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诏:君本帝王第8部分阅读(1/2)
他知道这小王爷素来规矩很多,就又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可是他看见宁务观的那双苏艺绣花的特色软底绸面鞋站在了自己的跟前就不动了。他吞了吞口水,身为仁亲王府的管事这么些年,只有这小王爷是出了名的刁难和难伺候,变着法儿的戏弄府里的奴才。
他的脸抽了抽,尴尬地开口“公子,你回来了。”
宁务观眨眨眼睛,心里正喜悦的紧“朱管事,你为何不抬起头来看我?”朱管事不知道他又玩的是哪出,纳闷今儿他怎么会转了心思。
抬起头那刹那,就惊呆了眼前这个头发和脸上带着灰尘,身上精挑细选的衣服也脏的不像样子的人……居然是自己府里的小王爷宁务观?!平日那个头发恨不得天天打理、衣着打扮无不精挑细选的少爷……今日去了趟慕容府,何以就成了这副模样?
最奇怪的是,这少爷正对着自己笑的诡异“朱管事,劳烦你今日为我准备啦!”朱管事对着他平日长相俊俏的公子,今日却感到了深深的想要颤抖的莫名情绪……那位公子伸出一双还白净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就咧开嘴,露出白的森森的牙齿,笑的无比灿烂。朱管事颤抖了几下,就看着宁务观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走了。
他看着宁务观远去的背影,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就又听见远处飘来的声音“对了,朱管事,把许茯苓喊来我园子。”
许茯苓正在自己屋子收拾,收拾完了就坐在床边,愣神,想着那个叫玉儿的丫头。就见那巧云探着脑袋“茯苓姐,公子回来了,他喊你过去。”许茯苓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巧云不见她有丝毫反应。就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许茯苓才反应过来巧云在她身边。
“巧云,你说什么?”许茯苓看着她,巧云努努嘴“你都不听我说话的……茯苓姐……”许茯苓叹口气,扬起嘴角,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脑袋“哪有的事,刚刚在想东西。”
巧云“哦”了一声“哎呀……”她拍了拍自己脑袋“茯苓姐,公子喊你过去呢。”
许茯苓笑了笑,就走去宁务观的园子。
一踏进屋子,满屋的清淡香气就迎面而来,她看见只着一身中衣的宁务观,散着一头青丝,面目柔和,愈发的雌雄不辨。文澜和文溪细心地在案上摆着几样爽口的糕点和小菜。
宁务观闭着眼,身形慵懒。文溪抬起头看见了许茯苓,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许茯苓就停在那里。
宁务观慢慢睁开眼睛,这眸子里的,不是许茯苓原来以为的疲劳和泪意,而是射出一种兴奋的光来。他在榻子上摆正了身子,拿起一双筷子,就开始吃东西。
许茯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张口,夹起来看看,用极其优雅的姿势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去。宁务观吃了会儿,就放下筷子,文澜递出块帕子,他擦擦手,文溪就开始撤着案上的物什。
许茯苓阻止住自己翻白眼的行动,还真是富家的公子,怎会生的这样娇养?!同样是男子,褚腾就不同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一痛,褚腾,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人的模样练字的,吃馄饨的,面相清冷的,眼梢处稍稍带笑的……
宁务观今日心情大好,他看出来了许茯苓的心不在焉“本少爷今天大人有大量了……许茯苓,你的病可是好了?”
许茯苓福了福身“多谢公子记挂,已经好了。”
宁务观扬扬眉毛“今日本公子去慕容府了,你可知道?”许茯苓愣了一下“不知。”宁务观接着说下去“我所去只为一件事,去向慕容卿求亲。”
慕容卿?许茯苓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要说这个人,自己怕是化了灰都会认得的。求亲?等等……也就是说,自己的猜想,应验了?仁亲王府的小王爷宁务观喜欢的,是那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卿!那……褚腾怎么办?
她阻止住自己想接着往下想的冲动,眼珠转了转,笑起来,显得既灵动又和气十足“恭喜公子了。”
宁务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实在是惊奇不已。他原以为这许茯苓是天生性子就内向,不想这姑娘还隐瞒了自己的性子!他觉得今日真是个神奇的日子,愈发惊奇了,也笑起来,眼神里都是喜悦“因为慕容家求亲有条件,我肯定也会完成。”他神色严肃起来“许茯苓,你得帮我。”
许茯苓福了福身“公子言重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前奏
许茯苓直起身来,目光坦荡,她当然不知道今天这宁务观做的是何种打算,但她需要有个机会——不让自己和柳叔再在别人的眼色下生活的机会。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想到这里,她唇边的微笑就像绽开的花朵,愈发显得明媚。
宁务观不知今日是自己高兴还是怎的,运气居然这样好,平常时候最不听话的许茯苓也没有和自己对着干。他挥了挥手,文溪就朝门的方向走去,文澜跟着文溪而出。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许茯苓和宁务观一眼,也走了。
宁务观把修长的手指抬起,放在眼前看了看,见许茯苓还是目光无畏惧,他不好意思的红了下脸“看我干嘛?你也懂得你家公子好看了?”许茯苓没想到他出口问出的居然是这个,干脆愣在了那里。
就见宁务观把自己身子摆正,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声音慢慢地说“许茯苓,你在进府之前,听说你是以买馄饨为生?”
许茯苓并没有觉着奇怪,就应了一声。这一声可不得了。宁务观的眸子里都闪着兴奋的光“你快,快帮我做一碗来。”
许茯苓愣了愣,原来,这宁务观好的是这口?她想了想,就怀揣着满腹狐疑的去厨房了。
宁务观不知道做一碗馄饨到底有多久,他坐着、站着、躺着、横着,一头青丝被自己弄得乱的不成样子,他歪着脑袋,鼓着腮帮子这许茯苓一看就是这样子,她的馄饨就算做出来了,也不会怎么吧?那,卿儿呢?他念着这个名字,居然傻兮兮的笑起来。
许茯苓发现自己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宁务观……原因是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自己上次撞见那个无名小丫鬟和他亲的火热,这回又看见他散着头发傻笑……
尽管这样,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面色不变“公子,你要的馄饨。”宁务观这才从自己的想法里清醒过来,拿起一把如意坊特产的青花纹路的小瓷勺,捞起个馄饨。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这馄饨了半天,又看看许茯苓,见她脸上丝毫紧张都没有。撇撇嘴,好吧,这馄饨包的确实薄皮大馅儿,看起来个个晶莹透明,勉强嘛,及格了!
他张开嘴,就送入了嘴。就在刚刚入口的那刹那,牙齿把薄皮刚刚咬破,潜藏在薄皮底下的鲜嫩肉汁就迸溅出来,辅佐着馅料的适当嚼劲和口感,简直就是那人间美味!嗯……比京城最大的醉仙楼的三鲜馄饨更好吃~~不过,像谁的味道呢?
许茯苓见他眯着眼睛,歪着头,不由的也皱起了眉头,这样,是不好吃?虽然高汤和馅料都不是自己以前准备的那种,但是,也还好啊……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就又见宁务观快速吃完,还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许茯苓顿时傻了眼,这宁务观是闹哪样……
宁务观吃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表情随意却也小心翼翼“许茯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许茯苓摇摇头。
宁务观见她脸色没有变得难看,就接着说下去“长安诏曰‘慕容氏,退婚然也。须和求婚者,一同受军营之历练,疆场之洗礼,方可退婚。’”许茯苓摇摇头,表示没明白。
宁务观的眼神并没有暗淡下去,“府里的下人,军营里不缺男人。而卿儿身边,最缺的,恐怕是有个丫头陪她。文澜和文溪入府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没有你懂得多。”他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看着许茯苓的目光灼灼“所以。许茯苓,我请你帮我。”
许茯苓福了福身,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公子言重了。”
在屋子里静的可以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时候,玉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步伐缓慢优雅,立定下来,也浅浅的福了福身“公子好。”
宁务观从床上跳下来,嬉笑着“好玉儿,你怎么来了?”玉儿回答“自然是老爷有请公子。”宁务观“哦”了一下,也不像往常露出不耐的情绪,就很利索的去换衣裳了。
玉儿这时才把眼睛移回到许茯苓身上“茯苓妹妹,今日可还好?”许茯苓的神情也写满了笑容“劳烦姐姐挂心,我近日很好。”
“唉,”玉儿掏出块帕子“公子就快要去军营了,你,不然就跟着我吧。”许茯苓的面色有一丝的感激和兴奋“那就多谢姐姐了。”玉儿还没往下说,就听见许茯苓惊呼一声“哎呀。忘了忘了忘了……”她的面色愧疚“姐姐,公子说他要我随他去军营里。”
玉儿转过身来,那张秀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当然只有仅仅一瞬,面色不改“公子啊,他是去军营,又胡闹。”语气慢慢都是娇嗔和叹着公子不懂事,让老爷担心云云。
许茯苓就站在一旁,看着玉儿一个人压抑着的情绪,或者刚刚进屋的微笑,或者现在心里写着的不爽。
玉儿哀叹着说公子,就听见宁务观出来的声音。她没有闭嘴,而且接着说下去。宁务观没想到一出来就听见玉儿说自己,就撅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公子休要撅嘴啊。”玉儿摆出一副真是怕了你的神情。宁务观嘿嘿笑起来“就知道玉儿拿我没办法。玉儿也笑了“公子快跟我来吧。”
说完两个人就相继离去。
许茯苓在他们背后摆出一副微笑的神情,直到看到他们是真的离去了,才渐渐放下已经麻木了的嘴角。
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军营?那是个怎样的地方?草木皆兵、马革裹尸。褚腾,没有听到说你们退婚的消息。那么,我会见到你吗?就在这时,一阵濡湿的感觉清晰地让她感受着。
她握了握拳头,慕容卿。好,慕容卿。柳叔,请你放心。柳叔,你一定要等茯苓回来。
三两柳,春色才初。低傍岸,明月光华不似秋。书声琅琅童真去,迦南秀才才八斗。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出发
“久住深巷才远扬,嗜酒渐行闻酒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许茯苓的眼里浮起水雾,朦朦胧胧的,柳叔,不要担心我。
宁务观没多会儿,就进门来。他看着许茯苓还在自己园里,就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穿过,疲累般的坐下,没有看她。许茯苓眨了眨眼睛,那水雾就褪去了。
宁务观眼睛一直闭着“许茯苓,你现在回去收拾行装吧,一会儿就出发了。”
许茯苓“啊”了一下,就出了门,匆匆往园外跑去,却不想“哎呦”一声撞到了个人,她由于惯性直直地反弹回去,就“昸”地一声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还着急,又往前跑,走是要走的,只是这之前,要给柳叔打声招呼的。柳嗣成正奇怪呢,这丫头再风风火火的,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啊。他正奇怪,就一把拉住这小姑娘,那小姑娘面色焦急,想要发火的样子,一看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着急找的柳叔啊?
她的脸委屈的缩成一团,眼睛红红的就要哭出来,柳嗣成一副“怕了你的表情,”他摸摸许茯苓的发髻“许姑娘都这么大了,哭个什么劲儿啊……”
许茯苓鼻子通红“柳叔,宁公子要带我去军营?”
“军营?”柳嗣成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笑容丝毫为减“傻姑娘,这说明工资看得你啊,好好珍惜。本朝是允许女子进军的,不过太苦了。听说,除了慕容家的姑娘,还没有哪家姑娘真的去了呢。”
许茯苓转了转眼珠,自己擦掉泪“柳叔……那你……”柳嗣成摸摸胡须“你柳叔只要有美酒,什么都不会是问题的~~”见许茯苓点点头,情绪好多了的样子,就松口气“傻姑娘,你是下人,不必去了练武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刀棍无眼的。”柳嗣成也把头转到许茯苓看不见的后头,不经意地用手抹了抹眼睛。
许茯苓也安慰道“柳叔不用担心我的,我特别会耍赖皮啊~缠着他们不上战场就是了……”
柳嗣成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玩意儿,红线吊着的,底下缝了个小小的护身符。许茯苓鄙夷“柳叔什么时候还存着这个玩意儿了?”
柳嗣成清了清嗓子“你爹娘给我的,你要贴身带着啊。”
许茯苓接过那个护身符,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表情认真“谢谢柳叔。”她说完就把那个小玩意儿挂在了脖子里,放到了贴身的衣裳里。
柳嗣成看着她戴上“快去收拾齐整吧。”许茯苓没说什么,就走了,她想回头,可是不能,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含着泪,一步一步,坚定地往那个方向去了。
柳嗣成看着许茯苓的背影越来越远,才回过头,发现刚刚在他们身边的假石旁边的衣角,也已经不见了。
他悄悄扬起唇“管事,也没那么闲么……茯苓,要收好护身符。”
许茯苓知道如果到了军营,自己的东西也用不了多少。简单的拾掇了下,就到了宁务观的园子里。
快要下午,天气有点发凉了,云霞渲染来了一片片的瑰红色,漂亮的惊心动魄。倒映在园子的湖水里,在荷叶的绿色还有湖里的锦鲤游动,颜色也在闪动。
许茯苓看着水里的自己,看着陌生而熟悉的脸庞,面色坚毅下来。她一转头,就正好看到了文溪。
距离的近了,皮肤还是吹弹可破,只是神情惆怅着的美人,看起来实在是美好,可是饶恕许茯苓实在没颗欣赏的心。她也皱起眉头来“你是?”
那美人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柔情似水,看的她头晕目眩。微启朱唇“我是……文溪。”
许茯苓点点头,她向来分不清楚这两个人的区别,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文溪还是没有舒展开眉头里的忧愁“听说……公子要带你走?”
许茯苓的怒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腹诽到,这真是看着我好欺负了?有一次,还有第二次?!
文溪看着她,涨红了脸“姑娘……不要见怪。我是伺候少爷多少年了的,公子自幼就没吃过苦。他睡不得很粗糙的地方,衣裳喜欢的大都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许茯苓看着她的嘴唇上下碰撞,心里唉声叹气,这个花花公子哪里好了?怎能让这般的好姑娘如此牵挂在心肠?
文澜说完,福了福身,抬起头看许茯苓时,双眼已经含满了泪光,嗓音哽咽“那就……劳烦姑娘照顾公子了。”她没有等许茯苓开口,就移着步子,离开了。
许茯苓愣在原地,她长长叹了口气,就看见巧云冲她的方向跑来,红嘟嘟的脸蛋儿都有些汗,她跑到许茯苓身边,弯着腰大口喘气“……许……许姐姐,我……我一回来就听嬷嬷说你要走了?”许茯苓开口“是啊,巧云。”巧云拉着她的手,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爹爹原来会打这个,做的可好呢。许姐姐,你留着它防身吧。”许茯苓知道她一片心意,就笑着留下了。
她嘱咐着巧云赶快回去歇着,自己就去了园子里。见宁务观也是一脸落寞地看着夕阳。马上就要出发了,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他这个少爷身份……呵……有什么意义呢?
宁务观见许茯苓来,就挥手让小厮把东西抬出门,冲许茯苓说了句“马上出发。”
许茯苓拿着自己的包袱,暗自想着,这是要去军营了?孝国的军营女子,只有慕容家,那么现在,自己也就要去了?她知道褚腾也会在那里。她随着宁务观上了马车,看见宁务观一身淡雅颜色的衣衫,没有表情地躺着修整。她有些疑惑了,这真的是宁务观?平日里嘻笑不正经的花花公子?
马车的行驶提醒了他们行走,响动的,只有马车轮子转悠的声音,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
正文 第三十章 探路
许茯苓看着马车里的宁务观,听着这轮子转动的声音,心里隐隐燃起的不安和紧张,正灼烧着自己,她坐立不安。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相对于许茯苓的不安,宁务观倒是很淡定,闭眼宁神,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许茯苓的不安。伸出娇贵的手来,揉了揉眉“同样是女子,人家慕容怎么那么有气场……”许茯苓低头沉默了一下下,却依旧平不了焦灼。
“你再那么不安……我要休息不好了……”宁务观睁开一只眼,调皮地瞅了瞅许茯苓“安啦~~我多不容易啊,要是把那文澜和文溪带出来,我怕那两个丫头哭的止不住。”
许茯苓看看他“还多谢公子一番好意了。”宁务观被她一句话呛住“可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有机会进军营的。”许茯苓知道他也说歪理,也闭上眼睛来休息。
宁务观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哼”的表情,真是个坏丫头!要不是自己,她能坐到这马车里来吗?虽说不是卖入府中为婢,可是按她身份,也是断断不能坐在这里来的。为此自己还给父亲禀告了,让得到的还是声冷哼……自己这样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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