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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63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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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雅——真后悔当初生下她的时候没有一口咬断这丫头的脖子!

老主母甩动着狼尾巴在废墟一样的屋里烦躁地来回游弋,心里懊丧地想到。

忽然,她听见有人正在推开房门。

“嗬——”老主母像一只闻到鱼腥的野猫从华丽的绒毯上一跃而起,张开獠牙就咬向那个准备进门的倒霉蛋。

来人看到一条老母狼恶狠狠从屋里蹿出,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咽喉。

“铿!”老母狼锋利的牙齿咬在来人的胳膊上,如同咬在了一块坚硬的幽金上,险些将自己的獠牙崩断,疼得她呜呜叫唤。

这时候她已经发觉进门的并不是自己的仆人,而是一个浑身长满绿色鳞甲的伏魔族爬虫!

老母狼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做梦也想不到伏魔族人竟然真地出现了,而且神出鬼没地潜入到自己的房间里!

要知道整座北夕部落的聚居地都有神庙主持的魔阵庇护,其中一项重要功能就是阻止伏魔族人利用土遁潜伏进来。

“妈!”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伏魔族爬虫忽然低声叫道。

老母狼愣了愣,她眨眨黄晶晶的眼睛,仔细打量起来。很快她就发现,这爬虫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一个人——

“夕遥?!”老母狼直盯盯望着他,不知不觉地松开牙齿,身体啪地摔在了地上。

“是我——妈,我回来了!”夕遥缓缓蹲下身,看着呜呜低嗥的老母狼,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凶光,徐徐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老母狼拼命点头,伸出猩红的舌头不停往儿子长满一片片可怕鳞甲的脸颊上舔、吮,眼睛里老泪纵横。

夕遥抱住老母狼的头,寒声说道“夕雅投靠了伏魔族,我和夕寒都是她的牺牲品!我侥幸从崆燮的手中逃脱,不惜冒着被杀的危险悄悄回来,就是要揭穿她的阴谋,拯救北夕部落!”

“啪!”只是一个清脆的响指,楚天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大萨满是如何念动真言结成法印的,一朵朵悬浮在宫殿中的金色光焰遽然凝铸成漫天激射的火箭从四面八方破空而至。

登时,楚天意识到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

他的灵台虽然能够映射出每一支火箭的光影,却完全不能捕捉到它们运行的轨迹。这些火箭不再是纯粹以幽冥之气凝聚成的死物,而是被大萨满赋予了鲜活生命与灵魂的精灵!

由此可见自己依旧低估了大萨满的实力。尽管会想到他的修为或许要比崆燮高出一筹,突破了大千空照之境,但倘若自己全力以赴,加之有苍云元辰剑的助力,还是应该有机会逃出神庙。

但大萨满的这道“灵箭火舞”秘法一释放出来,楚天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顿时明白到,自己终于遇见了第一位幽魔界中的天才魔族,而且还是位年轻的神庙大萨满。

圣阶不再是这个眼睛奇大,细声细气的狼魔族年轻人的极限,他的实力已经赫然达到窥涅化槃的恐怖地步。伏魔族三大魔老之一的崆燮若是站在他的面前,也就是袖衣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掸掸就扫地出门。

“咄!”不允许有哪怕一刹的迟疑,楚天的元神祭起,却还是来不及施展天下有雪诀。不是他的反应太慢,而是大萨满的出手实在快得惊人。

楚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同时出招,以大萨满释放秘法的速度,足以教崆燮至少死上三回。

无可奈何之下,楚天唯有身剑合一施展“天外飞仙”鼓风荡澜化作一束无坚不摧的经天长虹冲向大萨满。

他已经无暇也无力顾及慕成雪的肉身,该舍弃的时候,就不能犹豫。

“咦?”大萨满看到了楚天祭出的元神,立刻明白了许多事。

他当然晓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元神绝不是慕成雪的,秀美的脸上在闪过一抹讶异的同时,也轻轻泛起了一丝赞赏。

他倒不是因为楚天能够破釜沉舟放弃肉身,毕竟这对于任何一个狼魔族战士来说,这是最起码的坚忍与果断,并无稀奇之处。

他赞赏的是楚天在千钧一发之际所做出的正确判断——这个来历存疑的年轻人并没有像绝大多数人那样往门外逃遁,而是毅然决然地冲向了自己。

这么做不仅仅需要勇气,更需要超人的智慧与冷静。

此时此刻整座宫殿都被置于他的掌控之下,假如楚天一心逃跑,只能是落入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死无葬身之地。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扬长避短,争取短兵相接的机会从而求得一线逃生机会。

秘魔师的优势和弱点同样的突出,近身肉搏永远不是他们的擅长。只要能用苍云元辰剑逼得大萨满出现一丝慌乱,楚天的元神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有点意思——”大萨满的唇角轻轻上翘,流露出一丝近乎女性化的妩媚笑意。

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既然察觉到楚天并非是那个与北夕部落有不共戴天仇恨的虎贲军都统慕成雪,大萨满此刻最应该做的事便是收起秘法问明究竟。

然而大萨满多数时候都不会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来思考问题,他已经被楚天义无反顾地反击举动激起了久违的兴奋感,很想试一试对方还能够在自己的秘法攻击下使出多少出人意料的求生手段?

于是灵箭火舞霍然绕过慕成雪的肉身,尽数朝楚天的元神招呼过来。

楚天的灵台清空一片,在灵箭火舞的逼迫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揣摩大萨满的古怪想法,甚至不再顾虑自己的生死。

大萨满的秘法并不以气势见长,但比起那些看起来惊天动地气吞万里的魔功绝学,他的灵箭火舞却更为可怕也更为高明。

它已从本质上超脱了单纯的力量束缚,进入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崭新境界。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是为道之谛。

八面来风,浊浪排空。顷刻间楚天便置身在没顶的惊涛骇浪中,一支支充满灵性的火箭飞翔驰骋,从每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飞射而来。恍惚里,它们仿佛不再是由人驱役的光影,而是一只只拥有自由灵魂的火鸟,在苍云元辰剑幻动出的宛若雪白色云海的光澜里尽情翱翔。

“叮叮叮叮——”楚天彻底淹没迷失在箭雨之中,只能依靠近乎本能的直觉顽强地抵抗着灵箭火舞天马行空般的攻击。

他惊愕地发觉,虽然自己正不断迫近大萨满,可是内心深处却反而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越拉越远,渐渐变得遥不可及。

这并非幻觉,而是战意与自信在对方登峰造极的秘法压迫下发生动摇的征兆。

咫尺天涯,生死一线。

大萨满的秘法丝毫不含烟火气息,更让人感应不到半点杀机。一如他此刻脸上妩媚的微笑,风清云淡不温不火,于无声之处听惊雷。

但是他的心中却略略感到一阵失望,假如楚天就这点本事,那也太没劲儿了吧?

谁知心念未已,楚天的元神中蓦然金光涌现盛开出一朵红莲。五道镜像劈裂虚空,犹如天降神兵鼓啸而至!

一样的苍云元辰,一样的天外飞仙,汇聚成浩浩汤汤不可阻挡的银白洪流,充斥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大萨满猝不及防,就看到灵箭火舞被剑气光澜冲得七零八落,场中气势陡然逆转。

他不惊反喜,刚才差点就消散了的兴奋感被重新激起,秀气的眉毛微微往上一扬,从宽大的袍袖里伸出细腻纤秀的食指向前轻点。

这举重若轻的手指一点,竟似胜过普通秘魔师用千百道手势串联而成的法印。

只见焰海剑山深处倏然倾泄下一条怒龙般奔腾的火瀑,绚烂璀璨的赤色光流以泰山压顶之势轰向楚天的镜像之一。

“砰!”镜像仿似一滴溶入火红岩浆中的水珠,在转眼间蒸发消融。

楚天视若无睹,催动苍云元辰剑一往无前,距离大萨满仅剩五丈之遥。

“砰、砰、砰!”镜像在大萨满释放出的“流火飞瀑”轰击下接二连三地涣灭,重归于遥远的虚无时空。

在楚天不断迫近大萨满的同时,炽烈瑰丽的瀑光与他之间的剧烈也越来越近。

“砰!”最后一道镜像在楚天的身边殒灭,汹涌迸流的罡风爆散开来,震得他元神微晃,苍云元辰剑亦发出嗡嗡的颤鸣。

楚天镇定逾恒,仿佛周遭的天崩地裂不过是三月里的霏霏细雨。他的剑锋所向,唯有两丈之外的那个如雪男子。

第二百二十章 大萨满(下)

屋檐下一串串月牙形的风铃在叮当叮当地轻响,有只不晓得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魔鹰有气无力地蹲踞在檐角上像是在打瞌睡。

夕雅看了眼老主母虚掩的房门,心里边叹了口气迈步来到门前。

从神庙出来后,她便碰到老主母派来传信的侍女,说是要和自己好好谈谈。

无需费神猜想,夕雅就知道老主母为什么要找她。无非,无非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发作,把自己当成她的出气筒。

不过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夕雅亦感到的确需要和老主母开门见山地谈一次了。

她推开门,叫了声“妈。”

屋里一滩狼藉,就像刚刚遭遇过暴风雨的洗劫。老主母的声音从帐帘低垂的床榻上传来道“夕雅,你过来!”

夕雅走近床榻,低身从床脚拾起一支被摔裂的柳叶吹琴,用手轻轻抹去上面的尘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乐器,也是他惟一会吹奏的乐器。

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和夕遥就坐在父亲的身边,听他呜呜咽咽地吹奏,不知不觉便跑了调。

看到老主母如此对待父亲最为珍爱的遗物,夕雅的心里隐隐升起怒意。但她并没有言语什么伸手拉开帐帘,猛然灵台感应到了一缕强烈的凶兆。

“唿——”一道绿影从床榻上暴起,森寒幽绿的骨刃像是隐藏在荆棘丛中的毒蛇,向夕雅吐出冰冷的蛇信。

夕雅凛然一惊,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盘腿坐在床角的老主母,她的脸上正泛起一丝得意而狰狞的笑容。

两丈有多远?如果用脚量,不过是区区的十二步就可以抵达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对于像楚天这样的圣阶高手而言,好比一层吹弹可破的薄纸。

然而就这样的一点距离,楚天却赫然发现自己很可能用一生的光阴也无法走到。

两丈有多远?天涯就有多远;两丈有多近?死亡就有多近。

悬垂的火瀑犹如水银泻地,在击溃楚天的最后一道镜像后终于轮到了他的元神。

尚未接战,楚天便感觉到从火瀑之中释放而出的磅礴力量,就似决堤的大潮冲向了搁浅在岸边的独木舟,无可躲避更无力抗衡。

“砰!”火瀑和苍云元辰剑焕放出的华光剑气在一瞬间发生了激撞。

雪白的光澜仿如云岚剧烈的翻滚着向四面八方流散,绽露出苍云元辰剑晶莹雪亮的锋刃。

楚天的元神身不由己地晃动摇颤,丝丝缕缕的元气“哧哧”发散,宛如被一只巨灵大手牢牢按定在空中。

他手中的苍云元辰剑距离大萨满的眉心仅仅一丈三尺,那是一个呼吸可及的距离,但也仅止于此。

从火瀑中迸发出流焰已经能穿透剑澜直接轰击在苍云元辰剑的剑刃上,激荡的剑气如同装进了一只透明的巨茧里,愤怒的抗争不甘地涣灭。

大萨满依旧没有一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他似乎笃定的认为楚天的实力和潜力绝不会就只这点。他很想把它挖掘出来,瞧一瞧最后的宝藏会是什么?至于如此野蛮的开采行为是否会伤及楚天,好像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笑吟吟看着楚天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最好赶紧使出来,不然会死得很惨。”

“轰——”话音尚未落下的霎那,没有丝毫的预兆,楚天扭曲跌宕的元神中自他的胸膛爆发出一团沛然莫御的血红色强光。

这强光是如此的浓烈醇厚,好像萃取凝炼了整座幽魔界所有灵气的菁华,君临天下睥睨八荒。

“喀喇喇——”流火飞瀑在红光的冲击下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一片片破碎剥离,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萨满的笑容还在脸上,尚未来得及再说什么,无坚不摧的光浪已涌到身前。

“唿——”一团亮丽的红光从大萨满的体内喷薄而出,迅速在他的身上凝结成为一层光华闪闪的火焰魔铠,神秘精美的龙章凤文在铠甲上流动闪耀,焕发出梦幻般的美丽光芒,足以抵挡住万钧雷霆。

哪知“砰”的闷响,血红色的强光径直轰击在了大萨满的“龙铠凤胄”上,竟似一柄力大无伦的巨锤敲砸在了鸡蛋上。

龙铠凤胄“喀喇喀喇”痛苦的呻吟开裂,亮红色的灵气从裂缝里汩汩冒出。

大萨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胸前的魔袍哔啵作响,呈现出无数细小的纹缝。

这身月纹魔袍是神庙千年传承的圣物,与被老主母盗走的圣鞭同属于狼魔族的镇族至宝,即使遭受到踏入窥涅化槃境界的天阶高手御剑轰杀,也能安然无恙。

——那道从楚天元神深处遽然迸射出的红色强光,究竟是什么来历?

大萨满的嘴唇中轻吐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身形像一叶红枫般被推送出去。

楚天惊异地发觉,在红光从元神中爆射出来的霎那,自己体内的真元也受到了某种莫名力量的催发,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疯狂增长,像是要把他撑爆炸裂。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他元神深处某个地方,似乎正有样神秘的物事在觉醒,将它的意念与意志汇聚成排山倒海的狂澜灌输到自己的灵台,使得道心在电光石火之间大幅提升,霍然领悟了种种天地奥义自然玄妙。

隐隐约约地,他洞彻到隐藏于大道之间却又无处不在的那个“一”字。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不可名状。

这些从元神深处突然释放出的意念与意志,极像是一位彻悟大道玄机的导师正将自己所有的明悟与感知毫无保留地醍醐灌顶,给到了楚天。

正当楚天全身心要融入这其中的时候,眼前的红色强光霍然消失,元神深处涌出的奇异意志与意念也随之断绝。仿佛那事物在短暂地爆发后,重新归于寂灭。

楚天急运心神搜索,却再也感觉不到蛛丝马迹,就似它压根不曾存在。

但它却确确实实出现过,不仅以一道强光击退了大萨满,还将各种奇妙的意念与意志遗留了下来,并将楚天的功力提升到了抱朴境界的极致。

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来也无踪影,去也空悠悠。

宫殿里丝丝缕缕的光彩在逐渐黯淡消散,隆隆地回音兀自在振荡鼓啸。

忽然,楚天的耳畔响起了大萨满悠然动听的笑声。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也许是有生以来最为衣冠不整的一次。原本光亮柔顺的玫红色长发凌乱不堪地披散下来,身上的月纹魔袍多处破损像刚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一样冉冉冒烟。

毋庸置疑,刚才楚天突如其来的一记,令得大萨满吃了不小的苦头。

但他的神容虽有憔悴,却依然闲适优雅,即看不到一丝恼怒,也没有半点惊惶,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楚天道“难得啊,我也有失算的时候,这回可真算是自讨苦吃。夕雅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慕成雪吧?难怪她会把你交给我。”

他微微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感受什么,悠悠道“好舒服,刚才从你元神中散发出了的气息里分明有一股来自大道本源的意念,那究竟是什么?真想再好好品味一次。”

楚天没吭声,默默看着大萨满自我陶醉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大萨满微笑道“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再释放一回灵箭火舞,重新感受一下那道强光里蕴藏的意念和力量。”

楚天终于忍不住皱眉道“无聊。”

大萨满不以为意道“无聊的人是你吧?不惜冒着被我杀死的危险,也要得到一块进入寂灭之地的护身符,还真是够执着的。”

他微微展开右手的五指,掌心亮起一团白色的光亮,缓缓凝铸成为一块近似金属质地的魔符,抛向楚天道“出门往右拐,夕照会带你离开。”

楚天接住魔符,心念微动间它便像一片薄冰似的在手里化开,徐徐融入元神中。

“告辞!”楚天元神一晃回归慕成雪的肉身,迈步走向宫殿出口。

他并没有对大萨满说诸如“后会有期”之类的客套话,不是因为矫情,而是此去寂灭之地福祸未知。如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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