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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夫君锦绣妻第56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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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红珠动作极快地伸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眼神中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将这一切给说了出来一般,瞪大了眼睛,六神无主地来回转动着。

浅夏不语,婉儿是四夫人身边的丫环,却未必就是四夫人的人,这一点,她可是很清楚。在高门大宅之中,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前世自己也不是没见过。

若是果真是四夫人对母亲起了杀心,只怕未必会派了婉儿亲去。毕竟,那个婉儿,可是四夫人方氏身边儿的陪嫁丫头,极得四夫人的宠信的。

方氏是什么人?八面玲珑的主儿,做事岂会如此地不小心?

浅夏才刚刚到了云氏身边,便听得云氏一声惊呼,再转身一看,红珠已是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相较于云氏的惊诧,浅夏的表现,太过镇定,就连林少康都难免地紧了紧眉,毕竟,这是服侍了他五年的丫头。

等到将这里清理干净,浅夏知道,那幕后之人,定然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或许,很快就会再有别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被她拿来当枪使的,还会不会是那个婉儿?

次日半晌,浅夏陪着云氏在后花园里走走,许是昨天的事情太过突然,云氏的精神有些差,脸色到现在都是有些白的。

“母亲不必自责,那是红珠自己选择的路,与旁人无干。”

“话虽如此,可到底也是一条性命!况且,她也曾说过,如果不是老夫人相逼,怕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母亲是觉得她太过可怜了?”

云氏停了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身边的女儿,对于红珠的死,她表现得太过冷淡,太过镇定,这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女儿的心,似乎是比五年前,更硬了一些。

“难道你不这样觉得?”云氏的眸底有些复杂,看着娇美如花的女儿,明明只有十五岁,可是她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和态度,却是像极了一个历尽沧桑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她不是对自己的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不会被人利用,再落得如此下场。母亲,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们没有办法代替别人做任何决定。更没有什么立场,来为不相干的人难过伤心。”

听着这有些近乎冷情的话,云氏突然就觉得心底有些发寒!

这是自己的女儿呀!

虽然她一早就猜到了这五年里,她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养伤这么简单,可是现在从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嘴里听到了如此冷静且冷血的话,还是让她有几分的揪心!

本该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人生,此刻,却是如那崖上的松柏,虽然顽强、长青,让人赞颂,可到底不该是一个女儿家,该有的人生。

“小夏,你心里,可恨母亲?”

浅夏微怔,不明白母亲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待看到了母亲眼底那深深的自责,以及脸上有些不太甘愿的表情时,她明白了。

母亲在担心自己!

母亲虽然性子软一些,可是对于许多事,也都是了然于心的。怕是母亲也猜到了这五年来,自己跟着舅舅到底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所以,让她心疼了!

浅夏知道,秘术师,迄今为止,能让众人承认并且是膜拜的,没有一个是女子!

一来是因为女子有此天赋的极少,二来,则是修习秘术,绝非是说起来那般容易的。虽不及习武那般的辛苦,可是于心智上,却是极其痛苦的!

浅夏每每修习那些秘术的时候,都会事先提醒自己,自己是谁,自己的责任,否则,很容易就会将自己陷入那无尽的美梦之中,难以自拔!

也因此,秘术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百余年前,太多的人,因为渴望成为秘术师,渴望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而最终将自己困顿于内,废掉了终生。

也因此,浅夏小小年纪,虽然秘术上大有进步,可是于感情之上,却是相当的淡漠。并非是她天生凉薄,而是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智修习得宛若寒铁一般,坚不可摧!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在遇到了真正的对手的时候,不会被对方所迷惑。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能轻而易举地对桑丘子睿和皇甫定涛都施了催眠术的原因。

其实,云氏应该庆幸,如果不是因为浅夏遇到了穆流年,怕是她的性子,将会更加地冰冷。

这也是为什么,五年前,云苍璃会答应了穆流年的真正原因。

除了真正修习秘术的人之外,别人不会明白,为什么苍溟的国师会高冷如天山雪莲,为什么北漠的国师,无论男女,都是那般冷情?美人儿再美,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张可有可无的皮囊?

人人都道云家老太爷,一生对夫人用情至深,可是只有云老夫人自己知道,她的夫君到底是一个多么冷漠的人。

人人都以为云苍璃宛若谪仙,气质高华,且多年来,只娶夫人一人,不纳妾,不收通房。可是只有程氏知道,她的夫君,虽然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却无法让她感觉到真正的所谓用情至深!

浅夏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什么,只是太快了,没等她想明白,就已经一去无踪。

看着眼前,有些焦虑和担忧的母亲,浅夏抿唇笑笑,“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女儿怎么可能会恨母亲?母亲是女儿在这世上最为在意的人了。母亲勿要多心,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云家,是女儿此生必须要守护的责任。母亲,这天底下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好处和幸福,所以,我们不能将自己得到的,就当做是别人应当付出的。”

云氏一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原本是打算与女儿好好谈下谈,毕竟是一个女儿家,不能太冷情了,不然的话,将来还怎么嫁人?这样的性子,便是嫁了人,只怕也会不讨喜。

哪知道现在自己竟然是被女儿给了一番长篇大论,而且仔细一琢磨,女儿说的还是句句在理。

云氏微微拧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母亲,女儿知道红珠的死,让您受了惊吓,只是母亲,您有没有想过,您的身边,怕是不止一个红珠!”

这话说的有些犀利了。

云氏的身子微微一僵,嘴巴微张,对于自己身边是什么样的状况,云氏心里自然是有数儿的,可是没想到现在被女儿如此戳破了,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自己就是一点儿自保的能力也没有,要处处依靠别人来保守了。

好一会儿,云氏才冷静了下来,“小夏,母亲知道这几年你在外头也吃了不少苦。母亲自己是何处境,自然是心里有数。只是昨日红珠?”

云氏苦笑一声,“要说起来,云珠会有今日,怕还是有我的过错。”

“母亲此话何意?”浅夏这会儿感觉出来,母亲身上的自责,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只是因为看到了红珠中毒而亡的惨样而吓到了。

云氏略有些尴尬,看了身后的于嬷嬷一眼,便挣开了浅夏的手,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于嬷嬷会意,有些话,她这个当母亲的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回小姐,当初夫人怀了小公子,自然是不方便再伺候将军,后来,知道红珠是老夫人赏下来的人,自然就不想拂了老夫人的意,所以便有心让红珠到将军身边伺候。等到红珠与将军有了肌肤之亲,再做主为她开脸。”

浅夏注意到了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想到好歹也是长辈之间房里的事,若是由母亲来说,的确是有几分的别扭。

“结果呢?将军没碰她?”

“岂止是没碰她?直接就将人给赶了出去,还大发雷霆。自那以后,红珠便被罚去了茶水房做事,这上茶等一些但凡是能看到将军的差事,都被派给了别人。”

浅夏这回听明白了,“这是将军的意思吧?”

“正是。只是,怕是那红珠自那以后,就记恨上了夫人了。”于嬷嬷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浅夏想到了之前自己不在京中,母亲不也是过得很好?

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有些意外!若是自己没有回京呢?那么母亲岂非是命悬一线了?

等等!不对!

这一次,浅夏似乎是抓住了一些什么,开始拧眉深思,踱步到了一旁。

看到这样的浅夏,云氏只觉得有些陌生,那种明显就是自己错过了女儿什么的感觉,一下子将她给淹没其中!

云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挖着,那种疼,深刻入髓。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她这五年来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一无所知!

云氏知道,无论是五年前,还是这五年间,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是十分地不尽职的!

浅夏小的时候,自己的性格太懦弱,人人都说为母则刚,可是自己到底还是没能冲破软弱的这个牢笼。竟是险些害得女儿在卢少华的脚下,丢掉了性命!

好不容易脱离了卢家,可是她们母女分离,五年的时间,浅夏的生活、经历、悲喜等等,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云氏并不埋怨哥哥,可是她却无法让自己去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她知道,当初哥哥既然是曾提出过要带她入山,就必然是有其非她不可的理由。

这五年来,女儿到底学到了什么?为何她的性情如此冷淡、平静?遇事不慌不燥,比自己还像是一个大人!

一旁的浅夏,则是慢慢地将她回京后的一切,开始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

先是云若谷的遇袭,再是母亲的中毒,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是毫无关联,可是实际上,却让她感觉到了同一种阴谋的味道!

倏地,浅夏的眼睛睁大,一抹暗茫在其眸中乍现,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然后神色有些急切道,“母亲,您在此稍坐,女儿有事要去找哥哥一趟。”

说完,也不待云氏有什么反应,直接就跑出了后花园,那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是将云氏给吓了一跳。

“这孩子,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怎么瞧着她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于嬷嬷的眼神从浅夏的背影上移了回来,“夫人放心吧。小姐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浅夏急匆匆地找到了云长安,看他正专心地配着药,也只能是在一旁站了,慢慢地将自己的呼吸调匀。多年的相处,让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云长安,是最惹不得的!

云长安醉心于医药,虽不至成痴,可是也差不了太多了!

若是在他配药,或者是炼药的时候被人打扰,那反应,可是会令人刮目相看的。

好一会儿,云长安将最后一味药也秤好了,再与其它的几味药合在了一起,然后小心地包好,遂吩咐云雷将这些都送去小厨房里熬着,两碗水煎一碗,熬好了,就直接给云氏送去。

“妹妹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刚刚开始配药的时候。”

“呃?”云长安一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傻乎乎地笑了一声,“刚刚的确是没看见你。来,咱们到外面坐。这里的药味重,知道你不喜欢。”

浅夏看着云雷将药拿去了小厨房,亲自熬药,便和云长安一起到了院子里,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刚刚因为着急,所以等在了门口,也没有觉得那屋子里的药味儿太难闻,可是这会儿出来了,才觉得自己的心肺里好像是处处都弥漫着苦腥味儿。

好不容易将体内的那种药腥子味儿都给呼了出去,再将新鲜的空气补充进来,浅夏才淡淡地开口道,“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

“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灵摆。我的那个,你也知道,还给桑丘子睿了。”

云长安呆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扭头钻进了寝室中,很快,手上就拿了一个颇为精致的坠子出来,上面还系了一条大红色的线,阳光下这么一照,倒是有几分鲜血的颜色了。

浅夏与他一同到亭子里坐了,这里反正也没有外人在,云长安将亭子的帷帐全都放了下来,这亭子里便已是有些昏暗了。

约莫半柱香后,浅夏才回神,手一紧,眼睛从那坠子上离开,手中的灵摆,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云长安见她停了,立马又将那些帷帐都再次收拢了起来,“如何了?”

浅夏凝眸不语,许久,声音才有些晦涩道,“我无法确定。”

“什么意思?”

浅夏垂下了眼睑,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串珍珠项琏,“能将此事做地如此隐密,且悄无声息的人,你以为还会是谁?”

说完,浅夏起身,脸色再次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沉静,“我的占卜之术早已超过了舅舅,连我都不能占卜地出来,你说,这世间能有几人,有这样大的本事?”

“你说是蒙天?”云长安有些意外道。

浅夏摇摇头,“蒙天的武功,或许会在舅舅之上,可是这秘术一道,他未必胜得过舅舅,否则,两人也不会有了这么年的纠葛,始终未能解决。”

“不是他,还会是谁?”

浅夏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神情,像极了发现自己被猎人盯上的猎豹,危险而透着一种嗜血的信号。

“能做成此事的人,未必就一定是一个秘术高手。有些人,有些地方,即便是秘术师,也是不能轻易地窥探的。比如说,皇宫。”浅夏话落,手劲突然加大,那一串完美的珠琏,一下子,便散落在地,不停地滚动着。

云长安的脸色一变,刚刚浅夏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此事与皇宫里的那位有关?

浅夏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微抬了头,阖上眼,似乎是在享受着这难得一个暖日的温和阳光,可是吐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由脚到手的冰凉。

“怕是我们从凤城回到紫夜之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还是不放心呢!即便当年我是以重伤之名离京,现在突然回京,仍然是让他有些不安了。所以,才会有了城门前的那一箭,现在,又有了母亲的中毒。”

“妹妹,可他是帝王,他何故如此?难道我们表现地还不够低调吗?”

云长安不懂,云家明明就只是一门心思地求个安稳,为何就这么难呢?

“哥哥,他这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的实力,无论是头脑,还是其它。毕竟,当初在安阳城,我们出手帮了桑丘子睿。他这是想要确定,你的医术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神通,还是根本就只是一个骗局,借以来掩饰我们云家新一代秘术师的事!”

云长安摇摇头,这个答案,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堂堂帝王,竟然是会用了这种方法来试探他的臣民?这也太离谱,太让人心寒了些吧?

就算是皇上忌惮云家,想要除去云家,可是林少康呢?这个为了紫夜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大功臣,难道就要因此而承受丧妻之痛吗?

“那一箭,若是真的射中了二弟?”云长安的脸色更白了些,他现在都不确定,那日在城外,那一箭,究竟是威吓,还是真的要置云若谷于死地了。

“这么多天了,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他。能顺利地拿到了右卫大营的兵器的,又岂会只有二皇子?兵部和工部,又岂会都是两位皇子的人?”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云长安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

要说以前,他们偶尔也会提及了皇上,提及了他们云家所面临的窘境,可是现在,他们才刚刚回京,甚至于在他们未入城之前,就已经开始被人算计了!

这个消息,一时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至少在云长安看来是如此。

小亭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浅夏的眼神随着地上散乱的珍珠的滚动而来回地移动着,任谁看了,也会意识到她正在走神儿。

云长安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脑子里也开始越来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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