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第27部分阅读(1/2)
够的。何况他是次子,身上的担子也轻,就这几年看,是不会吃亏的孩子,也像是会心疼人的孩子。
他想,就算凭良心说,纵然有些不服气,容嘉的家室模样才品也算得上号了,何况他也喜欢酸几句诗弹几下琴,应当与黛玉有话说。
林沫自己的婚事是伯娘替他定下的,涵儿也是打小定下的娃娃亲,父母之命,似乎没有小孩儿说话的份儿,但是这妹妹到底不是一般的,总得问问她的意思。
容嘉裂开了嘴,殷勤地给林家兄弟斟酒,叫林澈好生笑话了一回。
那厢喝着酒高兴,客房里头的王夫人却睡得不大好。
她素来是知道林沫有些狂的,却没料到黛玉也这么不识好歹,公然给她没脸。她来之前,本就有些不乐意,贾母细细叮嘱过,要好生地接了玉儿回来,不能叫她受惊——“便是为了宝玉罢”。可是,她好好的宝玉,凭什么要委屈了来叫这丫头高兴呢?
只是黛玉说话也忒狠,竟是连亲戚也不愿意做?
她还真当林家是什么?贾家又是什么?
王夫人只气得心口痛,听得林沫回府了,正要与他好好理论理论,却只等得来一个小丫鬟“贾太太,侯爷说,天晚啦,太太姑娘们的名声重要,他就不来了,有什么话,明儿个早上再说。”
她从未见过对她这么无礼的亲戚,探春劝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劝睡下,自己出去问来送话的丫头“林表哥同表嫂回来,可说了什么不曾?这事是怎么解决的?”
闻琴听了这话,只是笑“三姑娘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们大爷同奶奶进了趟宫,能有什么事?”
探春道“你瞒我又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点,说晚也谈不上,若是搁在我们家,才刚吃完了饭呢,林表哥虽说知礼,避讳多,倒也不至于现在就不来见我们——定是出了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好说歹说,闻琴却只是摇头,一点口风也不露。
惜春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太太同三姐姐急什么,便是林哥哥真有什么,他们林家也是家大业大,侯爵在身,能一下子就坏了?就算怎么,林姐姐的心向着林家,我们又何必去讨这个不好。”
探春道“纵是如此,也是一家子亲戚·····”
惜春道“三姐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这是亲戚不亲戚的事?非得林姐姐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这事轮不到咱们家操心才好看?”
探春气得没法,指着迎春道“你好歹看看二姐姐,她同容家的婚事是谁说下的?若是林家就此没了,二姐姐可怎么的好?”
迎春本欲睡了,听了这话,只道“怎么扯到我了?”便不再说话,听闻容嘉也在府上过夜,只管睡自己的去。
那司棋却悄悄说与她听“二太太到底想什么?刚刚玉钏儿还来找我,说是听说容二爷也宿在林大爷家,叫我去找找容二爷的下人说说话,打听打听今天的事——她也不想想,姑且不论姑娘现如今还没真的定下来,便是定下来了,哪有去找二爷的下人说话的?”
迎春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呢?且睡吧。”
86第86章
林沫睁开眼睛,只觉得胸闷,低头一看,林澈和容嘉两个大咧咧趴在他身上睡得口水直流,胳膊腿都架在他胸口,难怪他觉得喘不过气。
“两个小兔崽子。”他苦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两个孩子推开,招呼聆歌进来伺候着更衣洗漱。
“大爷昨儿个可真是高兴,果子酒都喝高了。云初想给您更衣来着,您还不乐意,幸好屋里炭火盆儿没断过,炕也烧的正好,云初给您守了一夜,才没着凉。大爷身上这衣裳又不是自己家的,回头还回去,皱巴巴的成什么样子。就不说这个,您穿着这个睡觉,难道还会舒服不成?”聆歌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林沫换了衣裳,由着两个小丫头给他梳头,随口道“又有什么要紧,他们那些人家,别人家的绣娘做的衣裳都不肯穿,我还回去他不扔了算是给我面子,最多扔下去赏人罢了。”又问,“贾家的太太姑娘们呢?”
“她们今儿个可起得早了,姑娘请她们在燕子坊用早膳,贾太太倒是要等大爷大奶奶一起,只是大奶奶叫崔嬷嬷去与姑娘说,奶奶要梳洗,怕是还要一阵子,怕姑娘脾胃受不住,先叫崔嬷嬷送了粳米粥和几样御赐的点心去。”云初一手端着银盆,一手掀了帘子进来,听了林沫的问话,便笑盈盈地答了。
她昨日守了一夜,气色倒是不好,林沫点头道“你歇着吧,等澈儿叫你再来服侍。景宁起这么早做什么?大冷的天,也不多睡会儿,在自己家里,梳洗得再庄重又有什么用。倒是御赐的点心,不过图个体面,搁了一夜,冷了硬了,妹妹只怕吃不惯。”
聆歌笑道“崔嬷嬷哪敢让姑娘吃冷的硬的,厨房里早起蒸了十六色的面果子呢,况且姑娘早上要吃燕窝,平常也不过喝两口汤罢了,并不吃点心,不过是给——”她说了一半,自知失言,笑了一笑别过脸去。
林沫摸了摸颈上的银狐围脖,修得整齐平整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长绒毛里,勒出了一两根青筋,看起来有些狰狞,脸色却是平和得不像话“呵,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一边想着,自己去处理这事总有些欺负人的样子,可惜景宁如今身子重要,不能叫她烦神——家里田庄铺子的生意也该叫林可一并处理了,不能再累着大奶奶·····
正想着,却听得到喜儿道“大爷起了么?我们奶奶请大爷一起去姑娘那儿用膳呢。”
林沫抬起头,本欲问静娴还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却是愣了一怔。
他的妻子端立在院中,一身超品侯妃朝服,玉绶朝珠,十几个丫鬟婆子围着,端庄谨肃的样子。
“这是做什么?”
“本就是要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倒不如提前打扮上。昨日里妹妹在家里受了委屈,我听说了,只叹时辰晚了,不能去安慰安慰她,她素来心细,叫人说成那样,怕是会哭鼻子。”静娴叹道,“大爷,咱们家里的情况,我昨日是见识到了,如何说话做事,我日后是不敢不谨慎的,只是也不敢再修那些胆儿大的亲戚了。”
林沫登时知道她要做什么了,道“此事倒用不着你心烦,我总能处理得好。你且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养身子要紧。”
“既然人家是当家的太太来的,没有叫大爷您一家之主出面的理儿,别人还以为我不在家呢。”
林沫心里一阵暖意,执起静娴的手道“本不必你劳累的。”
“没有劳累不劳累的。”静娴昨日里知道自己有了身子以后,几乎一夜没睡。她才十六岁,嫁进林家还不足一年的时间,林沫也不是对男女情事多热衷的样子,同她破了那僵局只怕也是为了林家的颜面着想——只是这样的关系,怎的就能有了身子?
只是崔嬷嬷高兴,喜儿梅儿们都高兴,她向来平和的丈夫头一回这么喜形于色得露出急切的神色,连给她把完脉的林澈都高兴得像个孩子。
只有她一个人不高兴。
“姑奶奶可得好好养着身子。”崔嬷嬷抹着老泪道,“当年太太生大爷前,可不就是为了防着苏姨娘那个贱人抢先一步操碎了心。姑奶奶的命可比太太好些,姑爷房里头干净,可如今您有了身子,我这心才算定下来。姑奶奶出身好,学识也好,又有公主护着,可公主也不能护您一世,唯有子嗣,才是姑奶奶的依仗啊、”
静娴心想,可真是无趣。
但是这个孩子,生于她的骨血之中,并不比她的幼年要痛快多少。
这么想着,便渐渐起了怜惜的心意。
不管林沫究竟身世如何,如今他是铁板钉钉的靖远侯,至少如今看着,陛下与娘娘是疼他的,北静王不管真心假意,倒也是头一回这么明白地表明立场,若是步步小心,不去惹着忠顺王一系,倒也不会有什么大差池。
既然如此,更不该与荣国府牵扯太多。
“大爷要在朝堂上做人的,这事虽然是贾家太太先提出来,但是人家传来传去的,难保不会说大爷的坏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倒不用介意她们说我什么,横竖我是听不到的。”静娴轻声道。
随口议论孔氏后人的言行,料京里的妇人也不至于清闲至此。
“多谢。”林沫不是不知趣的人,这事由静娴出面确实好些,只是平白叫她担了骂名,倒也不是好事。
“我与侯爷成亲以来,一直闲散惯了,也懒得管那些家事,倒叫人以为我们家可欺了。”静娴道,“我如今又不是在家里,总有公主与母亲护着。”
王夫人已经等得不太耐烦。
黛玉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有狐狸样儿,眉眼间也染着越发不容亲近的傲气,如今像是有什么喜事,与雪雁两个在一边嘀嘀咕咕,倒不与她搭话了。
这林哥儿,起得也忒晚了些,老爷每常总说宝玉偷懒,不好好念书,只把林家哥儿夸到天上去,真该叫他来见见林哥儿如今的模样。她正想着,听到紫鹃在外间道“大爷同大奶奶到了。”
正要说说这便宜外甥,却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林沫倒是一身常服,顶着一张像是疲惫又像是宿醉的脸,坐到黛玉身边的时候看也不看她们,只是轻声问着黛玉的饮食起居,倒是静娴,一身朝服,妆容齐整,坐下的时候都带着世家几百年沉淀下来的雍容傲气。
“昨日我与侯爷进宫去,承蒙陛下、娘娘爱惜赐饭,耽搁了些许时候,回来得晚些。”她并不与王夫人行礼,神色清淡道,“回来了倒听说,宜人好大的心思,说我们侯府要倒了?”
王夫人脸色一僵。
“贾王氏,一个五品的宜人而已,你真当自己是谁,到我靖远侯府来作威作福胡说八道了?”静娴的声音依旧平淡得能挤出水来,她甚至不紧不慢地接过雪雁吹好的粥来拌了两下,“谁给你的胆子?我们侯爷一等靖远侯的爵位不够叫你堵上嘴,还是你嫌三品的侍郎位低言轻,能由着你们诋毁?”
王夫人本就不善言辞,被她一唬,气得说不上话来,探春上前去帮她顺气,对静娴道“嫂子又何须如此?太太不过是担忧林姐姐,一片心意罢了。”
“一片心意到要找我们太太生前的老人打点她的嫁妆呢。”静娴几乎是冷笑出声了,“我无职无品的时候,还没有三姑娘这样的胆量,同超品的侯妃呛声呢。”她道,“崔嬷嬷,劳你跑一趟,去喊林可家的,叫个人去一趟荣国府,告诉老太太,他们家的二太太在我们家呢,想把我们太太的嫁妆搬回去再不做亲戚。太太的嫁妆好说,咱们也不缺这么点子东西,但是要把我妹妹带走,就是痴心妄想了。我想了一夜,这事究竟是归户部管还是归京兆府管,贾宜人不是贤德妃的生母么,身份不一样,兴许咱们该去麻烦皇后娘娘?请叫一下老太太,这事到底叫哪家去决断,请她给我拿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有网了。
下周我们小组应该能在县城蹲几天再进山。
女生学工科干工科真是要命啊,背仪器什么的已经背得快辞职了。
87第87章
崔嬷嬷心里暗暗叫苦,偷偷瞄了一眼林沫,见林沫只是歪歪地靠在椅上,握着黛玉的手劝她喝一口牛||乳|,不管不顾这边的惊涛骇浪,也就只好应了一声,出廊下去找林可家的。
黛玉低着头,眼里噙着泪,到底不敢流下来,虽然听着哥哥在一边温声软语地说话,但由不得她不寒心,便也道“我母亲的嫁妆,虽是外祖母家所出,倒也是留给我的,给谁不给谁,还是不还,也不是旁人能做主的。”她捏了捏拳头,道,“如今嫂嫂是替咱们家出了气,只是这亲戚不做也罢了,嫁妆退回去,叫别人怎么想我母亲呢?”
“我竟是没想到这一层,大爷怎么说?”静娴本就烦躁,如今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想多动脑子,一股子火气冲了脑子,便问林沫。
林沫笑道“我是个小气的,母亲既然嫁到了咱们家,她的嫁妆,自然是好好地给妹妹留着私用的,贾王氏若是想要,不如去回了老太太,把父亲当年的聘礼也给我们退回来?只是如妹妹所说,这么着一来,别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样了,父母不和呢。倒是个难题,不过,倒也无妨,我往常里听说,荣国府是最爱打官司的,别人家不去告他们,你们还求着人告?总有地儿说去。只是我好歹一个超品的侯爷,不走走门路,也不像话是不是?我知别人以为我好欺负,只是这以为,也该结束了。”他像是什么心思也不担似的,笑得天真又无邪,“贾王氏,贾太太,王夫人——你昨儿个同我妹妹说什么?我是要死了?我们林家要被抄家灭门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给你透的口风,我自己还不知道阎王给我下了帖子呢,你就知道了。我今天还真就当着阖府上下跟你说明白了,别管我亲爹亲娘到底是谁,我是皇上亲自下旨过继给老爷的,林家正统的家主,莫说是你,便是我们老爷太太死而复生,他们也是得认我这儿子的。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是不知道,只是家里既然如今是我当家,人情往来,我也给改了。你们贾家是枝繁叶茂的,也该知道我们林家虽然人丁不旺,也不是一丁点亲戚都不走动的。人说娘舅娘舅,总该是亲的不行的,我不知道京都是怎么样,我原先在山东,就是我舅母去岳丈家里头说的亲,只是舅母这会儿说的做的,太叫外甥寒心了。”
云初在廊下探了个头,叫闻音瞧见了,说给林沫听,林沫道“那两个小子醒了?真是不像话,昨儿个闹得我都没睡好,他们倒自在——叫他们别来,就在我院里用早膳,贾家的姑娘们在呢。”
探春见王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听说容嘉在这儿,忙推了一把迎春,叫她开口,只是迎春红了一张脸,一个字也吐不出。
静娴道“三姑娘,你也别使唤二姑娘了,二姑娘现在是你二姐姐,过了几年,到了容家,万一容大表哥有个什么事儿,你家太太也要她收拾收拾嫁妆一走了之,再好好地咒容家一把。到时候你再指望你二姐姐说话罢。”
探春脸憋得通红“我竟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侯妃说出这种话来。”
“原来你们没咒我们大爷,也没想着叫我妹妹收拾东西同你们回去?我倒是误会了?三姑娘体谅体谅我脑子不行,把昨儿个你们太太同我妹妹说的再说一遍?我好仔细参详参详,她一个字一句话的是什么意思。”静娴冷笑道,“说我们山东的老爷欺君,还是说我们大爷身世不明朗?我们那位老爷是在山西染了病疫没的,同林家的二十多个好儿郎一起,太上皇手书的‘救死扶伤’的牌匾还在家里挂着呢,朝中谁不赞老爷的大义?你们太太昨儿个说的话,倒是说给山东山西的人听去,看看人家怎么说。我娘家先祖被誉为万世师表,但是我父亲说起老爷,也是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先生的,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算是哪门子的呢。”
她本就是大长公主娇生惯养大的,身上自有股高人一等的气儿在,如今也不端着,痛痛快快地骂了出来,莫说探春姐妹等,便是王夫人,又何曾见过嘴皮子这么利落的新媳妇?
凤姐虽然厉害,到底是要奉承着长辈的,孔氏却因着侯妃郡君的两重身份,将脸皮子摆了下来,说出的话自与往常不同。
“我前些日子进宫的时候见着了贤德妃,她还说起了王家当年接驾过的事儿,荣耀得不得了。”静娴悄声问王夫人,“你也这么觉得?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王氏,你猜,孔家接驾过么?”
孔家接驾不曾,王夫人也不清楚,只是新帝登基,若是有机会,总是要祭祭孔孟的。
孔静娴明明白白地在问她——同她谈条件,资格实在是不够。
林沫笑出了声,他轻声对黛玉道“别怕。”
却说那林可家的领了这差事,也摸不着头脑,只恨不得去问问大奶奶是不是太冲动了些,只是林家没有奴才非议主子这一话,故而也只得去找了几个林海贾敏身边的老人去跟着她到荣国府走一趟。王嬷嬷为难道“虽说荣国府实在是不像话,只是他们到底养了姑娘几年,我要是去了,别人不知道的,说姑娘忘恩负义,姑娘的名声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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