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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阴性的城市,充满了这些女子艳异的影子第1部分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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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阴性的城市,充满了这些女子艳异的影子》

相 亲 记(1)

1 碧朗知道朱朱要结婚是在一个炎热的下午,当时正摊在沙发上听stg的歌,一首好歌被他抑郁的嗓子割的七零八落。 碧朗接到电话,朱朱说她快要结婚了。 漂亮的朱朱终于要结婚了。那么漂亮,不嫁一次,多么可惜。 朱朱要另择黄道吉日出嫁,预定在10月1日,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可以与国同庆。 碧朗的妈妈问“是那个韩国小伙子么?” 碧朗极不耐烦地告诉她“不是,一个巴西人。” 其实是华裔巴西人,这人她也认识,是她和朱朱的中学同学,一个个子中等黝黑的男孩子。如果除去他的巴西身份,是个丢在芸芸众生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平常人。 朱朱决定在香格里拉请客,第一层全部摆满酒席,庆祝顺利出嫁。 她说,反正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应该奢侈一下,以后也好有个回忆。女人都是这样的,感性兮兮在很多时候思维幼稚的象小孩。 朱朱用神往的口吻问“穿什么款的婚纱好呢?” 碧朗说,不妨打扮的象戴安娜王妃,那样的婚纱穿起来象天使,高贵纯洁。 这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戴妃最后死于非命,是薄命的一代红颜,她死于一个传媒穷凶极恶的时代,死于酷爱追逐绯闻的公众手中,她的天使梦并非象人们想的那么美好。 朱朱爱热闹,总算名正言顺的有机会喧哗炫耀一番,所以现在谁说什么她都不介意。 朱朱目前的职业是酒店的公关小姐,每天打扮光鲜,就象朵长开不败的鲜花——塑料花,没有一点老的危机感,总是色彩耀眼夺目。看惯了别人的排场,到了自己结婚,没有理由不锦上添花。 碧朗觉得朱朱倒是一直挺顺利的,她之所因么顺利是由于自己清楚个人优势在什么地方,她漂亮、年轻性格开朗带点泼辣,又能克服漂亮女子普遍的多愁善感的毛病,这样在现实生活中是无往不利的。 朱朱看的哲学书没有碧朗多,她也不用深刻的思想人生宇宙的大问题,那离她太遥远,她比较看中现在的一切,就象里尔克说过的一句名言“当下快乐,永生快乐。”对当下的幸福牢牢把握,决不让机会的小辫子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朱朱要碧朗做她的伴娘,碧朗笑“但愿只是这么一次,我可不想永远做人家的伴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多可怕,到40岁还在牵新娘的衣角等抛花球抓牢自己的的幸福,等到人老珠黄。可怕、悲惨、外加无聊!” 朱朱说“哎呀,叫你做一次伴娘这么多话说,……嫁掉我接着把你嫁掉好不好。” 碧朗说不好。说完了以后觉得自己很好笑。 碧朗现在在一家小型的唱片公司作企划,一直想做唱片制作人,原因是她从前疯狂地爱听流行歌曲,后来有了一点理性就更加要将自己的爱好发扬光大,把它作为一种文化一种精神推而广之,而且自己还为拥有这样的殉道激|情激动不已。 但她后来也没有作成唱片制作人,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企划,为歌手写写文案,带她们到处宣传,在电台、电视台瞎逛,就跟草台班子的卖艺者游走江湖的状态差不多。做工作做的案牍劳形,形销骨现,于是她老妈就说“看你这样子,迟早变老姑婆,” 碧朗只好调笑“我是e世代新新人类。要什么男朋友。” “你打算怎么样,将来谁来照顾你,我是一定要走的,你最好为自己想想。看看人家朱朱,多么精明能干。” 碧朗的老妈是个医生,对待现实问题的态度就象面对病人,即使再惨烈也没有更多的怜悯与同情,只有实事求是救死扶伤的作风。她不遗余力调动自己的一切人力资源为碧朗出谋划策。她常常批评e时代的新新人类,不结婚不谈恋爱不生小孩,过着一种无法无天神经错乱的生活,也是一种不负责任没有追求颓废空虚的可怕生活。 这次要见的是个美籍华人,是碧朗妈妈的同事的远方亲戚,完全是因为同事之间的私交甚好友情介绍。 碧朗抱怨“难道又是象上一次的那个人,你们也真会毁人。” 2 说起第一次见面的情状,极象米兰昆德拉的一篇小说——《可笑的爱情》,其实应该只是可笑,基本上没有爱情的成分,但这个故事如果抽离了爱情不免是乏味的。权且还是将二者放在一起吧。 第一次见面的人叫刘格铭,是碧朗的姑妈给她介绍的,伊还是个学流体力学的博士,看照片长的倒还周正,而且还互通了几次e-il ,这个人虽比不得油腔滑调写出风靡千万网民《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痞子蔡”,还是有几分幽默的。中英文都写的文采斐然,还节录几首华兹华滋的情诗赠红粉佳人,碧朗想而今会华兹华滋的诗的人可不多见,“湖畔派”的小忧郁是自己的最爱,忍不住小资情调泛滥,更且架不住几人劝诱威逼,碧朗也就去了。 当时从电话里的声音上判断,刘格铭先生为人风趣,留学在英国,沾染了些许名士风气,与她相约在“星巴克”咖啡屋见面。 碧朗穿的是一件密纹瘦身上衣,衬一条纯棉长裙,头发削的菲薄,前额几缕挑染成棕红色,透着冷清的时髦,紫色眩彩唇膏,啡色弓型眉,骨感的知性中透露出逼人的杀气,绝对不放过自己每一个部分彻底唯美,把整个夏天震荡的摇摇欲坠——此做派完全象一个早期的女权主义者,满口是“菲勒斯中心”“宰制”“后现代”之类的术语,谈笑间扬眉大笑,词锋犀利口角生风,看了不是叫男人心折而是胆寒。

相 亲 记(2)

刘生衣履风流颇为健谈,但似乎对碧朗的前卫作风有些侧目,讲了一通英伦的玫瑰,街上小酒馆的风琴,还有多雾多雨的天气,他就觉得话题似乎只有停留在比较审美的阶段。英国人是含蓄的,对于不好的事物,他们的反映是口头上会说“哦,的确不错。”但心下颇多微辞,这是一个被悠久的文明熏陶得过分掩饰真实思维的国家。 在他看来碧朗是绝对不象一个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的类型,中国男人习惯的是情人要漂亮,老婆要勤劳勇敢善良三者兼而有之,俗话说的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床”,老婆是物质生活与肉体生活、精神生活的三合一产物,但其实刘先生生活过的不尽人意,30好几都还是独身没有婚史不晓得是因为要求太高还是高的接近于苛刻最后可供甄选的也都销声匿迹。 刘格铭后来也打过电话,碧朗想一定他梦想中的ch girl的梦想破碎了,自己的作风实在是说的上有些张牙舞爪。 碧朗自己照镜子看自己,瘦虽然是瘦了一点,但担担抬抬的力气还是有的,不是依人小鸟的型号。刘先生希望的是纤腰一把动不动就昏倒在自己怀抱里,娴静柔弱无骨苍白娇嫩的象小雏菊的爱人。自己好象当时一直在讲世界各地妇女的解放与斗争,但是这些都是刘先生所不感兴趣的话题。 在电话的那一头,刘格铭的语气明显是失望的,说起他家乡的一些事情,他们家乡以盛产烈女而出名,所谓烈女就是那种以各种手段自杀殉节的女人,皇帝还专门赐了匾额,通往家乡的路上都是浩浩荡荡的贞洁牌坊,她们早夭的婚姻使她们象墓碑一样高山仰止。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从18岁守到88岁,好象乾隆爷还御笔亲题封了诰命。 碧朗想,那是变态,肯定以后变本加厉折磨她的媳妇,因为自己受了这么多罪呢。 刘格铭的语气是消沉的,说起这些女人的忠贞与绝决是悲观的口吻,好象患了三期肺痨,他感叹,女人啊,就是这么痴情的,我就欣赏中国女孩子这点精神,懂得为爱而牺牲的勇气。说得碧朗都不好意思起来。 她想总不至于让自己见过几次面就要为他殉情吧。自己是贪生怕死的人,并不是祝英台,动不动就为梁兄自杀。 就算想做,也要找个看起来比较象梁兄的年轻才俊,对吧……刘格铭的口吻活象《儒林外史》里的马二先生,动不动就要女人做贞节烈女自杀殉夫或者一辈子守节,到底也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应该知道男女平等的基本常识,现在还有这种思想,真是可怕。 她想说,她们真不幸,生于一个愚昧的时代,也就做了历史的标本。她是看过《烈女传》的,里头的女人完全是牺牲品,她们可不象现代女性那么幸福。这牺牲与痴情可无关,痴情与与殉葬往全是两回事,是主动和被动的两个态势,但想象这番话的后果索性不说拉倒。 末了,他说,你是一个非常有性格的女孩子,这话象是个讽刺。 ——在这个性俯仰皆拾的世代,说一个人有个性就是最深刻的讽刺。 碧朗叹了口气,你也是,你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刘先生。 于是他们挂了电话,非常彬彬有理,客气的再见了。 所谓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中国话就是这么文雅伪善的语言。 碧朗笑了一下“再见。” 她模拟刘格铭的口气,好象还有点依依不舍——跟真的似的。 碧朗坐在阳台上,一种冷清顺着丝袜爬上来,让人有点害怕,她是个固执的人,喝牛奶只喝一个牌子,吸烟也是,这种固执大抵是有多少意义她也说不清,因为说不清她就索性不去追究。 3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碧朗这一次是收敛了许多。 朱朱在电话里告诫她,女权主义要少谈,全世界妇女尽管言辞激烈,似乎不灭男人不后快,但其实还是需要婚姻和之相关的一切保障,所以收起可怕的女权主义嘴脸,不然你会把所有男生吓跑,千万不要以为自己会讲几句英语看了几部法国小电影或者平时读物只有俄国小说就是高尚有文化。 她说,你要象琼瑶女主角一样柔情万种眼神迷茫的的出现,要有女人味。 碧朗觉得很伤心,说,我难道没有女人味么? 朱朱考虑了一下才告诉她,说真的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得告诉你,你确实是没有多少,但是所有的错误在生活里都会得到修正,套用句老话“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 碧朗相信她的话,因为朱朱的男生缘的确远胜自己,她是一个在男生的角度看相当可爱的女子,虽然不少女人非常不喜欢她。 尽管当天碧朗打扮的犹如琼瑶女主角,可惜美籍华人钟琪先生并没有预期中的那么潇洒多情,至少外形上没有秦汉那么俊朗,要命的是碧朗穿了高跟鞋,暗中比量发现他的身高精确来讲只有 1·69,居然说成1·76,碧朗心想老妈的同事应该去作促销,至少将推销的产品的好处夸大一倍。从身体构造上来讲,男人的身高和女人的胸围一样在对外宣称时总是有虚假的成分在里面,要缩水好几个percent,所以碧朗想做人嘛,最好还是要诚实一点,一眼看穿多不好。 伊看上去老相,实际年龄不详。他的灵魂之窗有点象王安石,白多黑少,让人觉得他总是很傲慢的藐视,最大的原因是他始终不肯讲标准的国语--普通话,尽管碧朗平时也有这种中英文合璧的古怪用法,比如好好的事情不叫叫project,吃面包她要夹一块cheese,喝的是和男人一样的beer,但是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大放厥词,她就是受不了。  

相 亲 记(3)

钟先生是一个b,不过现在的b实在是满街都是,一毛钱一打,他的学校又不是康奈尔、哈佛、柏克利这样的名校,照说是不应该这么目中无人的,打国外离异了回来续弦,一心要找气质美女。 但是钟琪先生始终对抛弃他的前妻念念不忘,因为他的老婆是个法国人,是一个以浪漫和不负责任著称的民族,同居3年结婚2年后离异。并且还说自己以前还是很吸引人的,女友不少,各色人种都有,和她们在一起反而觉得更深刻的孤独。在内心深处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的思想受到了伤害,一种无根的飘零感。 碧朗相信他的确受到过深的刺激,所以他会这么样讲话,只有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就是这样他也觉得这种同情同样是一种伤害,语气越发骄矜。钟先生也是正宗同胞,无奈已经彻底被资产阶级自由化,动不动就说,你们中国,我们美国。美国的好处是让所有的人在他的旗帜下更加骄傲地对所谓第三世界国家炫耀其骄傲自足,满足一种肤浅的胜利感。 碧朗最终放弃了和他谈后殖民主义的话题,尽管已经感觉到和鲁迅一样的愤怒,不是在愤怒中爆发,就是在愤怒中死亡。 ben jn曾说过“第三世界的本文甚至那些看起来好象是关于个人与力比多趋力的本文,总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来投射一种政治,关于个人命运的故事包含着第三世界的大众文化和社会受到冲击的预言。”用这句话可以验证钟先生的处境与心态。但是碧朗觉得他应该看心理医生,而不是相亲。如果他实在要解决生理问题大可以召妓,反正你付了钱,怎么说她们都是可以听的,就跟「rh hour 2」里饶舌的黑人对着香港指压女郎说“美国,你去过美国么?我可以带你去美国。”当金钱与性进行正当交易时,她们不会觉得不平等。但他这种作派对碧朗,由里到外都让她觉得压抑,不舒服。 这样的见面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兴意阑珊,付帐的时候,碧朗主动地和他平分了帐,至少外国男女是这样的作法,一开始,钟先生并没有明确说这一餐是他请。 碧朗的妈妈对于这种结果很不能理解,所以希望她的同事问一下原因,其实最为忌讳的是常常有人去追问一件事情不成功的原因,但是一般人不会明白这道理。 他居然说,碧朗脸部的线条过于硬,再说也瘦了一点,象铅笔一样瘦不是太有福气的样子。 这句话令碧朗听了大为光火“有没搞错,我瘦,现在全世界人都要减肥迎和时尚,他没说相亲之前看看风水择个黄道吉日再出门否则会被汽车撞死,他有没有说娶了我会克夫?” 这个说法连碧朗的妈妈都为之抱不平,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脑子有问题,至少碧朗“王菲式”的瘦削身材正大行其道,说她的脸不是十全十美还可以理解,因为人家李嘉欣之流是混血,但是诋毁碧朗的身材,实在是强词夺理。 她说,这个人的审美观有问题,不如回到唐朝,反正那时候人胖。只有农民才爱丰||乳|肥臀。 听了这句话,碧朗笑了足有一天,认为妈妈生平头一次有足够的幽默感。 4 这一次的会面是碧朗的姑妈大力推荐的香港人,在这边开酒楼,,美其名曰连锁食品营销行业,算是殷实的小业主。 碧朗的姑妈原先嫁了一位诗人,会整段整段地背莎士比亚的长诗,莎士比亚的英文属于中古时代,对现代人太古老了。虽说诗人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但是很穷,这使他们的婚姻最后陷入绝境,姑妈和他分手,以42岁的高龄嫁了一位企业家,她早已经过了以情欲标准来择偶的年纪,终于修炼到可以不再相信莎士比亚的诗,因为他创造的伟大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最后没有战胜黑暗的现实都悲惨地殉情而死,可见浪漫主义色彩过强的东西是与这个灰暗的现实多么格格不入。所以她对人的看法已经往比较物质的层面转移。 姑妈说“其实这个香港人不错的,非常实在,以我的观点来看,婚姻应该是一种很实在的东西。” 碧朗一听到讲到香港人,就想起秃头、腰间脂肪层累积、目光se情的中年男子,笑说“是不是三下两下就讲自己与房有车,然后上酒店开房直接就过户的好色一代男。” 姑妈说“我的小姐,你以为自己是林青霞,40多岁还照样嫁的出?” “拜托,人家年轻时候还有秦汉嘛,至少浪漫唯美一下,曾经拥有就好,一下子嫁给邢李塬,这刺激也够大的。” 姑妈最爱叫她“我的小姐”,碧朗念叨“我的小姐,你要小心啊,不要散光,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想想就睡着了,做了个皆大欢喜的梦,当然梦里面的男人潇洒漂亮的直逼中年周润发,那个人气很旺的香港明星,全亚洲的最佳情人。还有一双抑郁的眼睛,性感的嘴巴。碧朗小时候看过他演的《上海滩》,打一把纸油伞,在雪地里陪女孩子走,她迫于父命、凄美哀艳的和他诀别,真有“戚戚别亲爱,霭霭烟尘里”的味道。当时配上华语,甚是感人。 但是骤然醒来,却是因为他讲了一口《藏龙卧虎》里头的不清不楚的国语,诗意顿失。 当然这个香港人绝对不是周润发,他和碧朗说话一直用粤语,眼睛还不停扫射周围穿低胸露脐装的女郎,看对对方的胸围size。据说港人好波霸型美女,有谚语云“胸前伟大黄金无价”,这种审美观透着露骨的委琐完全将人“物化”,似乎除去那那两跎肉就没有什么再可以吸引“力比多”在身上发作。陈有财先生也是苦出身,原来做街市小贩当街斩叉烧卖烧鹅,现在居然也有了3家酒楼,但是他的要求很是苛刻,要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结婚,有文化样子要好,年龄也不要太老。  

相 亲 记(4)

这年头,有文化的放过洋的多少也要往30上靠,样子稍微标致的又认为自己倾国倾城,不见得会看得起陈生这点身家,希望傍住更大的码头。所以陈有财先生的爱情一直无望的蹉跎着,按他的说法,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是人拣我、而是我拣人。听起来,不象是找终身伴侣倒象在菜市场拣菜。 碧朗想,随便也要讲斤两,比如人家林青霞姐姐就可以够资本做永远的东方不败,或者刘德华哥哥,年年号称25,穿着紧身麂皮裤子亮片上衣一点不觉得过分,和比自己小一轮的美少女照样搂着抱着谈情说爱。 所以世界是绝对不公平的。 陈有财先生出于职业习惯的谙熟,选了一间实惠的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大声喧哗夸张的吃吃喝喝,让人以为到了动物园。他看看菜牌,大部分要的都是今日特价,由于是做餐饮业出身,生怕输蚀,一斤基围虾少了一两马上看出来,带子不新鲜立刻吵着要换过,炖汤太老肯定是味精加多了--碧朗觉得应该自然纯朴,她特别穿“淑女屋”的衣服,以朴素见长的设计。是那种适合削肩窄臀平胸纤腰的女生的款式,还是白色,领子边有绣花,袖口有蕾丝花边,坐在那一言不发象足小家碧玉的作派,在陈先生宏大的声音衬托下,几乎有些楚楚可怜。她的耳朵在陈先生无休止的折磨下接近失聪,他的广东官话(粤语)是一种字正腔圆雄浑有力依靠胸腔振动发散到口腔僵上达鼻腔共鸣的语言,适合辩论或者宣传,所以碧朗明白,革命家--尤其是擅长于演讲的不少出在广东好象孙中山、洪秀全、梁启超等等。 这种语言一开始就让敌人胆寒而后慑于威力会自动缴械投降。 所以碧朗在这次会面中基本处于失语状态,跟鲁迅先生一样处于“我已经无话可说。”的局面。其实就算鲁迅先生来了也一样,他是绍兴人,语言上倾向于内敛,所以广东官话一样可以杀的他片甲不留。 最后分手看的出陈先生对她挺有好感,因为他极度张扬了自己的自信。他还依依不舍问了一句“陈小姐今年贵庚--30有么?”碧朗想自己总还没沦落到年老色衰的地步,觉得彻底伤害了个人自尊,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钞票都是秘密,除非是有炫耀的骄傲才公开示人。 一刹那间,碧朗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肤浅可笑无聊的动物,只恨不得马上组织义军将他们全部消灭干净,然后宣布说世界上开始由女人统治一切,女人可以象回到母系社会一样对男人大声呵斥为所欲为。 回到家里,碧朗躺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的前半生,觉得自己既不快乐又没有纯粹悲哀,很盼望疯狂放纵的生活,但是寻思到最后,是放弃。尽管厌倦了体面的生活,但是却又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彻底沉沦堕落。 想到这里非常悲观,于是打电话给朱朱。 朱朱模模糊糊地说,我正在睡觉,明早打来 。 碧朗说,刚九点就要睡? 怎么不呢,我现在辞职在家,建敏又去巴西了,我如果不睡觉只有在长夜中寂寞的渡过,睡眠不足人会迅速衰老,对于我来讲,比变成白痴更加可怕。 碧朗放下电话觉得寂寞,只好倒了一杯番茄汁,随手拿起一本屠格涅夫的「初恋」消遣时间,老屠的对白写的真好,可惜这是一种古典主义的爱情,爱情与文学一样都是理想主义式微的产物。 没想到过了两小时,朱朱又打电话来约她吃饭。 碧朗大声说,请我吃西餐,我害怕了上中餐馆,我现在已经被那里的嚷嚷声弄的半聋了。 5 朱朱约她去了一家叫“五月花”西餐厅,名字是好听,但其实是老美运移民的一艘船名。墙上钉着锚和鱼网,还有毕加索的画,捰体的女人,线条粗,尽是他腐朽生活的佐证,显得粗犷豪放不伦不类。 碧朗吃了一客牛排,因为心情不是太好,她望着窗外目光涣散。 吃掉了一客黑胡椒牛柳以后,朱朱惆怅的说“那天走在路上,看见杜汶泽;居然还没有老,都40多的人了--好象还是老样子,清高。” “有没有向你询问近况?” “我跟他说,我要结婚了,欢迎他去参加婚礼。” “他有说去么?” “没有……他笑了一下,说,很好。然后说有事就走了……杜汶泽就是这样的,跟别人总是不太一样吧,是个不太爱凑热闹,不合群的人。” 朱朱有一点感慨“这种人是审美型的人,离现实多少有距离。”说的时候,碧朗深有同感。 杜汶泽是朱朱与碧朗都曾暗恋的大学老师,是那时候很多女生喜欢的类型,纵然不是年少多金,但是才华是有好几斗的。人很儒雅潇洒,文章写的极漂亮,课上的很不错。那时候的女生除了物质享乐以外多少还是有精神层面的追求。 不过而今碧朗想这是不公平的,那时自己是学生,作为老师,他的知识阅历都要丰富,她们涉世不深过于简单,爱上他仅仅是因为一种不平等和距离造成的错觉。但在那时,他的确是一个非常诗意化的形象。所以朱朱一直怀念他,而且,朱朱对他的爱情因为只停留在精神层面,而得以诗意化的衍续,若顾是置换到了物质层面,也许很快就厌倦了。 朱朱是个对一切都很快厌倦的人。  

相 亲 记(5)

碧朗记得第一次听他讲课,是坐在空旷的大教室里,他穿的是一身死黑的对襟唐装,那种黑是很难穿得好看的,一般人穿上就如打醮的道士,有点疯疯癫癫的味道,但他是不同的,他就象那个无法复制的时代带着古雅精致的况味,朱朱坐在碧朗的旁边,叹了口气“他好有气质。”碧朗记得自己当时低下头拼命在记笔记,而朱朱则前所未有地专注。应该不是因为讲的内容,而是为讲课的人。 他讲明传奇,开篇就讲桃花扇,只有他那种人才讲得出那种盛世已过的颓靡与绝艳,借离合之情说兴亡之事,在那些小小的情爱纠缠里,还隐射着大的家国离乱。陈述那些死去的故事,他的语速是慢……再慢,好象并不是对着他们在陈述,而是一种自语,透着寂寞,一句一句叩在骨子里,留下清脆的回音。 这寂寞就象那个寂寞的时代,它的颓败是不可逆转的,带点宿命的味道,因为毁灭了所以有了美。 《桃花扇》里的巫弦和弹词都是盛世的余韵,它是一种别样的悲伤,克制而浮糜的。于是还企图追随年个时代的人只好隐遁。与世隔绝也许是一种最无奈的战斗姿态。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将手扶在讲台上。 ——而当下的时代已经是处于一种飞快的速度中,变的粗糙庸俗,无法可资回味。 还有一次他讲到李渔的家班,是仅限于在自己家里演出的,或是限于好友的交游宴饮,很难想象那种情形在西湖上,巨大的画舫上,优伶们妖姿要妙的歌舞,所有的一切犹如从这尘世抽离,是天上的歌舞。 西湖是个死去的地方,文人、妓女的故事在这里纠缠着,它们都无法和时间抗衡,只能惶惶的过去——所谓传奇是可怖的,它是属于死去的时空的东西,在流逝中面目全非,然后被复制的美仑美幻。 说话的时候,下面是如此安静。碧朗看见朱朱的眼里充满了幻想和狂热,杜汶泽的言语非常奇怪,这种自语充满了蛊惑性,象一个巨大的幻象。杜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人。他的不快乐是那么明显,可是看上去他是一点也不阴暗,月白风清的。但他就象那个永远无法再触及的时代,有着很多前朝旧梦——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惆怅。 当精神上的崇拜到达一定的程度,朱朱开始行动。 通常女学生都容易崇拜自己的导师的,象许广平之于鲁迅,廖静文之于徐悲鸿,卡米尔之于罗丹……这种故事的结局很难预料,如果是悲剧,就只剩下多少恨 。 但朱朱不是悲剧人物,她只是好奇,希望获得奇遇,就象到处乱碰掉进兔子洞的的爱丽斯。 有一天傍晚朱朱回宿舍,躺在她的床上冲碧朗说“我今天见到杜了。”朱朱常亲密地叫杜汶泽为“杜”,弄不清楚旁人都以为是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老杜。 朱朱观察杜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酝酿充分的情绪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预先守在通往学校食堂“陶园”的路上等杜经过亲手交给他。那封信热情洋溢到什么具体的程度不得而知,但朱朱一贯的风格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绝对不亚于当下走红的“身体写作”女作家的文笔,或者就象沈从文对张兆和的宣言一样直接表白灵肉合一。可以想见朱朱象一个漂亮的剪径强盗,以一种胜利的招摇的姿态,认为她的劫掠合理合法等待她的对象束手就擒。 碧朗心里有点紧张,问到底杜有没有收她的信。 答案是没有。 朱朱说,太过分了,杜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就走过去他怎么可以这么目中无人,朱朱说自己当时的感觉是很受伤害--他居然藐视我藐视我藐视我的爱情--这是对我的侮辱。 由于语气强烈,听上去比较象受了刺激的周星驰。 碧朗说“何必生气,你只是自尊心受挫,并不是真的爱上他,爱这种词语形容你的当下感受未免太高尚。” 朱朱气愤地说,心理的伤害比肉体的更大,你有没有见过311失恋的那个女生,走路双眼无神骨瘦如柴神情凄恻,每天自己8点钟就去电脑房,现在猛攻英语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它可以让人神魂颠倒死去活来--都是因为师生恋闹的。最后声色俱厉地补上一句,这就是心理伤害的后遗症最佳例证,也可能是我日后的形象。 碧朗可以想象 一身绯红的朱朱跑过去的时候,她是弱小的,而杜是强大的,在这种淡淡的后面是一种多么笃定的自信。而且朱朱擦了cd334的唇膏,那是一种俗气艳丽的橘红色,在刺目的阳光下,令她象一个极端危险的致命诱惑。但是杜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是刀枪不入的。 朱朱觉得委屈“我每天都看到他在通往陶园的路上徘徊,他怎么会不寂寞,他不需要爱情?” 碧朗只好翻白眼“你真呕,人家不可以散步、锻炼身体、神游冥想,寂寞你的头!!” 朱朱的错误在于她夸张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杜的克制力。好象在电玩里的狙击手对自身形势估计不足导致最后的全盘崩溃,这时荧幕上跳出一行刺眼的蓝色字提示你的失败“the g is over。”这种明显的失败使她自尊心明显受挫。 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有不少小女孩作着同样的事情,甚至在信里大胆的写明约会的地点和时间,言语放肆热情。这是一个热烈张扬自己的时代,大家象五四时代追求自由平等博爱一样追求爱情,尤其是充满禁忌的爱情。当然她们都失败了,杜一律不拆信,也不去对号入座,这让他见面到她们免于尴尬,心里分外坦然。  

相 亲 记(6)

杜汶泽还是独身,寂寞的,对他而言,寂寞应该是一种有深度的情绪和生活。 但是这关于寂寞的故事让碧朗想到了《聊斋》,年轻的道士住在荒凉的古庙里,夜里花妖鬼魅来探访,道士大喝一声“孽障!”她们遂化作一道烟雾消散了,空气里是她们艳异的气息。第二日清晨,道士看窗下的花已经枯死了,道士觉得庆幸,自己不为所惑,修为又进一层——道士也是后怕的,花妖是好看的,花妖的气息让他差点变了她们的同类。 这是极端危险的。 在道士的个人体验里再美的花妖鬼魅都是孽障。 她们有毒。但又充满诱惑。 这个传说一点也不可爱,它充满了防御的姿态和决绝的悲哀,不象西方的童话是那么单纯的,尽管是花妖鬼魅也并非全是敌人,她们可以被转化为亲密爱人。 朱朱找到了放纵自己的理由,就是“失恋”,她的确是真的痛苦,由于太真实,使碧朗受不了,她放弃了和碧朗的所有活动,不跳舞溜冰看电影逛街,躲在宿舍里酗酒,听u2的狂噪的音乐,弄得艳光全无。 作为朋友,碧朗倒是劝朱朱,因为是在学校,不允许师生恋,所以杜也许有他的苦衷,这不可以代表他藐视你,你也不必以失恋自居,如果刻薄一点你就当他同性恋,终止你的自暴自弃的行为。 朱朱生气的说,是的,禁忌禁忌,我们被规定了小时候不可以爱自己的同学,长大了不可以爱自己的老师,工作了不要爱上同事--在学校办公室都不要谈恋爱;越封闭的场所越要彬彬有礼不要行差搭错,这样的话不如自杀,我就是要百无禁忌。 朱朱叫嚣的声音至少整层女生楼都听的见,大家想朱朱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烈性女子。 碧朗同意她讲的话的前半部分,然后说,爱上了你的同学老师同事,并非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因为空间狭小范的错误,很多人以为的艳遇通常会在双方彻底了解后以失败告终,这是因为空间狭小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爱情的开始是没有更大范围的选择类比,一旦视野开阔,将所爱对象洞悉清楚,就会冷静地放弃。 说这番话的时候碧朗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如果换作自己会怎么样?她不是朱朱,可以随便发泄自己的情绪,她想,也许会伤心很久,尽管觉得有些人为爱自杀很矫情,但是的确爱情的摧毁力不可低估。 经过那次暴怒,朱朱再也没有和碧朗提过杜,甚至开始翘他的课,她形容自己极端化的感情由切肤之爱导致了入骨之恨。 朱朱不甘之余很快找的到白领作男友,这种人从小就学习优秀品行端正后来又放洋出去,抢到好位置争着做社会的中流砥柱,对于他来讲,朱朱狂野的象布兰妮,可是又有一对滨崎步式稚气诱惑的大眼睛,身上刺青,肚脐上穿环,随时不穿内衣,和朱朱谈恋爱就是一场革命,随时随地掀起狂澜。充分满足他需求刺激的心理,一个循规蹈矩的男人常常是禁不起颠覆一切的诱惑,这意味着背叛所有的准则、制度与惯例。 这种爱恋的本质上简直象国父孙中山推翻满清政府一样带有巨大的挑战性。 男人都是酷爱革命与暴动,推翻旧制度走向新生活,一向是他们的集体姿态。 朱朱也很乐在其中,失恋的人通常希望新的感情疗治旧伤。碧朗有一次在学校花园里看到她,打扮的象光绪皇帝的爱妃,嘴唇涂的象红草莓,正在活色生香地吃冰淇淋,男友爱怜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艳福无边。那至少是个衣着整齐容貌端正的年青人,听说是科技大少年班的才俊。碧朗觉得朱朱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总是拽得住幸福的小辫子啊。 不久要写作业了,碧朗忙的人仰马翻,朱朱就选了《长恨歌》,因为伊正在如火如荼的谈恋爱,根本没有更多时间找新的东西,况且在骨子里朱朱是不甘的,怀着恨意的,就象那个自缢于马嵬坡的杨妃,觉得在爱情里自己是被辜负和牺牲的,只好在身后用悲哀来长久的凭吊。 直到有一次上课,杜让他们自己随便说说论文的构想,他看见碧朗,就叫她起来。 碧朗说自己一直不喜欢中国的才子佳人小说花下相逢——跳墙私会——金榜提名——双美团圆,这一套还是有男性固定的思维模式,他们总是功名梦和爱情梦双圆。他们没有独立的爱情观,是不舍得牺牲的,往往所有的才子佳人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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