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被我设计了!第3部分阅读(1/2)
心神不宁,尤以今日为最。
“走吧,早点去机场准备。”莲吟牵着丹芙上车。
“从来就只有听说过飞机误点,就没听过会早飞的,小表姐,请放轻松点。”
汤森笑着附和“是啊,预算车程两个小时好了,到机场至少还要等个三小时才能登机。”
“走吧!反正是准备好了,早点出发我比较安心。”莲吟匆匆抱女儿坐上车。一刻不松地耳听八方、眼观四面,生怕突然跳出个什么来吓死她。
纪咏祯发动汽车,斜斜从后视镜看着莲吟“为什么每次那位‘叔叔’出现过后,你都这么的歇斯底里呢?”
“什么?你……你说什么?”她差点跳起来kiss车顶。心惊胆跳地瞪视咏祯别有用意的问话。她……她知道了些什么?
小丹芙高举着她心爱的太空梭模型“绿眼睛叔叔嘛,妈妈,你忘了吗?送我‘阿波罗十三号’的叔叔,眼睛与我相同的那一个啊。”
哦,是这个小泄密者。真是百密一疏啊!古泉莲吟不愿正视任何一双眼,撇了撇嘴,瞪向窗外。
纪咏祯自顾自道“当然,你又准备对我实行‘蒙混计’。在孔明大师的三十六计中,应当归为第二十计的‘混水摸鱼’,还是……”
“对不起,我对三十六计没有研究。”
“这会儿我肯定你是在使用‘转移注意力’之计。表姐,把话憋在肚子中久了会不会生出小腹?”
小丹芙很有概念地代为回答“阿姨,暴饮暴食才会生出小腹,然后变得很胖;不然就是怀有小娃娃才会。我们老师有教哦。”
莲吟低头闷笑。心情因车子已驶动而渐渐平静与放心。他──终究没有出现。
她是该为此而松一口气,或是叹一口气?
难道,他的求婚只是一种捉弄吗?可是,他不是那种会无聊到去捉弄的人啊!何况一直以来他就巴不得掐死她;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早一命呜呼了。
“小表姐……”
“纪小姐,古泉看来累了,何不来聊聊咱们的事呢?”汤森百般殷勤地涎笑问着心目中的东方佳人,努力要争取到佳人的注意力。
也实在是因为一直往后座说话真的很危险,又在有外人的情形下,不宜问更深入的问题,再一次,纪咏祯又撤退了,放古泉莲吟自己去做白日梦。一个被称为天才的女人却老是神魂恍惚,真不知道所谓天才的评定标准在哪里,看来一个比一个更“口木”。害她来美国之前,对这个天才表姐崇拜又敬畏个半死,唉……
少了咏祯的逼问,莲吟放心地去思考困扰她的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学问当真是世上最难理解的一门课程,它没有绝对遵循的方式,也没有一定的行为指标,尤其像东方磊这样的男人,更是一种异类。在她专研的知识领域中,怎么样也拼凑不出他那种性格来了解,甚至连她与他共有的小丹芙,在性格上都承袭了百分之百的她;他那样的人,全世界大概没有第二个了。或者,那般的人,是专生来活跃于黑社会的舞台,与她没有相同的频率,而各自生活着。
如果她曾偷偷想过,东方磊会因为丹芙而渐渐对她有所好感,近几次的见面也不过是加速地嘲笑她只是在痴人作痴梦,也让她认知到现实世界绝对不会有那般一帆风顺的事。她怎么能依然若有所盼下去?
昨日,他向她要求结婚──不是“求”婚。因为他不曾追过她,也不会追求她。如果是真心要娶她,也只不过是为了给小丹芙完整的家庭,而她就像是小丹芙手上抱着的,已脏破不堪的玩具──想丢,又怕小丹芙会哭泣不依;不丢,看了又碍眼,只好勉为其难地连她一同接受了。绝绝对对不是因为他喜欢她,他甚至连妻子都不需要的;但他的女儿需要母亲。
如此而已!
如果东方磊昨日的要求只是玩笑;那,代表往后她将不得安宁了,他将会以他的方式来进行报复,直到他“玩”够了为止。她犯的错误是他心头永远的恶瘤,割不掉,时时提醒他曾有的被设计。他得追讨一些来扯平。
他……是怎么想的呢?
东方磊实在是个高明的人哪!每一次的出现都有法子搅弄得她寝食难安,辗转反侧、一再一再地忧虑不休。如果这是他的目的,那么一年后他便可以收养到一个孤儿,小丹芙;而小丹芙的母亲则因惊吓过度而疯狂致死。
他到底准备怎么做呢?如果对立为敌,无疑是一个巨人对着一个侏儒──他连扳扳小指都不必,搞不好打个哈欠她就消失在宇宙中了。
而爱情,是很难在现实的土壤中开花结果的。
此去日本,会是一个句点,或是另一个序幕?
第四章
原以为不安的心会因已到机场而平缓宁静。
但,为什么心中那股不祥却又扩张了数倍?还是她已经有了神经质的倾向,天天疑神疑鬼,幻想着有人要加害于她?古泉莲吟四下张望着,广大的机场人声鼎沸,各色人种充斥其中。
汤森把握仅有的时光将咏祯缠到一旁去倾诉爱语。
小丹芙坐在椅子上玩着她的新玩具。
看来也只有古泉莲吟是满身焦躁了。
在未离开美国的土地前,她无法放下不安,总预感着有什么事会发生。
所以扩音器传来可以开始登机时,她第一个拉起女儿去排队,连招呼那个正在求爱的汤森也不曾。她没有回头的勇气。
“妈妈──”小丹芙拉着她的手叫着。
古泉莲吟正忙着将机票拿给空姐,心不在焉道“乖乖,等上飞机坐好后再谈。ok?”
小丹芙只好抱着玩具,对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东方磊直笑着。是那个绿眼叔叔呢!等会一定要记得告诉妈妈。
“走了,丹芙。”古泉莲吟拉着女儿的手随着长列的人潮往机内移动。
校方居然舍得替他们订头等舱,实在是奇怪,但想了一想,若这是樱子的美意,倒也属见怪不怪了。她向来是这样的人。
“妈妈。”丹芙坐在靠窗的座位,还没系好安全带,跪坐着小身子往四周左顾右盼,一边唤着母亲。
“别担心,汤森叔叔一定会赶在起飞前上来的。”她以一种解脱的口气说着。上了飞机而没发生任何事,代表她这一阶段的担心可以放下了。他总不会神出鬼没地乍然出现在机上,或者是一同去日本相见吧?他应该没有那么多闲时间的,除非他准备由“死神”的岗位退休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在壮年时期退休。所以她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这样的想法为何无法令她雀跃呢?
“叔叔!”小丹芙开心地叫着。
她的身边坐上了个人,莲吟记得汤森的位置并没有与她划在一起。没理由怕生的小丹芙会热情得去对陌生人叫叔叔;没有多想,莲吟霍然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迎上的是一双了然且淡讽的绿眼,那样深晦的墨绿色,却闪动着清澈的光芒,甚至能从他的眼瞳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
“你!”她低呼。
“我怎么会错过这次旅途呢?再也不了,尤其是这么一趟‘人生旅途’。”他别有深意的用词足以令古泉莲吟跳个三丈高。
在好不容易放下心,以为一切将不再有改变时,东方磊的乍然出现,无疑会吓得她花容失色;如果她因而被吓死,倒也可以列为东方磊为夺丹芙的阴谋之一。
“你为什么会上来?”
“买了机票便能上来,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恰巧’与我同一班机?”莲吟口气相当不善,甚至防备地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彷佛只要他多看一眼小丹芙,她就会失去女儿一般。这种想法使她一时忘了要怕他。
东方磊一只手指扶起她已经很高昂的下巴,轻轻地提醒她“你没忘记我的话吧?”
她的心跳了好几拍,任何想法都往他的“求婚”词那边去想,可是她仍故作不知地反问“你说过的话很多,我记忆再好也无法一一记全。”
“很好。”他的眼神明白地揭穿她的装蒜,也为她的不高明而冷笑“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我们一到日本就结婚。”
“你没这么说过!”她这次真的跳起来了。
在惹来多方侧目以及空姐伴之而来的“叮咛”,她脸色红窘地坐了回去。即使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是跳机逃亡,但因为飞机已渐渐滑行,即将起飞,她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东方磊替她系上安全带,犹如他正在对她拷下手铐一般……混沌地起了悲惨的预感──逃不掉了,再也逃不掉了……他正在绑住她的未来……
事情怎么会脱离控制之内呢?她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更别说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了,但她为什么会成为“死神”的对手?既然死神的出现是为了维护正义,那她不就理所当然代表邪恶了?
他通知她要结婚。冰冷而公事化的,他要成为她丈夫!
这样攸关一辈子的大事,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处理?她不明白。但至少她知道,她不要一场冰冷的婚姻。
当初怀丹芙,就肯定了孑然一身的路要自己走,埋着她初芽深藏的爱苗,谈一场独角恋爱,不伤人也不伤己,而今,孩子的父亲──她的白马王子要介入她的世界来娶她了。破坏她的天地一切,要分享她梦幻的内心,与她共渡一生一世;但──不是为了爱。他甚至是厌恶她的一切。只为了丹芙。
想来他是够迂腐了,当今世上,单亲家庭早已不与问题儿童划上等号了!多的是面和心不和的夫妻造就了孩子心理发展失衡,还自以为维持基本的家庭成员就是对孩子最好。
为丹芙好,就非要结婚不可吗?古泉莲吟发现自己不能理解东方磊的心态,要不是她本身的思想有问题,就必然是那位东方先生冬烘得不可理喻。
直到飞机穿破云层,机身平稳不再晃动后,莲吟才低声地想与他讲道理。
“东方先生,我不知道你去日本有什么事,但是,我是有工作的人,没有空闲与你玩一些把戏──当然也不会有结婚那回事。”
“即使是你手中的实验结果都不见得次次如你所意,你又凭什么认为在‘人’的世界中,你可以掌控一切呢?”他的口气再度充满讥嘲。
“如果我们结婚只会使一切更糟,请你别用古老的东方人思想来认定目前的情况,丹芙不见得需要父亲──”
“是的,但是如果我有父亲不是更好吗?”一直待在一边的丹芙加入了谈话,显然对他们的话题有兴致得很。
然后东方磊与古泉莲吟互看一眼,同时表示此段谈话应列为“儿童(丹芙)不宜”来处理。
于是莲吟转身对女儿笑着,一手不怀好意地捞起了耳机。“乖,戴上耳机,注意看萤幕上的‘睡美人’卡通。妈妈与叔叔要谈大人的事。”
“但妈妈,我真的不介意有个爹地──”耳机塞上双耳,代表小孩子失去发言权,只得乖乖地看卡通。
东方磊疼爱地看着女儿──他的女儿。渐渐有些明了这个怕生而又少言的小女生,思想上是比同年纪小孩成熟许多、灵敏许多的。这是有个天才母亲的好处吗?也许她的“试验”
不算失败。
“不会有婚姻。东方先生,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莲吟的语气含着几分恳求,希望他放过她。
“你以为你还能掌控一切吗?”他倾近她,以一种亲昵的姿态握住她一缕秀发,缓缓拉近她,直到两人鼻息吹拂到对方脸上“从你偷了我的种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你与我这一辈子是非得要纠缠不清了。而且,我东方磊决意涉入的事件,断然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但……但……”莲吟结结巴巴地低声呐言,打结的脑袋早因他的倾近而罢工。
他们太接近了,接近到她可以因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气息而昏倒;情急之时,她先前贴上他胸膛的手是为了防止他更加接近,但此刻,却陷入另一种亲密的肢体语言中。老天,她的手心甚至能感受到他衬衫下温热坚硬的肌理纹路,以及无坚可摧的力量蕴含其中!太……太亲密了,她……是真的“碰”到东方磊了吗?那个在她梦中呼唤过千百万次的王子?……
不,不是的,在现实中,他绝对称不上一个王子,他当死神已经很久了,永远不会是温柔的王子。但,那一双绿眸为何会闪动着和煦的波光来让她沉沦失神呢?
“嫁给我不是太糟的事吧?”
那个低沉的嗓音似掺了迷魂药。
“嗯……”她只能呆呆回应。
“事实上我也不会太老,是不是?”
“是……”
“那么你有什么理由不嫁我呢?是不是?”
“是……”她彻底地被他的绿眸催眠,只能依着他所设的陷阱掉。
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到底是达到目的了,东方磊撇开心中的愧疚感,迳自浅尝起胜利的美酒。笑得邪邪的,在她依然未曾回神的迷糊面孔上,首次发现这女子十分美丽。忍不住细细端详了起来──弯弯的新月眉、中国式的杏眼、娇俏的鼻、菱形而呈粉红色泽的小嘴。曾经略圆的小脸,如今已是个圆满的瓜子脸。娴雅中透着纯良的气息,白皙的肌肤泛着粉红的泽光──她“居然”这么的美!而且,以一个生了小孩的女子而言,她的“纯真”气息当然是非常不协调的突兀了。
突来的一股激越,让他做出了连自己也会讶异的举动;他,吻了她──哦!老天!
莲吟的回过神,是在他的唇覆上来时,她可以说是花容失色了,连同所有的低呼,全融入他的气息中,而她再度沉沦了。
他……吻了她,正在吻她!这个吻将好不容易清醒的她又陷入另一种光怪陆离的情境中……
如果七年前的偷吻不能称之为吻,那么,眼前这一个就绝对可以叫做“初吻”了。
他的唇很软,却又同时有足够的坚硬,猛烈地擒住她本欲抗拒的唇瓣,仔仔细细地占领住她无力自保的城池,然后霸道且意气昂扬地巡视他的领地,没放过一分一毫尝去她芳唇的所有滋味,烙印下他专属的痕迹……
她无力抗拒,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是如此明显。东方磊自是得以更加为所欲为,但,勃发的情潮仍能在理智的示警中渐渐收敛。这是飞机上,有一大堆人共处的地方,小小一个浅吻也足以超过他向来自制的尺度了,更别说这个吻并不为他所预定……该死!
结束得如此快速,推开得如此突然,莲吟头昏脑胀地看着已距她面孔很远的他,两个人的气息都在急喘中,为这不该来的一吻而无言以对。
他凝视她一会,倏然转开脸别向他那方的窗口。
莲吟低垂下头,被一股苦涩进占心头。悲惨地回忆着梦中被白马王子温柔亲吻的画面,毕竟,那只是一场可笑的少女梦幻而已。事实上,他掠夺,夹着互相遽动的两颗心,在没有情爱之下,依然能够有这样的亲密。仓卒的发生,狼狈的收场,她被过程中的狂猛撼到了心,以为不该是天地为之变色的情况,应是如初升煦阳的温暖和平……
而最伤人的是他的表情,彷如碰了她是件多么令人不愉快的事似的,让她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早知道他是万万不会觉得她好的,为什么还要结婚?咦,等等!结婚?她答应了吗?
“东方先生──”她倏然抬头,急欲否决掉先前迷迷糊糊许下的允诺。
“住嘴。”他凌厉地瞪她一眼,又回到他自己杂乱的思绪中。
古泉莲吟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才将梗在喉咙的话给吞了下去。面对一个正在生气的人,识时务的人都会安静以求自保,但老天,他究竟在火大个什么劲呀?又不是她强吻他,是他自己“侵犯”她耶!她才是有资格生气的人吧?他老兄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终于明白自己也是可以生气的,她也气呼呼地别开脸,看向女儿这一边,不料却看到女儿好奇且有些了然的眼瞳。
尴尬与羞赧的红潮泛上她白嫩的粉颊,她居然忘了有女儿在一旁当观众,真是羞死人了──
面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原本理应欣喜若狂才对,但莲吟实在是没有多大的精力去表现得兴高采烈,能抬起唇角微笑就阿弥陀佛了。
冈田樱子的长相是很典型的日本美女,浓眉、单眼皮、小嘴、粉白的脸,加上日本妇女善于修饰自己的外貌,全身上下可真是找不到值得批评的地方,完美得随时都可以给天皇召见而不会失礼;连一根头发都不会造反,安分得梳理完好。加上出身巨富之家,更自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风范,唯一会招人批评的是她的直性子与偶尔的冷嘲热讽;对讲究虚伪与礼貌的日本社会而言,那是很离经叛道的事,偏偏冈田樱子就是不愿完全屈就日本社会当一个凡事只会躬身应声“嗨”的日本小女人。所以在家族间她是一个顽强的异类,令人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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