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第4部分阅读(1/2)
钟后这位仁兄被快递到林宝儿的面前。很质朴但不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们去了一个比较特别的餐吧,在日式小包间落座。中庸拨了个电话,听的出电话那边正是忙的焦头烂额的田暮。据说是在忙着应酬领导,陪喝呢!不理他了,与搞实用艺术的中庸可以聊文学,艺术流派等内容,授意非浅。田暮对此属于先天白痴。他说过他是俗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挣钱。
午餐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中庸嗡嗡作响的电话铃。最后是田暮特有的嗓音。他应声进了门,微醺的他,又要了几瓶啤酒。酒后的他,深色t恤下散发着一种流荡的庸懒。很没规矩的斜靠在两个靠枕上半依塌塌米,安静的倾听林宝儿与中庸的话题,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嘴角挂着一抹上扬的弧线。
不久,中庸被一通电话传票而去。田暮懒懒的拿着酒杯,话不多,让林宝儿有点不自在。
“怎么想起和健一起吃饭的?”空中荡漾着他柔和的嗓音,“他约你的?”
林宝儿照实回答他的问话。
“他喜欢上你了?”田暮调侃的语调,仿佛在说外人。
“开什么玩笑,他是你朋友。”
“健对女人向来来者不拒的。他没结婚,考虑一下嫁给他吧!”他阴扬怪气的话不象是在建议我找个归宿,反到象在她面前对中庸放暗箭。人性之弱点吧。对了,照中庸的话——“阴险”!
偷看他被他的目光逮个正着。他浅笑的脸很甜腻却不失幽雅。我低下头。“怎么不敢看我,我发觉你一见我就紧张。”他喝了口酒玩味十足。
“没有吧。”林宝儿慌忙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桌子上。田暮懒散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林宝儿,她承认她没有正视他的本事。“日式房间”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伸个懒腰几乎躺在塌塌米上,“知道我在想什么?”
“恩。”听到她的回答,他眉毛一扬,示意林宝儿讲出来。
“这该是个温泉,边上有喝清酒的竹台。”林宝儿指点着空间比画。
“呵呵。”田暮笑出声来,熟落的轻轻在她背上给了一拳,仿佛他们是哥们。
“跟你面对面聊天不如在网上感觉好,知我如你,我们太象,挺可怕的。”他看了看腕上闪亮的有点夸张的钻表接着说“店里有点事情,我得过去。没时间送你,打车回去,行吗?”
林宝儿很体谅的点点头。坐上他替她拦的出租车,田暮从手包里取出100元塞进她手里。她抬眼看他,他却先开口“拿着吧,我没零钱。”出租驶出后,林宝儿不由自主的回头,他的车逐渐消失在相反方向的路的尽头。
田暮忙着拓展市场,很久不上网了,联络主要靠电话,这便是网恋的最后结局吧。在街上林宝儿常会四下张望,冀望某日的偶遇,可那童话般的浪漫偏不属于她。
与中庸约好在街边吃大排挡。田暮从不来这里,他的胃比较烂,吃不了这种东西。中庸大嚼着羊肉串,和田暮通了电话。今天竟然是田暮的生日也是店庆,他和员工正一起庆祝,他太太也从珠海过来了。公司聚会可能会到很晚,他推辞不来了。
不知为什么,林宝儿先是失落,后来有一种预感,他一定会出现。
事实在不久后证明了她的预感。田暮没开车,很轻松的打扮。小v领的暗横条灰色套头衫,同色的休闲短裤。坐下来时,看的出他情绪很好。颈间一条粗的有点夸张的金链,在领口露出冰山一角。他的打扮在小城是前卫的,很惹眼。“和老婆请了假,今天生日,可以夜不归宿。”他讲话时看着中庸,仿佛忽略林宝儿的存在。他们谈事情,她只是无聊的坐在一旁。午夜时分,中庸离去时不忘自嘲“今天不是咱生日,得赶紧回家了,女朋友还等我呢。”
“走走?”田暮夜色般的眼睛撒旦一般诱惑着她。“哪?”
“有鬼的地方。”他嬉笑着恐吓她。
“我不怕鬼,怕你。”她糗他。
暗夜里的公园挺恐怖的,这个时间一个人都没有了。他缓缓走过来抱怨“我喜欢安静的地方,可你们女人大多不喜欢。”
“你不会是又在说我不是女人吧。”林宝儿怕了他,多年前就被他当成哥们。
“我情愿你不是女人,我不喜欢女人。你要是个男孩子,我们会形影不离,一定是好兄弟,我去哪儿都会带着你。”他的话里有惋惜,若是外人听到一定疑心他有断袖之癖。她笑的眯起眼睛,心里却不喜欢他这样说。
消瘦而有力的双臂猛然抱紧林宝儿,吻上她的唇。她的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影子——他的妻子。她推开他“很晚了,回去吧。”崩出这样一句话,大杀风景。
“只想抱抱你,没别的。”田暮的手缓缓放开,“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这样不好。我说过我会犯罪的,我不需要情人,理解我,行吗?”他点了支烟,仿佛每字每句都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林宝儿无言,独自离去,陪伴她的只有寥落的几颗星星。离别来的这么快,只是没想到这样惨淡。
从此林宝儿很少上网。纵使“夜”再出现,也是物是人非。周遭一切变的很突兀,一如创世前的宁静。在冬去春来时酝酿的甜蜜,到了夏伏时节,却成了颓然独饮的苦酒。不可放纵那情根肆意的生长,压抑,必须压抑。他的离去有什么不对!他要负责于他的妻儿,而她不过是因特网上的一场风花雪月罢了。走吧,走吧,她只想一个人坐看云起,看落花,数流年。
深夜的手机铃声格外刺耳,从包包里取出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可能是错了吧。林宝儿不打算接,那时电话费很贵。对方挂断,又打进来,连续几次,才接了起来。
“在哪儿?”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长出一口气。好熟悉的声音,几番梦回萦绕耳畔。
“家。”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鼻子发酸,心中一半是悲一半是喜。曾经以为田暮将成为她永久的回忆。
“问问你好吗?”他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挺好的。”她不言委屈说“没想到你还能想起我,很欣慰。”听了她的话他该满意了吧?一切后果她可以独自承担。良久,他们都没再讲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可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你,非常非常想。”田暮干嘛和她说这些,干嘛要再次搅乱她日益平静的心湖。“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只你难过,我就不是吗?你以为痛苦都被你一个人承担了吗?”他暴躁的怨她。
“好了,别说了,行吗?”林宝儿歇斯底里的低吼。
“不想伤害你,还是伤了你,根本就是个错误。”他煽情的字句,继续扼杀她的理智,“出来,求你,看看我,好吗?”听的出田暮很激动,透出一份无助。
“不,很晚了。”林宝儿极力克制自己想见他的冲动。
“求你了。”他一反常态的哀求。让她怀疑出了什么事情。
林宝儿出了家门便开始后悔,所有的努力归零,还是那样在乎他。奔向他的车,如一只扑火的飞蛾。
“你喝过酒。”她看到他皱的很用力的眉头。
“我没应酬时不喝酒。”田暮表情扭曲。
“我以为你醉了才——”
“我没有。”他粗暴的打断她的话。第一次发现田暮竟然如此暴虐。“去哪儿?”他仿佛问他自己。没等她回答,一踩油门在公路上狂奔。
“慢点儿,怎么了?”林宝儿还是问了。田暮没理会,把她带到他公园附近的房子。几乎是被他拉扯着上了楼,进了门。
坐在沙发上,他开始发牢马蚤“我有很多事情不顺利,起初事业,后来家庭。从前为了债务我差点跳楼。可是和母亲离异的父亲不帮我。我父亲有这个能力,却说,找个高点的楼再跳。现在更糟糕,老婆孩子在广东,一催我回家我就烦。看见她我就想死,她说要来和我一起住。”他神情紧张,眼睛通红。
“那是你家,她和你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娶她只为了孩子。哎,不说了。”他长叹一口气“没什么开心事,说说你,最近在做什么?”他把话题推给林宝儿。她能做什么,她已经被他杀死一半了。泪水欲忍不住,顺着略显苍白的双颊滑落,渐渐变的冰冷,压抑的痛苦从眼底宣泄出来,此时哭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闯入我的生活,明知要离去,却肆意闯近来,再逃走?”田暮湿润的眼锁住林宝儿飘忽的目光。
“不要哭。”她怎么还有时间安慰他?
精瘦的手揽过她抽泣的身体,她的头贴在他嶙峋的肩头。那消瘦而挺括的臂膀如此安全。林宝儿深知这不是她的领地,且让她多点贪婪,不想失去他的翼护。他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冰凉彻骨。她抬头看他,柔声说“不要哭,乖”,用手指去擦拭他的泪,换来他动情的深吻。
男女间最平凡的事再次发生。结束后,他不曾从她的体内离开,她感觉的到他身体里依旧有饱满的情欲急待释放。却细吻她的唇低语“就到这里,别当我只为了云雨之欢。”
“你会很快离开我吗?”林宝儿目含秋水。
“不会。”田暮不加思索的否定。“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对你却负不起责任!”
“不必谈责任,没有感情,责任毫无用处。我无心拆散你的家庭,能一起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开始时就能预料这悲情故事的结局,林宝儿满心哀怨。
“委屈你了。”田暮拥她入怀。
第十七回 错误轨迹
第十七回 错误轨迹
田暮是风一样的男子,仿佛没有人能抓的住他漂泊的心。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从不通知任何人,包括他的太太,现在也包括林宝儿。电话接通后,他可能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不同的地方。即使就在本地,他也可能毫无顾及地告知她,他此时不想见她。他或许是把伤害她作为乐趣吧,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懒的编。也或许他这么做是想她能够知难而退吧。
在夜色降临时田暮出现在林宝儿的视线里,没有提前通知他来,只是把车停在网吧的不远处。手里香烟闪动的微弱火光映出他脸上的淡漠。
她上了他的车,顺从夙命。去了他公园附近的房子。很早就知道这是他曾经买给美艳情人的房子,只是面对情人的背叛,他留下房子,只让她开走了那辆白色的丰田佳美。闲聊了一会儿,林宝儿忽然问起“你想小叶吗?”
田暮把懒散的目光收回,犀利地放在她的脸上,让她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有时想,我是个男人,在没女人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她。”他无所保留的坦白刺伤了她。林宝儿发现那个美丽女子打在田暮身上的烙印可能是她无法掩盖的。小叶如此美丽,如此妩媚,令她望尘莫及。林宝儿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她一身洁白的套装挽着他手臂的清秀安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憋闷,独自进了房间站在漆黑的窗前。听到他开了隔壁的门。她忽然哀叹自己竟然如此缺乏吸引力,全身发冷不由抱紧双臂。
林宝儿合衣躺在床上昏昏睡去时,田暮进了房躺在她身边。他吻着她,她却找不到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没有热情迎合,只是平淡给予。田暮懂得她的默许也明白她的怨恨,身体依旧重叠在她的身体上,抬起头,用拇指抚着她微颦的眉头轻言“要是不想就算了,没意义。”林宝儿望着他失落的眼,怕他不开心。扬起尖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田暮的引导使她的身体渐渐温暖。有点眩晕,抱紧他,任他开启她难得的欢娱。不知道这种交汇的机缘今生还会有几次。今夜绵长,他欲力超群,天色蒙蒙亮时,他点了第四支“555”。
“好吗?”田暮习惯性地抚着林宝儿的长发问。
“恩。”身体激荡的情欲还未平息,心却已在隐隐作痛。她作为他闲来时的玩具,还不甚合格。初始的甜腻情感变得苦涩。他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吧。林宝儿是多么渴望他能珍视她在乎她。
田暮时常会跟她唠叨公司的事,有时还会询问她的个人意见。她一度骄傲地以为自己是他的战友,只要能帮忙,她决不推辞。有时他会请她到他刚开业的新店坐坐,开业不久,他一直在此坐镇。不久林宝儿与他的店长也熟落起来,混的如同哥们。
初秋,天微凉。傍晚,关了自己小店的门应邀到田暮的店里坐了很久,帮他整理卷宗。没来得及吃晚餐,他承诺他请消夜。九点多,店长因为帐面上有200元的出入,一直没有下班。“找不到就不要下班了,找到为止。”田暮沉着脸,严肃的让人窒息,林宝儿看到了“资产阶级”的可恶嘴脸。店长的脸上写着焦急和惶恐。下意识同情弱者。她不加思考的说“很晚了,要不然明天在找吧。”话一出口已经知道失言了,随即慌乱的低下头。
感觉田暮嫌恶的目光逼视她,充满怨恨。他拿起手包略显暴躁的说“我走了,随便你。”话没讲完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林宝儿脸发热,呆呆坐在沙发上。店长示意她不必管眼下,只管跟田暮走。独自下楼,脚步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让她更觉得心中凄凉惶恐。
黑色凌志发动了,却停在原地,直到林宝儿上了车。一路沉默。
在她家不远的路边田暮停了车,终于按奈不住爆发了。“不要在员工面前触动我的权威……不要参与经营……”他几乎用吼的。
“对不起。”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是她不对,很轻易的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既幼稚又白痴。枉费他时常夸奖她聪明有分寸。她可能太高估自己了,22岁的年龄,根本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终于发泄完他的怨气。林宝儿眼中有泪却看不到心上人的疼惜。下车前习惯性的叮嘱“早点回家休息吧。”
“不要管我的事,你以为你是谁。”他的话仿佛一支冷箭刺入她的心脏。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轻轻抛下一句话,林宝儿下了车,踉跄向住处走去,风中浮动着咸涩的泪水。她终于正视自己。她只是个玩笑而已。自诩聪明的白痴。他们的相似只是他展示的一张面孔。而真正的他,如此高深,让生嫩的她始终无法企及。
放了吧,忘了吧,痛苦终会过去。她还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他,她一样要坚强的生活。林宝儿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滴落,旧情依旧在心中淤塞,仿佛一场可怕的梦魇。
她不再上网,田暮很久没有给她电话。日子变的寂寥落寞,她的话日渐变少,在朋友嘈杂的聚会中打发时间。很怕停下来,一旦自己待着就不时的沉浸在与田暮曾经一幕幕的回忆中。女人终究是女人,她一定会在乎自己给了谁。田暮已熔入她的生命中,无法忘记。所谓的遗忘,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好友方方成了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那男子没太多的钱,方方却乐于为他安身立命。只因他是多年来方方遇见的唯一在乎过她的人。他可以容忍她放肆的胡闹。而田暮呢?他们一年半载的感情,或许只是她一相情愿的付出和给予。他从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生活的步调。只是她一味退让,一味付出。她是爱他的,爱到根本忘记去想他是否同样爱着她。
来到久违的大都市为自己的小店上货,匆忙的一上午半下午,林宝儿已经误了午后回家的列车。拎着装满发卡首饰等货物的黑色手提带,走在月坛附近的街道上。在一家批发中心的顶楼吃过晚饭,上了天桥,陷入回忆。就是这座天桥,天真的她无数次经过它,看望校园内的男友。就在这座天桥她邂逅了那个温和儒雅的香港商人。好可怕哦,终究是她难以躲避的劫数,她不甘心做情妇,却还是做了情妇。只因她对田暮有情,就轻易放弃了爱的原则。
涛涛的ktv生意依旧火暴,林宝儿路过门口,没有进去,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有点累,坐在不远处的花池边上,眼睛依旧停留在ktv门口,下意识的抓住胸口的蒂梵尼吊坠。在那里她曾尴尬的遭遇了久别的陈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