饭闲聊的乐趣。她总是有新的想法,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带给他好玩的体验。
只不过随着交往的加深,他也越发无法把真正的身份讲出口。她会置之一笑,还是勃然大怒?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他所希望的反应。结果他的犹豫,却转变为最恶的结果,最差的时间最差的地点,换来了俩人间至今为止的沉默。
又叹了口气,宋子午重新发动了车子。他不是生活在真空中,除了尚玫,还有其他更多的事要烦。尤其是身在国外父亲的罗嗦,与母亲的叮咛,令他觉得像陷进了泥沼里,不胜其烦。他不是个好儿子,更不是个适合的继承人,这点他很清楚。然而即使清楚,也于事无补。
在夜空下叹气的不止宋子午一人,尚玫看着车窗外划过的灯光,肺里的气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今晚碰上他并不在她的预料中,所以她除了尽量保持扑克脸什么也不表露外,只有赶紧离开。时间越长,她怕越绷不住脸。
感情是把双刃剑,表露得越多,对自己的伤害就可能越大。内心的恐惧令她不得不选择防卫,尤其是面对他。那恐惧来自于过去,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的。况且与老板私交太密,则会成为她工作上最大的弱点。就算目前这样,也已经为她凭添无数烦恼了。
这种无谓的烦恼,在第二天上班时就得到了体现。尚玫在奢侈品策划部例会后被露比单独留了下来,她本以为是要挑毛病,没想到露比却一反常态,笑眯眯地道“最近工作还适应吗?”
“还……好。”尚玫的防备随着露比东拉西扯逐渐卸了下来,她有些奇怪地反问道,“有什么事吗?露比。”露比坚持让属下叫她的英文名字,理由是这样更符合国外习惯。虽然这个做法令不少人私下里窃笑不已,可对尚玫来说,却是免去了想职位称呼的麻烦,为了不与时尚卖场策划部重叠,“奢侈品策划部总部长”这名字实在太长了。
“嗯?也没什么……”被这样一问,露比的微笑僵了僵,似乎漫不经心地道,“最近与宋总相处还不错吧?”
尚玫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直直望着露比。她并不知道,她的眼神给露比带去了巨大的压力。就这么沉默地盯了几秒后,当露比额头开始冒汗时,她才开口道“我能走了吗?”
露比赶忙挥了挥手,在尚玫离开后,才从心虚中恢复过来。恨恨地暗骂一句,心中累积的恨意进一步加深起来。
尚玫却被露比弄得心烦意乱,对于宋子午的不满也跟着水涨船高。是以当中午接到那个邀请电话时,她的语气怎样都无法保持平静“吃饭?去平台?”
“你想在纽约之秋食堂里跟我吃饭也随便你。”宋子午的声音很淡,淡到她集中精神才能听见,“不过后果你自己承担。”
你这样真不像个男人!
这句话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尚玫觉得她还没有立场去说。她把不快咽回肚子里,轻声道“如果宋总有兴趣的话,我当然奉陪。”
话一出口,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电话那头传来一句“不用了”直接被挂断。她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个态度,可是他怎么能在事情明朗化后,还摆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态度来!
他有权力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也有权力因为觉得自己被耍弄而生气。
坏心情持续累积着,尚玫的心中浮现起闺蜜们的身影,想要与她们见面的意愿越发迫切起来。只不过消息发过去,得到的回应却是杨梅要去上产前学习班,何欣要陪未婚夫,想及先前何欣订婚宴上的醉话,她只得悻然放下手机。在电话号码薄里翻了一圈,只在父母的电话上稍作停留,便合起了手机。
偌大一个城市,她的周围似乎再无人能彻夜商谈了。
当认识到这个事实是,她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寒意。下班后,回去那间房子?那只是租屋而已,自杨梅走了后,那里上已没有“家”的味道了。
也许,凭现在的工资买个房子做投资倒是比较合理的打算……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做着下班的准备。走到门口时,却被一把男声拦住。以为是宋子午的她急速转过身去,看见的却是一个有几分印象的脸——是一位顾客,来得不多,如果不是她记忆力超群,恐怕还真记不住这号人。
那人见她望过去,微笑着露出一口小糯米牙,不知为何令她联想到假牙。
“下班有事吗?”男人没有转弯抹角,直接说道,“有兴趣一起吃个饭吗?”
想不出对方目的的尚玫怔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吗?
杨梅和何欣说的没错,尚玫变了。
她越过搭讪男的肩头,看着他身后橱窗里自己的倒影,一时半会儿居然认不出来了。她染了头发,烫起来,化了妆,穿着合体时髦的衣服,唯一还能找到过去影子的,是当初杨梅与何欣合力给她买下的那个打折包。
那个包,是联系着过去的她与现在的证明,而消灭过去那个她的,正是她自己。
过去曾经笼罩过的迷雾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掩住了未来的道路。她只能蹒跚而行,如同盲人一般独自摸索着前进。
“愿意赏光吗?”搭讪男在笑容僵硬前,稍稍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我们去吃法国菜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口味很正宗,而且我有几个朋友想买东西,还想请你介绍一下。”
她看着男人眼珠中倒影着的陌生自己,展开工作中的笑容,爽快地道“行啊,现在走吗?”工作上的事她从来都乐意效劳。
男人脸上绽放出光彩,令他那一身名牌也显得可爱起来。虽然不似李帆那般阳光开朗,也不似宋子午那般深邃如海,这人却有股世俗的温暖感,圆润得一时找不到缺点。可圆润之余,也找不到光彩夺目的棱角,就像社会这部大机器中按照计划生产出来的完美零件,与其他成千上万都长得一模一样。
尚玫找不出接受邀请的理由,也找不到不接受的理由。这个邀请只是个无可无不可的函数集,因为加上工作的数字,才免于被消去的命运。她知道抱持这样的念头答应邀请是不公平的,可是一来,这男人未必就是存着认真的念头,二来,这世上哪里来那么多公平事?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渐渐接受了诸多的不公平。只要坚守自己的底线,把周围的一切善加利用,那就是她应该做的事了。想太多,对自己也是种负担。
她坐在搭讪男的车里,看着窗外往后飞快倒退的街道,不由苦笑起来。最近她的自问,比以前一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心神不宁一直缠着她,也许该找个时间好好整理下心情了。再这样下去,工作还没把她压垮,倒要在别的事情前面垮下来了。
如果这时候能够和宋子午商量商量多好,他一定能够给出中肯的意见,虽然是包裹在冰冷的话语中,可是她能够轻易看穿他的冷漠,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应该是这样的,她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心头掠过一阵烦燥。她怎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一心想着怎样恢复过去的时光?
不止是他在怀念,她也在怀念。那短短的午休,或者下班后,清朗天空之下,流云如棉絮般徐徐飘过,微风从他的耳边,吹拂到她的脸颊上。他们可以在隐喻与互相嘲笑间度过轻松的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压力地谈话,似乎永远不会厌倦。
现在仔细想来,他们似乎从来不谈自己。可以谈工作,谈人际,谈数学,谈时尚,可是唯独不谈自己。她没有提李帆,没有提父母,他也不提职位,不提在国外的家人。
这是某种不用言喻的默契,也是他们互相的死|岤。动物会把柔软致命的肚皮露给伙伴看,从而证明自己并不恶意。他们就像互相嬉戏的猛兽,可以扑在一起打滚,可是谁也不肯先把肚皮露出来,生怕对方是个背叛者,出其不意地受到意料外的伤害。
第六章 耳听未必为虚(4)
“这里的菜不好吃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尚玫,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一时恍惚得都不知身在何方。
“什么?”
对方的眼神看向她的手中,她低头一看,盘子里的西兰花不知什么时候被叉子蹂躏成了一滩烂泥“我觉得挺好吃的。”实际上,她连自己刚才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叹了口气,露出烦恼的表情。
尚玫带着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
男人的话令她有些疑惑,澄清道“我没紧张。”
如果是宋子午的话,当然能理解她只是单纯的把话给辩个是非曲直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可是眼前的男人不是宋子进,这话一出来,他脸上没什么表现,可是暗地里却不快起来,感觉尚玫在与她对着干。
他岔开话题道“你在纽约之秋似乎做了很长时间?”
这只是个随口的问题,一般人也就答个长或不长,尚玫由于前面的心不在焉,反而逾加认真地道“一年零四月,不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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