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第69部分阅读(1/2)
的位置涌去。
“大家静一静,莫要推挤。我们并州的冠军儿,刚才与大虫拼杀,耗费了许多力气,全身虚脱。正是要好好歇息。
大家待冠军儿休养完毕后,等他精神饱满,冠军儿定会与大家好好叙旧。现在,还请大家莫要打扰他,让他与老夫一同回府休息。”
丁原见人情汹涌,场面快要失控,连忙张口喊道。他这一喊,百姓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地静了下来。文翰在马背上,向周边的百姓屈身赔礼,这神气有些不足,向百姓说了几句。并州百姓听到,好不心疼,在几个有些身份的老人、中年汉子的劝导下,周围的人潮才慢慢地散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头狼
第二百五十四章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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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冠军儿,你看此番场面。并州的百姓,都将你视为一家人呐。”
“承蒙错爱。此乃实在不凡之幸。”
文翰也无想到,当年抵挡羌胡人,和后来的胡境闯荡,会为他赢来了并州百姓的倾心。当初,文翰只是认为,他身为一个汉人,理应出身抗敌,凡是侵犯大汉之威的异族,虽远必诛!
说起这异族,文翰又不禁向丁原问到并州边境羌胡的状况。丁原与文翰一边策马并肩而走,一边交谈。
丁原告诉文翰,这两年,羌胡三大豪族之一的琅琊族,被文翰的老仇家柯拨族所灭。现在胡境内,柯拨族与宇文族打得热火朝天,正是分出胜负关键之时。
文翰听到柯拨族灭了琅琊族时,不由脸色一愣,当初他离开时,宇文族最为强大,大有一举统一胡境的大势,为了不让宇文族如此轻易统一,文翰有意促成琅琊族和柯拨族两族的同盟。
而当时柯拨族因侵略大汉,大半的兵马,被文翰在临河一把水淹死。后来文翰闯入胡境,又特别照顾柯拨一族。
柯拨当时拥有的兵力少得可怜,怎么可能将实力差之宇文族不多,又是盟友的琅琊族灭了?
文翰百思不得其解,又是追问丁原。丁原对此也是不清楚,只是听过一些传闻,说这柯拨族的族长与收买了琅琊族大部分的豪门,将琅琊族的族长谋死,然后又与宇文族合作,将琅琊族的势力分食,才最终将琅琊族覆灭。
“柯拨乌水?此人竟有如此能耐?”
文翰不由回想起,柯拨乌水那头大肥猪,当初文翰将他挟持,他所表现的,别说像个一族之主,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还被文翰吓得当场失禁。
只是,没想到这个柯拨乌水收得竟然这么深,是个扮猪吃老虎,懂得恻隐之人。
“嗯,老夫听闻这柯拨乌水手段比之哥哥柯拨乌炎更要毒辣几分,而且又懂人性,十分阴险。就连那被誉为羌胡百年不出的旷世奇才宇文族的族长宇文天佑,在占据绝对的上风下,也一时奈他不可。
冠军儿,刚才听你的口气,好似曾与这柯拨乌水有过接触。此人你认为如何?”
“当时我曾潜入柯拨乌水的军营,挟持过他。他当时表现毫无骨气,不顾族人的生死,胆小怕事,又是自私。我当时还以为此人没有威胁,才将他放了。没想到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这种会隐会藏的人最是可怕。不过无论是柯拨乌水还是那旷世奇才宇文天佑,都不能小觑啊。他们一旦统一胡境,此时大汉又正值多事之秋,他们统一胡境后,定会挥大军南下,侵略大汉。”
“哼,若是他们敢。我便令他们有来无回,全都成为大汉土地一抹黄土!”
文翰骤地眼中聚起骇然的杀意,口中喷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极为浓烈的杀气!
回到刺史府后,在丁原再三要求下,丁原令老管家将文翰带到了府中一间客房休息。丁原眼光毒辣,知文翰与那吊眼白额大虫那一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路上只不过强大精神示人。
果然,文翰刚与老管家道别,全身的神经就一阵剧烈的疼痛,骨头似乎已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文翰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脚步一滑,也不顾得脱鞋,双眼一闭,躺在床中,就呼呼大睡。
周仓在房外窗边,见文翰很快睡着,原本有些担忧的神色渐渐褪去,安心地站在房外守候。
文翰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房间里有一阵动静,在后世他乃是个特级特务,无论是多熟睡,只要有一点动静,他都会立刻醒来。
文翰睁开了眼睛,视线尚未清晰,鼻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公子,你醒了。快喝下汤药。那老管家说,这可是用灵芝熬的汤药,能补精神气呢。”
周仓捧着一碗汤药走来,文翰苦涩的笑了笑,自己也太柔弱了,只不过是与一只大虎搏杀,就已弄得浑身虚脱,不得不让身体歇息,还要像病人似的喝汤药。
如果文翰这一想法,被丁原得知。定会说他对自己太过苛刻。文翰毕竟不是关羽、吕布那些天生生有巨力的绝世虎将,与生俱来就有撕虎之能。文翰能在那只吊眼白额大虫嘴下活命就已是不错,更何况文翰最终能将它杀得。
文翰从周仓手中接过汤药,吹了几口气,待这汤药凉了后,一饮而尽。喝完后,文翰又是坐了一会,等药性挥发。
这汤药果然如那周仓所说,有补精神气之效。文翰伸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头脑也不觉得昏沉了,只是这筋骨还有些发麻。
“定公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回公子,现在是申时。公子睡了大概三个时辰。还有,丁公有令要是公子醒了尽管到后院找他。他在那里已备好茶水妙音等待公子。”
“哦,我知道了。定公在这里先是歇息一会,我们已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待我与丁公借得粮食。明日我等便要回河东。路途赶急,你也要多多歇息,养足精神。”
“多谢公子关心,俺状得似牛,没问题的。”
周仓憨厚地笑了笑,文翰与他说了几句闲话后,便站起了身子,出了房门向刺史府的后院走去。
不久后,文翰来到后院,文翰曾经来过这里,当初就在那水塘楼台里,丁原告诉他被朝中j人冠加了浑身身份。
回想起往事,文翰有些唏嘘。
须臾,一阵让人无比清新的琴音响起,文翰不由放慢了步伐,静静地聆听。这琴音好似让人浑身毛孔都扩张起来,听得身心舒畅。
不知不觉,文翰走到了楼台,水塘边有一扇小舟,小舟有着顶棚,挂着白色丝帘,里面有一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从她那婀娜多姿的娇躯,就能猜得出她定是位绝世佳人。她十指抚琴而动,这美妙的琴音,就是从她的指尖弹出。
“坐。”
这时,在文翰的身前传来了丁原的声音。文翰这才发现楼台内的丁原,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礼,微微屈身当做赔礼。丁原摆了摆手,又是示意文翰坐下。文翰点了点头,坐在了丁原的对面。
“此妙音如何?”
“让人身心舒畅。不凡原本身体的不适,在这琴音中似乎被一扫而空。”
“哈哈。妙音能治身心疲惫。而且老夫告诉你,这弹琴之人非是那么容易请得。老夫平时请她也要费不少功夫,不过说也奇怪,她今日特别地好请。看来她很可能是慕着你冠军郎的名头而来。”
“这只不过是虚名罢了,刺史大人当真是在取笑不凡。”
丁原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拿起在桌炕上的茶壶,为文翰斟满了一杯茶水。然后脸色忽地一沉。
“现在的冠军儿,已成为了一郡之守,管辖一郡之地。想必定是遇到重重困难。但是与此同时,冠军儿已有了自己的根基。
在你说出的请求前,老夫先是问你一个问题。此问题乃是老夫尚还是南县小吏时,老夫那老县令问我的。当时老夫陪同他在林中打猎。
他问老夫,在这树林中,如若让老夫选一种生物,老夫会如何选择。老夫当时想了一会,回答的,是雄鹰。
老夫希望有雄鹰般的双翅,飞翔于九天之中,不受任何拘束,逍遥自在。而之后,老夫将相同的问题,问于吾儿奉先。
奉先所答,乃是猛虎。他想要猛虎之威,统领林中万兽。今日,老夫又问汝相同的问题,老夫很是好奇,汝会如何回答。”
丁原眼神骤地变得凌厉,直逼文翰。文翰眼中却是淡如止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声音不高不低地平平说道。
“猛虎虽是万兽之王,却还是独者。独者只为自己所想,只顾自己利益,所以即使有再强的力量,一旦失道,也压不住群兽的扑击。
若是让我一选。我愿意做一头头狼,领着群狼据于林中一方,为群族利益而带头猎食,带着它们在林中生存下去。”
“一头头狼?”丁原眼睛一眯,口中囔囔,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忽然好似明白到文翰的心中所指,笑了起来。
“哈哈,冠军儿你的回答甚是有意思。好了,你千里迢迢来到晋阳,又陪老夫玩了一场猎杀比赛。还替老夫除了晋阳一害,刚才又回答了老夫无礼的问题。老夫也不再为难你,你此番过来所求何事,若是老夫力所能及,老夫定当帮你。”
终于到了肉头,此番过来晋阳的关键。能否从丁原手中借得粮食,不但事关屯田的推行,更事关整个河东未来的稳定。
文翰沉吟了一会,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凡,想要向丁公借粮。”
“借粮?”
丁原皱了皱眉头,现在正值乱世,粮食是军中命脉,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而且在并州周边,也有不少叛乱的贼子,讨伐贼子的并州军每日用的粮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冠军儿,你想要多少。”
“五千石。”
“五千石!!冠军儿你这要求可是过分了。五千石粮食,可足够一郡之人食用半年。”
“不凡知道这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但不凡也不是白要。待来年收成之时,不凡愿双倍奉还予丁公。”
在汉代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也就是一担。五千石粮食,也就是六十万斤粮草,这也难怪丁原一脸的抽动。
丁原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当他再睁开眼时,目光好似能看透人。
“冠军儿,河东乃是肥沃之地。绝不可能缺粮。你要这么多粮食,定有所图。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你刚接手河东,此为莫不是针对豪门人?
你,想垄权。将整个河东都捉在你的手上。
你不必骗老夫,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为何要这么多的粮食。”
丁原不愧是管辖一州之主,从文翰这借粮的举动,就已是猜到了许多。
“既然丁公猜得,不凡也不相瞒。的确,之所以要向丁公借粮,我所针对的就是河东的豪门人。我既然身为河东的一郡之守,当然不容有人威胁我的权威,否则这河东之主反倒是河东的豪门人。”
丁原莫名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就像是在回忆往事的种种,然后又将这些种种做出总结。
第二百五十五章天香的赌约
第二百五十五章天香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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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凡呐,文不凡。老夫不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说你胆大包天。天下各州各郡哪个地方不是豪门、官府人员各占一半江山,才能相安无事。
豪门世族在他们所在之地,不但握有土地、兵力、粮食,而且在朝廷中背后更有不少人在支撑。
我等地方官员,想要管好所辖之地,就不得不受他们的钳制。否则,这地方就会乱,而且你这官职也不会坐得长久。
文不凡,老夫知你是有魄力之人。但凡事还是要量力而行,否则过于高估自己,只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老夫作为过来人,在这里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收手吧。不要和豪门世族翻脸。你赢不了他们。
再者。就算你文不凡当真能有大能耐将河东的豪门压下头,但你也就完了,你永远都只能安居在河东一地。因为,一旦你成功压下河东豪门,其他地方若是日后你想插足,只怕会遭到当地豪门世族猛烈的反击。
这些豪门人,为了世族,为了他们的势力权益,他们积累数代人,一旦疯狂起来,那非是你能够小觑的。”
丁原的话,说得很实在,而且当中已有一些词语僭越。正因如此,文翰能听得出,丁原乃是真心为他着想。
文翰眼神里只有坚定,与丁原对视。他刚才所说的,戏隆也曾分析过,但是最后他和戏隆还是一致决定要走这一步。
当然丁原并不知文翰身后,有戏隆这一有着经天纬地之能的谋士所协助。针对河东豪门的,明升暗降、屯田推行、在商业上与巨商富贾合作来做稳定,一系列计划只要成功实行,河东豪门人就再也不能威胁到文翰。
文翰不怕他们会反,毕竟他代表是朝廷一方,若是河东豪门人反了,那就是乱贼。那么到时文翰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清除。
至于,那些在河东豪门人背后的官僚,会否在汉灵帝面前做小动作,将他的官职免去。这是文翰所不能把握的,他也只能寄望汉灵帝能看清事实。
最后,他日后是否会在插足其他州郡,遇到当地豪门猛烈扑击?文翰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他的以民意驱动天下之道,会唤醒当地百姓的人性,来协助他。
而只要河东屯田成功,他就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一大批百姓,只要有粮食,能生存下去,当地的百姓就不会甘愿遭豪门人控制。
毕竟,这天下豪门世族只是少数人。只要当地百姓肯投来文翰这一边,文翰就不怕当地的豪门人能掀起多大的风雨。
“丁公,这世间本无路。人走多了,路就出来了。以往或者如丁公所说,每一个地方,官府和豪门世族各占一半。
但不凡却要走不寻常之路,开辟一条新道,做这开路者。
丁公刚才之言,不凡来前已是清楚。请丁公相信,不凡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此决定。还请丁公助我一臂之力,今日之恩,不凡定谨记心中,日后有所重报!”
“你!”丁原似乎没想到文翰竟会说出这一番话,他盯着文翰的眼睛,文翰眼中的坚定,令丁原心里一阵复杂,最终他叹了一口气道。
“诶。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河东豪门对抗。你可准备好接受身败名裂的后果?”
“非是不凡要与河东豪门对抗,实乃不凡需要坐实这河东太守之位。这样不凡才可改变河东现今的状况。
豪门人手上拿着太多的钱财,太多的粮食。他们族中一人每日花费的,足够百人生计。现在在河东,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流民遍地都是。他们也是大汉的子民,难道他们的命就应该如此卑贱吗?
只要这豪门人愿意将手放开一些,这些流民就能吃饱,生存下去。不凡也非是逼得豪门人无路可走,只是想他们放弃一些无关紧要的利益罢了。他们仍旧能够活得精彩,挥金如土,高高在上。”
“哼,文不凡你可真小觑这些豪门人了。放弃一些?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想要更多,更多。”
“那么,不凡只能为了更多的一部分人与他们争斗了。”
丁原沉默了,连番对话,他已经明白文翰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干休,或者更贴切来说,这条路,无论是明也好是黑也好,他都一定要走到底。
“文不凡,五千石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老夫虽是并州刺史,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这五千石粮食借予你。
而且,你定要坚持走这条路,老夫不敢保证,你这河东太守还能坐多长的时间。一年后,别说你承诺双倍奉还的共一万石粮食,就连老夫投出的五千石本钱,都不知能不能收得回来?
所以…你送来的礼,老夫不敢收。你还是拿回河东吧。”
丁原再是欣赏文翰,但还只是停留于欣赏,没有其他更特殊的感情。足足六十万斤的粮食,足够一郡百姓食用半年。
他丁原怎能就单凭欣赏一个人,就将这六十万斤粮食借给一个随时会掉官职之人。
“是不凡为难丁公了。这礼竟然送出手,就万万没有取回之礼。而且丁公在不凡危难时,还曾多次出手相助。
还请丁公莫怪不凡今日唐突失礼。”
丁原的拒绝,只是让文翰脸色稍稍有些失望后,文翰很快又再重新振作起来。他明白丁原有他的为难之处。
这样一来,两人坐在楼台相对,就难免有些尴尬。丁原坐立不安,略显烦躁,文翰见之,叹了一口气,便想要向丁原告别,回去河东。
丁原皱了皱眉头,他确实十分欣赏文翰,也希望见到他会成功。但也仅此而已,丁原沉吟了许久后,还是让文翰留下来歇息一日。让他好好思考,明日再给文翰答复。
文翰虽然知道丁原改变主意的几率不大,但这借粮一事事关重大,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一搏。丁原烦躁,也不愿意再和文翰多说,文翰便告退先回房歇息。丁原点了点头,也无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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