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夺君心第13部分阅读(2/2)
历代的皇上,北塘家主母丧殁,必是亲自祭拜上香的,女婿拜岳母娘,天经地义,可南宫玉皎不同,他是北塘家的女婿,却不是北塘家的女人所生。
“丞相见外了,若在寻常百姓家,朕该为夫人披麻戴孝,如今上柱香,已是少欠了。”
此言一出,倒让厅内的人大出所料,回门时候的下马威还历历在目,什么时候南宫玉皎如此谦谦有礼了?
“岂敢,岂敢,皇上万圣之躯。”北塘寸劲一味的毕恭毕敬。
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人,能说上这几句已是难得,接下来便陷入了沉默,南宫玉皎假意喝茶以掩饰冷场的尴尬。
杜喜是个机灵的人,看出了气氛的尴尬,也知道南宫玉皎心里想的什么,借着倒茶之际,满脸堆笑看着北塘景瑞,小心翼翼的道,“刚才二将军让老奴传话,说是夫人殁了,还说皇后娘娘回府了,老奴一听夫人殁了,心里一惊,听的不真切,二将军是说皇后娘娘回府了吗?可老奴可别传错话。”
“杜公公,你没传错话,皇后娘娘的确回相府了,刚才太过伤心昏倒了,现正在内堂休息。”北塘景宣直言道。
“还好,还好,老奴还以为传错话呢。”杜喜女里女气的夹着笑。
“既是如此,朕便去看看皇后。”南宫玉皎借坡下驴,刚才那气氛,实在尴尬,北塘寸劲那老东西,非等他开口,好在杜喜还算机灵,给他个坡下。
内堂的北塘春风已然知道南宫玉皎来了,待他进来之际,她已梳洗过一番,脱了身上皇后的华服,穿着她未出嫁时的衣衫,依旧是那么恬静柔美,脸上擦了淡淡的胭脂,看起气色还不错。
只是眼眸疏离夹杂着忧伤,少了些清澈灵动,再无当日在岐山的清灵俏皮。
看他进了内堂,北塘春风施礼接驾,口不走心的看着地面,疏离的说着,“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南宫玉皎上前拉起她,便拥入了怀中。
北塘寸劲一行人见状,赶紧回避。
在大越,嫁出去的女儿,没有住在娘家的道理,贵为皇后的北塘春风更不可以。
母亲没了,她可以祭拜,可以上香,但却要住在宫里,真真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再无自由。
南宫玉皎再出来之际,杜喜已备好了御撵,南宫玉皎携着北塘春风同乘一撵,一同回宫。
看着渐走渐远的御撵,北塘景瑞喃喃道,“我怎么发现皇上对妹妹的感情不同了,好像不再那么敌对了。”
“我早发现了,可惜,晚了,老三,跟我去书房,为父有事跟你商议。”御撵刚一转弯,北塘寸劲立刻转身回了相府。
莫相逢,相逢总成空
南宫玉皎并未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她一向如此,看他们母子不顺眼,一见面必然会被她奚落一顿,这也就是他做了皇上,如果还是他儿子做皇帝,她说不定还会狠下杀手。
这十日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
北塘春风不同,她觉察出了太后的异样,她记得自从上次在荷池边她跟太后彻底的交心谈过之后,太后已然明白当前的局势,消停的呆在别院行宫,现在,又怎会有恃无恐,如此的嚣张跋扈呢,连南宫玉皎都敢奚落,那柳夫人岂不更惨?
“莫非,这几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北塘春风望着太后的背影陷入深思。
晚上的寿宴,太后对柳夫人极尽羞辱,想必她一定伤心难过,南宫玉皎本打算去看看柳夫人再回凤仪殿,怎奈太后和珍妃的突然造访又耽误了许多时间,想着柳夫人也该歇下了,便改变主意不去了。
“已经走远了,别看了。”南宫玉皎轻轻扳回北塘春风的身子。
北塘春风轻点了一下头,随着他内了内殿,看他并没有走的意思,便开口问道“皇上不是要去看柳夫人,正好臣妾也要沐浴。”
南宫玉皎一愣,还有妃子给皇上下逐客令的吗?
不过看她满脸疲倦之色,想到自己刚刚的确说了去看柳夫人,便释然道,“正是,皇后先去沐浴,朕去去就回。”说着,眼神里竟然有着眉飞色舞的味道。
南宫玉皎前脚刚走,悠儿就进来了。
一进门,看着北塘春风眼圈就红了,撅着嘴哽咽道,“小姐,你吓死悠儿了。”
北塘春风眼里也迷了一层水雾,柔声道,“傻丫头,这不是回来了。去准备点热水,边沐浴边说,本宫有话问你。”
悠儿听说她要沐浴,一抹眼泪,麻溜的起身,下去准备。
“悠儿。”
悠儿回头,疑惑的看着她,静待她的吩咐。
看着停下来的悠儿,北塘春风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终于下决心道,“寝宫的熏香都换了吧,换成牡丹香,等会沐浴用牡丹花瓣,以后,本宫的衣服也都用牡丹熏。”
“唉。”悠儿高兴的下去了。
她就喜欢牡丹的香味,北塘家的女人都用牡丹香,以前小姐也用牡丹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换了,几乎没有香味,淡淡的,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香气,牡丹香多尊贵,百花之王呢。
南宫玉皎出了凤仪殿并未直接去平阳殿看望柳夫人,而是宣廖斌面圣。
“你去查一查北塘景宣的女儿北塘明玉的伴童是谁家的孩子,多大年纪。”廖斌一进门,南宫玉皎就吩咐道。
“这个日后朕再跟你说,你要暗地里查,还有,查一下这些日子皇后都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属下遵命。”
南宫玉皎挥手示意他退下,廖斌犹豫着要不要将珍妃留下大臣家千金留宿宫中的事告诉他。
犹豫良久,廖斌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万一他为了皇后遣散众千金回家,那大事休矣,还不如来个先斩后奏,让他不得不留下。
廖斌走了,南宫玉皎来到平阳宫,柳夫人还没睡,也没有南宫玉皎想象中的伤心难过,正平心静气的绣着衣衫。
“母亲,不要伤心。”南宫玉皎在她脚下坐下,伤心道。
“皎儿,母亲不伤心,这都是母亲对不起太后,如果这样她能高兴,母亲什么都能忍。”
柳夫人抽巴巴的小脸扯出一抹笑容,虽然不够美艳,却很慈祥。
“母亲,您怎么对不起她了,父皇的妃子那么多,这怎么能怪你。”
“好了皎儿,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去吧,皇后刚回宫,去看看她。”柳夫人脸色不自然的催促南宫玉皎离开。
她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为他打抱不平之际都说她欠她的,问她欠她什么也不说,后宫中的女人,谁敢说皇上就是自己的,母亲总是善良的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
南宫玉皎无奈,安慰了母亲几句便离开了。
“你是说太后今日寿宴当着百官的面羞辱柳夫人,今晚还让她去给捏脚?”北塘春风惊问道。
“是啊,悠儿听的清清楚楚,这些日子太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针对柳夫人,有时候连皇上也说呢。”
北塘春风叹了口气,或许姑姑也是为自己鸣不平,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的吧,可是,既是那么看不上南宫玉皎,处处敌对,为何又那么积极主动的帮她封妃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北塘春风吩咐道,她估计南宫玉皎那边也快结束了,她不想让他听到她和悠儿的谈话。
果然,悠儿才出去不久,南宫玉皎就到了凤仪殿,知道她在沐浴,直接进了内殿。
刚要去浴室,觉得不对,猛然间站住,四处嗅了嗅,凤仪殿的味道变了,不再是淡淡的杜衡香了。
心里一阵失落,准备迈进浴室的腿也落下了,她换了牡丹香,她不再想取悦他了。
独自坐在北塘春风的雕花太师椅上,漆黑的眼眸里夹着一丝的受伤,为什么在他刚刚回心转意之际她就放弃了呢?她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只要一下下,一下下他的心就融化了。
凤仪殿的几个宫女,以为南宫玉皎进了浴室,在外面贫嘴戏耍,“以前都是你让我的,这次干嘛让我让?”一个宫女理委屈道。
“一直都是我让,你就不能让我吗?我让你那么多,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另个一个宫女气囔囔的道。
南宫玉皎听着,腾的一下起身,朝浴室走去,他不取悦我,那我取悦她。
南宫玉皎在外面愣神之际,北塘春风已经在浴盆里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准备抱她去塌上休息,却被她的美惊的动弹不得。
她仰面半倚着,头轻轻的搭在浴桶的边上,黑亮的发丝洗完后用梳子沾着牡丹花露不知道梳了多少遍,滑不留手,轻轻拨动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一抬头闻到了,可转瞬之间又不知了去向。在蒸汽的熏染下,身上的肌肤白里透红,如含苞待放的新生百合一样清新雅致,又如昙花乍放时的夺人魂魄。
他不是没有看过她出浴的美态,不是没有摸过她嫩滑的肌肤,此刻却还是不能自己,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
双腿间的肿胀提醒他,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欢爱过了,与她,更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5
北塘春风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宠怡殿着火,那是姑姑的寝殿,这个时辰,姑姑多半还在睡梦中,突然着火,希望她能及早逃出才好。
南宫玉皎也被外面嘈杂的惊叫声和哭泣声吵醒,这是他自从登基后从未遇到过的,一直以来,只要他睡着,周围总是安静的很。
惊叫声和着哭泣声越来越大,南宫玉皎醒来之际正巧听到悠儿说宠怡殿着火了,吃惊之余慌忙起身,虽然他讨厌她,但她才是宠怡殿里名言言顺的太后,无论如何这次失火都得有个交代。
南宫玉皎起身穿衣之际,北塘春风已经快他一步,出了凤仪殿,一路小跑赶到宠怡殿,待她赶到宠怡殿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
有救火的有看热闹的,三三两两的宫女妃嫔们聚在一起,看着御林军拿着大缸小桶的抬水救火。
宠怡殿前车水马龙,北塘春风大眼望去,廖斌正指挥着御林军奋力救火,一队人负责用水,一队人扑火,另一队人进去救人,这厢一桶水费劲的抬来,扑到火上没有任何效果,真正的杯水车薪不顶用。
宠怡殿门口,不停的有宫女、太监被救出来,活着被救的都是命大的,还有一些点背的直接就没醒过来。
凌晨的秋夜已经渐凉,北塘春风却被灼热的热浪烤的满头大汗,焦急的看着一个个被救出的人,就是没有太后,甚至连经常服侍太后的两个嬷嬷也不在,还有那两个她实在不感冒的膀大腰圆会武功的婢女也没出来。
太后身边的亲近的人一个都没出来,看的北塘春风都怀疑廖斌是不是故意不救太后,这些御林军长期护卫皇宫,一个个都人精似的j,谁不知道先捡重要的救?
如今宫女太监甭管她死活,反正是从火堆里拖出来了,而太后呢,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可不认为御林军能大公无私的见谁救谁,如果没人吩咐什么,御林军能不救太后先去救宫女太监。
说不过去。
北塘春风心焦的看着火光中闪耀着的宠怡殿,火势凶猛,疯狂的向里蔓延,连高耸的屋顶都窜上了炽热的火苗,烧的一些建筑装饰啪嚓啪嚓的掉在地上。火势越来越大,眼见已经无法控制了,到处浓烟弥漫,夹杂着呼救声、哭泣声还有伤口的疼痛,宠怡殿门前是哭叫连天。
火势之大,整片天空已经布满了狰狞的红色,红彤彤的如落日的夕阳。
眼看浇水的速度远赶不上火势的蔓延,且凤仪殿的窗户和大门都没火苗封死,再也不能进出救人了。
而据悠儿和霍雷阳打探的消息,至今还没有太后的下落。
北塘春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幸好被一个宽阔臂弯拢住,不用看不用问,这宫宫除了他没有人敢去揽她的腰。
回身,果然是他,不知何时,他也穿戴完毕出现在了宠怡殿门前。
没空追究他什么时候到的,周围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烟也渐浓,熏的睁不开眼,御林军已然放弃了救火和救人。
北塘春风一想到姑姑可能在内殿熟睡之际没有跑的出来,就充满恐惧,内心慌乱之极,母亲刚刚去了,她不想再失去姑姑。
“姑姑、姑姑……”北塘春风顾不了那许多,扯开嗓子就围着凤仪殿周遭喊了起来,希望太后此刻还活着。
众人没见过她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更没听她在宫里喊过太后姑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熊熊烈火中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火势太猛烈,御林军已经放弃了救火,一部分人将已经烧死的人抬下去埋葬,令分一部分人将活着的送到太医院,其余人就那么干站着,等着火自己灭了。
北塘春风站在南宫玉皎的怀抱里,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希望太后可以从哪个地方爬出来。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不但没等到太后爬出来,还听到“哗、砰”的两声巨响,随后尘烟飞窜,只觉得鼻间一阵呛,陈年老土的味道。
远远看去,宠怡殿的主梁断了,其它过梁支撑不住,不堪重力,轰然倒塌,后宫中最华丽、最奢华无比的宠怡殿就这么没了。
宠怡殿本是南宫氏开国皇帝南宫逸为皇后北塘芳怡而建的,取其名字中的‘怡’字,取名宠怡殿,‘宠怡’宠爱北塘芳怡,可见她受宠的程度。
北塘芳怡做皇后时宠怡殿是皇后的专属宫殿,宠怡殿承载了她和南宫逸数十年的恩爱和欢笑,为了让她能一直住在宠怡殿,南宫逸退位前又兴建了一座皇后寝殿,取名凤仪殿,而北塘芳怡做了太后仍旧住在宠怡殿,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北塘家的荣耀,自此,宠怡殿就成了历代北塘皇后安享晚年的地方。
宠怡殿,历代北塘皇后至高无上的荣耀所在,竟然一把火就这么毁了,高耸的宫殿顷刻间在北塘春风的眼前夷为平地。
飞溅物溅到她的脚下,北塘春风缓缓的弯腰,拾起一块瓦砾,心里想到,北塘家世代皇后的荣耀之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却无能为力。
难道?北塘家世代荣宠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这是上天的暗示?
想到这,北塘春风簌簌发抖。
“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廖斌来处理。”南宫玉皎看她精神不好安慰道。
再看廖斌,刚从最前端回来,满身焦炭味,脸上都是烟熏的黑灰,鞋子被烧的破了几个洞。
“请皇后娘娘放心,卑职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寻到太后娘娘。”廖斌看她犹豫,也劝慰道。
北塘春风悲伤的起身,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忽然远处一个黑影飞快的跑入黑夜中,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黑影闪过,她迅速的看向南宫玉皎和廖斌,以为他们也看到了,因为他们的目光朝向同一个方向,可两人任何反应都没有。
“刺客。”北塘春风指着刚刚黑影闪过的地方大叫道。
她这一声刺客,吓的在场的赶紧往后躲,胆小的还尖叫了起来、。
“皇后太累了,眼花了,哪有什么刺客。”南宫玉皎声音不大不小,却镇住了那些子哇乱叫的人。
“是啊,宫里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廖斌也附和道。
他俩一唱一搭的一口咬定说没有倒更让她怀疑,想起晚上时太后娘娘的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不准现在就有要算计哀家呢,想着太后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北塘春风猛然间惊醒。
“雷阳。”北塘春风高声叫了霍雷阳。
“卑职在,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确定刚才没看错,你立刻带人在宠怡殿四周搜索,发现可疑之人直接带到凤仪殿,若遇反抗,不论何人,格杀勿论。”
北塘春风挺胸抬头,注视着倒塌的凤仪殿,完全没有刚才的悲伤,有点只是北塘家女人永不服输,大山一样坚强的性格,谁若对太后动手,她也别想活,大不了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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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雷阳带着皇后格杀勿论的口谕离开了,南宫玉皎嘴角抽动两下,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再激化彼此间的仇恨了。
“回寝宫等消息吧,你腹中还有孩儿,轻些折腾吧。”南宫玉皎半揽着她的肩,轻启薄唇,宠溺的道。
北塘春风凤眼迷离的看着他,他好看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俊逸非凡,他竟然主动提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本以为他要瞒她到孩子人为的被不小心流掉呢。
“不是吗?别告诉朕这些天皇后没看医生。”低头看着矮他许多的北塘春风,继续调侃道,
“还是皇后碰到了庸医,连喜脉都诊不出?”
看他那副没事人一般幸灾乐祸的样子,北塘春风没有理他,转身挣脱了他的怀抱,莲步轻移,头也不回的朝太医院走去。
她就不信,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