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帝王的私密生涯:赵匡胤私密生活全记录第4部分阅读(1/1)
的。赵匡胤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不觉叹了口气。 接近朱仙镇的时候,赵弘殷连着得到两条消息。一条消息是皇上就住在朱仙镇里,没再继续南逃。第二条消息是对第一条消息的补充皇上之所以没再继续南逃,是因为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带着大军到朱仙镇保驾来了,且刘知远所率的大军,足足有十万之众。 赵匡胤闻之,高兴地对父亲言道“刘知远来了,那郭将军就肯定来了。郭将军一来,契丹人就不敢在汴梁呆下去了!” 赵弘殷却双眉紧锁道“刘知远带十万大军,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皇上离开汴梁的时候赶来救驾呢?” 听父亲这么一说,赵匡胤也觉着有点不对劲儿。“是呀,爹。有十万大军,又有神勇的郭将军,如果早点开来,开到北方去,那契丹人就根本打不进汴梁城。” 赵弘殷不语,只眉头依然锁着。赵匡胤小声地问道“爹,孩儿觉得,那刘知远好像在玩什么名堂……” 赵弘殷开口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刘知远究竟想干什么呢?” 刘知远想当皇帝。 刘知远在朱仙镇截住石重贵,本是想将石重贵就地废掉然后自立为帝。在郭威的进言下,刘知远将石重贵软禁了起来,还用好酒好肉伺候着。然后,刘知远就派郭威领兵五万北上给契丹军一个下马威了。 郭威在汴梁和朱仙镇之间设下埋伏,将耶律德光派出的那支契丹军包围,但围而不歼,然后派人去给耶律德光送信,说希望与之谈判。耶律德光考虑来考虑去,最终同意了。 郭威下令将那支被包围的契丹军全部放回汴梁。 最终,刘知远派兄弟刘崇代表自己前往汴梁与耶律德光谈判。双方很快达成协议刘知远将后晋皇帝石重贵交与耶律德光任意处置,耶律德光率军从汴梁撤回契丹境内,并承认刘知远为新的皇帝。 据说,耶律德光见到石重贵的时候,两眼立即冒出骇人的光芒来,跟着连连狂笑不已。石重贵在耶律德光的狂笑中一头栽倒地上,马上就呜呼哀哉了。显然,石重贵是被耶律德光活活吓死的。 有意思的是,吓死了石重贵之后,耶律德光的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来。跟着,耶律德光就晃晃悠悠地也栽倒在了地上。耶律德光便也死了,死在由汴梁回契丹的路上。 耶律德光死后,其子耶律阮继位,正式改国号为“辽”,耶律阮就是辽世宗。辽世宗登基后,由于诸多原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发兵南侵。 再说刘知远,将石重贵交给耶律德光之后,命郭威为先锋,令兄弟刘崇殿后,在一帮后晋旧臣的簇拥下,洋洋得意地开进了汴梁城。虽然城内早已被契丹军队抢劫一空,但刘知远还是迫不及待地在后晋的旧殿里大模大样地登基称帝。因姓刘,与汉高祖刘邦同宗,所以刘知远就改后晋国号为“汉”(史称“后汉”,刘知远即后汉高祖)。 因郭威功大,被封为枢密使兼天雄节度使。后汉军政大权却差不多全握在他的手里,连刘知远的兄弟刘崇在他的面前也要矮上一截,足可见刘知远对他的信任。也就是因为这个信任,使得刘崇对郭威产生了不快甚至不满。刘崇一生气,主动要求到太原去做留守。后来,刘崇在太原竟又捣弄出一个国家来,而这个国家,差不多成了赵匡胤心中永远的痛。当然,此是后话。 刘知远、郭威等人和耶律德光幕后所做的交易,赵弘殷一家人并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从汴梁逃到朱仙镇后,赵弘殷很想见上皇帝石重贵一面,但难以如愿,甚至,他都打听不到石重贵究竟住在朱仙镇的什么地方。赵弘殷不无忧虑地对妻子道“我怀疑,皇上被别人秘密地囚禁起来了。囚禁皇上的这个人,恐有不轨之举……” 杜氏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丈夫口中的“这个人”指的是刘知远。杜氏对丈夫说“成者王,败者寇,自古皆然,你又何必忧心忡忡?”杜氏的这席话,即便是昂扬男儿,恐也自叹弗如。 赵匡胤与父亲不尽相同。逃到朱仙镇之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见到郭威。然而,一直等到听说郭威已经开进了汴梁城,他始终也不知道郭威长得什么样。 刘知远、郭威一行开进汴梁城的时候,赵弘殷一家人依旧呆在朱仙镇里。赵弘殷虽说是个后晋的大将军,且打起仗来也颇为不俗,但因为是个光杆将军,手中并无一兵一卒,所以刘知远就没把赵弘殷放在眼里,进汴梁城称帝的时候也就没把赵弘殷一同带上。很快地,刘知远自立为帝的消息传到了朱仙镇。赵弘殷在妻子面前咬牙切齿道“这姓刘的果然居心叵测……” 杜氏似乎很是想得开“什么居心叵测?乱世出英雄!我以为,这姓刘的也不失为一个英雄!” 赵弘殷默然。又很快地,刘知远以皇帝的名义宣告后晋旧臣一律官任原职,并速回汴梁见驾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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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问丈夫何去何从。赵弘殷仰天叹息道“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将军了,还是回洛阳吧。” 赵匡胤却不想回洛阳了,因为那个郭威现在汴梁城里。他找到母亲,求母亲去劝说父亲回汴梁。杜氏摇着头对赵匡胤道“儿啊,你知道吗?这走马灯似的改朝换代,你爹看的太多了,已经看够了,有些厌倦了。” 不过,杜氏虽然在赵匡胤的面前摇头,但还是找到丈夫言道“你要回洛阳,我不反对,不过,你要为胤儿和义儿他们想一想……” 回到洛阳,就做不成官了,说不定,还会因此得罪了新皇帝刘知远,这显然对赵匡胤和赵匡义兄弟的成长不利。至少,杜氏当时是这么个意思。而最终,赵弘殷也勉强同意了妻子的看法。 就这么着,赵弘殷一家便从朱仙镇回到了汴梁城,成了后汉新朝的子民。而赵弘殷便又成了后汉新朝的一位将军,只是手中依旧没有什么兵权,空衔而已。好在将军的俸禄不曾短少,就过日子而言,赵家却也无忧。更何况,在后晋一朝时,赵家还颇有积蓄。所以,赵弘殷回到汴梁后,虽然很失意,但日子过得也悠游自在。有时,老朋友来了,比如复州(今湖北沔阳西南)防御史王彦超、随州(今湖北随县)刺史董宗本等一些故交,曾先后入汴梁到赵家做客,赵弘殷都热情接待,且还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然而,赵匡胤回到汴梁之后却大失所望,以至于变得闷闷不乐起来,不仅在妻子贺氏的面前很少言语,就是在父母的面前,他也几乎变成了哑巴。 原因有二一是他回汴梁的主要目的是想一睹那个郭威的风采的,可是,等他回到汴梁之后,郭威却离开了汴梁到外地去了。二是石守信、王审琦等破庙中结义的几个兄弟也都不在汴梁,赵匡胤想找个人大吹一通或大喝一场,都变得十分困难了。如此,赵匡胤自然就不会多言多语了。 但赵匡胤总是要说话的。一天夜里,他先是温柔地与妻子贺氏亲热了一番,然后温存体贴地将她搂在怀里,接着温情脉脉地言道“跟你说实话,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们的女儿。女儿很可爱,你更让我牵挂。” 贺氏听出问题来了,赶忙在他的怀里仰起脸问道“赵郎,你所说何意?” 赵匡胤顿了一下,言道“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整天地呆在家里,实在闷得慌。好男儿志在千里,好男儿志在四方,所以,我想离家出走!” “赵郎,”她赶紧叫了一声。“你,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赵匡胤回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像这般整天地闷在家里只能是一事无成!” 贺氏默然。赵匡胤问道“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贺氏低低地道“这事,公公大人和婆婆大人知道吗?” 赵匡胤道“我还没跟他们说呢。我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贺氏又默然。默然之后,她吞吞吐吐地道“如果,公公大人和婆婆大人都同意了,那妾身……也没有意见。” 贺氏没有意见,赵匡胤接下来就要对父母说自己的想法了。他没敢先同父亲说,因为他知道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他先找到母亲,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之后,求母亲去劝说父亲同意。这种先找母亲然后由母亲去劝说父亲同意的招数,他过去屡获成功。但这一次,他却失败了,因为母亲回绝了他“胤儿,我不用去找你爹,你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如果你爹同意你离家出走,那他当初又何必回这里来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 杜氏说的是事实。赵弘殷当初要去洛阳,是他求母亲劝父亲回汴梁的。现在,父亲回汴梁了,自己却要离家出走了,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杜氏又劝慰赵匡胤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出去闯荡一番长长见识。可是,你也要替你爹想想。你爹也不容易啊!你爹所做的一切,不全都是为了你和义儿吗?你如何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母亲都不同意了,赵匡胤只得打消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只不过,这种打消只是暂时的。他要离家出走的念头就像是一粒丰盈的种子,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和水分,它就会难以遏止地萌芽、生长。 赵匡胤等待的土壤和水分来了。赵弘殷意外地被刘知远召去做了禁军的指挥使。看模样,后汉皇帝刘知远要重用赵弘殷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赵弘殷却因此惹出了一场麻烦,而且差点把性命丢掉。 既然做了禁军的指挥使,那赵弘殷就经常地伴在刘知远的身边了。虽然赵弘殷打心眼儿里对刘知远不快,但迫于情势,赵弘殷做禁军指挥使还是尽职尽责的,且曾得到刘知远的夸奖和赏赐。杜氏笑谓赵匡胤道“你爹他时来运转了!” 可就在杜氏说丈夫“时来运转”之后没几天,赵弘殷便触怒了刘知远。 那是春暮夏初季节,天已经比较热了,可在一天上午,后汉皇帝刘知远不顾大臣反对,毅然下诏到汴梁城外去斗草踏青。 皇帝出游可不是闹着玩的。光护驾的侍卫,就达千人以上。刘知远,不仅带着数以百计的大臣、内侍,还将数以百计的皇妃、宫女带在了身边。饱经战乱的汴梁城,一下子出现了这么一支皇帝游春的队伍,的确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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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殷自然是刘知远的随驾之一,且还是刘知远游春的开路先锋。但赵弘殷心里却对刘知远很是不快活。刘知远不是乘的辇车,而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骑马倒也罢了,刘知远还下令,除他之外,任何人不许骑马,也不许乘马车。刘知远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突出自己的高大形象。试想想,数以千计的人都在徒步行走,只他刘知远一人端坐在马上,该有何等威风?可威风是威风了,就是苦了那些皇妃和宫女们,她们如何跟得上马的四蹄?刘知远虽然没有纵马狂奔,但她们也早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而骑在马上的刘知远,看着她们的狼狈相,还开心地大笑不止。刘知远如此拿女人取乐,赵弘殷的心中怎么能够快活? 然而,令赵弘殷更不快活的事情还在后面。那是快要出城门的时候,赵弘殷忽然发现,身后的队伍停步不前了。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赶紧掉头向刘知远跑去。尽管心中不快,但保护刘知远却是他的职责,他不能做一个玩忽职守的人。 远远地就看见了刘知远所骑的那匹马,但马上无人。赵弘殷心中一紧,莫非刘知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但又不像,如果真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那些侍卫为何都站在原地不动? 等跑到那匹马的近旁,赵弘殷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刘知远骑在马上正走着呢,忽地发现街道边上有一个小姑娘长得非常有姿色,于是就跳下马来,亲自跑过去,将那个小姑娘拽到了马前。恰在此时,赵弘殷喘着粗气赶到。见刘知远拽着一个双目含泪的小姑娘,赵弘殷便忍不住地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刘知远看来很有力气,只一只手便将那个小姑娘托到了马背上。之后,他淡淡地回答赵弘殷道“没发生什么事。朕见这个小女子颇为可观,就带她一同出城游春。” “皇上,”赵弘殷立刻就言道,“你如何能在大街之上公然掳掠民女?” 刘知远正准备朝马背上爬呢,闻听赵弘殷之语,他“啊”地一声,一步就逼到了赵弘殷的近前,且圆睁二目喝道“什么?赵弘殷,你适才说朕公然掳掠民女?” 赵弘殷却也不惧“正是,陛下。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你将这民女强行拖至马上,这不是公然掳掠又是什么?” 这下可惹恼了刘知远,他命侍卫将赵弘殷打入了死牢。由于朝中大臣上谏,加上他是前朝旧臣,刘知远赦免了他的死罪,将其削职为民,并让他吃了一顿板子。 回家后,他才得知那小姑娘死了。原来游春时,她就被刘知远在一片春草地上糟踏了,后来她又被刘知远带回宫中继续糟踏。她受不了了,就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又一次被刘知远糟蹋之后,投入宫中的一口井里身亡。 就在赵弘殷被削为平民后,越匡胤便想离家出走。但这一决定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反而惹恼了父亲赵弘殷。然而赵匡胤不想过什么安稳的日子,于是对妻子贺氏言道“我终究是要离开家的,不过不是现在。” 贺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匡胤回道“等我爹的气消了再定。我爹现在气头上,要是我突然不见了,我爹说不定会气出病来。” 于是赵匡胤就等待着父亲消气了。他等得很耐心,也等得很焦急。因为赵弘殷肚里的气好像永远也不会消。每天,从早到晚,赵弘殷似乎都用一种警惕的目光光盯着赵匡胤,生怕赵匡胤会突然消失似的。这样一来,赵匡胤即使想上街逛逛也得经过父亲同意才行。 等来等去的,贺氏的肚子又大了起来。巧合的是,杜氏的肚子也同时凸起多高。当这婆媳二人并肩挺肚走在一起的时候,那场面、那情景煞是有趣。也就在这当口,杜氏告诉赵匡胤道“你爹为你谋到一个书记的职位了!” 赵匡胤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如果做了什么书记,那就不能到天下去闯荡了。于是,赵匡胤做出决定在父亲逼自己去做那个书记之前,火速逃离家门。 这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晚上,赵匡胤和贺氏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赵匡胤已经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贺氏明天清晨出走。贺氏没有反对,只是热泪禁不住地在眼窝里打转。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肚皮“答应我,你这回一定要为我生个儿子!” 她眨了眨泪眼“妾身……尽力而为……” 因为怀孕,她的身体丰满了许多,他忍不住地用唇去吮吸她,吻得她的心房一阵阵地抽搐,咬得她的全身一阵阵地酥麻。她挣扎着问道“你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呢?” “我很快会回来的。娘子放心,待我有了落脚点之后,我就马上回来接你同去。” 贺氏似乎放心了。她合上泪眼,偎在他的怀里睡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也就是城门刚刚打开的那个当口,赵匡胤蹑手蹑脚地穿衣起床,然后在贺氏的泪眼中,像一个小偷似的溜出了家门。这一天,赵匡胤好像是第一个由汴梁城走到城外的人。 一直到日出三竿时分,赵弘殷才发觉大儿子不见了。他第一次用十分严厉的口气对大儿媳言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杜氏从旁劝丈夫道“算了!胤儿决心已定,他今天不走,明天还是会走的!”
我要用最温馨的情丝拴住你(9)
赵弘殷又想到四个城门处去询问一下,杜氏阻止道“即使你问出个名堂,也追不回胤儿了。他离开家,还不像兔子一样的狂奔?” 赵弘殷重重地“唉”了一声道“夫人,胤儿独自外出,你就能放下心来?” 杜氏回道“我是放不下心来,但我又以为,胤儿外出闯荡,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胤儿还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赵弘殷自顾摇摇头,不再做声。胤儿已经走了,说什么也毫无意义了。这是公元947年的事,赵匡胤二十一岁。 也就在这一年,贺氏生产了,但未能如赵匡胤所愿,又产下一女。贺氏难过得一连哭了好几天,哭得那赵弘殷的眼睛也红润润的,煞是感人。 贺氏生产不几天,杜氏临盆。杜氏又生了一个儿子,赵弘殷为之起名“匡美”,含“匡扬美德”之义。 后汉乾祐元年(公元948年)正月,后汉高祖刘知远忽然病了。 说“忽然”,是因为在生病的前一天晚上,刘知远看上去还好好的,还喝了一坛酒,与五六个妃子、宫女在一块儿尽情地销魂了一夜。可销魂之后,刘知远就头昏脑胀、浑身发软,病倒在了床上。 其实,刘知远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终究是要垮掉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病倒在床也并非“忽然”。整天地泡在酒里,整天地泡在女人堆里,纵然刘知远有一副铁铸钢打的身体,也会被酒色泡软、泡空、泡朽。只是刘知远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刘知远并非不知道沉湎酒色的莫大危害,但他管不了自己。他闻到酒香就想喝,看见女人就想搂。这也难怪,对一般人而言,可用“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来概括,但对刘知远这样的人来说,则非“人生在世,酒色二字”不能形容。 此时,他要利用和抓紧人生的最后时间,封锁了自己患病的消息,将那些素有异声的大臣和将军除掉,为自己才十多岁的儿子承祐称帝铺平道路。并招来了郭威,让他辅佐承祐。 刘知远颁旨宣布郭威为后汉顾命大臣的第二天,就气绝身亡了。二月初,其子刘承祐继后汉帝位,是为后汉隐帝。后汉朝中大权,操于郭威之手。但郭威清醒地认识到,刘知远一死,后汉江山恐就不会太平了。 果然,刘承祐称帝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赵思绾占据长安、李守贞河中称王和王景崇凤翔造反之事,史称“三镇之乱”。 于是,郭威就担当起了平定“三镇之乱”的重任。可惜的是,那赵匡胤并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一切。 “三镇之乱”暴发时,赵匡胤正在陕西境内四处游荡。 赵匡胤真的是在游荡。想当初,赵匡胤离家出走时,曾经豪情万丈、信心十足,满以为这么到外面一闯荡,便可以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所以,他离开家之后,径往西北,由河南入山西,再由山西入陕西。有谁知,闯荡了多日之后,不仅没有闯出什么自己的道路,反而把自己的肚皮闯得空荡荡的了。 因为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赵匡胤随身携带的盘缠并不多。若不是妻子贺氏在他临走时硬把几件饰物塞入他怀中,他早就该为吃喝问题大伤脑筋了。尽管如此,由山西跨入陕西之后,他的身上也几乎空空如也了。 没有钱就得饿肚子。说来也许不信,有一回,从早到晚,赵匡胤只喝了一碗面糊,饿得他是头昏眼花、四肢发麻,几乎连路也走不动了。 赵匡胤不能不有所后悔了。居家的时候,虽然闷得慌,但不必为吃喝发愁,现在倒好,吃了上顿就愁下顿,更无钱住旅店,只能随便找个旮旯拐角踡着身体熬夜,还要时时提防野狗的侵袭。而在家的日子多好啊!那张床何等地柔软又何等地温暖。可在外游荡的滋味呢?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因为看到别的女人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贺氏,而想起贺氏之后,他的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赵匡胤想家了。一想家就想返回家里。赵匡胤也确曾生起过回家的念头。在家的生活多好啊!在外漂泊的日子多难啊!然而,赵匡胤最终又打消了回家的念头。离家出走是自己的主意,父亲竭力反对,母亲也未明确支持,如果就这么狼狈不堪地返回家里,又有何颜面见父母?还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岂能被一点点困难和挫折所吓倒? 赵匡胤便继续在陕西的东南部游荡了。虽然他自诩为一个大丈夫,但当务之急却不是去顶天立地,而是去想法子填饱肚皮。身无分文,又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如何才能填饱肚皮?莫非,赵匡胤要与乞丐为伍? 有一天早晨,赵匡胤在一座小镇的一条小巷子里睁开了眼。这条小巷子是一个死胡同,天黑了之后就无人进入了。所以赵匡胤就把它当作自己的栖身之处了。巷子里虽然很安静,却也是很冷。才是二月天气,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在巷子里踡了一夜,赵匡胤的身上几乎都没什么热乎气了。 但赵匡胤顾不得寒冷,找东西吃才是最迫切的事。他昨天晚上都未能吃饱,早晨醒来后肚子里就更是抽搐得难受。所以,他刚一睁开眼,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死胡同。刚一走出死胡同,他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他几乎连想也未想地就朝着那扑鼻的香味走去。 扑鼻的香味来自于一家小吃店。小吃店里正在蒸包子、蒸馒头。不说别的,光蒸笼所发出的那一股股雾气,就足以使得赵匡胤垂涎欲滴了。
我要用最温馨的情丝拴住你(10)
小吃店的店主是一个秃顶的小老头。他打开一个蒸笼的盖儿,一股浓浓的雾气顿时淹没了他。雾气散去,一笼又大又白的馒头呈现在眼前。他又打开一个笼盖,又是一股浓浓的雾气,待雾气飘散,他看见了一笼蒸好的包子,也看见了正走过来的赵匡胤。 “真是晦气!”秃顶小老头嘀咕了一句。“还没开张呢,却先来了个要饭的!” 要饭的是谁?当然是赵匡胤。此时的赵匡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即使是赵弘殷和杜氏乍见着他,恐也会以为他是乞丐无疑。 秃顶小老头的嘀咕声虽小,但赵匡胤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不过,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走到那小老头的近旁,一会儿看看小老头的脸一会儿又看看笼里的包子和馒头。赵匡胤的意思很明确小老头,你能不能给我几个包子或馒头充饥? 为了加强这种意思的表达效果,赵匡胤还夸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双唇。但秃顶小老头却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冲着赵匡胤一翻眼道“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你这要饭花子往这儿一站,我这生意就甭想做了!” 赵匡胤毕竟是念过几年书的人,有些涵养,听了小老头的话后,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言道“老丈此言差矣!圣人云君子有好生之德。老丈只需拿些馒头包子予我,我即刻便悄然离开,不知老丈意下如何啊?” “哟!”秃顶小老头显然很是惊讶“真没有看出来,你一个要饭花子,竟然也懂得什么圣人之言!只可惜啊,我并非什么君子,只是一个买卖之人,所以啊,你那圣人之言到了我这儿,就等于是一文不值的废话了!你还是快点滚开吧,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赵匡胤依旧脸带笑容,只是因为肚里太空,那笑容也显得很虚。“老丈此言又差矣!圣人之言,放之四海而皆准。更何况,耽误你做生意的,并非我,而是老丈你自己。你只要拿几个馒头包子给我,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什么?”秃顶小老头发火了。“臭要饭化子,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给你馒头给你包子?啊?” “老丈,”赵匡胤竟然冲着小老头鞠了一个躬。“圣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我虽然素昧平生,但依圣人所言,当一见如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既如此,你就拿些馒头包子于我又有何妨?” “好你个臭要饭的!”秃顶小老头撑大了眼。“你张口一个圣人云闭口一个圣人云,你以为我一个卖馒头包子的人就不知道圣人云吗?我问你,圣人有云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我就算心甘情愿地拿包子馒子给你,你好意思要吗?” 赵匡胤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于是就信口开河言道“这位老丈,圣人虽云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但圣人同时又云此一时彼一时也。彼一时之时,老丈即使将这所有的馒头包子予我,我也愧不敢受,然此一时之时,老丈即使只以一个馒头一个包子赠我,我也不会婉言拒绝。老丈以为如何?” 秃顶小老头听糊涂了,也听愤怒了。他冲着赵匡胤一跺脚,恶狠狠地言道“臭要饭的,你要是再不快滚,再在这里此一时彼一时地胡说八道,我就打断你的腿、扭断你的脖子!” 赵匡胤的心不觉一凉。耐着性子饶了半天的舌,竟然一无所获,真是人心不古又世态炎凉啊。既然来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虽然脸皮十分重要,但有时候,肚皮比脸皮更为重要。 赵匡胤装着唯唯诺诺的样子,做出一副转身欲走的架式,可就在转身前的一刹那,他的双手迅疾地抓向盛馒头的笼屉,然后撒开双腿就跑。 赵匡胤本是想抓包子的,包子的味道肯定比馒头可口。但考虑到自己的肚子实在太空,只抓几个包子很难填充,而那么大的馒头,抓上两个就差不多可以填饱肚皮了,所以,赵匡胤狠了狠心,最终选择了抓馒头。 那秃顶小老头见赵匡胤公然抢劫,气得拔脚就追,一边追一边还声嘶力竭地叫嚷道“抓小偷啊!”又觉得“小偷”一词程度不够,便忙着改口叫嚷道“抓强盗啊!” 因是清晨,小镇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所以秃顶小老头的叫嚷声虽然十分清脆响亮,但对赵匡胤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又因赵匡胤年轻,那小老头年迈,腿脚不利索,故而,气喘吁吁地追了一段路之后,秃顶小老头就放弃了努力,暗暗地骂了几句后便铁青着脸返回了小吃店。 赵匡胤不敢大意,一口气跑出了小镇才晃晃悠悠地打住了脚步。为何晃晃悠悠?只因肚子太饿了。打住脚步之后,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虽没有栽倒,却也一屁股瘫在了地上。再看他,张大着口,只顾“呼哧呼哧”地喘气。 待气息稍稍平稳了些,他就要吃东西了。他将双手挪到胸前,他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么大的馒头,他一只手竟然抓了两个,而且还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真是个奇迹啊! 赵匡胤放心大胆地狼吞虎咽起来。第一个馒头几乎还没觉着啥味儿就不见了踪影。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赵匡胤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嗬,馒头也真香啊,还有一股甜蜜味儿。 右手的两个馒头吃完了,他的左手又不自觉地送到了唇边。但倏地,他紧紧地闭上了唇。还有两个馒头。如果中午弄不到吃的、晚上也弄不到吃的,那有两个馒头在身,也就凑合着可以对付了。
我要用最温馨的情丝拴住你(11)
赵匡胤使劲儿地咽了一口唾沫,把牙缝里的一些馒头屑儿也同时咽了下去。接着,他把两个剩下的馒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揣入怀中,又找着一条水沟喝了些凉水,再然后,他就四腿八叉地躺在草地上看东方的日出了。 实际上,赵匡胤是一边看日出一边想心思。什么心思?当然是他的处境和未来。处境如此糟糕,未来又会如何?想来想去,终也想不出个明晰的答案来。 许是肚中有了两个馒头垫底吧,赵匡胤虽然没有想出什么明确的未来,但对自身糟糕的处境,却也不再后悔。他甚至还又想起一句圣人之言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空乏其身……他也不知道记忆中的这句圣人之言是否准确,反正,他当时以为,这句圣人之言就是讲他赵匡胤的。所以,他口中念念有词以后,就沐浴着初升的太阳睡着了,脸上还浮现出一种十分动人的微笑。他已经沉入了甜美的梦乡,梦里,光明的未来正向他走来。 然而梦毕竟是梦。现实终究是残酷的。赵匡胤在流浪的岁月里,不仅饱尝了饥饿和寒冷,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那也是在陕西境内,距赵匡胤偷抢四个馒头之后不多久。有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赵匡胤悠搭着双手走进了一个小县城。他本不想进城的,但肚中饿得慌,城里总比乡下更容易弄到吃的。有一回,赵匡胤在一座城里竟然弄到了一只烧鸡。那烧鸡的香味儿,许久许久之后都还在他的嘴里洋溢。 这次活该赵匡胤走运,或者说,活该他倒霉。他刚进得城来,便看见十多个少年簇在一起,脖子伸得老长。他一时好奇,就凑了过去。原来,那十多个少年正在用骰子赌博。 一共有两个骰子,谁掷的两个骰子的点数相加起来最大,谁就是赢家。一个光头少年,连续几次都掷的是最小的点子,可能兜里的钱快输光了吧,脸涨得通红。 赵匡胤不经意地言了一句道“掷骰子不是很简单吗?我想掷几点就掷几点。” 赵匡胤本说的是一句玩笑话,说完就想离开。谁知,那光头少年听见了,一下子蹿到了赵匡胤的面前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想掷几点就掷几点?” 赵匡胤也没赖账“是呀,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光头少年好像是输红了眼,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钱来“要饭的,你要是能当着我的面掷出两个六来,我这些钱就全给你!” 一个骰子的最大点就是六,“两个六”就是要掷出两个骰子的最大点数。平时掷了玩,偶尔地可以碰到这种机会,但要存心掷出两个六来,非经过专门训练,实难成功。 赵匡胤在汴梁与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在一起玩耍时曾经掷过骰子,但那也只是玩,并非专门训练。所以,想在举手之间就掷出两个六来,赵匡胤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那光头少年手里捧着的沉甸甸的钱,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诱惑。要知道,那些钱能买下多少馒头和包子啊。 赵匡胤问那光头少年道“你刚才所言当真?” 光头少年信誓旦旦地回道“有这么多人做证,本少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赵匡胤点点头。“我来试试。” “试试”一词便可看出赵匡胤的心理如果掷出两个六来,自己就能赢到一笔钱,反之,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虽然,掷出两个六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对己没有任何损失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 赵匡胤从一个少年的手里接过了两只骰子。他先是认真地看了看骰子,然后将骰子窝于两只手掌中间,还故弄玄虚地朝着手掌吹了一口气,最后,他才同时将两只骰子掷于一处较平坦的地面上。那两只骰子落地之后,滴溜溜地一阵乱转。 二十多只眼睛一起盯着那转动的两只骰子。一只骰子慢慢地停止了转动,赫然是一个六。有几个少年不禁发出了嘘声。另一只骰子也停止了转动,赫然又是一个六。 几个少年鼓起掌来。那光头少年一脸懊丧地道“真他妈邪门!本少爷掷了二十多次,一个双六也没掷出来,这要饭的一伸手,双六就跑出来了!” 赵匡胤喜形于色地冲着那光头少年道“给钱吧!” 那光头少年虽然脸色很难看,却也不赖账,规规矩矩地将捧着的钱交到了赵匡胤的手中,且口中言道“算我倒霉,你都拿去吧!”赵匡胤接过钱的时候,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不过多少也有点遗憾,那就是,如果手中的钱再多上一倍,就可以到一家酒馆里去尽情地吃上一顿了。仔细算一算,他赵匡胤该有多少时日没喝上酒了? 巧的是,就在赵匡胤想着酒馆差不多要想出口水来的当口,一个脸上印着一道刀疤的少年忽地也掏出一大把钱来对赵匡胤言道“要饭的,如果你能一下子掷出两个一来,我这些钱就全归你!” 两个一就是两只骰子的最小点数。然而赵匡胤没去想自己能否掷出两个一,他想的是这样的问题我自己手里的钱,加上那刀疤少年手里的钱,应该可以到酒馆里去吃上一顿了吧? 这样想着,赵匡胤就先将手里的钱揣入怀中,然后弯腰拾起骰子,再将骰子窝入掌中,对着骰子吹气,最后将骰子投掷于地。 众人看得明明白白,赵匡胤果然又掷出两个一来。那刀疤少年一边将钱交与赵匡胤一边嘟哝道“他妈的,看来不服气是不行了!”
我要用最温馨的情丝拴住你(12)
然而依然有人不服气。这是一个头发自然弯曲的少年,他居然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伸到赵匡胤的面前道“要饭的,你如果能掷出两个三来,我这银子就属于你了!” 这银子虽小,但起码可以买到两坛酒。赵匡胤不声不响地重新拾起了骰子。 那卷发少年突然道“要饭的,我把话说清楚了,如果你掷出两个三来,我这银子拱手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