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钱多眼里隐隐有水光浮现,嘴唇嗫嚅了几下,捧着盘子,仿佛捧着一盆稀世珍宝一般地出去了。
钱程吃得酒足饭饱,打了几个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钱平,韩欢那里送东西去吃了吗?”
钱平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韩公子一直问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大人怎么这么多日子都不去看他。”
钱程颇有些愧疚,自己这一阵子早就把韩欢抛到九霄云外,韩欢身为她的男宠,不得主人欢心,想必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有没有被一些势力的仆人欺负。
韩欢的院子依然十分清净,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从屋子里透出的一抹灯光,看着十分温暖。钱程走进屋里的时候,韩欢正在擦拭一把墨绿色的长笛,一见到她便惊喜地站了起来“大人!你可算来了。”
钱程打量了一下他栖身的小屋,只见屋里十分简朴,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几本曲谱,不由得心里有些难过以前跟着她的那些男星,无一不是大红大紫,每次的代言费都是好几百万,更别说他们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和限量版的豪车了。
“这几日有些忙,所以没来看你。”钱程有点心虚。
“只要大人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韩欢冲着她笑了笑,那笑容略带了点凄楚,令人陡然心里发颤。
“那当然,我每日里想着怎么帮你复仇,你放心,我已经想出点头绪来了。”钱程想起了那虞太傅的事情,不由得心里底气大足。
“多谢大人!”韩欢终于展颜一笑,“以前大人最喜欢听我的笛声,不如让我为大人吹上一曲?”
说着,他瞟了过来,眼神柔媚,让身为女子的钱程忍不住心里发酥,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
韩欢得到应允,心里高兴,站在床边,含笑将长笛斜在嘴边,嘴唇微启,悠扬的笛声旋即便飘荡起来,那声音时而清脆,时而高亢,时而缠绵,时而俏皮,欢快时仿佛溪水叮咚,悲伤时仿佛恸然大哭,激昂时仿佛洪水决堤,慨然时仿佛惊涛拍岸……
皎洁的月光从窗棂探了进来,照在韩欢的身上,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所有的柔弱和媚意都离他远去,目光澄澈而空灵,完全沉醉在了用笛声构筑的天地里。而钱程看得入神,听得入迷,忍不住合着节拍,用手指在桌上敲击了起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钱程忍不住击掌叫好“韩欢,你实在是吹得太好了!”
韩欢轻笑着收了笛子,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大人过誉了。”
钱程仔细地打量着他,沉思片刻说“看起来你十分喜欢音律。除了吹笛子,你还擅长什么?”
“大人忘了,我的古琴也尚能入耳。”韩欢得到了赞赏,整个人的都欢悦了起来。
钱程在屋里转了两圈,高兴地说“下次你也别每天呆在屋里,多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府里附近有没有好的铺子,等我有钱了,帮你租上一间,你也可以打理点乐器,教教孩童音律,忙起来就不会无聊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到时候说不定能把韩欢包装包装,成为大乾的第一音律大师。
哪知道韩欢的脸色越来越白,颤声说“大人,你这是不要我了吗?让我自谋生路去吗?”
“没有啊,”钱程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我府里的人,别动不动就提不要两个字。”
韩欢怔怔地看着她,良久,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难道大人是想让我一展所长?”
钱程激动地一拍桌子“对了,这还差不多,一展所长又能赚钱补贴家用,就这么说定了。”这一拍,顿时桌子摇晃了两下,扑地一声断了一根桌脚,倒了下来,差点砸到了钱程的脚,把她吓了一跳,“咦,啥时候我这么有力气了?”
韩欢微微一笑“大人真是忘了,你身有武功,乃崇德二十年间的武榜眼,掌劈桌腿自然是不在话下。”
钱程从韩欢的院子里出来,喜滋滋地在府里慢慢踱着步,不时摊开手掌仔细端详,走到一半便迎面撞上了钱平。
“钱平,你会不会武功?”钱程跃跃欲试地问。
“小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和大人比差远了。”钱平谦逊地躬身说。
说时迟那时快,钱程握紧拳头,用足力气一拳往钱平的面门直奔而去,钱平愕然,一个铁板桥,身子后仰,避过拳头;旋即双手在地上一撑,侧身一翻,一腿横扫过去,钱程惊呼了一声,顿时摔倒在地,哀哀地叫了起来“钱平你大胆!”
钱平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搀了起来,跺足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要是在平时,你早就一个擒拿手先拿了我的脉门,再不济也是一个纵身就把我这一腿避了过去……”
钱程颓丧地揉了揉摔痛的屁股,懊恼地说“想必是一起离魂离忘了。”
“大人不要担忧,慢慢来,指不定找个人带你几招,你就想起来了。”钱平安慰说。
“对了,你们都说我当时得了文武榜眼,那那个技压我一筹的文武状元是谁啊?”钱程好奇地问。
“那文武状元虽然比大人高了一等,但大人你胜在文武双全,名噪京城。”
钱程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京城街头“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沾沾自喜地问“有没有人冲着我扔绣球?”
钱平愣了一下,尴尬地说“这个,一开始有好多名门闺秀、王公贵族来打听,后来,后来大人不知怎的就喜欢上了……就……”
钱程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悻悻地说“想必便宜都让那两个状元拣去了。”
钱平看起来更尴尬了,半晌才说“大人,当年的文状元是现任大理寺卿荆田玉荆大人,武状元便是现任的骠骑大将军裴子余裴将军,二人都尚未婚配。”
“什么?是他?”钱程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