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娆第23部分阅读(1/2)
也担心她过火了,闹到春宵帐里就不好了,于是阻止她道“你做什么!”
薛浅芜讪讪收回手,做出委屈的样子“公子难道真对花魁动了心吗?以前你是那么宠我,绝对不会为了女人与我过意不去!”
这话说得,竟有几分迷离的味道了。
花魁瞧瞧她们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这俩爷们儿,似乎娘们儿化了,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断袖之交?
薛浅芜只接收了花魁的眼神,就预感到事情不好,急忙粗声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伺候老子更衣?”
绣姑闻言差点晕厥,这妮儿是不是脑残啊,就算急中生智,为了摆脱被动尴尬局面,却怎能自动往枪口上撞!还嫌装得不艰辛吗?
第八二章女人见女人,明里火暗中刀
颜倾茹唬了一跳,还从未碰见过如此难以琢磨的诡异客。这对主子仆人,地位悬殊,一个内敛含羞,一个半癫半邪。身份优越本该轻浮的主子,形同不更世的处子;卑微低下的跟班小厮,却甚嚣张狂妄,没有半点正经样儿。
是她做花魁的见识太少,还是这种组合本身过于奇特?
现下她听到薛浅芜喊着更衣,一时有些懵了。更衣不是问题,关键是为谁更衣。
颜倾茹对薛浅芜有些莫名惧意,用仅存的那点智商盘算了一会儿,想着主子究竟还是主子,这小厮叫嚣着更衣,又没指明给哪个更,她选择给主子更衣,于人情于天理都没什么过错,就算选择是错误的,以主仆之尊卑为理由作搪塞,也能有些说辞。何况那个小厮,长得虽然堪称眉清目秀,但带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个无底崖的磁场,任何人一近身,就逃脱不出了,无端端让她怯怕。
心思纷乱纠结之际,那花魁颜倾茹终做出了抉择,微微颤着一双丰腴的白玉手,纤指楚楚,移近绣姑的对襟领口,准备宽衣解带。
绣姑吓得不轻,脸都灰了,急得语无伦次地道“你……你离远些……”
颜倾茹大受打击,虽说她是左道上的,没有正宗花魁那般的美艳聪慧之名气,但好歹是以模样俏丽著称,出类拔萃于众姐妹之上的。但凡伺候过的爷们,哪个不为她的美貌所惑,被迷得七荤八素颠三倒四,焉有半点理智去说“不”字?
被这样无情拒绝,还是首次。心里如同千针万麻,乱哄哄得难受,一只手不禁摸着光洁的脸颊,疑惑和不自信了起来,她已到了魅力衰减,乏人问津的地步吗?如若不然,为何被这般的嫌弃?
抑或是委屈,抑或是自怜自悲自伤,那花魁的眼圈儿发红了,泫然欲泣地顿在了那里。
绣姑更无措了,对薛浅芜投去一记求救的眼光。
薛浅芜慢反应,意识到了刚才自己言语里的脑残,忙着为绣姑脱围道“谁说让你为她更衣了?没听到是本大爷在呼叫吗?”
果然是奴才比天大,颜倾茹闻言慌了神儿,强自忍了眼泪,应了一声“奴家错了”,便低着头,婆娑眼眸半抬也不敢抬,双手转而伸向薛浅芜的腰间束带。
薛浅芜坐得稳当,神情丝毫未变。绣姑睁着惊呆的眼睛,一颗心忐忑得悬了起来——若被解开,不就露馅了吗?
纸里包不住火,衣服难改性别,像这种男扮女装逛窑子的缺德事儿,以后还是不干的好。
绣姑不知,薛浅芜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临危不乱,心理素质绝对一流。船到桥头自然直,逼到险境运自生,该来的挡不住,着急有什么用?就算被解掉了衣服,都是女人,也不必过于害臊,顶多不好收场罢了。
薛浅芜真是极品赖皮的料儿,在花魁颜倾茹触摸到自己的时候,忽然咯咯笑了两声,抓了她的手啧啧打量着,调戏笑道“尤物必有一双迷人的手,削如水葱,柔弱无骨,甚至比脸都能讨人欢心……美人靠近些来,让本大爷帮你看看手相……”
颜倾茹的手被她不正经地握着,显然是受制了,不能再有动作。话说十指连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之意,在心底间悠悠地淌。
花魁甜蜜沉浸了半晌,忽然瞥见薛浅芜的那双手,细瞧之下,不禁愕然。按说身为小厮,应该有双粗大结实的手掌才是,不说在常年的劳作中严重变形、布满老茧了,最起码也得有些岁月的风霜。再退一步,纵使眼前的小厮吊得很,在所谓的陈公子家里拥有相当的地位,也顶多是皮肉嫩点儿而已。
事实的真相是,这小厮的手称不上白皙剔透,却绝对像女人的手,修长清秀,微显三分骨感的瘦,肤色自然,肌理细致。
颜倾茹呆看许久,张嘴惊叫出了一句“你是女人!”
薛浅芜的眼眸骤然一眯,迅速捂住了那花魁涂满脂红的嘴,低低威胁她道“你不傻嘛,居然能看出我是女的!我现在让你说,你知道了我是女人,当会如何做呢?”
颜倾茹却顾不得答,再辨几眼绣姑,惊惶又道“你们都是女人?”
薛浅芜大郁闷,一点都不好玩儿,这花魁真无趣,干嘛要拆得这么穿呢?
“你们……想干什么?”花魁紧促中暗含敌意地问“难道是想进怡园靠脸混饭吃,却苦无门路,才特意来消遣我,打通环节的吗?可惜你俩这样貌儿,给我做提鞋的丫鬟都排不上号儿,男人见了又怎么会动心呢?”
果不其然,有男人争夺战的地方,女人见女人,天性排斥不相容。聪明女人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稍笨些的女人明里暗里都是刀。风月场所和皇宫尤甚。
薛浅芜叹口气,看来麻烦来了。
不闻薛浅芜的回答,颜倾茹起身向门外跑去,脸色煞白地喊“女贼混进来了!”
绣姑急得几乎昏厥,在这等香乐窝里被抓着,就算不被充入妓库,也得丢死祖宗的老脸了。那还不如直接寻条白绫,吊死在外边的树上呢。
薛浅芜亦窘迫了,若不即刻采取措施,大批人马连同武士打手,估计都要涌进来了。
薛浅芜正想着如何阻止花魁的第二声,才不至于有太大的惊动,耳畔却骤停了一切音响。突然到来的寂静,如同冰封草原的覆灭,所有声息就那样彻底底地落幕。
压抑的迫近感,带着往昔复杂的感觉,蓦地攫住了薛浅芜的思维。抬目望去,眼睛有些刺痛,浓如暗夜玄秘似水的黑衣,猎猎而艳绝地飘进人的视野。
这个陌生而熟悉、遥远而贴近的男子,许久未见了。或者说是,恍若许久未见。每一见时,仍是那般千百滋味,说不出是喜是忧,是恨是念。
南宫峙礼一挥衣袖,院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那些值班的丫鬟,包括送他前来的书生掌柜,全被阻隔在了外面。花魁颜倾茹的喊声,还没来得及传太远,就像被夹掉了尾音似的,生生回荡在了院内。
并且,她再也叫不出了。南宫峙礼不知何时,已把臂弯拐上了她的脖颈。颜倾茹艰难吞了两口气儿,眼里的光芒渐渐淡去,熄灭如灰。
待南宫峙礼的手臂移开,那具适才还很生动的娇躯,如若扭断了翅膀的华美蝴蝶,软塌塌颓倒在地上,不曾发出一声嘤泣。
薛浅芜不止一次见过他的狠戾与无常,每次却有不一样的毛骨悚然。
“她犯什么错了?为何要死?”薛浅芜仍是傻傻地,愤怒发出这么无力的一问。
南宫峙礼不以为意地笑笑,语气尽是对世人世事的嘲弄与蔑视“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她活了。”
他的玩弄态度激怒了她,薛浅芜气冲冲横眉道“草菅人命,罪恶深重,我怨着你,恨不得你能死千百次!我早不想让你活了,你怎么不去死?”
南宫峙礼的唇畔,划过一抹暧昧弧度,冷然笑道“我能左右她的生死,轻易置她于死地,你能赐死我吗?”
第八三章逃得销金窟,险情难脱除
薛浅芜的怨怼与怒气,在面对南宫峙礼的时候,很轻易地被挑起了。纵使知道,失去理智必然坏事,可也由不得心。“你想闹哪出儿?”她脸色难看道。
南宫峙礼抿唇不答,邪魅而淡然地笑,永恒是不变的高深莫测,那种似暖还寒的怪异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彼此瞪视,再次陷入僵持。
绣姑在旁睁眼看着两人,不知该怎样做劝解。时间在滴漏中流逝,整个怡园虽然珠玉璀璨如同白昼,夜渐深重的疲乏之气,仍自袭了上来。踌躇良久,绣姑轻轻拉了一下怒目而视的薛浅芜,暗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回府宅的好。
薛浅芜经此提醒,神智恢复大半,被愤慨蒙蔽的心眼儿,陡然开了一窍。却也料定南宫峙礼此番出现,肯定有所图谋,目的未达之时,不可能放她们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他苦耗也是消磨生命的一种方式。若比固执任性,薛浅芜断不会认输的。
绣姑似是察觉了薛浅芜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焦虑责备,低声嘱咐一句“回去得晚,东方爷要担忧的……”
绣姑说话本就带着几分恬淡静弱之气,这句更是压低了音量。然而听在薛浅芜和南宫峙礼耳中,轰若滚雷碾过。
薛浅芜痴痴地想,虽是与爷赌气而来,想要散一番心,可是溜达过了,仍是要回去的。东方碧仁那一身的月白长衣,温润深情的眼眸,如同无言却永远亮着的灯笼,捱过风雨,挺过雪霜,不会熄灭。不炽烈,足以暖她心;不起伏,足以牵她意。
南宫峙礼于她而言,则充满了不靠谱的危险气息,一日之间能让人在天堂地狱、酷暑严冬之间,坐山车那般丢魂惊心的转。这种感觉,令薛浅芜有些后怕和排斥。
大约,是女子皆如此。哪怕多么特立独行,哪怕时常喜欢冒险,却固执地追求一种自以为是的平静与安稳,在年华陨落里细数花开几度,碧水长流。
所以,薛浅芜听到“东方爷”这三个字时,是依恋而归顺的。
南宫峙礼的心情,明晦难辨,不露于形色。就连那瞬间的微顿,亦是片刻而逝,归成波澜不惊。薛浅芜有些不自在,略略缓和了语气道“我要走了……还须得麻烦你,给我打个掩护……”
“听说怡园想要继续扩大规模,租些男倌,来秘密地招揽女主顾。这件事听起来惊人,其实并行不悖,有需求才有市场,难道不是么?”南宫峙礼的眼眸中,狭长调侃的邪光闪烁,笑道“你这装扮看起来,蛮清俊的嘛,比女子身都有味儿……”
薛浅芜忖思着他话里的意思,唬了一跳,古代也能这样开放?
据她薛浅芜来这世上之后的目测,孤竹王朝虽称得上开明,却是典型的封建国度,男尊女卑历来是然。现在居然兴起发展男倌生意的念头,这怡园领导者的脑袋被虫蛀了不成?是觉得好玩儿,还是有钱没处砸了?靠男人做生意,不把整座怡园赔个血本无归才怪!
薛浅芜并没说出心中所想,直视他道“怡园招揽男倌,与你有什么干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你说这些干嘛?”
南宫峙礼的俊脸,漾起几抹讥诮与蔑视,哂笑着道“跟着那样睿智城府的神仙哥哥,你仍是没半分长进!我的意思已够明白的了,不就是想把你卖到这儿,当男倌吗?你竟然听不出?”
薛浅芜一愣,终于反应出了他的话中意思。
千思万想,料定他不是省油的灯,却没能预到他的这种恶劣念头。他是动真的吗,还是有意耍她?
绣姑面色发白,强自镇定,几次暗自拽着薛浅芜的衣角,怕她意气用事。薛浅芜绷紧了脸,一把抓起绣姑手腕,气势恢弘地道“走……”
绣姑陈落圆紧跑两三步,跟上了薛浅芜,紊乱不均地喘息道“咱们这样不好走吧?你得与他商量好啊……”
“与他墨迹,与他妥协,难如登天!他就是块冥顽不化的臭石头!求他,不如我独自走……”薛浅芜大跨步地迈着,瘦弱的身影带着几分歪歪斜斜的趔趄。
原路返回。薛浅芜打开院门,那些丫鬟们看了她和绣姑一眼,以为她俩被霸王赶出来了,眼神中有好笑还有同情。薛浅芜二人顾不得理会太多,穿过走廊,快到书生掌柜的那间房时,蓦地顿住了脚步。
书生掌柜在前,南宫峙礼在后,看来今日想出此门,还真需要费些周折。
薛浅芜回头看,南宫峙礼并没跟来。仍在他们分开时的地方,好端端笑站着,淡然轻嘲,猫戏鼠的捉弄。
那一瞬间,薛浅芜产生了种强烈的念头。若是一个人的生命中,真存在着那么一个人,你不希望他过得好,不希望看到他的笑容,那么南宫峙礼就是这个惟一。毫无疑问,当之无愧。
薛浅芜忖思了一会儿,低声对绣姑道“你先在这儿站着,等我回来之后,你要紧跟着我,配合好我……”
在绣姑讶然的目光中,薛浅芜贼兮兮地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身跑回,利落地合上了那两扇院门,同时大锁落下,对惊惶疑惑的小丫鬟道“忘了交待,刚才那位黑衣公子不希望被打搅了好事儿,正在与颜倾茹花魁情深意浓着呢!他让我传话给你们,若想以后混得安稳,最好不要过去提醒……一个时辰之后,此锁才能打开……”
说罢,又咳了两声清嗓子,怪腔怪调儿自问自答道“你们怡园不会有时间上的限制吧?只管放心好了,那位公子有的是钱,不会短缺你们的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谁都不好意思提出异议,半带羞窘地掩嘴吃吃笑着,放她去了。
薛浅芜快步赶上绣姑,脚下一崴,径往她的肩膀上歪去,轻道一句“快搀紧我!”
绣姑一愣,随即会意。薛浅芜半个身子斜挂着,一瘸一拐到了书生掌柜的桌前。看着一脸菜色的薛浅芜,书生掌柜竟忘了刚才她赖账的事儿,瞪着眼珠子道“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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