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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19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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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了,东方爷和薛浅芜,才是正宗名顺的情侣,却弄得形同姘头。

都怪生活,太是颠倒。

不过这样何尝不好?对于两个相爱又相恋的人,明里好,底下又好,人前好,人后更好,偷偷摸摸又怎么了?

并躺不到一刻来钟,低低的敲门声响起。薛浅芜从温柔朦胧意中惊醒,无措道了一句“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当然是你下去!”东方碧仁斩钉截铁地道“你还要让他接近床边,和你拉扯吗?”

薛浅芜吐吐舌头,乖乖下床,拱到床底旮旯里,朝着门外娇声说道“门没上锁,你自进来吧!”

徐战淳得此一句,抖抖衣服进了屋内。并没看到人影,只有弱弱的火苗在闪烁着,徐战淳压低嗓子,连着问道“妹妹在哪儿呢?屋里怎么这样暗?”

薛浅芜脸贴着床,努力让声音听着像是从床上传来“我在这睡着呢!咱俩见面,要那么亮的灯光作甚?这样才能衬出我的离别不舍之情……”

徐战淳听到那柔弱含悲的娇音,心情难以平静,肩膀僵了大半边,双腿酥软,怔在那儿,只会喃喃自语“是啊,要那么亮的灯光何用!”

薛浅芜感觉到他距离床近了,不敢再乱作声,怕他意识到声源的偏差,从而起了疑心。所以并不答他的话。

只留一片寂静的夜,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响起。那呼吸声,有徐战淳的,亦有东方碧仁的,还有薛浅芜的。

不过此刻,他们都无暇顾及他人的呼吸,因为单论自己的呼吸声,就已大得充满了耳膜。徐战淳站了一会儿,不听佳人说话,向前边走边问“妹妹在床上吗?怎么不起来呢?”

薛浅芜在床底下,憋气笑着,肩部直耸,把床顶得一晃一晃。东方碧仁裹在被窝里面,暗自皱起了眉。

“妹妹怎么斗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生病了?”徐战淳着急道,伸手就要去掀被子。

东方碧仁觉得时机未到,直接捉他,理由未免不足。于是双手拉紧了被子,任凭那徐战淳怎么拽,东方碧仁就是不松开。

两个男人的对峙争斗声,薛浅芜听得分明。已料到了是怎回事,不禁咧嘴无声一笑,断断续续啜泣了起来“我不要见你了,不然我怕就舍不得走了……”

徐战淳正扯得起劲儿,只觉声音是从被窝里面传来,倒也没太在意,手停了下来道“妹妹,快让我看看你!我不让你走,今晚我就留在你这儿过夜!”

薛浅芜的心脏啊,磕碜得那叫做难以承受!

东方碧仁更是蓄满了怒火,这过分的徐战淳,简直是在赤猓猓的宣布挑战嘛!只把手指紧紧收住被子,只等徐战淳一造次,便给他来个不轻不重的教训!

徐战淳岂会知道,俩情侣的激烈心理斗争?揭不开被子之下,竟然动情扑压在了床上,抱着那个蒙着被子的人儿,轻声迷情地道“妹妹,不要离开我!这是我们的洞房,我要给你最美的夜晚……”

薛浅芜听得肝肾脾胃,几乎全部错了位,差点没呕出来。

东方碧仁已经无需再忍,稍微使了一分气力,便将那徐战淳摔落床下,左手点了他的哑|岤,右手扣了他的脉门,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有你这样勾搭人家娘子的吗?”

那徐战淳一看,朗朗的一男子,身形颀长健硕!那窝里竟是妹妹的老师?!

只怪太粗心了!徐战淳恨不得咬断舌头!妹妹那样娇瘦修秀的身材,怎么会是刚才的触感呢?

被控制了个正着,妹妹哪儿去了?却也不方便问,只能一时硬着头皮,立在那儿,不能稍动。

薛浅芜知道事情接近圆满,拍拍头发上沾的土,从床底下爬出来,哭哭啼啼地道“老师,你放了战淳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他来的!”

徐战淳看到薛浅芜,如见救星,结巴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我打发老师出去了,好给咱俩创造机会!”薛浅芜哭得真堪称是梨花带雨“可是老师终究太了解我,竟然猜到我有要事瞒他,中途折了回来,把我从床上弄下来,他代替我躺了上去!等你来了,却不想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压在了他的身上,这……”

薛浅芜捶着胸道“我怎么有脸叫他放你?他怎么可能放你呢?”

东方碧仁听得只想咳嗽,他肩上的这口黑锅,背得大了。照这情景,“j夫”被抓着了,薛浅芜还在替“j夫”说话,东方碧仁是不是该配合着,甩薛浅芜一耳光,来表达与发泄愤怒,使这场景更逼真呢?

第六六章浪子孽情,负荆请罪

东方碧仁提提劲儿,想要下手抡她耳光,却怎么能狠下心肠?那一巴掌举起老高,试了几试,也没有落下来。不过已经很到位了,依据薛浅芜口中的老师,那般疼爱她的程度,这一巴掌不应该实打的。

徐战淳倒也算有几分担当,劈手拦住东方碧仁慢慢垂下的掌,不顾自身安危说道“不要打她!这事与她无关,是我控制不住,做得过了!她只是想跟我道个别,没有其他意思!你就冲我一人好了!”

东方碧仁扣他脉门的那只手,依旧没有半点退让,淡淡地道“你不怕丢了命?”

“命可以丢,却不能让女人受罚!”徐战淳的惧色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铿锵坦然。

薛浅芜心里在笑,比起昔时的贾语博,这徐战淳倒也像个爷们。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嘉许。甚至可以说他,多情到了博滥地步。

徐战淳的心,也许是真的。但他挺身而出,舍命救薛浅芜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另一女子,在他死后怎么办吧。

那个秉性恬淡孤傲的女子,有可能再不会委身其他男子。徐战淳既非她的归宿,那么别人更不用说。如若不能从一而终,那她宁可终身不嫁,如此青灯守着寂静,了结此生。

他一热血,他一冲动,他为另外女子放弃生命,不顾身后之事,那么曾经属于他的女子,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再也没人等待与守候。青丝熬成白发,无非转瞬之间。

这种男人是博爱的,也是薄情的。是无私的,亦是自私的。

幸好嫣智姑娘没爱上他,若是爱了,他死之后,她的心成灰了。为了一个不是那么爱自己的男人,枯槁憔悴,未免太过悲哀。嫣智姑娘如果恨他,那就更好,他被东方爷一指头弄死了,怨的载体不存在了,那么所有的恨都将没了依托,心结也就开了。

可是嫣智姑娘既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是悲悯豁达的空澈,她仅仅有几分可怜他。他死他活,于她影响不大。他活着,不过是阳寿未尽;他死了,不过是归了起始。如此而已。

薛浅芜的心里,竟然一时翻涌复杂,种种滋味难辨难分,怔怔地问他道“你可曾想过自己的生死?你死倒不打紧儿,然而她呢?一个女人哪有第二次,可以让男人负下一片心债,为她等候?守望着她?”

徐战淳呆住了,他没想到,当时真没想这么多。

从这一点来说,男人要比女人简单得多。他们在大事上,讲求理智;在小事上,图个直接。女人不论在大事还是小事上,都注入了太多感性。

真正爱得清醒而理性的女人,还没出世。再睿智的女人,都有昏头沉陷的时刻。只是犯傻周期的长短、持续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真正聪明的女人,总是不问心。一旦受了伤害,走出得也比较快些。

薛浅芜本身杂糅了理性与白痴,她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理性多些,还是感性多些。

只要快乐,有时做个白痴又何妨呢?为爱白痴,不意味着真傻,当男人爱你时,你是他的白痴,当他不爱你时,还犯得着为他白痴吗?

所以薛浅芜的内心,亦是淡冷薄凉,不输于嫣智姑娘和绣姑小蛾子。她们能够走在一起,合得一处,不是偶然。

东方碧仁不想再拖时间,温声不迫来了一句“你死可以,但是请到碧云山善缘寺里,当着冢峒长老和崇静师太的面,自刎谢罪!”

听了这一句话,徐战淳的那双丹凤眼巨睁,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从哪里来的?为何要这样说!”

问完这句,他浑身上的肉,忽然惊悸跳了一下,失语说道“嫣智姑娘,嫣智姑娘她怎么了?你见过她,她在哪里?”

东方碧仁语气如初春水,缓而生寒“你想起她了么?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见过她,只是在善缘寺求签的时候,我私下里颇与师太长老洽谈得来,他们痛失爱徒,万念俱灰,委托了我一件事,定要寻到你徐战淳!”

徐战淳忽然明白过来,问薛浅芜道“妹妹,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东方碧仁不想让薛浅芜担起这场策划的名义,太沉重了。于是笑着说道“徒儿她不知道此事,她的性格外向,难免嘴松说了出去,师太长老只对我一人说起过!就算路上没有遇到你那嫂子,我也会找上徐家门的!可巧就碰到了,实属天意!并且你还要抢我的心上人,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说到这儿,东方碧仁又补充道“这事真与旁人无关,何况你的嫂子与我非亲非故,可能帮我算计你吗?她们都是不知情的!”

徐战淳点头道“我是戴罪之人,你是追罪之人,暂且不提善缘寺内僧尼,这事仅与咱俩有关!恩怨无涯,不能卷进太多的人!唯有你我,已经足矣。”

薛浅芜默默看着他们,东方爷的胸襟自不用提,但这徐战淳的争议,真够大了。

她本来还想着,把他捉弄到欲哭无泪、欲死无门的地步,却又存了几分恻隐和妇人之仁,只想有个交差罢了。

薛浅芜不辜负东方爷的苦心,装作是刚知此事的样子,瞪圆了眼说道“我还在奇怪呢,为何战淳哥这样俊的男子,竟有女子不爱!原来你心仪的对象,是那空门里的嫣智姑娘啊!”

徐战淳眼神悲痛,摇着薛浅芜问“妹妹你告诉我,你在善缘寺里,见到嫣智姑娘了么?”

“没有!”薛浅芜干脆答道“我听小尼姑说,曾经一位特别有才华的嫣智姑娘,暴风雨夜未归,第二天早晨在山下救起后,那位嫣智姑娘不等伤好,只身一人悄悄地告辞了。从此生死未卜,毫无音讯。”

徐战淳的冷汗渗出,难以平静地道“我一直在等她!却得到这个茫然未知的结果!如果早知会是如此,我怎么不去善缘寺找她呢?”

“你认为你去找她,有半点儿用吗?”薛浅芜反问一句,脸上没了表情。

徐战淳如果在正常态,观察薛浅芜此时的表情,定然能看出来,她与这事,绝不是置身于外的。然而此时,他无暇想太多了,问东方碧仁道“你想怎么办我?”

东方碧仁答道“我要你找个借口,跟我一起出徐家门,到善缘寺负荆请罪!”

听到这儿,薛浅芜道“不行!不能到善缘寺!必须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请了师太长老到场,你去叩头谢罪!”

“这个使得……”徐战淳道“明天我以送你们为由,到碧云山走一趟吧!谢罪回来,我还要寻找嫣智姑娘呢!她一女子,又不懂得尘中事务,该如何生活呢?”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对望一眼,心意彼此都明。徐战淳配合得尚好,可谓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如果这样,因错得福,未必没有可能。

东方碧仁松开手道“我相信你,既然如此,你先回房去吧。”

徐战淳丢了半个魂儿,往那住处去了。一切重新归于沉寂,好像这场轰烈而汹涌的捉人之战,并不曾发生过。

第二天早饭后,收拾妥当,徐战淳便随了东方碧仁等人,一道往碧云山去了。

行至山脚,东方碧仁让他们在底下等着,施展轻功来到了善缘寺。未过多久,就回来了,说那冢峒长老崇静师太,已去寺后面的湘竹林里等了。

他们为避耳目,绕道向后山上爬去。徐战淳走了半程路,突然停了下来,把袖子卷起来,赤着膊儿,徒手折了一捆荆条,伏在背上,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

到了午饭时分,他们来到了湘竹林。一座相当大的亭子,坐落于翠竹荫然之中,清幽雅致,使人忘却凡俗碎念。崇静师太自从嫣智姑娘出事之后,难得与冢峒长老缓解了许多,似乎心力已尽,爱恨已结,随着爱徒的离去,一切都不那么重了。

此时此刻,他们一穿僧袍一披尼褂,面朝南方,双双闭目端坐,好似羽化登仙的神仙一般。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正自踌躇,怎生打搅这片静谧安详。徐战淳已跪下来,用膝盖前移着,往那长老师太跟旁挪去。

第六七章倾尽千竿竹,为伊奏曲箫

青色碎鹅卵石铺成的路,双足踩在上面,确能起到按摩作用,倘若换作膝盖代替,可就寸寸艰难了。

对于徐战淳这样的富家子弟,自幼在众人的呵护中长大,没尝受过半点苦,没蹭破过半块皮,那对膝盖经此磨躏,肯定早已血肉模糊痛如钻心,他却浑然不觉,弯曲漫长的石径,终于被他跪着走完。

“俗家弟子徐战淳,向师太和长老叩罪。”他背负着一捆荆条,伏地拜见。

崇静师太和那冢峒长老,闭目依然,神色未变,姿势未变。

那徐战淳跪着,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任是非常健壮的人,也会撑不下来。徐战淳的额头,细汗密密遍布,那张俊脸虽是坦然平静,然而他的呼吸已经紊乱发喘,因为气血不畅而显不均。

薛浅芜一时有些担心,这徐战淳会不会昏倒了。

出身于大家族,家教相当严格全面,他应该也练过些武的,却比不得东方碧仁那样硬扎稳打。不过是学了个样式,花拳绣腿罢了。

又待了一会儿,薛浅芜上前道“师太长老,人带来了……”

声息不闻,冥然入定。东方碧仁意识到了不妙,伸手试探二老鼻息,已然没了气儿,不禁怔了很久,落下一声长叹。

薛浅芜脸变了色,声调也不稳了,急切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东方碧仁静静看向了她,如实答道“崇静师太,连同冢峒长老,功德冤孽皆完结了,一并圆寂多时。”

“不可能吧?”薛浅芜张着嘴,不能置信地道“你刚去告知他们此事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来到这湘竹林,便归西了?会不会是被谁害了,出了什么意外?”

“无疾无病,自然而终……”东方碧仁叹道“或许他们来到这儿,便坐定了。或许他们选择在这湘竹林见,自有用意。”

“会有什么用意?”薛浅芜小心看看二老,生怕惊扰了他们的安然详和。忽然又抑制不住了,抱住崇静师太挺直的脊背,眼中酸涩不已,却是没流出泪。

流泪不代表悲伤,无泪亦不意味着无伤。如此抱着崇静师太,默了很久。

东方碧仁过来拉她起身,她刚站住了脚,只见从崇静师太的衣袖中,掉出一支签来。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疝尘世悲喜痴意”,字迹的后面,还有底图作衬,细辨乃是一片苍绿色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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