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悔(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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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彩虹正要做饭的时候,吴桂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她家。
“快快快!”还没进门呢,吴桂花就冲着彩虹喊道。
“咋了?”彩虹把刀放在菜板上,问道。
“强子给你打电话啦,快去,快去,还没有挂呢!”与彩虹的表情相比,吴桂花的神态明显显得有些夸张。
“哦。”彩虹擦了擦手就跟着吴桂花出去了。
在院子里他们碰到了白老汉,吴桂花先说道,“二哥啊,强子打来电话了,不过他只让他媳妇去接,没让您老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麻杂子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呸,瞧我这张嘴,是忘了爹,忘了爹。”
这白老汉平素里就厌烦吴桂花这副嘴脸,这时说道,“就是要我去接,我也不知道要给他说啥。还不稀罕这个咧。”不过,“生人”在场,有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就对彩虹说道,“你给强子说一声——就——就说家里人惦记着他哩,代我问个好。”说着,白老汉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刚一进门,白老汉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突地想起了在远方拼命挣钱的儿子,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朝着桌子上的主席像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对着主席像,他使劲地打自己的头,哽咽道,“我造的这是什么孽啊!”
其实这一次吴桂花是看在自己的女儿在彩虹家过了一夜,不想欠这个人情才给彩虹送这个话,要是在平时她才懒得动腿呢,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把白强给打发挂上电话拉倒。
话筒就在小卖部的柜台上放着,看这小卖部里还有几个闲人在坐着,彩虹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怯怯地拿起话柄,轻轻地“喂”了一声。
当那柔柔的声音变成电波刹那间飞跃万里河山,再传到深圳市郊一个普通的公用电话厅的时候,足以把一个年轻民工的每一根神经都给拨动。
“啊,是你吗?虹!”这样的声音彩虹曾经是那样的熟悉,但如今彩虹却感到他们好遥远好遥远——也许是通过电话线的传输变了音色的缘故。
“是——是我。”当时,在彩虹的心里竟然没有起一丝涟漪。若不是这个电话,这几天里,她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有过这样一个丈夫。听那头不说话,只有粗声喘气的声音,彩虹就说道,“强——哥,有——有什么事?”
“虹,你知道吗?”白强在千里之外是想不到彩虹会有这样冷漠的表情的,他只管自己兴奋,“我的那——那好了!”
“什么?”彩虹皱着眉头,她不明白白强说的话。
“我的那——那好了。”因为旁边还有几个民工朋友等着接电话,白强不敢说得太清楚。
“你说什么?”对于白强的暗示,彩虹仍是不明白。
“那我——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白强说道。
“什么信?”彩虹想不到白强会给她写信,“我——我还没有收到呢。”
“那你很快就会收到了,邮政局的给我说一个多星期就能到咱哪儿。”白强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虹,我想你了。”一个男人能把声音压得这么轻这么细很是不容易。
“啥?”彩虹仍是没有听清楚。不过感觉会是肉麻的话,看到聚在小卖部的邻居们正指指点点看着她,彩虹更是羞红了脸,对着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电话两端有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传来彼此的声音。
最后,白强说道,“别人还在等着打电话呢,那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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