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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时今日,袁林终于明白何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和那个人,一直妒忌的人,居然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别人。原来他看到所谓的幸福,所谓的轻松,都是假的,他要比自己可怜百倍。
袁林熬了药,吃下了,又去打电话让人送奶粉过来,虽然孩子已经到了吃辅食的阶段了,但奶还是少不了的。他得为孩子负起责任来,像个真正的爸爸。至于孩子的妈妈,相信她不久就会过来的。
含笑等在家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每一分钟,她都盼着电话响了,有人告诉她,孩子找到了,马上就回家。现在她到比她儿子像小朋友了,到点了,陈言就过来给她喂饭、喝水,然后带她上床睡觉。大大像是明白了原来小小给人绑架了,在庆幸自己没中招的时候,也为小小默哀,希望那个叔叔不要虐待他,他也可以吃到自己在吃的水果汁,还有稀粥。
深夜的时候,含笑感到枕头底下振动了,她想起睡前把手机放在底下了,她赶紧把手机拿好了看了眼大大,他睡得很香,她就轻轻地走进浴室去,看着是陌生号码,小声地说,“喂……”
“顾含笑,要是想见你儿子,就一个人去首都大酒店,到那了有人会接应你,记着,一旦我看到你身边有人,你儿子就永远都开不了口了。”电话那头的人一气呵成,都没给含笑发问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含笑感觉这个人是照着稿子在念,他讲话平仄无奇,一点都没有抑扬顿挫的错落感。她相信,边上肯定还有人在指挥。她不清楚小小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上,但一定有关系。她不敢冒险不去,但也知道,一旦自己落入了圈套,家里的人就会很被动。
含笑对着镜子,跟自己暗示,顾含笑,你不会永远都失败,为了小小,你也得成功。她走出门去,在大大的脸上亲了一口,迅速地换下了睡衣,拿出一件衬衫穿上,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自从生完了孩子,她确实瘦了不少,这会子穿上这样的衣服,倒是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感觉。特别是裤子还盖着鞋面,留着后头细细的鞋跟,咔咔咔地踏着地面,夜里凉,她还拿了件薄风衣,套在外头,就这样,就是帅呆了。第一次可以用这个形容词来解释她的风范,一个妈妈的勇气和魄力。
她走到大伯母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很镇定,“大伯母,您帮我看一下大大,我有点事要出去。”杜慧心感到很奇怪,深更半夜的,她穿得这么齐整,要去哪里。她是担心呐。自从小小不见了,含笑就变得魂不守舍的,她知道孩子对母亲来说,是命根子,是这身上掉下的肉,她坐不住也对。她想了想,还是得有人陪着好,“含笑,你要去哪里,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我把寒亦叫回来,让他陪着你去。”姚然跟着顾烨霖走了,陈言刚刚被公司的人叫去,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家里除了老爷子,都是女人,倒是警卫员可以叫,但得惊动老爷子,老爷子肯定不让她出门。
含笑点点头,她本就打算要叫帮手的,只是这个帮手,她得隐藏好,到了关键时候,他得派上用场,“好,我自己给他打电话。”不仅得把他叫上,还得找别的人帮忙,万一对方是有备而来,也不能让顾寒亦有闪失的。她先打了个电话给顾寒亦,“喂,堂哥,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回家来接我。”顾寒亦什么也没问,只是叫她在家里等着。含笑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一个从来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喂,阮司竟,我顾含笑,我有点事情请你帮忙……”在这个时候,她无法顾忌别的,她只能动用一切关系来找孩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像是一环套着一环,似乎有人把他们全引到那边去了,而这里,就成了对付她的阵地,对方是吃定她会六神无主,一个人自投罗网是吧,她就偏要另辟蹊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顾寒亦的动作很快,车子刚在院里停下,含笑就出门去,两人没停留,直接上了车。
含笑看着这辆车,是手动挡呢,她可不会开了,再说还是在北京城里,她更不熟了。但为了今晚的计划,她要搏一搏了。她抓着寒亦放手刹的用手,“堂哥,让我开,你坐边上。”顾寒亦楞了一下,他像是没听明白,他没听错吧,这个一直拿着驾照不敢开车的人,居然主动要求开车,他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含笑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去,含笑九直接爬了过去,他才上了副驾驶位。
她看着车子的方向盘,开始思考步骤。先把安全带系上,调整好座位,然后是发动车子,左脚踩到离合器上,右脚踩到刹车踏板上,离合器轻轻地抬起来,等着车子开始抖,就加点油门,手刹放下,打开大灯,拨好方向灯,车子开始启动。这个过程还是驾校的师傅的那一套,说实话,含笑的行车经验几乎为零,再说又好几年没开了,更是手生了。但她是被逼上梁山了,又有顾寒亦在边上看着,就大着胆子往前冲了。
这大半夜的,车子要比白天少多了,她让顾寒亦把地址输入到导航里,跟着导航走。顾寒亦看着她这个疯劲,有些害怕,只有不要命的疯子和像她这样的新手才会把车开得像在玩碰碰车一样。“含笑,慢点,慢点,别在转弯的时候这么快的速度,你会转不回来的。”她的自我感觉还挺好,只觉得自己的手感又回来了,越开越快,越开越顺,根本就不停他的。他只能在边上像老和尚似的,提醒她,“变道要打方向灯啊,不然后面的车要撞着的……别开歪了,在自己的道上开,别压线……”她这一路被烦着,在红绿灯前熄了几次火,还是顺利地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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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快到首都酒店了,她让顾寒亦到车底下去,抓着车子底架,顾寒亦不明所以,含笑这才把电话的内容告诉他。顾寒亦看着车底下,有些庆幸,他不知道含笑要出去干什么,本来还想开轿车的,还好还是开了军用吉普,不然这会要是还爬底下去,真是要他命了。他无奈地爬到底下去,抓着车边上的突起,老实吃灰尘。
含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拉着风衣就下车了,她就知道,把风衣穿来是正确的,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都不见来人,她想着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整她,不然就是那个人在观望,想看看她身边到底有没有带人。她握着手机,站在风里,夜凉如水,她的心也透着凉。要是小小真的被人抓走了,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啊,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没吃的,没喝的,拉臭臭了没人清理,尿不湿重了没人换,身上臭了,没得洗澡,她越想越觉得可怜。
小小还真没她想得可怜,他的新爸爸正给他洗澡呢,“袁熙,等会爸爸喂你喝奶粉,喝完了就好好睡觉。”圆圆的盆里放着半盆水,把袁熙放在里头,用毛巾垫在一头,让他靠着,他用小毛巾给他身上擦洗,这些他都是在书上看来的,一会洗完了澡,他还得给孩子把耳朵弄干了,书上说要是水流进耳朵,容易造成中耳炎,得小心。他给孩子换好尿不湿,穿好了衣服,去泡奶。水温,奶粉量都得按标准,他把奶粉泡好了,摇匀了,才给袁熙喝。
含笑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都没人过来,她是怕车底下的顾寒亦受不了,想想还是回去吧,她刚想走回停车的地方,就从边上开出来一辆深灰色的面包车,正好挡着含笑的去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了。车上快速下来两个男人,连面都不蒙,拉着她就要往上扯。这果然是个圈套,她冷静地盯着男人的上臂看,找着那个穴位,这个顾烨霖教过她,她往那个穴位上用针狠狠一刺,那个人就像是中风一样,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另一个人见此过来扯她,她把手里的针晃了一下,那个人有些害怕,手缩回去点,赶着这个机会,含笑往边上跑了几步,离着他们几米远。
顾寒亦一直躲在车底下看情况,看着一辆车挡着含笑了,他就知道不对,赶紧从车底下爬出来,冲过去,对着两男人一个一一拳,一个一脚,两人倒在地上,司机一看情况不对,一踩油门,飞快地逃跑。还没出去几米呢,就被阮司竟的车挡住了,他下来就来开面包车的车门,把驾驶员扯了下去,照着脸就是一巴掌。“***,我让你跑,老子打断你的腿。”他正对着腿弯又是一脚,真的把司机的腿踢折了。司机在那嚎叫,“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开车的,他们租我的车,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要知道我也不会来,我是被逼的。”地上还有两人抽抽嘴巴,这个家伙倒是脑子转得快,也不甘示弱,“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贪钱,是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要我们到这来绑一个女人。”
“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顾寒亦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其中一人的肋骨上踢了一脚,“大哥,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打我啊,是,是个女的吧,她蒙着脸,但是声音听着是女的,她说只要我们把这个女的绑到郊外的一幢别墅,这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就能得着一万块钱。”话还没说话,又是一脚踢过来,这次是阮司竟,差点含笑就被这几个家伙给带走了,幸好,她这次真的是想得细致,还知道要找人靠谱的人帮忙。
顾寒亦让司机坐上面包车,自己开着他们的车,让司机带他们去别墅,含笑坐上了阮司竟的车,跟在后面,隔着百米。阮司竟心里有些乐,要不是看气氛不是乐的时候,他真的想笑出来。他都以为含笑一辈子都不想理他了,今天这出又像是把他从死亡线上又拉起来了。他边开车,边看着含笑,她似乎在想事,没注意到他放肆的眼神,带着看不够的贪婪。她心里的疑问更大了,一个女人,蒙着脸,要求绑架自己,还知道小小的情况,会是谁?她不记得得罪过这么样的女人啊。她从头开始分析,那回在餐厅碰见的女人,阮司竟以前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应该是害她摔倒,被邱浩宇教训过的女人,只有这二人是她所知的,该有矛盾的人,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说得到底对不对,还有个信息,是说那个女人的年纪不轻。年轻不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个老女人。一个烫着卷发,穿prada的女人,怎么也是个时髦的老女人吧。她还真没碰上过。
车子一路往西郊开去,直到一座老旧的别墅前,面包车停了下来,司机指着这座别墅说,“就是这里,那个女人给的地址就是这。”他鼻青脸肿的,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就怕又要挨打了,这些人也太狠了。其他两人被绑在车里,也没什么声响,只求快点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吧,不然,真怕命都不保了。
顾寒亦把司机也绑到后头,给三人都封着嘴,走到门口,轻轻一推,就把外侧的院门给推开了,含笑紧紧地跟着他后面,走得小心翼翼,阮司竟走在她的后面,四处观望,看是否有人在外头。刚才在车上他已经打电话给警局了,要他们跟过来,估计他们很快也能到了。大门同样很容易就被打开了,他们三人走进去,顾寒亦在边上墙壁摸着来了开关,打开了灯,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但是沙发、桌子什么的都挺干净的,看着像有人住。还有厨房的冰箱也是有食物的,都还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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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要不就是得着消息离开了,要不就是正巧离开了,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点?”阮司竟手指滑过桌面,问着含笑。她想了一下,笑道,“应该是得了消息离开了,没那么多巧合的。”那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已经很谨慎了,顾寒亦故意上了面包车,没开自己的车,她和阮司竟的车也隔得很远,把灯都调成近光,里头的人怎么就得着消息了呢。
含笑对顾寒亦指指楼上,他带着她走了上去,她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楼下的设施摆列和家具的品味,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跟一个女人有关,她想再去看看,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楼上的房间基本都是空的,只有走廊最里头的第二间房是上了锁的,顾寒亦拿着铁丝一挑,门就开了。
他们走进去打开了灯,含笑有些难受起来了,这里面yin森森的,全部都是画,这些画看着是非常恐怖的。最中央是一个黑色的世界里一张白色的女人的脸,涂着红艳的双唇,就跟女鬼似的,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扑过来,吓得含笑一身的冷汗,要是要窒息一样。她推推顾寒亦,心里毛毛的,“堂哥,我们下去吧。”顾寒亦边扶着她,边带着她退出去,确实,这里头让人就像是在黑暗里沉沦,挣扎的无望。
阮司竟在最里面的房间,他喊了一声,“含笑,过来一下。”含笑和顾寒亦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就看到里面血流成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反正就是满目的红。含笑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后面的顾寒亦抱紧她,“别怕,不是人血。”要是人血,到这会了,肯定是凝固变色了,不会还是这么鲜红,还能流淌。
含笑镇定了些,双手交握着,高跟鞋趟过红色的液体,沾在裤脚上,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走到阮司竟身边,看到地上破碎的娃娃,心里又是一紧,手又开始发抖。哪个变态啊,用这种手段吓唬人,要是今天就她一个人在这,肯定要哭死了。一看到这个娃娃,头和身体分离着,眼睛被扣掉了眼珠子,嘴巴、鼻子都划烂了,身上全是刀划过的痕迹,四肢不仅是离开了身体,还被剪成了一小节一小节的,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小小,要是小小被他们这样搞,她死的心都有了。
阮司竟沾了点液体拿起来闻了闻,“是红漆,别怕。”他站起来拉着含笑走到门口去,手里还拿着那个破碎的娃娃,“走吧,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估计是那个人早就安排好了,她就没想要安排你和小小见面,她只想把你带过来,吓死你。”顾寒亦点点头,护着含笑走在前头,阮司竟断后,这里交给警察吧。
含笑回了家,还是心情无法平复,最毒妇人心啊,这个女人的心肠真不一般毒,小小落在她的手里,要遭罪了。她想着想着,又哭起来了,黑漆漆的房间里,除了她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大大的喘息声,他睡得香喷喷的,全然不知道妈妈为弟弟的安危担着心。
顾烨霖大半夜的也没睡觉,他坐在团长办公室里,等着一个电话。到了凌晨2点左右,办公室里的那部加密外线电话终于响起,他拿起电话,“喂,我是1号,请讲,完毕。”对方冷静的声音传过来,“1号,我是3号,顾含笑晚上确实出去过了,不过平安回来了,还有顾寒亦和阮司竟陪着,完毕。”“好,你帮我继续盯着那个人,完毕。”“好,完毕。”他放下了电话,双手握着拳头,抵着下巴。
这件事的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他故意把姚然和几个心腹同时带过来,就是为了给对方造成假象,认为有机可乘。对方想来个调虎离山,他就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一直以来隐身在暗处。他让3号一直隐藏在顾家外头,一旦含笑出门去,就跟着她,果然就有收获。虽然没有把人逮住,但3号还是发现了从别墅离开的人。原来是那个女人。顾烨霖倒没想到是她一直透露消息出去。不过既然有目标了,也就好收拾了。他想着含笑了,心里不禁发笑,到底是长大了,懂得用计了。他本来还担心她,怕她一头钻进对方的陷阱里,看来还行,她人也谨慎了,做事也细到了。
至于周彬,他不会饶了他。不用找证据,他知道是那家伙干的,他也不想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收拾他,他不是想往上爬吗,他就让他永远也别想上去了。
邱浩宇也不藏着掖着,把给周彬拍的视频拿给顾烨霖,这会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了,都想着给周彬使绊子。这东西说实话也不算什么,比起贪污受贿,要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这段一旦放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不会有人给他机会,让他在圈里混了。今儿要是这视频里是他跟一群女人搞,别人子指责他的时候,还会夹着羡慕,那是他的本事,要是跟一群男人,还是被搞的那个,他的头就别想抬起来了。
“你,伪装个ip把东西放到网上去,别让对方找到把柄。”顾烨霖让邱浩宇不要客气,就一个劲的发吧,一个地方被封杀了,再换个号,继续发,不把周彬的事搞得街知巷闻,就不停手。邱浩宇正有此意,他可不会跟丫的客气,放出去。
唐优一看到这段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马上让她爸去解除婚约,周家理亏,也没说什么,就解除了婚约。周彬都不敢出门去了,他爸把他送别的地去避风头了。但周彬在半路上就被姚然给截下了,他就是想知道是谁要他这么干的,就凭他和邱浩宇的私人恩怨,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周彬自然不会乖乖合作,他们毁了他,他还老实交代,没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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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然看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直接把人提溜进了草丛里,一脚踹翻在地。周彬挣扎地站了起来,姚然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说,你把小小带哪去了?”周彬踉跄倒地,干脆不起来了,“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会说,我已经这样了,就是死你们也别想知道那小子的下落,永远都别想知道。”他躺在地上冷冷一笑,右胳膊上多了一只脚,“喀拉”一声,他的胳膊就断了。他咬着牙,还是不吭声。
“想清楚再回答我,要不要说,你想想,那个带走小小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有如此下场,故意把你留在这给他顶罪,他是一点事都没有。”姚然也不跟他来硬的了,攻心为上,“你这样为他保密,不仅对自己毫无益处,而且说不定也会影响你爸爸。他就快要退休了,你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让他出点问题?”
周彬想了一会,确实,他这样做对他们周家没有好处,说实话,顾家的根基要比他们深,现任的军委主席就是他们支持的,要是顾家真的要对付他爸爸,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他眼神暗淡,开了口,“好,我说,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对付我爸。”姚然心里暗松了口气,“当然,只要没有别的冲突,我们不会找他的麻烦。”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没说过他叫什么。他只是说要和我合作,他帮我进11*部队,我就帮他做这件事。我也留了个心眼,和他谈话的时候,把他的声音录了下来,还有他的样貌我也记着,我可以给你描述出来。他长得很精致,茶褐色的头发,刘海盖着眉毛,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噙着讽笑的薄唇。本该是偏偏美男子,却特别地让人害怕,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周彬提起这个男人时候,身上也会有股寒意,很不舒服,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合作结束了,就没关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听着周彬说完了,姚然立刻想起了含笑给他描述袁林的样貌,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心毒得让人心惊胆战的。他拿出电话打给了顾烨霖,“老大,是袁林,这事真够古怪的,他不是死了吗,看来是又金蝉脱壳了。上回含笑还哭着喊着‘袁林死了’,那个伤心劲还没过呢,他又来绑她儿子,看来真是想纠缠不休了。我倒要看看含笑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还不会把袁林这么放在心上了。”
顾烨霖思考了一会,才开口,“看来不像,上次他受的伤不轻,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周彬调动的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个时候袁林可还在大娄山里陪着含笑,他总不能分身出来,还能在这里活动吧。分身……,等等,看来又要把思路转回来了。”他提起分身,又想到了,难道是两个人,许辉阳和袁林,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兄弟?
“那个女人你去会会,还是我去。”姚然不在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上究结了,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女人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她又为何要做这些事。“你我都不适合,这件事放下,她我会找人盯着的。”那个女人跟高层的关系都很好,贸然过去找她,会打草惊蛇,还会引火上身。顾烨霖还是倾向于先去找袁启朝,自从上次的训练场打了一架后,就再也没见着他了,也没有看他出手做过什么事。说实话,他一直都在等着袁启朝出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反而让他生疑。
袁启朝其实也想跟顾烨霖坐下来聊聊,这件事真的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了。好笑的是,他一直以为他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给启暮平反,为他昭雪,能让他死而瞑目。却不想一直被人当傻子一样愚弄。他约了顾烨霖去袁启暮的墓前,就在万安公墓。他一直就想着弟弟的骨灰有一天也能去顾烨城所在的八宝山公墓,这个青山处处埋忠骨的地方,拥有烈士称号,拥有那份荣耀。
他坐在弟弟的坟前,拿出一瓶二锅头,咬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口,又给弟弟一口,“启暮,我来看你了,还有你顾烨霖大哥,我们一起来的。”袁启朝感慨,他把自己的余生用来给弟弟昭雪平反,洗刷他身上的污点。为了这个目标,他准备了快二十年,却是为他人做衣裳,还差点把孩子也害了。
“启朝,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吗?”顾烨霖感到今天的袁启朝特别的颓废,就像是什么事都不想再管,要遁入空门似的。他的情绪很低落,带着懊悔、沮丧,跪坐在袁启暮的墓前,眼睛发红。“是也不是,你们看到的许辉阳就是袁林,另一个孩子借着袁林的名字罢了,他不是启暮的孩子,是个替身,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烨霖有些迷惑,“替身?”给袁林找的替身,那袁林自己又成为了许辉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许曼丽是谁的养母,那个女人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走小小?他有一连串的疑问。
“对,他叫小暮,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小小很好,他在袁林那,他把小小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烨霖,我要走了,为了我重视的人,我必须得离开。”他很无奈,他的所有部署都被那个女人给偷走了,他多年的经营也失去了,现在他又被威胁,要是不走,袁林就会丧命,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这么多年看着他受苦,还以为她是为了他好,哪里晓得,她在利用他,半点情意没有。
顾烨霖明白,他所谓重视的人是袁林,“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梅’茶馆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要把你赶走的人,是不是?”袁启朝沉沉地笑开了,“原来你知道了,好啊,知道就好了,我走了,再见,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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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最近老是做恶梦,老是梦见那晚在那座别墅里见到画和红漆破娃娃的场面,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心跳得特别快,很是不安。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大大都是大伯母和奶奶在照顾。她深感奇怪,明明顾烨霖已经告诉她,小小在袁林那,过得很好。她也相信,如果是那个在大山里照顾她好几个月的袁林,肯定会对小小好,他那么喜欢孩子,老是看着她的肚子,目不转睛。
顾烨霖看着含笑魂不附体的样子,也觉得不对劲,“含笑,含笑,……”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听着似的,她没回话。直到边上的邱浩宇用手在她面前招了招,她才反应迟钝地慢慢转过头,看着邱浩宇,只是眼神还是没有焦距,像在梦游。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这样子,在姚然看来不是中邪了,就是被人催眠了。一桌子的人都是眉头紧锁,都没了吃早饭的心思。只有她一个人,没什么表情,她还在想,好奇怪啊,为什么要做恶梦呢,是不是其实那都是真的发生了,顾烨霖说的才是骗人的,小小支离破碎了,血流满地了……
“啊……”含笑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她人失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空洞,惊慌失措。邱浩宇迅速站起来,抱着她离开饭桌,免得摔破的碎片扎到她。顾烨霖当机立断,“马上把她送医院去,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对。”
精神科和心理学的专家一一对含笑进行会诊后,聚在一起讨论她的病情,最后得出了结论,其中一位专家告诉顾烨霖他们,“顾小姐确实是被人下了深度催眠,只是每个催眠师都会有他特有的催眠方式,有一个能把催眠的人唤醒的东西,有些是用闹钟,有些是用特殊气味,而我们并不知道给顾小姐催眠的人用的什么。”“那就是说,只有找到那个催眠师,否则她就永远都这样了是吗?”陈言问出了大伙的疑问。
医生看着这一众的凶神恶煞,不敢回答说是,“是这样的,正好我以前在美国哈佛的导师瑞夫教授在北京大学做演讲,他是专门研究精神催眠这一块的,你们要是能请他过来的话,或许有办法。”
瑞夫被陈言请了过来,他翻翻含笑的眼皮子,看看她的眼神,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告诉陈言,“她的催眠我能解开,只是,你们得把引子找过来,把小小找过来,有他在,就能解开了。”瑞夫和含笑的谈话中,很明显地发现她提到小小的次数很多,但都是很不经意提到的,她没有在说关于小小失踪的事。瑞夫问,“今天中午你吃了什么?”含笑答,“珍珠丸子,小小的样子,小小的一粒一粒,很可爱。”“你的衣服真漂亮,哪里买的?”“不知道,小小的爸爸给买的,小小也喜欢,小小经常抓这件衣服。”“小小是谁啊?”“小小是我儿子,小小很机灵的,小小什么都懂。”她一提着小小,神色就很愉悦,跟刚开始瑞夫见着她的忧心样不同。
陈言看看周围的几个人,他们也很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好把瑞夫教授喊了出去,“教授,不瞒您说,小小是含笑的儿子,他失踪了,所以没办法把他找来。您看,还有别的办法吗?”瑞夫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吗,如果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可以一步一步减轻症状,但不能根除。按照她被催眠的深度,不是一步到位的,这个人是通过一样媒介带动另一样媒介来加深催眠的。”
“嗯,您等会,我跟他们商量一下。”陈言走了过去,跟顾烨霖说起了瑞夫的话。顾烨霖马上就联系起了那晚的情况,“我打个电话给寒亦,他应该知道。”他把顾寒亦叫了过来,他听了觉得很惊诧,“那个地方确实诡异,我们上了楼,看到一屋子的画,含笑就开始不对劲了,后来又去了一个满地都是红漆,还有个破娃娃的房间,含笑更是怕得不得了。我最近也常想到那幅画,身上都觉得冷汗直冒。”
照这样说来,估计第一次的催眠就在那幅画里,这是把人最大的恐惧感给引发出来,而之后的红漆和破娃娃就加深了含笑的催眠,而顾寒亦和阮司竟就没有在这层催眠中有反应,这就是针对含笑的。顾寒亦带着瑞夫去了那座别墅,现在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现场都没动过,瑞夫可以很好地观察催眠现场。
他走上楼,打开了那扇门,确实,这一眼看到中央的画,就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看着这幅画,能有十秒钟的停顿,这是恐惧挟持了大脑的反应,只能把眼睛盯着画,而这个时候,催眠的时间就够了,等着能移开双目时,第一层的催眠已经在脑中形成了思维,恐怖,这是一个恐怖的现场。等着再进入边上的房间时,刺目的红成了第二层催眠,血腥,而破碎的娃娃则是这个催眠的最后完结,孩子死了。这一连串的催眠,就是小小被人用非常残忍、血腥的方式杀害了。这是明面上的催眠,最要命的是,下达指令的人最深刻的用意在哪里,在含笑的潜意识里这件事情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瑞夫不清楚。
那个人是单纯地要吓唬含笑,把她吓疯了,还是要她记着有人害了小小,一定要为小小报仇呢?不得而知。只是如此一来,含笑真成了定时炸弹了,要是有一天她被人催动,真的拿起刀杀了人,等她清醒了,怎么承受得了。
“姚然,你和陈言守着含笑,等会给杨越泽打个电话,让他尽快找。邱浩宇你跟我走,我有点事要让你去办。”顾烨霖看着含笑,心里是又气又恨,他本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那个女人的,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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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茶馆,一个很幽静的地方,没有喧闹的嘈杂声,只有安静地品茶声以及古韵的古筝声,这里是京城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没有人敢来捣乱,也不会有人在这里做些龌龊事,毒品、金钱交易、情色都是不允许的,只有被“梅”许可的人,才能获得会员卡,进入这里。而“梅”,大家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风姿卓越,后台究竟有多硬,无人知晓,只知道她不能得罪。
顾烨霖倒是知道点这个女人的来头,她不是某个大员的情人,自身也不是什么高官,而是她掌握了不少高层的秘辛。靠着这些证据,cāo控着不少人。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找邱浩宇的原因了。他邱浩宇也照样掌握着不少人的荣辱生死,跟她比比。而且,邱浩宇不是女人通嘛,派他出马,肯定把那个女人拿下。
邱浩宇要是从前坚决不肯去的,就是他这样的混人,也知道“梅”茶馆不要去碰,倒不是怕那个女人,实在是烦不过。就连他老子都跟他说过,“梅”这个女人不简单,当时他还以为老头子看上那女的了。可这会,不行了,小宝贝下落不明,大宝贝又被人搞成这样了,一切的线索都在“梅”身上。
他带着蒋成义要登门拜访去了,走到门口,看着兰成渝了。他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一身白色的水墨绸衫,眼神里有丝笑意,“浩宇,要是去‘梅’茶馆的话,最好带上这个。”说着把手里的黑色卡片塞了过去,这张黑面烫金的卡片上只印有一个“梅”字,这就是茶馆的会员卡了。
“成渝,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去吧。”邱浩宇看着手里的卡片,有些惊奇,什么时候兰成渝跟“梅”茶馆搭上关系了,他是普通的消费者,还是有别的什么。听说,那个女人都是随心所欲地发会员卡,不一定是达官贵人,只要她看得顺眼的人,都可能。兰成渝摇摇头,“我跟老板娘不认识,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就算是要对付你,也不会在自己的茶馆里,放心。”说完,他就离去了。邱浩宇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这个人太过深沉,恐怕不是自己能驾驭的,把他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他得考虑清楚了。
邱浩宇带着蒋成义去了茶馆,外表很普通,就是一般的茶馆的样子,但是邱浩宇知道,这里不是真的“梅”茶馆。果然,当他出示那张黑色的卡片是,服务员笑着把他带到了一个茶柜前,把其中一个香炉转动了一下,柜门就打开了,里头是另外一个世界。全是一间间的小包厢,过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把他们迎起了其中一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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