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寡妇到贵妇第5部分阅读(2/2)
苏慧娘听了心里一股火就窜了起来,觉得那皮氏简直是无理取闹、信口雌黄。那王七郎只不过是个孩子,自己与他怎么可能有什么蝇私。
“娘,首先那皮氏可不是女儿的什么婆婆。还有小七是我的认弟弟,我有责任照顾他,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该和和气气才是。”
“什么一家人……”林氏嘟嘟囔囔地说道“除了你以外,那孩子可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咱们说呢……你没瞧见他那双眼睛啊,看着我和文儿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一样。”
“小七的性子跟别人是有些不同,但他绝对是个好孩子。”苏慧娘努力的进行安抚“娘,您一向是个心善的,也不忍看他流离失所吧?”
林氏喏了喏嘴巴,从以前开始她就拧不过自己的姑娘,到现在就更不行了,再说,现在她和苏文还要仰仗苏慧娘过活,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苏慧娘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二天,弟弟苏文却突然拉起肚子来,他身体本就弱整整一天拉下来,整个人完全脱了水,只能躺在炕上软成一团。还是苏慧娘请了于大夫来开了药这才止住了林氏已经哭成了一团,那嚎啕的样子,真真是可怜。
苏慧娘劝了她,而后转过身却突然瞟到站在门口一角的王七郎,那孩子就那么倚在门边上,冷冷地看着,特别是视线划过林氏时,更是充满了种强烈地恶意。苏慧娘心里当时就是一激灵,她没有当场声张,只好好照看苏文,等到月上中天,苏文喝药终于睡下后,才从林氏的房间里走出来。
没有回自己屋,她脚步轻巧的来到王七郎的门前,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这么晚了王七郎却没有睡,他坐在窗户前,正低着头摆弄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串项链,正确的说是一根草绳上面绑着一串动物的牙齿,王七郎可宝贝那东西了,总把它挂在自己脖子上。
“慧姐姐?”见苏慧娘进来,王七郎一咕噜的从炕上站起来,眼睛里露出开心的光芒。
见他这样,苏慧娘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不由又咽了回去,寻思着,万一是自己猜错了,那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心。
第18章 姐弟谈心
“还没睡呢!”苏慧娘笑了笑,沿着炕边座了下来,屋子里没点灯,黑的很,只借着窗口的月光朦胧的能看出那孩子露出的一口小白牙,那么开心,就像是一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小狗狗。苏慧娘一下就软了心肠,抬起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脑袋。
“头发有些长了,我明儿给你剪剪吧。”大瑞民俗,男子要十岁以后才可以束发,小的时候一般不是散着就是把头发剪的短短的,王七郎眼睛弯弯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苏慧娘把视线落在这孩子手上,颇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吗?总看你带着它。”
王七郎闻言晃了晃手上的白骨项链,一脸高兴地说道“我小的时候养了一只狗,是从南山那边捡的,捡的时候才一个多月大,是个漂亮地小家伙。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子。黑子可棒了三个月的时候就能满山跑,一年以后就能捉到活鸡。”
看着叽叽喳喳地说着那黑子怎么怎么机灵,怎么怎么厉害的王七郎,苏慧娘微微笑了笑,知道这孩子是真的喜欢那只小狗的,只是这项链……
“后来有一天,王六郎非要跟我抢黑子”说道这里时,他的眼睛里闪过憎恶的神色“我不给,他就打我,皮氏那老贱人也打我,我才不会让他们抢走黑子呢……”他的脸上闪现出抹得意洋洋的表情。苏慧娘刚想说,你把黑子放走了?谁料到——
“我把它摔死了。”王七郎露出一脸我很聪明的表情“就当着王六郎的面,摔死了,喷出来的血溅了他一脸,打那以后起,他就再也不敢跟我抢东西了。”
苏慧娘的一颗心颤动的厉害,好半晌后,才哑着嗓子问道“你不伤心吗?”
“伤心?”王七郎眨巴眨巴眼睛“我不伤心!慧姐姐你看,这些都是黑子的牙齿,我把它们挂在脖子上,黑子就会一直陪着我了。”
苏慧娘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王七郎,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说他做的不对吗?一个从小就被虐待长大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说他做的对吗?苏慧娘也实在无法苟同这种做法最终所有的千言万语俱都做一声叹息。
“黑子会痛的啊……”
王七郎一愣,脸上出现了一抹黯然。
苏慧娘伸出手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算了,慢慢来吧。
虽然没有问出苏文的突然拉肚和王七郎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过苏慧娘心里已然是有了答案。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她除了照顾苏文外,还倍加的关心着王七郎,弄得小家伙整天乐悠悠的,如此,又过了四五天,随着苏文的病情转好,今年的春节也快到了。
对于重生后的第一个年节,苏慧娘是极重视的,再加上她手上还有三十八两多的银子,足够一家人过上个丰盛团圆的新年了。二十五那天,她领着王七郎又去了趟镇上,购置了一大堆年货,与上两次不同,这次她主要买的是吃喝,两条大鲤子,一只小笨鸡,大块的后臀肉,半扇排骨,几根风干的腊肠,还给林氏和苏文各买了一套新衣,至于自己的和王七郎的,苏慧娘则打算亲自做。
二十七那天,她领着全家人开始扫房,二十八那天,则动手做起年果,说是年果其实也不过是些油炸的小吃食,林氏在这方面倒是挺擅长,她做了好几种花样子,其中有一种叫做黏棒,咬起来又甜又脆,极是好吃。苏慧娘又蒸了两大锅白面馒头,拿着筷子在每个馒头上点个红点,寓意红红火火。
等到了三十这天,一大早,苏慧娘就起来了,她换上了一身新衣裳,是这几天晚上她进空间里做的,总算在年前赶出来了。新衣裳是一件姜黄|色的连身棉裙,裙口是散边的,上面掐了褶皱,把苏慧娘的小腰显得苗条极了,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件同色的却带着白色小花的棉袄,棉袄上特意做了琵琶襟,沿着脖领子斜斜地划到胸口,看上去既素静又别致。一头秀丽的长发被细细盘上,用一块好看的手帕包好,只留下一排长到额头的斜刘海,便是林氏见了她今天的打扮,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的慧娘变漂亮了!”好半晌后林氏喃喃地说道。苏慧娘听了却只微微一笑,这大半年来她几乎日日都会去泡空间里的温泉水,整个身子虽不能说脱胎换骨,但这改变却也是润物无声的,譬如说这一身的肌肤,原先是又黑又糙,现在却变得白皙粉嫩起来,再加上这段日子吃得好长了不少肉,苏慧娘此时看上去真的健康美丽了很多,而且她脸上的那块红斑也由原来的大红色变成了现在的嫣红色,色斑淡化了许多,她的五官眉眼,就能显示出来了,自然变“漂亮”了。
“娘今天也很精神呢!”苏慧娘笑着说道。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揪了下身上藏蓝色的衣裳,抱怨地说道“娘都说了,有衣裳穿,你非要买。”
“过年了嘛!”苏慧娘知道她心疼银子,只上前挽了她的手臂,母女两个相携着向外面走去,今天可是有好多事要忙呢。因为晚上要吃大餐,所以早饭苏慧娘就只简单的做了些,烧上一锅热水放上葱花、姜片,白菜丝,待大开后,把昨儿晚上包的肉馄饨下进去,不大一会儿,香喷喷热乎乎的早餐就做好了。
今天的苏文也换上了一套衣裳,是素白色的,他坐在炕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母亲和姐姐来回忙碌着不多会儿,他的视线与身旁地王七郎对视上了,便见那家伙竟然微微挺了下胸膛,看着他的眼睛肿露出股得意。苏文知道他得意的是什么,不就是姐姐亲手给他做的那身新衣裳嘛!他有些不舒服的想着,姐姐就是再疼你,你也不是他的亲弟弟,我才是呢。
一家人吃完了早饭,林氏去收拾碗筷,苏慧娘则领着王七郎到门口贴春联,小孩儿看着新鲜,非要自己贴,苏慧娘就抱起了他,让他去贴门上边的横幅,王七郎露出好大不愿意的脸色,宁可进屋拿个凳子出来,也不要人抱。
农村过年,就是一个吃吃喝喝,苏慧娘他们就坐在林氏那屋的炕上,扒着瓜子吃着花生,说说笑笑的消磨时间,王七郎那孩子比较野蛮,像剥瓜子这样细心的活是不屑做的,人家是一口嚼,嘎嘣嘎嘣地听着就牙疼。苏慧娘教了几次,却毫无成果,最后只得当起了丫鬟往空碗里给他剥瓜子瓤吃,狼崽子吃得快,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苏慧娘快点剥,气的她狠拧了那小嫩脸蛋一下。
就在一家人悠闲的吃着时,屋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苏慧娘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然而,当她打开门时,所有的好奇尽数化作了厌烦,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皮氏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苏慧娘冷冷地问道。皮氏一双眼睛不停往苏慧娘身上瞟,眼睛中竟是惊奇和贪婪,惊奇的是苏慧娘的变化,贪婪的则是她一身的穿戴,啧啧,她家那个官差亲戚一定给她们留下不少银子吧,皮氏想着,若苏慧娘还是王家的儿媳妇,那些钱都应该是自己的啊。
“是四弟妹吧!”回答苏慧娘的却是皮氏身后的一个男子,便见他年约二十四五,一身学子装束,长相说不上英俊,却也算可以。此时,他拱手而礼,脸上竟是温文尔雅的笑容。
苏慧娘皱起了眉头“这位相公,慧娘不知道你是谁,可有一点却要说清楚,如今的我跟你们王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四嫂什么的,还是不要乱叫,省的别人误会相公你不知礼数。
那男子笑容一顿,深深地看了眼苏慧娘,才说道“我乃王博延,你那亡夫乃是我四弟,我叫你声弟妹又有何不妥。”
苏慧娘心中一动,却知道了,眼前这位男子应该就是皮氏的那个在镇上读书的二儿子,王二郎。
“什么来此何事……你赶紧让我们进去,外面冷死个人!”皮氏眼睛一瞪就要发飙,她欺负苏慧娘已经习惯了,在她想来自己这样一喊,对方就该麻溜的让开,把他们请进去才是,谁想到——
“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家里不招待来客。”苏慧娘丝毫没有让开身子的意思,只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你————”眼看着苏慧娘就要合们,皮氏急了张嘴就要骂。这时,王二郎却上前一步道“四弟妹请慢,我们此次来却是要接一人回家。”他嘴角勾起,声音缓缓地说道“七弟在你这叨扰多日,博延在此谢过,只是今天是新春,正是家人团聚的时候,还是让七弟出来,跟我们一块回家过节吧。”
第19章 打出门去
面对着王博延的咄咄之言,苏慧娘却面色平静的反问道“什么七弟,说起来我在王家也有大半年了,却只见过王大郎、王三娘、王五娘、五六郎和今天的你,什么时候王家又多出了个七郎?”
“少给老娘在这装蒜。”皮氏眼皮子猛翻指着苏慧娘的鼻子骂道“那小畜生住在你家的事,全村人差不多都知道,装什么王八犊子,赶紧给老娘让开。”皮氏猛的上前一步,就要去推苏慧娘,她都打算好了,进了屋先顺些东西过来,看这小贱人穿的流光水滑的,屋里肯定还藏了不少好东西。
“你敢!”原先迫于无奈,苏慧娘不得不对皮氏忍气吞声。可现在她已是自由之身,怎肯再允许这个老姑婆欺负自己。苏慧娘回手就抽出门栓,拿着硕大的实心横木,劈头盖脸地就向皮氏身上砸去,她已经忍这女人很长时间了。
那皮氏万万想不到一向随自己拿捏的苏慧娘竟然会突然动手,一时不防,几下就被打蒙了,苏慧娘一板门拍在她面门上,霎时,就让皮氏鼻血肆冒,痛的滚到在地。
“泼妇!你这泼妇!竟敢动手打婆母……”那王二郎也是个光说不练的,见自己母亲挨了打,竟只知道在旁边瞪眼睛看着。苏慧娘却瞟了他一眼,极其轻蔑地说道“谁的婆母?我现在和你们王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少在那里攀关系。还有我看你也是个读过两年书的,就提醒你一下好了,按照大瑞律法,未经主人允许,私闯民宅者,按偷盗罪论处,杖责五十,蹲十年大牢。慧娘听说王公子有意仕途,还是别沾染上什么官司的好,否则,一个不好你这辈子怕都难得偿所愿了。”
王博延听了果然面露犹豫,只见他勉强笑了两下,抬起手上的东西对着苏慧娘道“弟妹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这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看着递过来的两个油纸包,苏慧娘头眼都不眨的说道“不必了,我们苏家不差这些东西,二位还是请回吧!”说完,砰地下就甩上房门,里头落了门栓。王博延一张脸顿时黑的厉害,他狠狠地攥了下拳头,对着依然在地上打滚的皮氏道“还不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皮氏向来打怵这个儿子,闻言不得不站起身,她被苏慧娘那几下拍的不轻,整个面上鼻青脸肿鲜血横流的“那个小贱人!竟敢动手打老娘……”皮氏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她可是气的不轻,几步就冲到房门前又拍又踹的,疯狗似的在门口叫骂着,片刻后依稀的从门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去烧开水,我要烫死那疯叫的野狗。”皮氏大骂的声音骤然下降一个八度,人也不自觉的王边上退开了,脸上闪过抹惊惧的表情她心里却也知道,那小贱人说不定真能干出这事来。王博延见状面上更黑,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就走,皮氏想来想去赶紧跟了过去。
“二郎莫与那不知好歹的贱人生气。”皮氏谄媚的说道“再说,王七郎那小畜生不回来才好呢,苏慧娘愿意养着,就让她养着好了,以后那小畜生再惹什么祸,跟咱们家可没关系了。”
王二郎闻言哼了一声,他关心的哪里又是什么王七郎,只不过他回来后听说,苏慧娘有了一个在京城当差的亲戚,所以想来套套交情、摸摸底罢了,本以为他屈尊降贵的前来,那苏慧娘应该感激不尽才是,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不说,还被狠狠的扫了脸。
“娘,你也是个蠢的!”王二郎阴沉地说道“干嘛给她出休书,若她还在咱家,是圆是扁还不由咱们搓揉。”皮氏听了心里却道,你那时候追着要钱,我不收了那十两银子,拿什么给你。然而,这话她是不敢在王二郎面前说的,只道“好了,二郎莫要生气,今儿大过节的,咱们先回家,等过完了年,咱在想法子收拾那贱人。”
二人一路向着王家走去,只是银子什么的早先都给了王二郎,所以王家这个年过的着实凄惨了些,除了一小条肥肉外,竟是再看不见任何的肉腥。那王二郎见了不但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反而满嘴的埋怨,认为皮氏等人薄待自己。田氏因着这个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不由在旁边挤兑了好些话,皮氏哪里容她说自己儿子,婆媳两个大过年的就干了起来,从屋里打到院外,着实热闹非凡。
且不说王家人的那些个丑恶嘴脸,单说此时的苏慧娘,她看了眼脸色铁青被林氏紧紧抓着的王七郎,微微笑了笑,把他招到自己身边“干什么板着张脸,过来给姐姐笑一笑。”王七郎低着头,闪开了苏慧娘的触摸,一个闪身向着门口跑去,去被苏慧娘一句话唬住“今天在家好好过年,不准出这个门。”王七郎听后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进了自个的屋子。苏慧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林氏却有些紧张的过来问,却都被她挡了回去。就像是苏慧娘说的那样,今天是新春,有什么事都等过了节再说,她不想因着那些毫无相关的人毁了自己的心情。
傍下午的时候,苏慧娘开始准备晚饭,直忙乎了好几个时辰,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才被做好。肉的有糖醋排骨、小鸡炖土豆、红烧鲤鱼、素的有酱茄子、葱爆蛋、尖椒土豆丝、炒干豆腐、辣爆白菘总共八道菜。颜色各异的摆在桌上,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苏慧娘亲自去了王七郎那屋叫了他出来,小孩儿一张脸还是有些难看,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被苏慧娘拍了下后脑勺才乖巧了起来。他们家没有会喝酒的,苏慧娘就用装了茶水的杯子,笑着说道“在新的一年里希望,女儿希望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希望弟弟早日康复,希望小七越来越听话,希望咱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来,咱们干杯!”
几人清脆的碰了下杯子,林氏和苏文的脸上都是欣喜的笑意,便是王七郎也终于露出些微的笑模样。丰盛的晚饭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特别是那道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极是好吃,直吃的王七郎一张小脸都变成了只小油猫。
热热闹闹地晚饭过后,全家人便坐在炕上,听苏慧娘读书,她读的是苏文带来的那座藤箱中的一本,也是特别简单的一本,堪称儿童启蒙的《世说新语》那里面都是一个个励志的的小故事,什么孟母三迁、凿壁偷光、悬梁刺股之类的。不但是苏文和王七郎就是林氏也听得津津有味。
苏慧娘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就会像这样读书给几人听,她这样做其实主要是为了王七郎,苏慧娘希望这孩子能多接触些正面的东西,别往歪了地方长。只是有时候往往不能达到目的,譬如说,当她讲完孔融让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