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第20部分阅读(1/2)
,全拜女婿所赐。也许自己的后半辈子也会因此而好过许多。既然女儿愿意嫁,就嫁吧,她父亲那里她来搞定。
陈臣次日安排的项目更是很合“准岳母”的口味,她看样子非常热中于旅游,转了n多景点依旧看不出一丝疲惫,陈臣搀扶着大腹便便的林宝儿坐在雕梁画栋的亭子里休息,打趣道“我这岳母好象铁打的,怎么转了这么久,都不觉得累呢?”
“我妈可是和谐社区的精神文明骨干。手下上百老太太听从号令,成天在广场上排练文艺节目,比你我的身体可强多了。”她边说边拿出手帕在他一层薄汗的额上轻轻擦拭着,轻问“你觉得还好吗?不然咱们就回去吧!”
“呵呵,我今天情绪好的不得了,几乎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你没看我中午还吃了不少呢。”她故意笑的很灿烂,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以他这样高大的身量,吃将近一小碗饭能算多吗?身患胰腺癌的人,将来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他比从前恐怕要瘦了20斤左右。
往后的几天,陈臣给她们母女腾出了许多独处的时间。他抽身去了几趟公司,又过问了一下殷小磊的事情。
母亲兴高采烈的张罗着给林宝儿准备嫁妆。“老妈,别忙活了。又不是头一次嫁,那么讲究干嘛?”她想起水壶,被面儿,冰箱,彩电脑袋就疼。难道母亲看不到她现在不缺这些吗?
“差点忘了,我带来些东西。”母亲急忙在旅行袋里翻找着。林宝儿默默等待,天知道母亲能从包里翻出些什么?
她抱出来一个用毛巾包裹了放在洗漱包里的木盒子,满脸堆笑的说“你看,这是你所有值钱的玩意儿。作嫁妆还可以吧?”
林宝儿看着那堆黄白之物,一时愣在哪里。每一件价值不菲的首饰上仿佛都刻着田暮的名字,让她不由睹物思人。她即将出嫁了,田暮此时又在干什么?
忽然看见一个例外,“蒂梵尼”?天啊,多少年了,母亲还把它收藏的好好的!
她拿起上面的皮绳,将缀子在阳光下晃动着,玩味的问到“妈,怎么还有这个?”
“你不是说过,这也值百八十块吗?我可看不出哪里像值钱的样子。见你乱丢在梳妆台上,就收起来了。真值百八十块吗?”母亲小市民样的市侩让林宝儿深感有趣,她控制不住的呵呵笑起来。
陈臣刚从外面进来,就听见房内传来从未听到过的清脆笑声,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性情忧郁的她如此开心。进房时,礼貌的敲了敲门“什么事笑成这样?”
“我妈无意间收起个宝贝,她问我这值多少钱?我说这得问你。”林宝儿说着将握在掌心的“蒂梵尼”在陈臣眼前垂下。
他也忍不住绽开了笑容,看起来笑得几乎有点不正常,坏坏的说道“阿姨,你这东西可捡值了,最少也值三几十万吧?”
“真是啊?”母亲看起来几乎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林宝儿连忙“辟谣”“别信他,他哄人的。最多百八十块的东西。”她当初就是这么哄骗母亲的。
“呵呵,这么一堆金银财宝,看起来我是娶了棵摇钱树。”陈臣看了眼床上那堆首饰,轻松打趣到。心中感慨着田暮待她不薄,光看她这堆宝贝就知道那小子在她身上砸进多少钱,那广东佬为林宝儿当真舍得。欣慰的是此时她手里单单攥着他的“蒂梵尼”,他感觉到林宝儿此时对于他已经有了深深的归属感。他刚刚授权律师将生后财产的分配安排妥当,不去结婚更待何时?
林宝儿的母亲有午睡的习惯。午后,趁这点空闲,陈臣带着他的准新娘来到了婚姻登记处。结婚还用排队吗?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此处真可谓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林宝儿深感诧异。
此时她心中不免有几分狼狈,拽着个“老男人”,挺着个大肚子,她简直成了诸多新人眼中的风景,各种奇怪的眼光在空气中刀光剑影,咄咄逼人。
“蒂梵尼呢?”陈臣忽然问到,“它作为新婚礼物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林宝儿将那小小的信物交还到陈臣的手里,陈臣很正式的为她带在脖子上,并不忘揶揄到“上次是被偷,这次是给予,完全不一样哦?”他笑的眯起眼睛,吻了她红润的嘴唇,“你不能再笑笑吗?上午的笑声多动听啊!”
“呵呵,”她很配合的干笑两声,“你到是省事,拿个百八十块的东西糊弄我!”
“百八十?你去专柜难道没见过吗?”
“谁知道你这玩意儿是真是假,没准百八十都说多了。”她拿他寻开心,打发无聊时间。
当蓝本变成红本,且打上了清晰的钢印,林宝儿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冠上了陈臣的姓氏。她除了陈臣之外,没有权利再想念他人了。有一丝小小的伤感,落寞的望着街上忙碌穿梭的人群。
“宝儿?”她转身时看见陈臣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还没来得及感受,那颗火彩耀眼的钻戒就已经被他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笑言“再简单,小小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不会又是假的吧?这么大个,是不是电视购物里”侯总“忽悠的那种?”她一副既可爱又可恶的表情,惹得陈臣一声坏笑“老婆,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真羡慕当代的年轻人,可以当街拥抱。旁若无人的kiss,真可惜他的脑袋不是80后的!
第七十四回 末路夫妻
第七十四回 末路夫妻
“曾丹,女儿要我陪她去公园,一起吗?”田暮问话时一脸混沌的表情,让田太太始终猜不透田暮的心思。
“好啊,等等我。”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从房间里出来。她嫁给田暮十年,一起游园的机会却没几次,他主动叫她还是头一次。
他最近忽然开始享受起居家生活,他目前完全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若不是有生意上的应酬,他通常很早就回家。在扫荡了他身边的一群“马蚤狐狸”之后,她的老公大概是逐渐转性了。
并肩走在石子小路上,田太太忽然关切的问起“老公,林宝儿还没有消息吗?”
“已经有了下落,她……”
“怎么?”她忽然很紧张。
“遭遇了不测。凶手已经去自首了。”提起此事田暮顿时一脸伤感。
“天,怎么会?”田太太惊呼。她的演技还真传神,跟他简直不相上下。
“女人多了是祸害,我算看透了!”他低落的点了支烟,接着说道“凶手招供幕后黑手是叶静,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更没想到的是女人为了争夺男人能够如此凶残。”
“叶静没有离开这里回老家吗?”她又在装无知。没想到那个林宝儿居然出了意外,老天看她曾丹可怜,都在帮她。
“没。她依旧不肯悔改,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田暮一脸憎恨。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到,实则打探他下一步行动。
“我还能怎样?难道也去杀人放火不成,毕竟我们也有段旧情,过去就算了吧!反正她现在活的够惨的!知道吗?她又做了妓女。”他仿佛当太太是倾诉的知音。
“难怪你最近这么安分!还在伤心吗?”她试图安慰他,她终于能占据他心中的一席之地,她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能不伤心吗?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心爱的女子。我已经累了,爱了,却是这样的结局,还是待在家里好,至少不会经历这么多难策的风波。”
林宝儿,你早该去死!原来只要那个女人活着,她曾丹就永无出头之日。自己的丈夫居然坦言他钟爱着那个女人。要是真由着她生下那个野种,那还了得?何须“母凭子贵”,即使一样是个女儿,也会“子凭母贵”。
“过些时候就会淡些的,别太伤心注意身体,你还要忙工作,忙家里,身体本来就不好。”田太太不时时机的温暖着丈夫的心,至少此时丈夫有了回心转意的可能。
田暮扔了烟蒂,低下头,温柔的握紧她的双手,此生还是第一次……她的婚姻,她的爱情有救了。
他在生活上逐渐关心起她来,她活了40年终于体验到爱情降临的滋味。她初见他时,他还并不是很有钱,可她却无端喜欢上了这个眼神忧郁的男子。他年龄没她大,却有着大多男子望尘莫及的成熟与事故。她与他断断续续相处了七,八年,他对她的态度却一直不疼不痒,潇洒的坚持做“四不男人”,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没有美丽的容貌,没有良好的家事背景,她唯一骄傲的就是她的硕士学历。当她是个中专毕业的见习医生时,他不冷不热的对她;她读完了硕士,他对她依然若即若离,甚至还有些敬而远之的趋势。她敢对天发誓她执着的爱着他,他却每每将她的苦心践踏在脚下。她是不信命运的女子,她相信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留下那个孩子,果然留住了他。
事后,她逐渐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强迫的夫妻不贤”,她始终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始终不忍放弃,何况他们还有了个孩子。可她有时觉得田暮并不十分在乎这个女儿,她以为的“爱情的结晶”,在他眼中无非是“纵欲的产物”。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对待丈夫的花心她逐渐麻木了,她只想试图抓住钱,财产等等实在的东西,毕竟她身后除了父母还有七八个不争气的兄弟姊妹,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男人有钱就学坏,他学坏本在情理之中,她不得不凄凉的安慰自己。
她的聪慧难道不及林宝儿吗?不见得吧?她无非是不曾拥有过林宝儿的妖娆妩媚罢了。她从骨子里看不起那种妖妖娇娇的女子,天生一副勾引男人的凄婉模样。
可林宝儿终于还是死了,大概是应了“红颜女子多薄命”这话,那女子空有一颗玲珑心,却没她命硬。她赢了,田暮最终还是她的。
田暮一方面对着太太“衷心悔过”,一边已经着手转移身边的财产。他首先知会了钱与权,将个人帐户转移到了父亲的名下。另一方面托朋友打听到了接手的买家,谈了个差不多的价格便迅速结束了两个时装店的生意。
现在棘手的只有汽贸公司的问题了,他该怎么做呢?搞垮一个公司比起建立一个公司要轻松的多。他只消在帐目上坐点文章,一切就能搞定了。
田暮办好眼下的事情后,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晚饭时,仿佛随便说起公司的事情“老婆,我好容易才将那两个时装店出了手,今年深圳和珠海的楼市前景不错,那边的朋友都在抄楼,比起本来就不怎么景气的时装业好赚多了?反正我已经决定明年就回去发展,一来这边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二来父母的年岁都大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把店急着盘出去不会赔钱吧?我可听说新东家高兴的直放鞭炮。”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要不是回来跟她主动交代,她还以为他藏着什么居心呢!
田暮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消息的灵通,她的眼睛时刻盯着他公司的动向,他给她个交代无非是拖延之策,为下一步争取时间。
半载时间他已将汽贸公司的大部分资金清空,而此时若大的公司正拆东墙补西墙的非正常运转着,实则只剩下个空架子。“钱与权”很配合的以担心教学质量为由,给孙女安排了一流的学校,顺利接走了孩子。只要父亲肯出面一切都好办了,曾丹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当公爹是她的护身符。她当初能进这个门全拜公爹所赐,日后一有矛盾便抬出老人家为她讲话。这次她可惨了!田暮的脸上瞬时泛起一抹阴郁的笑容。他等的时机,就快到了……
林宝儿实在无奈于肚里这个孩子。前一个星期产检还好好的,到了预产期却用脐带把自己绕了起来“陈臣怎么办啊?”生产在即,她不由焦虑紧张。
“医生怎么说?”陈臣在婚后的半年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准爸爸”。他陪伴她为孩子准备了出生后可能用到的诸多必须品。他不但是个有名无实的父亲,而且是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结婚半载他们始终分房。而心里上,林宝儿却对他十二分的依赖。
“建议剖宫产,除了脐绕颈,胎头也过大,双顶径接近10公分,怎么会那么大的头啊!”她摸了摸甚为壮观的肚子,看了眼陈臣。
“那还等什么,手术吧?马上,干嘛非等阵痛。”既然孩子的父亲已经做了决定,护士不久便将她送进手术室。二十分钟后,护士将大声啼哭的男婴推出来交给了陈臣,叮嘱他去抚触室请抚触师把孩子洗干净。站在电梯上,陈臣好奇的掀开被角,无奈的笑出了声真是谁的孩子象谁,跟田暮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尤其那带个“后勺子”的脑袋,一看就知道绝非北方的品种。
将孩子交给抚触师,他随即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仅靠药物和一些半流质的食物维持着,他已经丧失了饿的感觉,总觉得胃里满涨的厉害。多吃一点都会吐出来。体重不断下降,体力变得更差劲了,动一动就觉得累。
陈臣将孩子带回单间病房时,林宝儿已经提前被送回了房间。她本该因液体里加入的药物昏睡着。可事实上,她的兴奋始终对抗着药物催眠的作用,她一直在等待她只见过一面的孩子。那小家伙还真争气,足有8斤重。她这次怀孕并没如预期的那样,胖成个皮球。体重只增加了30几斤,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尽力的照顾着陈臣的原因。
虽然他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可复诊时医生却肯定了他目前至少还能再生存半年以上,在没接受手术治疗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看见陈臣疲惫的坐在陪侍的床铺上,林宝儿不禁心疼的问到“躺会儿吧?是累着了吗?”她几乎想坐直身体看看他。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怕她担心,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让她能看到他的脸。她刚伸手触摸他日渐消瘦的面颊,儿子就在一边大声哭闹起来。
“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帮田暮看着他妈了!”陈臣原想逗她开心,却招来一剂狠狠的白眼“以后不要再胡说了,这个孩子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好好,我不对,这时候切忌生气。”陈臣赶紧哄着她,“儿子饿了,我比较有经验。剖宫产下奶要晚一点,给他点牛奶吧?反正带了奶粉。”
小家伙找到奶嘴,香甜的吮吸着陈臣奶瓶里冲好的“惠氏”。
六小时后,林宝儿就已经坚强的下了床。她没有赖在床上的权利,她眼前是虚弱的丈夫和幼小的儿子,此时他们都急需她的照顾。
喝了护士送来的几罐通奶的中成药,次日她的胸部就强烈得感到了憋涨。更可怕的是,她那个过早经历了奶嘴的儿子却暴躁的拒绝费劲吮吸。天啊,这个小东西那份性急和固执简直和田暮一模一样。看见奶瓶的贪婪和看见母||乳|的厌恶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林宝儿开始相信性格果真也会遗传!
她无奈的变成了“饲养场的奶牛”,她得提前费力的将母||乳|用吸奶器挤到瓶子里,这哭得象魔鬼似的儿子才肯喝。她怎么会生了个少爷?这孩子一点不懂得心疼母亲。好在她||乳|汁充裕,一天能轻松提供给儿子一升多奶。作为“奶牛”,她算是高产了!
出院之后,林宝儿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照顾丈夫。按时给孩子“提供”母||乳|,按时给陈臣扎吊针。他此时除了葡萄糖,生理盐水,还不时的需要添加人血蛋白和脂肪||乳|。并且还要按时服用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物。他比别的病人状况稍好些,无非是有大量的金钱做经济后盾。若病得是她林宝儿,她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等死,绝对不多花一毛钱。她宁可把钱留给膝下这个满月不久的大胖小子。
听说“金融街”的同仁堂有位声名显赫的坐堂医,其父辈曾是解放前的四大名医,曾经还担任过毛主席的御用医师。这名医承袭祖上,贯通中西,能开七八十味药一贴的大方子,专攻疑难杂症。林宝儿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强行“劫持”陈臣去那里求方。顺天意,还要尽人事啊!即使治不好,能多维持一段时间也算成功。
从此林宝儿便朝九晚五,不辞辛苦的对着那个药罐。夜里11点,她把喝过奶的儿子哄睡了,便一头扎进厨房,煎熬着大包大包的中药。每次躺下跟床平行时,都已是深夜两点多了。
那夜,陈臣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乖乖躺在房间里,他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冲进厨房将橱柜上的药以及那该死的药罐子顺着窗户一并扔了出去。
“你干嘛不把我一块扔出去?”她坐在椅子上,跟他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我已经没救了,别这样,不行吗?别让我找到舍不得离去的理由。”陈臣所有的坚强一时间彻底崩溃了。他猛然转身返回房间,把脑袋蒙在辈子里,低声抽噎着。
林宝儿静悄悄的进了他的房间,温柔的抚着他的背。她此时能给予他的除了温柔还有什么呢?
就在那夜,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林宝儿丝毫没想到,以陈臣目前的身体状况,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表现出的决绝让她没得拒绝,只是无奈的说了声“陈臣,你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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